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藥
我们从地牢离开来到地面，看着太阳的位子，才中午而已，不算晚
“中午……”主人用精灵语喃喃着
中午怎么了吗？
《赤，扶我……》主人的手伸在半空，话还没说完，主人突然眼睛一闭往前倒
《主人！》我差点没接住他！
将主人抱在怀里，坐在地上心跳个不停，他的头就枕在我膝上
《主人！》夕跑过来跪在我旁边检查主人的身体
呼吸还有……是因为太累才晕倒的吗……怎么办……都是我……怎么办……不止没让主人休息，还……
《赤，主人的伤又渗血了！房间有药，我们先回房间……赤！你在听吗？》
夕……我点头，得带主人回房……
《站的起来吗？》夕看着伤口的血皱眉
我变成狼人的模样抱起主人回房间，夕换好药，刚刚路过餐厅时夕还让厨房做好进食的东西上来，她说主人在醒来后马上就去密牢了，还没吃
我是不是……做错了……
《赤……我们要不要先吃？》夕问着我……眼神充满不安……不确定……迟疑……
刚刚她还跟着被吊起来，应该吓到了
《好……》我点头，我们一起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主人没吃，夕应该也没有，她迟迟没有动汤匙，沉默着……
《夕？怎么了？》难道不喜欢？
这是兔肉粥，和主人吃一样的……我没看过夕挑过食物，基本上主人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还是等主人起来再说比较好？》
等主人吗？我看向在床上安稳没有动静的主人……
《主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来，要是晚上才醒……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办法照顾主人，先吃吧？这样才有力气照顾主人。》
她没接话，安静了一会儿才点头
《主人……不是真的会打我们对吗？》
不是真的会打我们？是说主人不是真的想打我们吗？上次……在塔伦塔主人也是不明原因就打我了……不过有什么原因……重要吗？
《主人至少没有天天打我们不是吗？如果主人打你，我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会惹他生气呢……你才不要自己扛，不是还有我吗？也不和我说，自己就跑过去了……噜……》她靠在我肩上发出呼嚕声
《真的吓到我了……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主人呢？》
《喜欢……吗？》
《你都为了他跑到鬼人的地牢了，不喜欢吗？以前可不见你这么积极？》
以前吗……以前……
以前奴隶商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是他们说我们才做，刚开始被主人买回来……我也没这么积极……虽然说是护卫，但谁又真的心甘情愿？那时候是能离主人能多远，就多远……而且那时候有雪……
《哪里错了……》我对自己说着
《怎么会有错呢？不过……我觉得主人会希望你跟他说一下……我也……希望你可以和我说，我们不是一起度过了那难过的日子吗？未来也一起……好吗？赤？》
看着夕担心的神情，我点头，下次……希望不会在发生
我们吃过午餐，夕说我们等等轮流休息，不然等下主人醒来我们都累了就无法照顾主人，让我先去梳洗，衣服上都沾到写了
我回我房间洗澡换上乾净的衣服，再次回到主人房间，夕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她也累了……
将她抱上床……也许是我放夕的动作太大，主人睁眼似乎是惊醒的……也可能是做了恶梦……我以前也常常这样……是哪里开始变了……
《主人，对不起吵醒您，您要吃点东西吗？》
他看了我和夕一眼，再次闭上眼没有回我……真的做恶梦了？是准备继续睡？
我走到主人旁边，他才开口
《拿湿毛巾给我擦一下。》他眼睛没睁开……看来那个梦很不好……
《是的，主人，您等一下。》
我知道主人没在看我，但还是微鞠躬表示行礼，然后去衣柜拿短毛巾
将弄湿的毛巾拿到床边，我在他耳边轻声唤着：《主人，赤拿来了，赤帮您擦拭？》
《……脸……》他也轻声，宛如空气一般无声，他咳一下，再次说了脸
《好的，主人……赤要擦了。》他没回我，我拿着的毛巾也贴上他的脸，来回擦拭
我都来回擦了两次才出声：《主人，您还想擦哪里吗？》
《……吃什么？》他似乎想起身，手向上伸，要撑身体
我赶紧伸手去扶主人，有点沉但还是将主人扶起，感觉主人没出很多力，是伤口会痛吗？
《主人，我去给您端过来，是兔肉粥，不知道凉了没……》我起身走去摸着碗的边缘……还温温的……我拌着里面的粥，拿到床边小声的说
《主人，有点凉了，赤去请厨房重新弄一份过来。》
《不用，餵我吃吗？》
餵……主人吗？因为受伤了吗？所以才让我餵……
《好的，主人。》主人坐在床上刚好是我站着可以搆到的高度
虽然我看过夕，雪和黑餵过对方，但我好像不曾做过……
《我自己来？》主人伸手准备过来拿
《主人，赤可以……》我舀一匙放进自己嘴里
《不是给我……》
我咬碎后靠近主人的嘴餵进去……这样应该可以吧？
只见主人一脸奇怪的看着我，然后看我准备再一次才伸手阻止我
《你都这样餵人的？》
错……错了吗？
《我没凶你，你耳朵垂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还这样餵过谁？》
餵过谁……我摇头，我是被餵过……
《除了主人没有。》
《不是夕他们教的？》他拿过碗，拿起汤匙
《我们受伤时……我们常常被打到没力气吃东西，夕，雪和黑都这样餵过我。》
“原来我不是初吻？”
初吻是什么？怎么突然说精灵话？
《这样餵我就好……》他将用汤匙舀起来的粥放我嘴里：《我能自己咬，你那方法……除了我，或是那个人快死了，不然别做，知道吗？》
快死了……才可以吗？因为无法自己进食才这样吗？看来主人不喜欢……我点头把食物吞进肚子，他又将碗给我，我照主人说的将汤匙递过去
《你们吃了吗？》他一手在夕头上摸着
《是的，主人，我和夕都吃了。》
《想要？》他看着我，脸上没任何表情
我表现出想要的样子吗？
《没有……》我摇着低来的头，我有什么资格和主人要求什么？自作自受而已
主人生气都是正常的……舀起一勺粥再次放主人嘴边
主人还愿意让我服侍就好了，夕为了主人受伤都累了两天，等下夕醒来就不用担心主人了……
《我想洗澡。》
主人的伤口还没法碰水……主人应该也知道……像夕一样帮主人擦应该就可以了？
《主人，赤去帮您端水来擦澡好吗？》
《你帮我擦？》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不想我擦吗？
《还是我叫夕起来帮您？》我起身就要走，被主人抓住手
《不用，你是怎么解释这句话的？去帮我端温水来。》
解释……我想错了吗？
可是“你帮我擦”……这句话还能是什么意思？不是疑问吗？对于我帮主人擦身体这件事產生疑问？那不就是不想要我来吗？
《是的，主人。》我鞠躬后端起一旁原本洗脸的水盆，走去卫浴装温水出来
夕抓着主人的手，但没有醒来的样子，眼睛还是闭着的，虽然很小声，但传来的呼吸声很平静
我们早上在将主人抱回来时就将主人身上沾血的衣服脱下来了，夕抱着主人也不用担心要脱衣服的问题
水盆放在椅子上，我将椅子往床边挪动，这样打翻了也不会弄到主人
《主人，赤先帮您拆绷带？》见主人点头，我低身将在腰上的结解开
要绕主人的身体……怕弄到主人前面的伤口，我从后面绕，然后将沾了一点血的纱布丢掉
《主人，赤先擦后面。》
《不用一直问我，你直接擦就好了。》
不用说吗？主人正用另一隻手摸着夕的头毛……我还是偷看了……
胸闷的感觉……不能在这时候嫉妒……
闭上眼，还好我已经在主人背后了，主人无法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动尾巴就好了……
《不痛了？》
不痛了？……身体吗？
《嗯。》将后面都擦过，我低着身子来到前面
《主人，您的手……》还摸在夕头上……
主人将手给我，我小心擦着，然后腋下……胸前避开伤口……另一边被夕抱着……
有点困难，从背后好了……我的腰被勾着然后被抱起放在主人腿上
《主人……伤口……》等下碰到……主人的手……我贴到伤口了……
《打疼了？怪我？》
《没有……赤没有怪主人，是赤自己做的，受罚是应该的。》
怎么会怪主人，都是我自己……
《不然怎么都不看我？》
看主人？为什么……需要吗？我不是在帮主人擦身体吗？我也不敢乱动
《主人，您先松手，赤要下来伤口……》耳朵……被咬住了！
《主人？您受伤了……》这个不行的……
《我的伤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舌头……在舔吗？不行……我动了动耳朵，两天了都还没结痂
精灵伤口癒合的太慢了，夕也说不是每个种族都和我们一样，受伤基本隔天就癒合了……让我一定要小心……
《真乖，一动不动吗？》
主人的……刚刚也一直暗示我
《主人，赤用嘴巴帮您好吗？》
《在这里？》他又摸了夕……
不想吵醒她吗？
《主人，还是您要去窝……卫浴吗？》
只是要用嘴而已，将主人引导我房间，那一定是不可收拾的……
放开了……我赶紧下来，他也离开床……真的要去？
我看着他胸口的伤口……绷带……
《主人，赤先帮您重新缠上绷带。》
药箱……夕放哪里了？没在看得到的地方……柜子里吗？
《找药箱吗？你去那边的柜子打开看看。》主人指着门旁边的柜子
打开柜子药箱果然在这里……主人有注意到夕放的位置吗？主人常常记得一些奇怪的事情……我的……不，主人的鞭子放在哪他也记得……
不行……又再嫉妒夕了……我们是一样的……主人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尾巴……冷静……冷静一点……
我走回床边，学着夕将绷带缠在主人身上……感觉……果然没有试过，有点乱的感觉……手被抓住了……
《不会跟我说就好了，不用勉强。》他将绷带拿走了，收着被我拉出来的绷带
不会……就不让我伺候了吗？无法保护主人的我……不会……我不会的事情很多……想学什么也花很长的时间
光是精灵语，我就学了半年以上……还没有学完全，很多狼语也不懂……也不懂魔语……明明是故意不去了解的……主人应该也没想让我学……教了我那么多，唯一魔语他一句也没说……
所以才只摸夕吗……明明没那么常摸我……上次是什么时候……受伤后的那次算吗……感觉更像为了扶助我而摸的
在更之前……是在塔伦塔……变成狼的时候被主人摸过毛……
难道我该算洗澡，主人帮我洗头的时候吗？
《赤？》主人正看着我，绷带收好了，正放在药箱里
《是的，主人，您需要什么吗？》我现在表情一定很不好……我弯下身体询问
《……没，还去你房间？》
还去你房间……还要去吗……不去……的意思吗？连剩下我能做的……也不需要吗？
啊嗯……好痛……胸口……是主人受伤……我也痛吗？这伤口原来这么痛吗？
《去休息吧！我累了。》主人躺了回去，似乎真的不想继续了
《……好的，主人，赤将东西收好就出去。》我微倾上身，朝主人行礼，将药箱盖好准备拿起来
《这不用拿，碗拿出去就好了。》他说……不用拿……是要让夕处理吧？
夕和雪……还有黑，他们似乎都知道怎么做……只有我……
《赤？》主人又喊我了……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他吧？低沉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皱着……
奴隶……就是要有奴隶的样子……对吗？
《是的，主人。》再次行礼，我退开走去一旁的桌子收拾，端起来到门口，真的好痛……
《主人，您好好休息。》行礼后我退出房间关上门，主人的手不曾离开过夕的头……
现在没有很晚，九点左右，不过这个时间大家都会回各自的房间，外面几乎没有我熟悉的面孔，除了主人房门口有两位精灵守着，其他在屋内走动的都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