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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舒月的一天

 

正是夏至,绿色葱葱,舒月自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他。赵眏尚在闭着眼,正对着她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头顶的叶儿都像格外偏爱他一些,为他细细筛选了阳光。

风一吹,温和的光影在赵眏脸上跳跃,在某一点落在他眼睫上时,他睁开了眼,不防被闪到,连忙又闭上了。

舒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还越笑越欢,赵眏恼羞成怒,一下子翻起身,作弄似的压在舒月身上,用他自认为恶狠狠的口气同她说话:“还笑不笑了?”

她被他压得难受,可他的脸真的不适合用这种口气讲话,舒月被逗笑,一边笑一边用没被他控制的手挠他痒痒,好让她起身。他也绷不住了,笑了起来,差点砸在她身上。

他们平躺在阳光下的树影里,笑够了,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笑开了,“这真是神仙生活呀。”赵眏说,“是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可不就是?”舒月揶揄他。他回看过来,正想打趣,有腹鸣声突兀响起,得了,她可太会给自己挖坑了。

赵眏笑着站起身,揉揉羞得缩成一团的舒月,“走了,去吃饭。”她被揉的怪叫一声,听清他的话后才漏只眼睛看他。

他半蹲着,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看她肯漏出眼睛了,挑挑眉,将手伸到她脸上解救了她另外那只眼。完了后不拿走了,那手顺着她的耳迹滑到她的下颌,抬起,他上半身凑近,轻吻了下她的眉眼,“快起来啦。”啊呀他从哪学的撒娇,真受不了?>啦??

他带她去了镇上,他们现在住在山里,独门独户的,但离镇上不太远,远离人群是因为他的长相太惹人眼了,他们俩都怕麻烦,索性在山里弄了个房子,当然,避着人建的。

一不小心吃撑了,他们就在镇上多绕了会儿,这让舒月发现了成衣店,她拉着他就进去了。里面没有太多鲜艳的衣物,多是寡淡、沉闷的。

店面不是很大,她一会儿就逛完了,有些兴致缺缺,抬脚就要走,被她用一句话打发的店家见此忙拦着他们说:“小店有件刚刚做好的成衣,因为用料贵重,工艺精细,不便在外展示,不知夫人可有兴趣同我一观?”

舒月和赵眏对视一眼,舒月:想看!赵眏:万一还不好看呢?舒月:就看着一次嘛~她一点都不吝啬地对他释放她很喜欢她想看的信号,他终于败下阵来,点了头。

舒月轻快地走在前,赵眏跟在后头,他们跟店家保持一定距离后停了下来,店家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拿下来,然后掀开了外头的遮挡物。舒月只觉眼前一亮,好生素雅明丽。

它有三件,最外的茶白是层宛若薄纱似的缎,其上绣有精致的翠竹,里面的上半部分是纯牙色,领口有枣红色的点缀,下半部分的主色是碧色渐变到青白,还分布有不规则的浅色圆斑,裙尾处缀有精细的花纹。

舒月情不自禁上前一步,靠近了些,衣物上细细的闪光随着她位置的变动也变动了,像月光洒下湖面。她心动了,她一向抵抗不了闪闪发光的事物。舒月将目光从衣物上撕下投到赵眏身上,他察觉到了,将往屋内四处查看的眼神收回她的眼中,双目对视,他无奈低头,拿出了装银钱的荷包。

回去的路上舒月走得很快,高兴的心情怎么都掩饰不住,赵眏被她扯着往前走,气笑了,反拽着她停了脚步。她一回头他双手就捧了上来,他再一使力,她的脸就从两边被压扁了。

“你干什么?我们快回家。”舒月一时没能挣脱,“说,你喜欢衣服还是喜欢我?”她又被逗笑了,干脆不挣扎了,“最喜欢你。”声音受外力影响有些含糊,他就假装听不清,“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好讨厌啊,他明明都忍不住笑了,还笑的这么好看,舒月恼极就将他的手掰开来,然后对着那张笑得灿烂的嘴就亲了上去,让他笑,哼,不就是占便宜么,谁不会呀。

赵眏被亲得怔愣了一下,墨黑的眼闪着平常少见的纯然的光。硬亲完的舒月气消了,开心了,就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喜欢你啦!我们……”回家吧湮灭在他堵过来的唇齿里,通透明亮的月色下,他们唇舌交缠,密不可分。

……

舒月沉默地被他牵回家,赵眏将她引到房间中央,自己回头去关门。关门的声响终于唤醒了她懵了半路的脑子,捂脸都怪他亲的太过分了!

舒月强迫自己忘掉被亲懵的那段,接着就想起了自己快速赶回家的原因——漂亮衣服!她追到他身边,“我的衣服呢?”他好心情地将背了一路的包裹递给她,“喏。”

舒月拿过就想往屋里跑,没跑动,被他拉住了。她回头,“干嘛啊你?”他将脸凑到她的嘴边,意思不言而喻。她将嘴巴撅起来挨了他一下立刻跑了,这次他没再拦着。

舒月哼着歌儿换上新衣服,夜里还有点凉,她没有将里衣也脱下。但这衣服穿着穿着,她觉出不对劲了,这个裙摆好长啊,走路怎么像拖地啊?心好痛,漂亮衣服买回来发现不合身!

舒月泄气地吹跑额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她忘记了这边的衣服都是需要量身高身长的,她均码的衣物拿多了,习惯成自然了。他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下,但可能……他也不清楚怎么在外头买合适的衣服。唉,没办法,这裙摆过长,她是不能穿了,他有没有法子?

舒月抱起下裙去找他,这个时候的赵眏正在搞洗澡水,背对着她,腰很细。她没有开口叫他,看着他因弯腰突出的屁股不自觉摩挲了下手里的衣料……欸这裙子对她来说长对他来说可能刚好!

舒月甜甜叫了他一声,“夫君~”然后小跑过去蹲在他身旁。烛光照亮了他们的这一小片天地,也照出了他耳畔的红。

赵眏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将手里的活计放下,“怎么了?”随即看了眼她的装扮,“穿好了?怎么不站起来?”

“我可以站起来给你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他佯装为难,舒月直接捧起他的脸啵了一口,太响亮了,他眼睛都笑弯了,“好,你说。”

她站起身,给他展示这件对她来说太大的裙装,“夫君,我太小只了穿不了,但是它好漂亮,你能穿给我看嘛?”

赵眏嘴角的笑凝固了。舒月这才想起,自他们从那里出来到这里隐居,他再也没穿过女装。

他没讲话,气氛有些许僵硬,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兴奋的情绪急速退却,冷意随着内疚感上来了,舒月鼓足勇气上前搂抱住他,因为他身上很暖,她知道的,因为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歉疚不安。

热乎气通过他们的接触面传导到了舒月的身上,稍稍抚慰了她,她没再说话,静静地抱着他。过了会儿,他终于有了其他动作,他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脑袋上,“我可以答应你,但,只有那个啵不行……”

“什么?真的吗?我答应你。”他答应了欸,他要将过去的伤心事打包丢掉了吗?很好很棒!

“月月,我可还没说我想要什么呢。”他有点无奈地抓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

舒月眨巴眨巴眼,无形的爱心电波源源不断地传给他,赵眏只坚持与她对视了一小会儿就拉着她去往了内室,洗澡水都顾不上了。

她被他抵在门后亲,不同于路上的凶猛,他温柔和缓了很多,但还是有点急躁,是她熟悉的亲近方式。

舒月身上热了起来,情欲被他吊出来了,赵眏这时松了口,离开了她的唇。她睁开眼,眼中的他就有点朦胧了。

屋子中央的烛火很明亮,他的眼睛被映照得乌沉沉、闪亮亮的,其中似有火焰,随着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啄吻她的动作慢慢点燃了她被吊出的情欲,她也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裙装了。

等她的裙装全部脱下他刚好脱完全部衣物,暖色调的光中和了他的精壮身躯所带来的压迫感,那张扬的器具也好像变可爱了。

赵眏开始穿自她身上脱下的裙装,他又亲了她一下,这次离开时有亮亮的水痕。还是温柔的亲法,舒月却感受到了潮湿,她的身体在渴望他,她忍不住脱去身上好似困住她的里衣,但他伸手制止了,舒月的脑子有点迷糊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脸好红,也可能是因为烛火,她好可爱,好想一下子吃掉…………不急不急,不急,正菜还没上呢。

赵眏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等一下!话没说出口又被亲吻堵了嘴,他领着她往床上去,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耳旁和脑后。

舒月的手克制不住地抓他的腰腹,没抓着,拽住了光滑的衣料,他已经穿上了?接着自己好像躺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了,可能是床,他一直在亲,一直在亲,舒月的脑子快不能呼吸了…他还带着她滚动了,视野在转圈,她被翻转,坐在了他身上,他终于放走了她的唇。

舒月还在迷糊,被他恶劣地顶了一下,隔着衣物,但摩擦感很强烈,她整个人都发烫了,赵眏倒躺倒了,留她独坐山巅之上。

他嘴角的笑变得邪气了些,可能和她一样在欲求不满,“快,按我刚刚说的做。”

他刚刚说了什么?她忘记了,舒月求助地看着他,眼中水光盈盈,撩人而不自知。她自己急到忍不住先扒身上仅剩的里衣了,光洁的大腿显露,他的喘息加重,整个脸庞都被红晕染了。

赵眏感觉这是在折磨自己,于是忍着喘息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次换你吃我了。”

什么?意思是换她主动?行吧,都可以。舒月将她自己脱到只剩一件小衣,殷红的带子有点复杂,她手掌被汗浸湿,已解不开绳结了,不得不放弃。

室外的凉风虽吹进了春意融融的室内,但吹不干两人身上情欲的汗。舒月将手转放在他身上,想扒他,但在触到了凉软的料子后,心里有种莫名的遗憾涌了上来,甚至将情欲都掩盖了些。

她还没看到他的样子呢,下次都不一定是在什么时候了。理智上线,舒月拉着他坐起身,再拉着他站起来。

赵眏在被未满足的情欲折磨,耳朵红透了,整个人都很是躁动,他被欲念裹挟的眸子水汪汪地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宛如一条摇尾巴的狗,祈求着装乖就能得到渴望的她。表面上无助极了,但深藏在毛发间的凶器会让他在得到许可之后驰骋疆场,称雄称霸。

被他自己压制着,火焰暂时喷不到她身上,舒月得以自在地欣赏了一番美色,除了那地方突出来一块影响些许观感,其他都可以,特别是他的脸和耳朵上的那种从肉里透出来的红,为这件原本清冷又仙气飘飘的衣物增添许多了俗世的欲望,纯情又惑人,简直不要太漂亮。

舒月看得满意了,继续方才的举动,开始脱他身上最外层的轻薄纱缎。那缎子她穿尚可,他穿上就有些像紧身衣,胸乳形状凸显,诱人至极。

舒月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于是导致她还未解完上衣的盘扣,赵眏却像再也忍不了似的亲了上来。他双手按在了她光滑无一物的脊背上,力气很大,她奋力挣脱,将他按倒,“说好了让我吃你的。”

他顺从地躺在床上,眼睛都有点红了,烛火闪烁,舒月唇上的水光一同闪了闪,他直直看着她舔了舔唇边的亮晶晶,望梅止渴似的。

他的渴像通过亲吻传染给了她一样,她突然没有耐心再去解扣子了,干脆地掀起了他的裙子。一柄墨色长枪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她身下的水儿都不自觉流了出来。

赵眏的眼眸亮了,可以做了是么,“等…等一下,我还需要再扩充一下,你也不想我疼的吧?”他的眼又暗沉下去了,更像眼巴巴盯着肉却怎么也吃不到的狗勾了。

舒月憋不住笑了,欲念都被喜爱压下去一点。她把手伸到他面前,“舔。”他看着好像有点儿嫌弃,等目光转向她毫无遮蔽的软乎乎、湿漉漉的地方后,重又变得亮晶晶了。

想得美欸他,舒月将手举的离他更近了,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她的指节含了进去。

赵眏直勾勾盯着她,她的手指时而被粗暴地舔咬,时而被温柔地轻吮,她有点受不住,转移了视线,轻舔了下嘴唇。

他的嘴里好热,不,他应该全身都很热,特别是那器具,热得快冒烟了吧?让他惯常在床上使坏。舒月坏心眼儿起来了,将手指往他喉咙深处捅了捅,他立刻难受地咳起来。

舒月赶紧拿出来,塞进了它能起作用的地方,佯装自己正在做扩张,让他恼也发作不得。不曾想心虚着了急,塞的有点太快,按到了让她快乐的地方。

舒月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在赵眏身上,半趴在他胸膛,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离得近了,他的气息往她鼻子里钻得更厉害了。他仍在乖乖等待,眼睛黑亮亮的,额上有热汗。红色侵占了他,也终于侵占了她,情欲在她脑子里又占了上风。

舒月克制不住舔吻了下他的胸膛,隔着衣物,不太好吃,但现下也无所谓了,最好的在等着她,她又有了撑起自己的力气,认真快速地做起了扩张。

她的身上好红,她的身体好美,她…好想要她好像要好想……

直到能装下三根手指她才将手指全部撤出,他等的眼睛都显示出水的亮了。看起来好委屈哦,舒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他撸了两把,顺顺他炸起的毛儿。

实际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嗓子很干,欲海造就的火慢慢熬煮她的身体,直感觉再不抱他自己就要“熟”了。

她以往习惯了由赵眏主导的酣畅淋漓的性爱,突然让她来,她会怂,会克制不住地墨迹。

撸了两下后,它流出了晶晶亮的水涎,看起来更嚣张了,他倒挺甘之如饴。舒月将它摆正,慢慢引着它入进去。她皱了眉,龟头太圆润了,她提了一口气才让它顺利进入,呼~有点涨,但还好。

她捋了把垂到身前的长发,将他认真绣制的鸳鸯戏水露出来,然后开始前后摇动。软软的肉包随她的动作撞在殷红的衣料上,鸳鸯们的水波荡漾,他的手克制不住地触碰她,最后轻搭在了她腰上,没使力,主动权还在她手上,但它们很烫,和她身体里的一样烫。

舒月被热得迷迷糊糊,动作本身就不太快,动着动着更慢了。他被吊的不上不下,于是直接坐了起来,那根顺着入了大半,“唔…”舒月被顶得有些难受,趴在了他的肩膀。

他不等她缓过来就开始顶弄,节奏很快,她被顶的直往他颈窝里去,喘息被他变成了呻吟,那些疑问的话语也被挤走了,他也在哼,他也在同她一起沉沦。她的内里好像涌出了更多的水液,他的抽动更畅快了,她的视野也晃得更厉害了。

可她能感觉他还没进到底,他给她留余地了,但她现在不想要这份体贴。

床帐也在晃,舒月挣扎着环住他的脖颈,想去亲他的嘴巴,但被晃动带着亲到了脸颊,他静止了一下,然后一边捧着她的下颌将吻印在她的唇上,一边继续甚至更激烈地抽动。

赵眏吻得很凶,唇舌交缠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唇上的声音响还是下身的声音响,可能都不够响,她有点呼吸不过来,他的亲吻和缓了,她的呻吟就堵不住了,是它最响吧。

随着交缠,她的内里被引出了水流,他已经能够进到平常的位置了,可他就是不进去,就要在她喜爱被碰触之地的旁边戳弄,这磨出了她另外的火气。

舒月积攒力气摁压他的胸膛,他顺从地躺下,并且带着她。姿势变动,他往里进了一点,却又忍耐,退到了方才的位置。

舒月实在忍不住,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走,与他分离后坐了起来。长发散乱在她的肩膀,她随手束起,烛火在她背后噼啪作响,她的身体轮廓被晕上了暖光,整个人都像在发亮。他心底的爱在这刻似得到了阳光的滋养,花朵绽放。

爱欲爱欲,由爱生欲,赵眏掐着她的腰冲到了底,舒月手脚俱软,没能完全绑束好的长发在即将散开时被他抓在了手里,这样再冲再撞也不会散开了。

忍耐让她身下的水儿充沛,他怎么用力她都没觉得疼,只有让她快要失了神智的爽快。他额上的青色显露了出来,汗液沾湿了她的小衣,有水珠顺着她的身体滑到了他的身上,还未来得及去更深更远的地方就被晃没了。

他发力了,她的力气只能让她攀附在他身上。她像一朵软香的花落在了他的掌心,几经蹂躏,汁液四溅,稚嫩不再;又像独立在风里有枝有叶的花儿,而他不仅是摇晃她的风,也是吸取她甜蜜花液的蝶。

她被翻转着后入,他进得更深了,猛顶的那几下让她不禁轻启了唇,奔涌的泉顺着豁口流淌下来,她被操得失神了,湿了两处。

他尽往她喜欢的地方顶,她的腰身慢慢就软了,花枝倾倒,花液横流。她再次被翻转,正面朝向了他,他起身,连接的地方被迫中断,她得以舒了口气。

他也不解扣子了,直接暴力地将自个儿身上的衣服都剥除了,然后半压在她身上,没有急着进去,躁动的火稍稍退却,喜爱就占了上风。赵眏慢慢伏低身子,温柔缱绻地从她的下颌亲到了她的眼眉,鼻子,最后才是嘴巴,什么都是火热的。

舒月缓了过来,双手习惯性地放在了他的脸颊和脖颈,那里有黏腻湿热的汗水,水,她身下更多。他又入了进来,这次的力道温柔又不失野性,她舒服得刚刚好。

说不清之后又做了多长时间,又换了什么姿势,她的小衣也不知何时被做到兴起的他扒了下来,总之,当他们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烛火也暗淡了。

他们一起躺了会儿,舒月爽劲儿过了,有些疲乏地闭上了眼,身下的床动了下,他好像侧了过来,然后小意温柔地亲亲她的脸。

舒月好困,可是身上又难受,在他亲过后对他嘟囔,“我好困,抱我去洗澡吧。”也不知他听清了没,她不小心睡着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好像泡进了热热的水里,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乏劲儿都消了好些。她睁开眼,刚好对上他黑亮的眼,也可能是他一直在看她。

水面下,赵眏在轻缓地揉捏她因做爱不太舒服的地方,她轻轻亲了他一下,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软软的,很是舒服。舒月闭上眼再次进入了梦乡,今晚或许也能做个好梦。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舒月自梦中醒来,身旁人还在熟睡。她翻转过身体,重新偎进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肩头,又闭上了眼。

窗外有鸡鸣声了,不知是谁家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依旧响亮。往常这个时辰赵眏都会醒来,叫醒她,然后一起吃早饭。如果他俩一起赖床,舒月一定是最先喊饿的,于是赵眏索性早早喂饱她。

但今天他还没醒。舒月睁开眼,有些疑惑,她的手从她惯常呆的位置上移到他的脸颊,她先轻轻地揉,没反应,舒月皱眉,手上力量加大,他还是没反应。舒月莫名心慌起来,她坐起身,大力晃动他的身体,他还是没能睁开眼。

舒月是真心慌了,她将被子从他身上扯下,头贴在了他的心口处,有头发和衣物的遮挡,一时竟说不清这过大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他的。

舒月捋了把头发,将衣物从领口处扒开,重新将头贴了上去,砰砰—心跳声还在,她忪了口气。看他红扑扑的脸,根本不像是毫无生气的样子啊!舒月后知后觉,努力宽慰自己。没想到,一宽慰竟宽慰了半个时辰。

赵眏一直没能睁眼,舒月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唤醒他,他就好像睡美人一样,被下了莫名其妙的诅咒似的长睡不醒。

这半个时辰已经是她等待的极限了,在发觉赵眏不太对劲的时候舒月就已写信寄到了京都,请求太医们的帮助。她现在无比痛恨这个地方的出行方式,太慢太慢了。

舒月没什么心情进食,也已经等不及太医们的到来了,她准备先去镇上请郎中,顾不及太多了。在匆忙将外出衣物套上后她竟有点晕,舒月缓过来后,先喝了些水,她不能在这儿倒下。

临走前她习惯性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睁开双眼后没有出现奇迹,他仍旧闭着眼。舒月眼中朦胧了,一个没忍住,蓄满的泪水流到了面颊上,这水痕开头注定,结尾未知,不知还能被冲到哪里。

舒月出门了。只是她刚拴紧门,转身就遇见了一个看起来极其风尘仆仆的人,那人想向她讨碗水喝。舒月正伤心,想置之不理,走了一步后想到这个地方人烟稀少,那人怕是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另一户人家,即使他找到了水,也难保康健。

舒月于是停了脚步,转身打开了门,她无比歉疚地让那人在门外等一等,说自己很快就出来,那人愁苦的面上带了笑。

舒月端了好大一壶水,还顺手拿了几个果子,一并交给了那人,那人拿到水就开始喝,已维持不住稍显淡然的样子了。

舒月将门重新合好就要急着走,壶具都不管了,那人叫住了她,问她急匆匆地去干什么,舒月一时情急,说自己要去请郎中,说着人已跑了出去,话语被抛在了身后。

那人听到了。那人说我也是郎中。舒月急急停下脚步,那人又说了一遍,“我也是郎中。”

舒月再次打开门,请那位医师进入。其实打开门后她就有点后悔,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但她随即想到方才她进里屋去取壶具,再去灌水的时候,那人一直站在原地,未曾在没经她允许的时候踏入屋门,她又有点相信这个人了。

随缘吧。事到如今,舒月脑子还有点懵,还不太愿意相信赵眏就这么睡不醒了,忒魔幻了。

那人查看过赵眏的情况后说了句果然。舒月不明白,问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那人说他其实一开始不知道这边有户人家,这地方实在有些隐蔽。

舒月愣愣回想,对欸,赵眏说过这个地方普通人无法找到的。那人又说他涉猎了一些天象,看这边有祥云,预感到有人住这儿,然后就找来了。

舒月认为他在扯谎,问他说既然有祥云,为什么赵眏会醒不过来。那人嘟嘟囔囔,舒月没听清,待问询过后,那人才道:“三天。他一定会醒。”

舒月放心不下,拉了这人留下,那人被舒月娇惯出来的磨人功夫磨得头疼,最终应了下来。

太医们终于来到,查看过后却只说赵眏一切安好,醒不过来或许是魇着了。

说了像没说似的。舒月留下一位太医,以防万一,其余的回京复命了。

这三天,说长真的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舒月和赵眏自从表明心迹后还没尝试过这么长时间不与对方讲一句话,她孤单落寞极了,还偷偷流过两次泪,在要流第三次泪时,赵眏醒了。

相见不如不见

舒月高兴极了,笑着笑着就有水花从眼里绽放了,赵眏有点呆愣似的,慢慢伸出了手,想要帮她抹去眼泪。舒月将他伸到半空的手抓到胸前,埋怨他怎么才醒,吓死她了,又问他有没有感受到她心跳很快。

赵眏在她将他的手放置到胸前时,脸上突然空白了,随即有红晕铺染在了这方白纸上,层层叠叠,深浅不一。

舒月有点懵,不明白他看起来怎么这样害羞,或许是发烧了?她赶紧将他的头掰正,与他额头对额头,贴上后舒月没感觉到热,她疑惑地睁开眼,正望进他的眼里。

赵眏的眼里依旧很黑,很亮,但好像少了点什么,舒月看看他的眉梢眼角,它们全都静静地待在那儿,不同以往为她牵动的形状。

舒月自他醒来后沉入心湖的心跳又跃了出来,砰砰砰——她慌乱地退离开来,套上鞋子就奔向了前院——那两位医师现下居住的地方。

舒月的身影已跑到看不见了,赵眏才收回目光,他低下头,抚上心口,砰砰砰——竟与方才感受到的心跳声重合,甚至跳得更欢快了。

手心还有残余的绵软,赵眏克制不住地捂住脸,耳朵烧烫起来,随即感觉不对劲了,他的手何时竟变得这么粗糙?要知道谢华可是很看重他的身体的,她不会允许一个郡主的手糙成这样。

一个疑点被发现后,更多的好似串连成线的珍珠钏,提着线就都浮上了水面。被子不对劲,他虽要扮演郡主,但他绝不会用这么娇嫩的颜色;床帐子也不对劲,他的帐子都是四方的软步帐,这个纱缎一样的不可名状的是什么鬼?

有点崩溃,他需要缓缓。门声响了,他眼睁睁看着方才那个女人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随了俩大男人。

这是要做什么?他有些忍不住想缩进被子里,随即被他的“男子脸面”制止了。脸面说,郝子衿,你可是个男子,怎么能像女儿家那样一害怕就退缩呢?不会是做女子做了这么多年心里认为自己是女孩子了吧?哈哈哈!

太吵,他将之从脑海中驱逐,身旁气流涌动,有人坐了下来,是方才那个女人。舒月急急对太医说道:“请您探查一下,他身体状况如何?”

那位姓李的太医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回她身体确没什么大事,只有些虚不受补,需要好好吃饭,多喝热水。

赵眏,哦不,他认为自己是郝子衿,姑且称呼他为郝子衿吧。

郝子衿听他说完才觉口内干渴,如火烧火燎,他没忍住,说了声渴。被

时刻关注他情况的舒月听到了,她跑出一两步才想起什么转身对那两位医师说道:“请两位稍等片刻,我为他倒杯水后立刻回来。”

郝子衿看她风风火火的,唇边不自觉有了笑意,这么关注他还立刻动身去做,让他莫名有些嫉妒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了。

他现下完全清醒了,他刚刚暗中掐了自己一把,除了险些疼出眼泪外没什么大用。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他怕是真的不小心跑到了别人的身体上。这件事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他也不会相信的,奇幻程度媲美他曾看过的志怪了,真奇也怪哉。咳,是不小心翻开的。

门又被推开,舒月为找另一个壶具寻向柜子,忙里偷空问:“夫君~你晓得那个染兰花的茶壶在哪儿不?”

一时间三人的面色都不自然起来。李太医是撞见半个主子诉说亲密话的尴尬;外边来的那位是为床上这招云之人尴尬;郝子衿是纯粹的尴尬,他的脸又红了一次,眼睛都不知往哪瞅了。

舒月纯然不知,没听到应答声也不太在乎,要不是之前的那个被她放到了前院儿给两位郎中用了,她还不会翻找另一个呢,幸好有备用的。她终于在柜子深处找到了,她赶紧跑向厨房,洗洗刷刷,装好热水。

郝子衿自己接过了茶水,没像往常那样就着她的手喝,也没有牵她的手。舒月心里的疑惑加深,她看向那位讲说他一定会在三天内醒来的医师,他姓什么来着?舒月竭力回想,想起来了,姓张。

舒月在给郝子衿倒过茶后顺手也给李、张二人倒了一杯,他们喝完后顺势向舒月请辞。舒月心里有了成算,她一同应下,打着送他们出门的旗号一并踏出了房门。

拐了个弯后,舒月友好地留下了张医师,李太医很干脆地走了,他在皇宫太医当许多年,早晓得好奇心会害死猫。

舒月问他有没有发现祥云的变换,姓张的坚决地说没有。他在嘴硬,早在他答应留下的第二天,祥云就由紫转黑了,现在的已称不上什么祥云了。他在发现后就冷汗直流了,但他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半吊子,他只能看,无法改变,所以他需要快些跑路,因有那姓李的在,他不敢跑得太急,现下那人醒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舒月虽疑惑,但见这张医师既然这样说了,就没再多说什么。这只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太难描述了,还是对外人,她有些不好意思言说。于是她就看着面前这人在她点过头后径直跑走了,很快,一溜烟就没了。舒月愣愣的,后觉发现自己只与这人相识了不到四天,这人信用堪忧。

怎么辨认?郝子衿:我会不打自招

不管怎样,舒月还是要回去的,屋内的人究竟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还可以自行验证。只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屋内,郝子衿在将茶杯放下后,小心地下了地,环视现下他所处的环境。这是个陈设简单、物品繁多而不杂乱的房间。

除了方才的床褥,椅子、字画、窗纱等等也都不是他的品味。随即他又想,做了郡主这许多年岁,曾经他所喜爱的是什么,他竟一时想不出来了。对于这个地方他第一眼观感上的陌生、不喜,只是他个人不习惯罢了,他被困在看不见的藩篱内,日日看同样的景色,甚至为了让自己不去发疯,而让那些对此都要习以为常的念头侵染他的心防,久而久之,他的喜是什么他自己都快不晓得了。

有人推开了门,郝子衿寻声看过去,舒月走了进来,她看到他站在屋子中央,房门大开,他的眼眸里闪出了更亮的光,那似是水光,美丽动人又熟悉至极。

舒月看着这张脸,心防不由自主卸了些,她快步走进去,站在他面前问:“你怎么站这儿了?”她又摸摸他的手,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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