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九生乾坤鼎
虞渊道:“机缘这东西,你要和天道做交易,跟我做没用。”
其实他是知道强行炼化的方法的,可是他懒得去弄。
“不,”贺兰承道:“机缘,也可以人为去夺得,前辈若能感知灵力波动从而能寻找到高阶秘境,想必也能感知到灵阶仙阶的炼具和武器。”
“听说闻人家的神器九生乾坤鼎无所不炼,只需前辈助我借到就好。”
这神器听着极为耳熟,虞渊略一思索,想起这是曾经自己的东西。
看来他当年死在这里确实是留下了一处秘境,而他留下来的东西也都被最初的一批顶尖高手寻到了。
九生乾坤鼎确实可以炼化武器,只需滴入炼化者的精血便可,不过有失败风险,要是精血都用完了还炼化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贺兰承不怕,他还是要赌。
“好。”看他那么坚持,虞渊没说什么,答应了。
不出所料,贺兰玄又大怒了。
他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指着贺兰承的鼻子骂他这是狡辩,为何刚才不说月澜易容跟在你身边,此事定有蹊跷!
贺兰承恭敬道:“大长老莫气,月澜也是怕我不允他出去,所以偷瞒着我跟着虞前辈出来的,随后跟在我身边。”
“至于您说的贼人,月澜并无内力或者灵力,亦不是体修,一介凡人,难道说您亲自培养的护山司连个凡人都抓不住?”
“谁知你身后这个不是和他是一伙的?”贺兰玄被噎住,又质问贺兰承身后的虞渊。
眼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虞渊一点不着急,只看着久跪在殿中间的月澜皱眉头,“大长老此言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独断,你收到传音时我在哪,难道你不知?”
“不若将天溯阁老请来,询问到底东西少没少再做决策。”
若东西没丢,又无绝对证据,这人他们就押不了。
此时,侍童也急匆匆穿过昭明殿,殿前一阵寂静,全都盯着他的动作,略有窒息。
“大长老,荒长老说,禁三阁并未丢失任何一本秘法,若不信便请大长老自行前去验查,还说……”
贺兰玄脑门突突的,手掌几乎要捏碎扶椅,扶额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说什么?”
侍童抖了抖,怯怯道:“还说……为了贺兰家和昭明殿的声誉,请贺兰长老对此事切莫对外张扬,若无证据,便不可随意关押扣留,严刑拷打。”
砰!
雕刻精美的扶椅手握那头彻底被捏碎,贺兰玄犹觉不够,又狠狠向下一击,椅身也应声而碎。
“岂有此理!”贺兰玄不服气,不过是个新上来的,竟然还管到贺兰家内院来了。
贺兰承低眉道:“大长老息怒,且不说是不是月澜,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既然东西没丢,此事便做罢了吧。”
贺兰玄闻此,气血更是往脸上涌。他心中有数,此事与月澜和虞渊脱不了关系,可东西没丢,月澜也有贺兰承给他担保,很难把人摁到牢里审问。
他冷哼一声:“此事,你们等着!”
说罢,甩袖而去。
等殿中长老都散的差不多了,月澜才起身。
他太虚弱了,先前绷紧了心神潜进天溯阁,后又被追杀差点命丧灵犬嘴里,接着得知了月多颜的死讯,方才在殿中又跪了那么久,他灵力积累并不够,现下几乎要站不起来。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手朝前虚虚一抓,拽着虞渊的衣摆往下倒,虞渊“啧”的一声,还是伸手接着了他。
贺兰承没走,他还有很多事情想找虞渊问清楚,可眼下这一幕确实刺眼。即使是他知道前辈和月澜不可能发生什么,即使是他确实也不在乎月澜如何,但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占有欲作祟,所以让他在虞渊面前突然生出一股叛逆的心理。
虞渊正想将月澜掐着腰提起来搂住,面前一暗,月澜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住,并且不容抗拒的将月澜拉了过去。
虞渊抬眼,有些没想到,居然是贺兰承。
月澜虚靠着贺兰承,指尖拧着他的衣领和肩头的衣服,有些头晕的想推开他。
可贺兰承的手犹如铁铸一般钳住他的手腕,让他疼得蹙眉。
“不劳烦前辈了,我送月澜回玄序阁。”
温雅的嗓音,虞渊本就觉得这厮虚伪,眼下更是看他不顺眼,可人家牵自己夫人,他不好发作。
他没有理由,可他的不爽也是真的,也看清了贺兰承眼底的那丝叛逆。
他扯了嘴角嗤笑一声:“随你。”而后也离开了。
昭明殿此刻只余贺兰承和月澜二人。
殿内寂静良久,贺兰承看不懂最后虞渊的嗤笑,只觉得自己怎会如此幼稚,他扶着月澜是他的责任,但为何会生出是要与虞渊做对才扶月澜的心思来。
他沉思,手劲儿越来越大,直到听见一声痛呼。
贺兰承才蓦然回神,看向又瘫坐在地上的月澜,只有细白的一只手被他擒着手腕,被吊着一样被迫举起,无力地向下垂。
他松手,看着那手腕被他攥出一道狰狞可怖的红痕,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色。
方才看到虞渊扶起月澜的郁火散去,他蹲下身,抬起月澜的下巴:“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缠住了前辈,得了他的青眼,我只警告你,修炼可以,别想着打别的小心思。”
月澜唇色苍白,浑身已然冒冷汗了,两耳嗡鸣,听不清贺兰承的话,只能呜咽两声,头便往后仰,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虞渊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被挑衅了?
被贺兰承?
而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他居然真的有被挑衅到。
他眉头紧锁,认真思索了下为何如此,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月澜还不属于他。
月澜的整体行动受贺兰承的限制,因为是贺兰承的妻子。
哪怕将来他修炼了,贺兰承提出双修,月澜也没理由拒绝,而他更没有立场置喙。
怎么越想越恼火。
虞渊狠狠吐出口浊气,恶狠狠地脚下生风,一路直奔絮雪殿。
殿内烛火未亮,夜明珠也被罩住,黑漆漆的,卧房的床上浅浅伏着一个身影。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影影绰绰的覆住月澜,床上他即使入梦中也并未酣眠,似乎陷入了什么经年噩梦,睡梦间愁颜不展,眉尖紧蹙,汗湿了脸侧的青丝,在虞渊过来的时候猝然睁开了眼。
被噩梦惊醒,他喘息未定,眼神聚焦,看见了床边的虞渊。
“……大人。”他道。
刚从梦中惊醒,此时月澜的嗓音带着绵软的哑,却又没什么情绪。
“嗯。”虞渊应声,问:“梦到什么了?”
“……”
月澜似有恍惚,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他见虞渊伸手拂开了因为汗湿黏在他脸侧的长发,才哑声道:“我梦到了您。”
虞渊眉梢一挑。
“还有……一片竹林。”
话音刚落,月澜感觉到虞渊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