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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叫老师

 

许求遥总算明白了她这一番情绪是为何,心头一阵酸涩。

受这情绪驱使,她径自直身,上前一步,半真半假地试探道:“原来您是在生气,长公主放过了做尽蠢事的考二郎,却那么恼您在国子监放了枚无足轻重的替子这件事。”

张乐世眸光愈发幽暗,声音甜蜜如丝却充满危险,“求遥从一进门,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会儿倒是大胆。”

她转过身看向许求遥,目光如同利箭,唇角却微微一笑,“到底是我教得不好,还是你太过出师?刘晚。”

这话一出,许求遥如被戳中软肋,身体一僵,脑海瞬间划过许多回忆,令她呼吸微促。

指甲在掌心扣出深痕,刺激她神智清醒,努力镇定道:“江南道刘晚三年前已被人赎走,去向不明……面前的是您亲自赐名的许求遥,国子监生病去世的女仕子北海郡寿光县许氏的妹妹。”

张乐世总是弄笑的眸子此刻牢牢攫住许求遥的眼睛,似叹似慨,“是啊,阿蛰虽然生气,却亲自出手抹去那些痕迹,以后只会有许求遥。你果然十分长进,不再是当日饱读诗书文采上佳却只为抬高身价的弱女子了。”

许求遥眼中水光闪动,看似脆弱实则坚定,“怎么敢不长进呢?刘意晚为了避讳改名刘晚的那一刻,就知晓她是怎样无足轻重的一个人,若非老师恩德,此刻仍不晓得抬头做人是种什么感觉。”

张乐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凑近问她,容色狠厉非常,“既然感念恩德,那以德报怨是你们的传统,还是你个人的习惯?”

“我……”许求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被张乐世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拇指轻蹭许求遥的脸颊,渐渐抚上眼角未长好的疤,声如滴蜜,神如吐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日是故意没有遮掩凑到阿蛰面前,好叫她看清你的脸。”说罢,一把甩开她的脸。

重判完常科成绩,启蛰本来心情不错,召来进士科状元打算提点一二,但等人一进来,启蛰看清楚那人的脸,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启氏兄妹俩左眼近尾处各有一颗小痣,只是启翛的是黑子,而启蛰的则艳红如血,因为这点区别,启蛰在百济行军时还特意拿笔点黑。

启蛰并不喜有人相似于她。

但这女子原就与启蛰有两分相似,再加上眼尾红痣,一望便会让人想到启蛰。

启蛰虽不能完全记得住所有女学生的长相,却清楚记得,她亲手挑选的人里,并没有这么一个眼尾有痣的家伙。

有了疑心,以长公主的身份和手段,要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启蛰恼极了张乐世擅自行事,但那人是她费了老大力气才选中的状元,自然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处置了。

然而正因为她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却保的是这么个人,就更不啻于在众人面前被甩了一巴掌,像极了笑话!

长公主的怒气可不是好相与的,张乐世差点就挨了一巴掌,跪在启蛰面前整整解释了半个时辰,也没让启蛰完全消火。

许求遥轻抚脸颊笑道:“您何必如此生气,您当初赎我不就是因为这颗痣,既然还是许我进了国子监,一定要留着它,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张乐世从公主府回来那天,许求遥抖开衣摆跪在张乐世面前,仰头望她,轻轻道:“您不必担心,长公主若不喜这小痣,我除了便是。”

张乐世袖子一甩,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被甩在她面前。

许求遥无一丝犹豫,将刀置在火上几息,连镜子都没照,便直接向脸上划去,干干净净地把那颗痣剜了下来,并没有多损一丝肌肤。

张乐世没有说话。

许求遥看着她走到书架边,打开一个盒子,珍而重之地将手中丝绦泛旧的玉佩妥帖放了进去,心中一酸,忽然开口:“再造之恩无以为报,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您若不喜,我可以辞官……”

张乐世打断她的话,表情狭讽:“你是阿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才,阿蛰都不动你,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

她关上盒子,小心地放在书架内侧,语气冷淡道:“你走吧,以后不要称我为老师,也不要再来张府。我说了,你是我为阿蛰所选的人才,并无私心,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许求遥终于有些急了,上前一步道:“娘子……”

张乐世并不理会,转身下楼,“管好你的嘴,不然哪日祸从口出,别怪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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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比喻本来要写火种,打上字忽然发现东西方神话不同这个寓意也不一样,不能借指,唉,写文还是要慎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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