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那双黯然的眼睛告诉我他不开心
而且他光不溜秋的,一只腿还横在我肚子上,我不懂这么大的人为什么睡相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末我去康复医院复查,妈妈今天有事,是李承宁陪我,我十分抵触看医生,因此脸色阴沉着不好看。
康复医院一楼有游泳馆,我透过大片玻璃往里看,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要去参加残奥会,所以才游得这么卖力,本来就已经缺胳膊少腿很丑了,还要脱光了给人看,我不明白。
可能是我发呆太久,引起一边志愿者的注意,过来问我:“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谢,不用。”
志愿者却没有走开,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我帮您调整一下走路姿势吧,受力不正确的话关节磨损会加重的。”
我觉得他有点冒犯,刚要说不需要,接受腔的位置已经被一只手握住。
“……”
我不擅长应付自来熟的人,索性随他去了,最终被调整成一个站姿笔挺的姿势,不知道残疾人能不能当兵,我这样的一进部队就能当班长了。
“好了,脚尖摆直,走两步试试看。”
我往前迈开步子,实话说很像青春期时被妈妈纠正体态,只要有一点点驼背的倾向就会被狠狠拍一巴掌。
“嗯嗯,就是这样,是不是感觉轻松一点。”
我点头,在他的指挥下来回走了几步,终于,男孩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我是护理专业毕业的,先生,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收费不贵,加您个微信吧?”
我刚掏出手机,李承宁就过来:“怎么了?”
“问我需不需要护工。”
“不用,谢谢。”李承宁拒绝。
男孩并不气馁:“加个微信吧,我还会专业按摩,万一以后需要呢?”
我笑了笑,让他加上微信,李承宁却满脸不赞同的神色,仿佛面前是洪水猛兽,一不留神就要吃掉我。
我宽慰道:“人家说得没错,万一以后需要呢?”
李承宁轻哼一声没有说话,我不明白他哪有这么大的敌意,索性不再管了。
晚上我陪着李承宁去看新的生产线,做实业既累又不光鲜,公司管理扁平化,有订单的时候忙不过来,没有订单的时候又有那么多工人等着吃饭,总之哪哪都是压力。
区政府的领导也不安分,时不时就要来坐一坐喝杯茶,也不说做什么,杵在办公室里当尊大佛,开发区的优点是地价便宜人工低廉,缺点就是领导的手伸得太长,什么都要掺和一笔,恨不得你做一万块的业务要给他买三万块的烟酒才行。
这种人不仅要钱还要脸面,最喜欢让大老板赔着笑脸敬酒,想来令人作呕,好在李承宁的业务不与政府打交道,只当作一只恶心人又杀不死的苍蝇时不时过来叨口屎罢了。
说曹操曹操便要到,“小李啊?今天有空陪我喝一杯?”
李承宁走过去递了根烟,与他说些什么,要我看哪里是吃饭,这分明敲大款来了。
不知道李承宁最后是怎么推拒的,我远远看着他送走这尊大佛,又朝我走过来。
“说什么了?”
李承宁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箱和扎带,“没,我说有事,饭就不吃了。”
我轻哼一声:“饭不吃可以,礼要照送是不是?”
“花钱能解决的事已经是最好了。”他没表露出什么不满,“也不是总来,偶尔一回就算了。”
我心里清楚这是没办法的事,直到今天也是士农工商,民不与官斗是句至理名言。
不过难免感到心情郁闷,我提议李承宁去他们办公室大楼放老鼠或者蟑螂,他被我的话逗笑,总算没那么沉闷。
他说其实去年就已经想过要迁厂区,可设备能走人走不了,工人有家有口,不可能跟着去,再招人又都是生手,指不定要出多少纰漏,总之计划就这样搁置了。
李承宁说:“真的干这一行,才发现技术可以学,设备可以买,唯独招人是完全看运气的事。”
他看起来深受其害,我们没再讨论这个问题,假期过得很快,又到了傍晚时分,厂区内的人工湖泛着粼粼波光,我像是小道上的鹅卵石,只是其中小小一颗。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有点歪,想起一些不太正确的事,那天晚上李承宁涣散着看我的目光,高潮时耳朵到胸口红成一片,半阖的眼睛似乎有水要流出来。
我回头环顾一圈偌大的厂区,又定睛找到一颗最饱满圆润的鹅卵石,我想我的行为与决定无法真正干涉到李承宁正确的人生轨迹,由此放下心。
我不属于无私奉献的性格,相反,收取的代价十分昂贵,既然我帮了他,那他也应该帮帮我才对。
在这方面我早就失去了选择权,也许车祸不仅带走了我的双腿,还有我的伦理道德和为人最基本的羞耻感。
而且李承宁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是吗,他并不排斥,我保证这次会克制一些,就算还是活很烂也不会再扇他耳光了。
如果说我的接受度在地上,那李承宁就在天上,我发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要他给我口一下而已,但李承宁仿佛喝了假酒……
“太超过了。”我说。
“很不能接受吗?”他表情冷静如常,语气也轻描淡写:“又不是让你操我,用腿都不行吗?”
“………………”
这话乍一听很正常,但我应该是疯了才会让亲弟弟给我腿交。
李承宁没有理会我的反应,很轻地皱了一下眉:“而且就算操进来也没关系吧,我又不会生,谁会知道我们做过这种事。”
我骂他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李承宁坦然面对我的怒火,问我:“那哥是准备一直用手帮我吗?”
“李承宁,你都在想什么?!”我又一次感到崩溃,怀疑他根本没有认真听我的话,这到底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用手,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的鸡巴捅进弟弟的屁眼里?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去参加残奥会或者穿着假肢站军姿。
李承宁垂下头没有说话,像一片沉默寡言的湖水,我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乞求他不要这么离经叛道。
片刻后他抬起头:“上次为什么不让我射。”
我感到很冤枉,“是你自己睡着了好吗?我才没有要拦着你。”
李承宁皱眉:“你骗我说等一会儿,我以为你至少帮我一下,不然我怎么射得出来。”
我哑口无言,这简直是胡搅蛮缠:“你……可是你一开始不用摸就要射了,到底和我有关系?”
“你也说是一开始,后来又不一样。”
我委屈地要哭出来了,但被弟弟欺负哭这种事太丢脸,我只好拼命忍住:“你都快爽死了,当时怎么不说这么多,现在来怪我是做什么?”
李承宁刻薄道:“就是哥的问题吧,除非你现在帮我打出来,我就不计较了。”
“………………”我讨厌他。
“你就是这么和哥哥说话吗?”
李承宁用一种我拿哥哥身份压他的眼神看我,“好吧,抱歉。”
这个道歉一点都不真诚,隐隐还讽刺我说话不算话,我顿时感到心里窝火,这是什么事,我出人又出力,他爽得差点晕过去不说,现在来和我秋后算账,一下子全变成我的问题了。
我是受气包吗?挥开李承宁的手,骂他:“滚出去,滚远点。”
他把我惹急了又来哄我,说他不是故意要这么讲,要我体谅他一下,毕竟他又有好多天没有射过,都是男人,应该能理解这一点吧?
我冷笑一声:“因为这个你就要和我发脾气吗?”
李承宁说他没有这个意思,也许看出我还要发难,索性用手捂住我的嘴:“好了哥,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骂我了,我帮你舔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今天目的就是这个,我还以为李承宁刚刚说那么多是不想做,原来不是,我决定短暂地原谅他一下。
性器被包裹的快感与手不同,我扶着他脑后,偶尔会用些力气压下去,让李承宁的脸完完整整触碰到小腹,他呼吸困难,脖子上的青筋缓慢浮现。
我专注享受时不希望听到有声音,因此很少给李承宁喘息的机会,直到他的脸色慢慢涨红,无助地抬头露出乞求神色,我才会大发慈悲给他呼吸的缝隙。
这种稀烂的口活不足以让我射出来,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舌头动一动。”我教他。
李承宁从鼻子里闷哼一声,他急促地喘着气,舌尖抵着龟头纠缠了几分钟,我并没有给出太多反馈,他只好再次深喉,用紧窄的喉管吞下不该吞的。
我敏锐察觉出一点不同,问他:“硬了吗?”
手指绕到他耳后摸到一片滚烫,李承宁似乎吃累了,用脸贴了贴竖起的阴茎,头垂下去抵住胯骨。
我意识到对他过于严苛,语气放轻道:“好了,不要你做这些了,困了就回去睡吧。”
李承宁摇头:“哥说得对,我硬了,能再帮我一下吗?”
我像溺爱孩子的家长,让他趴到身上,伸手握住并在一起的两根撸动,另一只手绕到后面,这次我很熟练,揉了揉便插进去,绕着前列腺打转。
李承宁垂下的发丝落到我眼睑上,我们一起射出来,沾得两人小腹上全是脏东西,我没有多观察李承宁的反应,因为有些困了,我想要快点结束好进入睡眠。
“哥。”
“嗯?”
“你在不开心吗?因为我做得不好。”李承宁高潮后的嗓音发哑,低沉绕在我耳边。
“没有,和这个没关系。”
李承宁似乎勾了勾唇,但也许是我看错了,因为想不出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笑,总之我在不应期,脑子乱乱的。
“下次再帮哥舔好不好?我去学一下。”他说。
“怎么学?”我警惕起来。
“放心,不会找别人,我自己偷偷学。”
“……”我总是听不懂李承宁的话,艰难点了点头:“不学也没关系,不用为我做这些。”
“为什么?”李承宁问。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好了,我困了,明天要上班的,老板。”
“我不会扣你工资的,让我多待一会吧。”李承宁抚摸着我的肋骨,这样的接触让我感到战栗。
他面颊挨着我,缓慢用嘴唇贴上锁骨,好似要品尝我的汗液,我的动作不灵敏,像尊任人摆布的雕塑一样平躺着,方便李承宁为所欲为。
他的脊背将被子撑起一片小空间,这种简单的动作我如今已做不到,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今年多大了,不要这么粘人。”
“哥会讨厌我吗?”李承宁问。
我哑然,不清楚这是不是他迟来的青春期,不过还是说:“不会,你不要乱想这些。”
李承宁却没有好转,依旧在用嘴唇贴蹭我的锁骨和肩颈,我倒不觉得这和亲吻有什么关系,所以没有管太多,不过我最多再容忍他五分钟,因为精液快要干涸在肚皮上,黏腻难受。
李承宁似乎笃定了主意要粘在我身上,他再次往下跪坐在我腿间,为我进行今晚第二次口交。
我抓着床单仰头,情欲被调动后是很难平息的,我的确感到欲求不满,因此得到更大的快感,没留任何情面,我按着李承宁的后脑往上重重顶腰,爽得大腿都在发抖。
李承宁咽下去,起身拿热毛巾为我清理,耐心擦拭精液的痕迹,很快,肚皮上恢复清爽,我后知后觉感到羞赧,扯过被角搭在身上。
“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他蹲下身与我平视。
我做出倾听的姿态,不知道是怎样重要的事需要在这时候说。
我很少在李承宁脸上看出犹豫的样子,他是个果决的人,做任何决定都不会后悔,隔了几秒,李承宁对我说:“妈妈病了,她不让我告诉你。”
我的心脏下意识跳动,身体也坐直起来,“生什么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妈妈总是这样,在我和李承宁中间充当两面派,与我们两个分别拥有不告诉对方的秘密,就像我不许她去说结婚的事,她也在背后与李承宁约定好一个秘密不告诉我。
我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李承宁的声音,心里更是紧张发慌,语气加重:“到底是什么病?!”
“胰腺癌,医生说过了二期,而且有腹水,做不了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此时我对过了二期且有腹水这几个字了解得不够深彻,尚且不明白这意味着妈妈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我四处寻找被丢去一边的手机,最终在枕头的夹缝里找到,我要打电话给妈妈,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李承宁拦下我,对我摇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多久了,是刚检查出来吗?医生的意思是很严重吗?”
“上个月初检查出来的。”
上个月初,就是我过生日那几天,妈妈让李承宁给我安排工作的时候。
我原以为是我在家啃老让妈妈觉得面上无光,才会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越过我做了决定。
但怎么能这样,不管这个家里谁生病了,我都有知情权吧?为什么要将我排除在外,我感到委屈与恐慌。
“医生到底怎么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癌症也不可怕吧?而且妈妈才刚退休,身体很好的……李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李承宁已经经历过一次兵荒马乱,他比我更早得知这件事,也比我更早接受可能产生的结果,他垂下头,我们没有对视:“哥,是晚期了,妈妈说了很多次不让我告诉你。”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非要我问一句才挤一句吗?晚期又怎么样,能不能治?需要多少钱?都告诉我好吗?”
我从李承宁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围绕着我,心脏跳得发涨生疼,我感到怒火中烧、情绪失控,将手机砸到李承宁身上:“说话啊!你哑巴了?”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李承宁也只挤出来这么一句,便不再说了。
我一秒钟都无法再等待,拿过床边的假肢穿好,随手套了件衣服便要出门,我的反应在李承宁意料之中,他拿上车钥匙跟在我身后。
我们一起驱车往城区赶,夜已经很深了,高速上几乎见不到车,只有在跑的大货长途,我坐在副驾驶,感到手指发抖。10“医生说过了二期,而且有腹水,做不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