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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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下人将木桶添满水后,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诺大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离开后,小太监上前试了试水温,见温度刚刚好,便转身走到宸王面前侍候对方宽衣解带。
他小心翼翼地褪下那人身上的长袍,随手挂在一旁的屏风上,接着又伸手去解宸王里衣的系带。整个过程目不斜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徒离忧忽然上前一步,兀地捉住小太监的手腕,牢牢扣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之上。另一只手环在对方的腰间。不断收紧,强迫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小美人,在门外偷听的感觉如何?”
江怀璧挣扎了一下,挣不过,便只得认命地垂下脑袋,怯生生地开口说道:
“回宸王的话,奴才……奴才今晚什么都未曾听到。”
“是吗?”徒离忧并没有揭穿他,反而越靠越近,用轻佻邪魅地目光盯着他,说:“既然这样,那本王便好好帮你回忆回忆~”
说罢,便倾身吻上了那张肖想已久的嘴唇。
江怀璧其实很讨厌接吻,尤其是对方总喜欢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粘腻湿滑的触感就像生吞了一条活泥鳅,连带着口水搅弄在一起,一度让他觉得很恶心。
感觉到怀中人的抵触情绪,徒离忧惩罚性地在小太监的上嘴唇咬了一口,淡淡地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愈加勾起他心中想要征服的欲望。
“把舌头伸出来!”他又道。
四周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似是花香,又似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总之闻起来让人不太舒服。
时间越久,江怀璧越觉得浑身燥热,整个人看起来晕晕乎乎地,根本提不起任何精神。
他乖乖地伸出舌头,任由对方将其含进口中肆意地舔舐、吸允。双颊逐渐泛红,喉咙抑制不住地发出几声难耐地呻吟,技巧生疏地开始回应对方,却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徒离忧对着他的舌尖又咬又吸,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他整个吞掉一般,扯得他舌根发麻。大量的津液顺着两人无法闭合的嘴中流出,亲吻过程中,不时还会发出啧啧地水声,暧昧丛生,绯糜至极。
忽而兴起,又毫无预兆地拿起桌上的酒壶,二话不说便朝着小太监的脸浇了下来,透明的液体沿着他的下巴流到脖子,打湿了胸前大片衣襟。
江怀璧,清瘦的身影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乌黑的发丝成缕地贴在脸颊,在摇曳的烛光下映照下,泛着盈盈水光,衬得皮肤更加地白皙光滑,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
宸王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一把用力扯开小太监的衣裳,将其压在了木桶的边缘,俯身用牙齿咬住了对方胸前的乳粒,反复用舌尖挑逗,埋头吸允起来。
自从今夜在画舫见到对方之后,他就想这样做了。
江怀璧被对方粗暴地压在身下,腰部被坚硬的木桶硌得生疼,由于重心不稳而向后仰去。他的上半身完全浸入水中,溺水的窒息感加上小腹不时传来的快感,让他头脑发胀,呼吸不畅,视线一片模糊。
他用手死死地扣住木桶边缘,拼命从水中抬起头,却因找不到适合的着力点而再一次落跌水中,瞬间掀起了巨大的水花,看起来狼狈不堪。
最后,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小太监只得将双手攀上对方的脖子,哪怕手臂早已酸得不行也不敢松开,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胸口上下起伏着,偏头将呛入肺部的水咳了出来。
徒离忧一边舔着他的胸部,一边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小太监一时慌了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身上人推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奴才一残缺身子,怕辱了殿下的眼,求宸王恕罪!”
江怀璧不明白这人怎么能荒淫到如此地步,明明刚刚才结束一场翻云覆雨,中间也只不过隔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居然这么快又对自己起了兴致,单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恶寒来。
见对方一直不说话,小太监忐忑地抬起头,对上那人冷冽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随即爬跪到宸王身下。
“奴才,奴才可以用嘴帮殿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脱对方的裤子。
徒离忧眉头一皱,迅速钳制住小太监的手,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就像审问犯人一样上下打量起对方来。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松开了手,对跪在地上的人说了一句:
“你先回去换身衣裳,过会随我一道出门!”
江怀璧显然有些吃惊,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赶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起身离开了房间。
今晚着火的地方是刘家宗祠,里面供奉的都是祖先的牌位。若是按常理来说,这火灭了也就算了,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可巧就巧在,那刘煜居然把平日里搜刮来的钱财和粮草全部藏匿于此。这场大火来的蹊跷,竟直接将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给烧了出来,这下倒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祠堂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凑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刘大人,您可真是糊涂呀!竟敢私藏赈灾粮款。现如今,我朝连年征战,国库亏空,父皇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呢?”
徒离忧似是心痛地看向刘煜,实际却丝毫没有留给对方开脱的机会,原地踱了几步之后,再一次开口说道:
“哎,这件事恐怕本王也是爱莫能助了,一切就都交由刑部审查吧!”
之后,无论对方如何磕头求饶,徒离忧也不再理会。并立即命人将对方所有亲眷严加看管起来,为的就是避免有人通风报信。
东方的天际渐白,小太监一路陪同宸王步行回府,进门时,徒离忧突然转身问他:
“关于此次赈灾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江怀璧愣了一下,随即拱手回答说:“奴才愚笨,不知……”
“够了,本王想听实话,讲!”那人将衣袖向后一甩,背着手呵斥道。
面对宸王的咄咄逼问,小太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奴才拙见,应该先派人调查户籍情况,事分轻重缓急,按灾民的实际情况,合理分配粮食,安抚民心。但此法只可解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朝廷可以减免赋税,招募新兵,以工代赈,让百姓有工可做,自然就能解决温饱问题,朝廷也可以借此机会扩充军队,起到安邦定国的作用。”
徒离忧笑了笑,继续朝府内走去。
“好,那这次分发赈灾粮款的事情,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了。剩下的待本王回宫后,自会向父皇禀告,待众臣商议后再做决定。”
小太监诧异地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又将话咽回肚子里,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差事。
随后抬起脚,迈过门槛,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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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为了能够尽快处理好赈灾的相关事宜,宸王特地派遣了几名贴身侍卫给小太监,并且每日都会来现场巡视,顺便挑挑毛病找找茬。
无聊时,嘴里还会叼上一根刚刚冒出嫩芽的柳枝条,好不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画舫的生意大多都在晚上,白日闲暇时,琴女楚楚便会带着丫鬟前来帮忙,一来二去便与小太监熟络起来。
前来领取救济的灾民,看见犹如天仙下凡般的两人,惊叹之余更是由衷地赞叹,夸他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大善人。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番话下来,常常惹得两人羞红了脸。
只可惜,他们一个是宫里的太监,而另一个又即将成为皇上的女人,这辈子注定是有缘无分,结局难免令人唏嘘。
“江公子,今日这最后一批粮食发放完,明日是不是就该启程了?”
楚楚一边核对着手中的账目,一边对身旁的小太监说。
“嗯,大概就这几日吧。”
江怀璧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在假寐的宸王身上。那人此刻正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脸上扣着一本民间艳俗话本,身侧站了不下十人,皆是武功高强的侍卫。
他不再看对方,转身对楚楚说道:“冒昧地问一句,楚楚姑娘是否有什么难心之事?”
楚楚听后,难掩忧伤地垂下眼眸,指尖轻绞着手帕,声音哽咽地娓娓道来:
“实不相瞒,小女有一失散多年的弟弟,当时年幼无力保护,只知道他被人卖去了祁县,便一路寻了过来。兜兜转转十几载,却依然杳无音信。小女怕这次入了宫,以后便再也没机会相见了。”
对于楚楚来说,沦落风尘这么些年,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很难再去相信人心。大多只是逢场作戏,曲意奉迎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从。若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待在本王身边,不许离开半步。”
今日在殿前,小太监虽无意冒犯太子,却也因此坏了对方精心策划的计谋。按照太子睚眦必报的性子,此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翌日狩猎,便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在围场之上,因一时不察,而误杀一个职位低贱的小太监,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太监闻言并未开口反驳,只是将双手抵在对方坚实的胸膛,说道:
“殿下这般护着奴才,就不怕因此而得罪人么?”
徒离忧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怕?本王最怕的就是慢慢长夜,却没有美人相伴……”
说罢,便再一次欺身而下,分开小太监的双腿架在自己劲瘦有力的腰间,将那复苏的欲望缓缓顶进对方的体内,一边吻着他的脸颊,一边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说来也怪,像他们这种没有任何感情的肢体交缠,两人却是愈发地沉醉其中,借以来排遣心中的寂寞,哪怕从未交付过真心,却也依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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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围场就在距离皇城不远的郊野,那里密林茂盛,常有野兽出没。夏季猎取多以残害庄稼的禽兽为主,侍卫们不到五更天便抵达山林,将动物驱赶进狩猎圈内进行合围,便与王公贵胄射杀。
翌日,一行队伍浩浩荡荡抵达狩猎场,除了王公大臣之外,近来新晋得宠的楚美人也随圣驾一同出行,几乎寸步不离地伴于玄帝左右。
江怀璧前去拿弓箭时,正巧遇见楚美人从帐中出来。对方一袭水色锦绣华服,逶迤拖地薄纱凤尾长裙,发间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举止落落大方,端庄得体。
“内侍大人,近来可好?”
小太监欠了欠身,回禀道:“劳烦娘娘惦记,奴才病已痊愈了。”
“嗯,无事便好。”楚美人思量了片刻,又继而开口道:
“听闻昨日在殿前,大人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深得陛下喜爱,按理来说,这本应是一桩好事,奈何人心险恶,望大人日后还是小心为上,万事三思而后行。”
小太监与楚美人对视一眼,“是,奴才定当谨记教诲!”继而又低下头退到一旁,为其让开道路先行,待对方走远后,方才捧着弓箭回到了宸王身旁。
此时的围场之上,人声鼎沸,一片喧嚣之景。
空地四面皆插满了龙旗,尘土飞扬。数匹矫健的骏马,在侍卫的牵引下被拴在一旁的几根粗木桩上,而今正惬意地低着头咀嚼路边的野草。
“为何耽搁这么久?”宸王甚至连头都未回,便轻易辨认出身后是谁。
原因无他,只因江怀璧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气,不似寻常太监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散发出的那种过于浓郁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药香。
“回殿下,奴才方才碰巧遇到楚美人,因此多言了几句,耽搁了些时辰,求殿下莫要怪罪。”
江怀璧将弓箭奉到宸王面前,等待对方责罚。然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居然没有借题发挥,狠狠训斥自己一顿,反而低头与他说道:
“会射箭吗?”
小太监听后摇了摇头,“奴才不会!”
“无妨,本王可以教你。”他说完,便径自绕到江怀璧身后,将弓塞进他的手中。
”美人,待会儿替我同众皇子比上一局,赢了那赏金便归你,如何?”
江怀璧欲将弓箭还给对方,推拒着说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何来的规矩?”徒离忧睨了对方一眼。“本王倒是想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多嘴,小心本王拔了他的舌头!”随后,一把握住小太监拿弓的手端平,将其半搂在怀中,扶着他的右肩向后撤去。
“拿稳。好,就这样,目视前方,左肩对准目标,用力握住弓柄。”
说着,又将一只脚插入对方的两腿之间,迫使其分开一定距离,让身体的重量均匀地落在足底,手臂逐渐发力。
“两脚张开,与肩同宽……”
“拉满弓!”
“放箭时不要犹豫,瞄准远处的靶子,手指速放开将箭射出,就像这样~”
宸王兀地松手,箭就像闪电一般,嗖地一声离弦,朝远处的靶子飞了过去,正中红心。
“可否学会了?”
徒离忧低头一笑,说话时,仍旧环抱着他不放,还故意将头靠近对方,温热的鼻息打在江怀璧的耳边,让他忽地烧红了脸,迅速转身退开两步,低着头说道:
“奴才学……学会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像模像样地拉起弓箭,瞄准红心,只可惜箭离弦后,只不过才飞了数米远,便无精打采地掉落在地上,铩羽而归。
“哈哈,真是孺子可教也!”
宸王一边大笑着,一边抬手胡乱揉搓小太监的后脑杓,期间还故意弄歪他的帽子,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江怀璧赶紧扶正头顶的帽子,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回答道:“奴才天生愚笨,学不了这个,让殿下见笑了!”
徒离忧负手而立,微微倾身附在对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这射箭呢?就如同床笫之欢,一定要快、狠、准,方能一击即中,杀敌于无形,知否?”
“殿下!”
小太监吓得急忙捂住对方的嘴巴,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目光慌乱地四下张望,直到对方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掌心,这才惊觉不妥,赶紧拿开手,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说道:
“是奴才逾矩了,求宸王责罚!”
“嗯,是该罚……”徒离忧存心逗弄,故作思考地看向他。
“不过,本王暂时还没想好要如何惩罚你,就先欠着吧!这以后呢,美人若是能将本王伺候舒服了,责罚可免,一切皆好商量……”
小太监听后没再多言,从地上起身,单手拍掉膝间沾染的尘土,瘪了瘪嘴,反正怎样都是自己吃亏,也不怕他再加一条失礼之罪。
另一边,众皇子皆已准备就绪,全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闵王从不远处走来,站在两人面前,拍了拍徒离忧的肩膀,十分爽朗地说道:
“十弟,愣在这做甚,还不快些过来?”
徒离忧摸了摸鼻子,推辞着说:“哎,实不相瞒,弟弟昨日练剑时不小心扭伤手腕,行动多有不便,待会不如就让内侍大人代为比试如何?”
闵王看向小太监,忽地拍向自己的脑袋,惊喜道:“是你。昨日匆匆一见,还未来得及向大人道谢,本想差人请大人来府中一叙,不曾想今个便在这遇见了……”
“闵王言重了,不过一桩小事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江怀璧不卑不亢道。
徒离忧不知为何,看着他们如此这般互相恭维,心里自觉十分地不痛快,烦闷不已。随即一脚插入两人中间,用身体挡住双方的视线后,这才满意地开口说道:
“弟弟曾听闻梁国公主生性骄淫,喜爱男色,在宫中养了不少面首,为此与驸马闹得不可开交,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被人不合时宜地打扰,闵王却只是笑了笑,脸上未见半分怒色,“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边走边说吧……”
大概半柱香后,玄帝搂着楚美人缓步从大账内走了出来,在王公大臣的簇拥下,坐在凉棚下观看众皇子的射箭比试。
见小太监有些紧张,宸王特意上前,捏着他一侧的肩膀,附在对方耳边说道:
“莫要慌张,输了也无妨。”
江怀璧点了点头,心里却半点也没觉得轻松。先别说他的技艺是否娴熟,就单单这一张弓的重量,他拿起来便觉十分地吃力,又如何去跟这些皇子去比。
看来今日,他也只有哗众取宠的份了。
果然不出所料,几轮比试下来,众皇子几乎都是连射红心,再不济也不至于脱靶。哪像他,回回都精准无误地避开了靶子,不是插入泥土之中,就是射到相邻的靶子上,末了竟无一箭射中,不禁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徒离忧压根不觉意外,若真让一个出身低微的小太监赢了比试,那才叫出了大事!
“哈哈,不愧是朕的皇子,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血性男儿,吾之幸也啊~”
玄帝站起身来,抚掌大笑地看向众人,随即大手一挥,对着身旁的太监喊道:
“来人~牵马,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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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虽年过半百,早已步入垂暮之年,但好在龙体康健,动作敏捷,身手丝毫不逊色于众皇子们。
只见他骑着一匹黑鬣黑尾的红色骏马,马鞭高高扬起,在空中发出一记震天巨响,犹如雨夜炸裂的惊雷,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