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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桑父攥紧的手指藏进乌青色的衣袍, 声音沧桑沙哑,而一旁的桑母也同样面色如墨, 沈逍客咬咬牙说,“被赵决带走……了。”

丁家之前寄给他们的信纸上说的很清楚, 赵决是只妖, 或许他还有救桑枝的法子,只是他们俩现在都不见了。

如果真的救回来,桑枝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些都未可知。

丁父沉沉的叹了口气,向他们深深地压下身子, “这事全怪我,若不是我答应了皇上的要求, 阿枝也不会出事。”

他弯着身子没有起来, 丁母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也低着头,丁家几人无一不愧疚, 而桑母目光寂凉地扫过他们,“这事谁都有过。”

若是从一开始他们没让桑枝跟着走,再或是当初桑家几人一同在那个夜晚遇难, 桑母不敢想象若是桑枝真的一个人死了, 她能否支撑下去, 她这一路上能捱过来, 就是凭的沈逍客添的一句或有或无的可能性。

可能赵决能救活桑枝。

“阿弟……”丁母终于开口, 她这几日也瘦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憔悴,“你带着婉婉先去休息吧。”

婉婉是桑母的闺名,两人年少时便是相玩的姐妹,她嫁进桑家时,丁母还去江南参加了喜宴,从后他们也就再见过两三面,这次见面之前过了都快八年。

她上前拉住桑母的手,两人手掌的温度相差没多少,都温温凉凉的,“你们一路奔波,……别等枝枝回来了你们俩生病了。”

在场的几人都不忍心说出那个事实,劝慰他们道。

莫若水几人的心境此时却是难捱,昨日赵决那一遭,他们着实弄不懂了,桑枝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而他为何又要杀了桑枝,但不管如何现在他们共同要寻找的只有一个人——桑枝。

丁母与他们不约而同将昨日的事暂时瞒下。

院外的那棵朽树早被清理掉,只是如今那一块有些光秃的草地瞧着怪怪的,桑父望着门外没有说话,但终于还是默肯了,扶着桑母站起来,丁母让丁浮在前面带路,他垂着脑袋也是一副沉默的表情。

他们住的酒店院子早被收拾好,桑父桑母进去后其他人就没再久留,让两个小丫鬟守在了门口。

阳光弱弱地照进厚重的门缝中,只有几道斜斜的光线,此时的桑枝就坐在门口,手指一会儿触碰那道光线,一会儿又收回手指。

赵不度似乎真的兑现诺言,果真是没再来过,她这具身子才好过来,多少天没吃过饭几乎快饿昏过去,幸好殿中还有一盘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糕点,桑枝想着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毒死,最后把那一盘糕点配着一壶茶啃了一天。

起初她还对床上的李皇感到害怕,但他好像真的快不行了,这一天下来竟是连一个字都没蹦出来过。

桑枝害怕之余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真的死掉,她知道李戾的恶行,自然不会在意他的性命,只是害怕赵不度故意将她与李戾放一起,想让自己看着李戾的慢慢死亡。

身上穿的还是上次赵决给她换的衣裳,那条发带也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系到了她的手腕上,干净如初。

桑枝再次叹了口气抱紧双腿,赵决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但是她又想起她死过去的这几天。

赵决好话坏话几乎都对她说过,他以为自己死了,便丝毫不掩饰全都说了出来。

桑枝脑袋倚着门,苍白的脸上那杏眸显得又大了些,长睫轻轻垂下,看着实在是落寞极了。

她想起赵决逼红的双眼,染血的长袍,冰冷的指尖,想起他恶劣的,讨好的,威胁的,嘲讽的话,但最后她记起的还是自己死前赵决的眼神。

那眸中的绝望,不可置信与疯魔,她不会看错也不会忘记。

胸口处摇的摇跳动着心,桑枝的目光有些空,她这不是第一次迷茫了。

或许……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喜欢上了赵决,只是她还有机会吗?

还有机会回去?还是有机会与他在一起?

“吱呀”一声门响顿时截断了桑枝的思绪,她身旁的门被推开,赵不度迎着光迈进殿中,先是望了一眼桑枝再又望向床上那个半死不死的九五之尊。

这个距离与李戾是有一段距离的,既能晒到太阳又离他远,桑枝拍了拍衣角起身站起来,目光毫不示弱地盯着他。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寸,却没有一人退步,倏地赵不度笑了一声,“我好像知道阿决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桑枝抿唇,手却是一点点摸到手腕,那根发带的触感让她慢慢心安了些。

“你来做什么?”她问。

“做什么?”赵不度向里走了几步,也不怕桑枝突然跑出去,“来看看殿里有没有需要收尸的。”他说的平淡,似乎桑枝与那个李戾在他眼中是两只蝼蚁。

人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的确也是如此,桑枝移开手,一颗打鼓的心脏总算是慢了些,她目光讥讽,看向赵不度:“我很好奇为何岁成公主会看上你。”

她倒是丝毫不怕。

赵不度又笑了起来,但也只是嘴角勾了些,目光仍旧很冷,“我若是说是赵决杀了岁成呢?”

桑枝面色一愣,但又很快恢复如常,“那与我又何干?”那颗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怎么可能,赵决怎么可能杀了他母亲,从前赵决与她说起得少,而且自己也曾在梦中见过赵决幼时模样,他对岁成……是渴望亲近的。

赵不度一眼就看穿了她,也没有不虞,自顾自地在殿中象征至高的金座上坐下。

“我说阿决杀了他母亲这事不假,”他又恢复了那副无所顾忌的样子,再次亲切地喊着“阿决”。

“当初岁成很期待阿决的出生,他还在肚中的时候,岁成就与我想过以后,决,行流也,这是岁成为他取的字,但是——”赵不度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但是人与妖的结合始终是错误的,阿决就是个错误,他的诞生就是个错误。”

“他生下就是半妖,我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在母体时便一直在汲取着岁成的生机,可是……岁成却一直瞒着我,”赵不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第一次说出这些,因为他记得岁成的最后和他说过,这些事都不能告诉赵决,他为妖时就喜爱人间的繁荣与人类的关系,“这难道是你们人类女子的为母则刚吗?”

他样子是在问桑枝,但其实心中早有了答案,“阿决出生后,岁成就像是回光返照般比之前的状态更佳,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啊……阿决体内的噬心蛊你知道吧,那其实是压制他体内的妖力,真是可笑,他只是我与人生下的半妖,身上的力量却是大妖都无法匹敌的。”

桑枝的眉头一点点皱起,她的确没有想到事情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赵不度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眸子空洞无物,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舌骨中挤压出来的。

“岁成是死于我与阿决手下,家中除她外都是妖,她是死在妖的手中。”

“死在我没有及时劝阻岁成生下他,死在岁成对他没有设防。”

“其实岁成也有后悔过,我明明已经劝过让她远离赵决了……”

“最后岁成死的时候还不想赵决知道,于是我给他编织了一场戏,在他的眼中,我就是杀死岁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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