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顶着鼻子亲
然而撞见许瑞言扇动的眼睛，蒋肃仪有一秒钟的错愕。
回味着方才拂过面颊的热意，许瑞言又扇了一次眼睛。
“你亲我了。”
“……”
门廊外呈现出落日景象，蒋肃仪正了正身体。
“我叫客房服务，你想吃什么？”
他拿起了听筒，许瑞言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许瑞言拄起胳膊追问，“不能光明正大的亲？就因为我变成oga了吗。”
蒋肃仪翻看菜单，眼睫低垂着：“中午的芦笋还可以。”
这次许瑞言绕到了他面前，目光炯然的盯着他，很像在逼问审讯一样。然而仅过两秒，那目光又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
许瑞言问：“你一整天没有喝水吗？”
“a套餐或者c，”蒋肃仪从始至终没有和他对视，“不加其他，我就打电话了，许瑞言。”
“蒋肃仪。”
被叫到名字的人，终于把铅笔停了下来。
许瑞言攀住了他的脖颈，“你嘴唇好干，我想舔一舔。”
静待三秒，并没有获得许可，许瑞言抬起下巴，靠手臂力量朝目标贴近。
先是四唇相接，然后从缝隙中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头，勾勒着蒋肃仪的唇型轮廓，像是给同类舔嘴的猫咪，发出细细的亲吮声。
主动的先沉迷，大约过了几十秒，许瑞言开始手指抓握，蜷缩，喉咙冒出难耐的音节。
就这样亲完，蒋肃仪毫无反应，垂着眼睛看着他。
睁开眼睛的许瑞言半带遗憾，慢慢起身走了，“我去看看容哥回来没有。晚餐我们下去吃吧。”
蒋肃仪没有异议，只回了一个“嗯”。
门关了，但脚步去而复返，叩了两下门，蒋肃仪走过去打开。许瑞言立在外面，一见他便笑了一下。
“忘东西了？”蒋肃仪握着门把说。
许瑞言张臂扑来，“忘记抱抱你。”
蒋肃仪摆出接纳的姿势，顺手把门带上，许瑞言飞快将他拱到墙上，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后背砸出闷响，蒋肃仪依旧面无表情，并不为突如其来的拥抱牵动情绪。
许瑞言闻着信息素的味道，除了拥抱什么也没做。蒋肃仪被贴着胸口感受片刻，突然听见许瑞言平静叙述：“你心跳变快了。”
“……你果然很爱装。”
许瑞言洞悉了真相，一把揪住他衣角，吻了上去。
这回要比之前在地毯上激烈得多，许瑞言闭上眼睛，有些强势地掠夺着，和alpha高挺的鼻尖几次相撞。也许是单向的热情有些可怜，在反复探索进唇缝之后，终于被回应了一次。
蒋肃仪舌尖向上勾了勾——一个几乎难以被捕捉到的动作，像是肌肉记忆，但没有后续。
许瑞言退开毫厘，鼻尖抵过去，用湿润的眼神看着他：“你也伸伸舌头。”
再次吻下来的时候，蒋肃仪喉结十分明显地咽动了一下，手抬起来，扣住许瑞言的后颈和腰，让他转向倒在床上。
许瑞言咬咬他嘴唇，反客为主，身体一翻，压上去，色情的吻着。
房间里alpha信息素浓度急剧上升，许瑞言却像是单纯的想亲亲嘴，亲够了就停下来。
“抱抱。”
许瑞言仰面趴在蒋肃仪胸口上，呼吸都带着满足。
于是那只悬在许瑞言腰上的手僵滞片刻，又放下去，半晌之后，只是隔着衣服在背上摸了摸。
许瑞言刻意在那儿多趴了一会儿，眼睛滴溜溜的眨着。
你以为自己这样很酷？他心说。
不爱表达的病需要好好治一治，你明明就很想亲我。
为什么不抱上来？
为什么不说话？
……
行，够酷。
小许走了。
晚饭时间，容蘅回来，饭后三人在酒店周围散步一圈，权当消食。
许瑞言用完饭也开始装高冷，蒋肃仪问他去不去温泉，他摇头不去不去，弄得蒋肃仪以为他吃多了，去前台要了点健胃消食片，还要给他揉肚子。
高冷面具瞬间有点装不下去，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装。
各自回房前，蒋肃仪拉住他，“我给你带了switch。”
“哦，一会儿你帮我送来容哥房间吧，”许瑞言不太自然的说，“我在那玩。”
蒋肃仪似乎有话要说，但只答：“好。”
许瑞言转身刷卡，走进隔壁房间，片刻之后，收到送上门的游戏机。穿着浴衣的容蘅往他旁边一靠，伸手要走了switch，“给我玩玩。”
许瑞言也不是真的想玩，没什么事做就去洗了个澡，热水浇下来的时候在想，怎么这个淋浴开关跟隔壁不一样？洗干净换上自己衣服，出来往床上一躺，闻见淡淡的玫瑰味道——蒋肃仪借他的衣服，信息素本来就有，经常穿很难完全洗干净。
许瑞言在床上滚了一圈，把那件衣服叠好放一旁，开始玩手机。
好久没聊天的林书苑给他发信息，：“花灯在街尾免费领取哦，请问要给二位盖章吗？”
街上两两结伴的人，手上都有一枚印章，凭借印章可以在打卡额外获得礼品。
“嗯，要。”许瑞言把手伸了过去。
工作人员在他们手上各摁下一枚花纹印章。
“其实不盖应该也能拿到灯。”走出盖章点，蒋肃仪冷不丁说了一句。
“啊？”许瑞言一愣。
这话说得突兀，如果不想盖，依照蒋肃仪的性格，刚才就不会伸手。
轻声的语调就像是某种试探和暗示，此刻的缄默也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你搂着我的腰进来，咱们跟那些人不是一样？”许瑞言冲他眨了眨眼睛。
蒋肃仪转过头来，大概静了几秒，手扣进他的指间，变成十指交握的状态，抿唇笑了一下。
“一样。”蒋肃仪说。
……
“我闻到好香的味道，那儿有花店。”
蒋肃仪朝着他目光看去，那是街边缀满星灯的几间花店，大簇大簇的花束挤了满屋，因为情侣游客很多，所卖的种类大多是玫瑰。
“你喜欢吗？”蒋肃仪虚握着他的手，“我买一束送给你。”
面向着明亮的地方，蒋肃仪淡漠的瞳孔也微微亮起来，如同透光的黑玻璃珠，令许瑞言忆不起任何烦恼。
他只是喜欢，并没有想要得到，“不用，我就看看。”
蒋肃仪没再强求，伸手揉了揉他弯翘的眼尾。
停下来逛工艺品摊位的时候，蒋肃仪也低头拨弄了几下，拿起一个东西问他。
“这个好看吗？”
是一个透明磨砂的线条小狗捏捏，一按就会亮灯。
许瑞言点头认可他的品味，“嗯嗯嗯，好看。”
“买了送我。”蒋肃仪挑着眉把挂饰往篮子一抛，摊主随即收走扫码。
许瑞言头一回被提这种要求，因为帐被管着，不过东西也不贵，只要几块钱。
蒋肃仪把它挂在了手机上，缀有小狗的一头从口袋里垂下来。
看着挂坠小狗晃晃荡荡，许瑞言才蓦然察觉到蒋肃仪今天心情有多好。
这一晚走过很多路，说了许多话，甚至主动开起了玩笑——而这只是因为他们和旁边的人一样而已。
他看了眼时间，心脏像被人捏了下边角，一阵缩疼。
从街头走到街尾，回到街心放完花灯，雨下的大了些，仿佛豆子噼里啪啦砸进水缸，漂浮的电子花灯半边沉进水里，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开始消退，他和蒋肃仪躲进屋檐下避雨，伴随着气温降低，潮湿中蔓延着丝丝冷气。
蒋肃仪拿出手机，准备叫家里的司机来。
“不用给小陈打，”许瑞言连忙把手机亮给他看，“我叫车了。”
软件上显示司机距离仅剩五百米，蒋肃仪露出疑惑表情：“你还想去哪？”
“我在附近订了酒店……我们今晚上那儿住，不回家了。”
许瑞言看上去略微有丝紧张。
“哦。”蒋肃仪将手插回口袋，转而又问，“哪种酒店？”
“就……普通的酒店，不远。”
离开街道，在路口上车，蒋肃仪又问了句“通知容蘅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也就不再多问了。
许瑞言原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没想到无用武之地，蒋肃仪居然就这样乖乖跟他一起走了。
车窗被雨点砸的一片模糊，司机开得很稳，不到五分钟，就看见雨幕中的大厦酒店，许瑞言在快到的时候跟司机说下车，蒋肃仪推开车门，给他撑伞。
跨过人行横道，许瑞言步入一间二十四小时药店，店员礼貌的声音从半开的自动门传来，“您好，需要什么？”
蒋肃仪没有收伞，立在雨中等候。
许瑞言扫了眼柜台，对店员说：“要一个阻隔环。”
“好的，需要哪一种。”
之前没有特别了解这个，许瑞言露出茫然眼神，店员心领神会，拿出一个包装盒。
“o用阻隔环买这种的就可以了，颈环很细，假性标记的疼痛感能降到最低，”又从柜台下取出一只大一点的盒子，“a用阻隔环就是这种，需要配合止咬套一起使用，戴上之后会向口腔注入抑制液，比较疼哦。”
许瑞言没有犹豫：“那给我oga用的吧。”
“好的，这是您的小票。”自动门再次开启，许瑞言提着一只塑料袋走出来，蒋肃仪的目光落在透明袋身，似乎看出了那是什么。
“你……”
许瑞言走到伞下，低声解释：“我在网上看的。”
又嗫嚅着补充：“如果不戴阻隔环，成结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