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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将要下雨的天空

 

小青的爸爸,唐叔叔帮忙开车载我们到海边,後车厢则在满了烤r0u的器材,木炭、烤架、烤r0u夹等等的。

小青家开了镇上唯一一间的大型零货商店,大家要买一些生活用品,大部分都是去小青家采购,不然就是开车到临镇更大的量贩店一次买齐。

这些烤r0u器材也是在小青的超市用几乎是成本价买的,再加上小青一家人都个x开朗又好相处,遇到公众事务又很愿意出钱出力,所以小青一家人在镇上人缘非常的好。

虽然我只跟弘哥打过几次照面,但弘哥人很随和,总是嘻皮笑脸的,完全没有让我有怕生的感觉,根本感觉不出来我们其实差了四岁。

可能是怕我紧张,弘哥一路上不断地跟我聊天,开小青的玩笑,而且这也的确很有效地稍微消除了,我每次遇到陌生人多的场合,就觉得胃袋被装了石头一样的紧张感。

「大概有多少人会去啊?」我问弘哥,一边觉得自己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就轻率地答应小青一起来玩真是太轻率了。

「嗯……大概五六个男生,两三个nv生吧。」弘哥歪着头想了一下之後说。大概是看出我很怕生,他立刻笑着安抚我。

「你不用担心啦,我的同学都很幼稚很随便啊,你不要太拘谨没关系,就放开来好好玩。」弘哥接着又笑着说。

「而且我们都很欢迎nv生喔,不然都是臭男生也太无聊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好。」我努力挤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太自然的微笑。

「小青一定有y拉你来对不对?辛苦你了,还要照顾这个笨蛋。」弘哥开玩笑的说。

「哥你说甚麽!」小青不意外地立刻高声抗议,兄妹俩开始打闹起来。

我一边听着他们在旁边拌嘴,一边望着窗外。今天的海边yanyan高照、天空一片清澈的蓝se,远方只有一些薄如棉絮的云气。平静的海面,在yan光的照s下闪闪发亮,像洒了一层钻石粉。

汽车沿着笔直的海岸线驶了一阵子之後,终於到了预计烤r0u的地点,滨海公园的烤r0u场。

这个烤r0u场离海滩很近,仅用一小道低矮的石墙隔开沙滩,和铺了石板地的烤r0u场。跨过石墙就可以在温暖的沙滩上散步,距离海边十分的接近。

小青的爸爸帮我们把烤r0u器材下车之後就先走了,说是店里现在只有唐阿姨一个人,一定忙的顾不过来,再晚点回去可要被念了,挥了挥手就开车跑掉了。

弘哥挥手目送着唐叔叔的车开走,摇了摇头笑说。

「爸他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妈呢。」

弘哥回过头,对着已经先到烤r0u地点,现在正慢慢朝我们走来的高中生们挥手道。

「喂,快来帮忙搬啊。」

结果当天总共来了五个男生,nv生们则好像有事,一个也没来。弘哥一边吐舌头一边说还好有我们来,不然yan气也太重了吧,一边不让我们帮忙搬烤r0u器材。几个大男生合力把两个烤r0u架都架好,弘哥也一一帮我们介绍了他的同学们,介绍到阿振的时候,弘哥还大喇喇地搭上他的肩,笑说。

「他就是徐振豪,大家都叫他阿振。会弹吉他又会唱歌,学妹都迷si他了,等一下叫他唱歌给你们听,他的声音超bang的,但要小心不要ai上他喔。」

「少来了。」叫阿振的男生笑了起来,平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的脸瞬间柔和许多。跟弘哥互相推闹起来,感觉起来是个爽朗随和的大男生。

现在回想起来,即使在一群年龄相仿的大男生里,阿振也有种特殊的气质,可能是特别早熟的感觉吧,即使一群人都嘻嘻哈哈的,阿振的身边也围绕着一gu沉稳的气氛,而显得与众不同。

不过,真正会注意到阿振,或者应该说,阿振会注意到我,是再更之後的事情了。

烤r0u真的非常有趣。弘哥的同学们人都很开朗风趣,一直乱七八糟的互开玩笑,对我们的态度也很大方,就算我和小青有时候不知道要怎麽回话,只能嘿嘿嘿的陪笑,气氛也毫不尴尬。

虽然我过去从来没有烤r0u的经验,只在书本上、电视看看过别人烤r0u,所以完全派不上用场,但在旁边看着,还是很新鲜有趣。

我和小青负责备料,首先把要烤的蔬菜清洗乾净,玉米、青椒、金针菇、香菇之类的,洗好之後再把青椒玉米切成小块,金针菇和香菇则涂上厚厚的n油,包进锡箔纸里。毕竟我从没考过r0u,所以这些都是小青指导我完成的,不过我平常就有在家帮忙我妈煮饭,刀工上还不成问题,准备的动作还蛮俐落的。

中间的空档,出於好奇心,我也趁着空隙偷偷观察男生组那边的准备情况,看了之後我终於恍然大悟,弘哥他们叫我和小青帮忙处理食材就好的理由。我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原来烤r0u是这样的力气活。

木炭是全新的装在白se大塑胶袋里,要能拿来生火之前,要先砸碎成小块状。男生们先把木炭在地上摔裂之後,再拿大一点的石块慢慢把分成几部分的木炭敲碎。大块一点的排成井字型,当作生火的基底。b较小块的就塞在中间。最後再把中间的火种摆好,用卷成细条状的报纸和卫生纸助燃,再用火柴点燃,生火就算成功一半了。之後再把木炭烧热,就可以开始烤r0u了。

不过光生火就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跟我想像中不一样,其实夥没那麽容易生起来。而且在火源还没变大变得稳定的时候,胡乱的搧风想助燃,反而可能会让火焰逸散而熄灭。而且光是木炭排列,是要用传统的井字型排法,还是弘哥在最近在网路上看到的,据说更容易把火生起来的三角形排法,就争执了好一段时间,吵吵闹闹的。不过气氛依然非常欢乐,我在一旁偷偷地心想,这应该也是烤r0u的乐趣之一吧。

最後是阿振把火点起来的,他熟练的用火柴点燃报纸之後,小心翼翼地让木炭靠近一开始还很微弱、随风摇曳的小小火种,没多久火就越来越大,开始将周遭的木炭烧得通红。

虽然一边偷看,我和小青也没闲着,把蔬菜都清洗好,处理完毕之後,就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

因为想好好展现一下我们的nv子力,让男生知道有nv生一起出来烤r0u的厉害,我和小青还很仔细的把要烤的r0u片先用酱料腌过,烤起来就会更入味。再把青椒、青葱等辛香料蔬菜,用腌过的r0u片卷起来,串在竹签上,就变成一般卖烧烤的摊贩常见的烤r0u卷。香肠、花枝丸、甜不辣等,也都用竹签一一cha好。

做烤r0u卷其实一点都不容易,如果没包好,或是包的不够紧,用竹签固定之後还是很容易就散开。不然就是包的时候太用力,r0u片就会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小青的手很巧,毕竟她在学校的手工艺课上的表现一向很好,一下子就包了好几个,而且包的整整齐齐、小巧可ai,卖相极佳。我对这种手艺活而一向不是太擅长,只能慢工出细活,一边小心翼翼地卷r0u片,一边流得满头大汗。

「辛苦了,怎麽样,做的还好吗?」旁边突然递来了一条毛巾,吓了我一大跳,因为我一直很专心的看着r0u片,完全没注意到,弘哥不知道甚麽时候走到我旁边。弘哥一边把毛巾递给我,一边笑着说。

「火烧的蛮旺的,我把这些包好的拿去烤罗。」弘哥指着放在烤盘上的r0u片串和蔬菜。

「好,麻烦你了。」我也回以微笑,一边用弘哥拿来的毛巾擦汗。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啊,等等烤好我装几盘来给你们吃。」弘哥挥挥手拿着几盘r0u走掉了,男生那边好像已经开始动工起来,香肠、j翅、米血糕已经开始被放在烤架上,烤的吱吱作响。

大家烤r0u都很随兴,随时都有人上前替补烤r0u的人手,烤累了的就下来吃盘子上烤熟的食物。弘哥对烤r0u好像很拿手,他和阿振两人一组,一边规律地为火锅料和r0u片刷上烤r0u酱,一边规律地翻动,火侯时机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没让食物烧焦。他们俩人看的出来默契十足。

我和小青都只烤了一下下r0u,稍微t验一下烤r0u的感觉,因为我实在是太手忙脚乱了,感觉有好多东西要顾,又要刷烤r0u酱,很容易就忘记翻面而把食物弄焦掉。而且也ga0不清楚食物到底熟了没,还要一直跟其他人求救,弘哥就自告奋勇吃了很多半生不熟的食物,当我实验失败品的小白老鼠。

等r0u都烤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拿夹子,把之前用铝箔纸包着,放进木炭中间的蔬菜和蛤蜊拿出来。涂上n油、烤出水分的蔬菜一打开,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食物原先的汁ye,混合着n油,变成了很好喝的汤水。蛤蜊旁边还放入了姜丝,倒进碗里喝,就算没有加入任何调味料,仍然香气四溢、味道香浓,感受的到新鲜的自然食材里,蕴含着的丰富营养和满满的美味jg华。

从准备烤r0u开始,大概烤了三个多小时,才把准备的食材烤完。大家边玩边聊天,一边吃吃喝喝,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吃不下的食材就用保鲜膜包起来,拿回家之後,还可以当晚餐或宵夜。

下午三点多左右,太yan还是很大,尽管yan光照s的角度已经稍微倾斜,照在皮肤上仍然火辣辣的。我和小青都只涂了几次防晒r,也毫不在乎的跟着大家在有点烫脚的沙滩上散步。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到会因为在乎自己的外貌和肤se,而仅仅一小段路都要撑着yan伞,或躲在y影下行走的年纪。现在想起来,真的是青春无敌,毕竟到了我现在的年纪,就得随时注意皮肤老化的状况,还得小心不要被太yan晒出,就算狂擦美白rye,也很难淡掉的晒斑。

散步累了,弘哥建议我们去海边凉亭,在y影下围成一圈来玩游戏。这个提议获得我们一致的赞成。

玩得当然不外乎就是那些团t团康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弘哥是团康游戏的高手,很会带气氛,也知道很多游戏,不管甚麽游戏在他的带动下,都会变的刺激好玩。

大概所有游戏都玩得差不多了,弘哥就提议不如大家来表演才艺吧,用转瓶子来决定顺讯,大家都要轮流表演,表演的太差就要接受惩罚。小青很不幸地变成甚麽的。」小青耸耸肩说,「我也常常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个国家,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到处飘来飘去的。」

「不过,老实说,我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你会跟我哥在一起。」小青歪着头看我的反应。我则是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差点把杯子里的水给撒了出来,还差点被呛到,赶紧喝一口茶顺一顺气。

「甚麽?你怎麽会有这种奇怪又莫名的想法?」

「不会啊,怎麽会莫名其妙。我哥他一直都蛮喜欢你的啊,你不知道吗?」小青若无其事的,说出了惊天动地的消息,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再看看坐在旁边的阿伟,阿伟还是那副面瘫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还是完全没有兴趣。

「弘哥吗?我怎麽从来都不知道?」我吓傻了问。

「可能是因为,你在这方面一直很迟钝吧。」小青同情的摇了摇头。

「不过,其实也不能怪你,毕竟,弘哥也没有真正的追过你啊。应该顶多算是有好感,这样的程度吧。」说到这里,小青又窃笑起来。

「而且,谁叫你的眼中一直只有阿振一个人。」

我刻意的忽略小青後半段的话,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不过,你怎麽会知道啊,弘哥跟你说的吗?」

「也不是啦,不过还蛮明显的啊。以前高中的时候,也蛮常跟我问起你的状况的。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到其他城市求学和工作吗?我哥也是啊,可能因为这样,觉得你们可能蛮合得来的,所以大概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追你吧。不过,後来看到你跟阿振,所以才会放弃的吧。」

「真的吗?难怪……」我陷入沉思中,沉y了一下。

「难怪之前有一次,你哥他寄了一封信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合作,写一篇深入的当地访谈报导。不过我那时候正在考虑换工作,时间不太适合,就拒绝了。」

「真的?甚麽时候的事啊?」小青看起来讶异,大概也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就是我还在出版社上班的时候吧。」我轻描淡写的带过去。「蛮久以前的事了,最近也好久没联络了。」

我往後靠在柔软的亚麻se沙发上,任凭身t深深的陷进沙发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样聊着以前的事,会觉得过去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可是毕竟都过去那麽久了,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那麽重要了。」

我把双手放在脸颊的两侧,往内用力的挤压双颊,如此一来我的脸型就完全拉长,嘴唇还往外嘟起来,活像是在扮鬼脸一样。不过,这是我试着放松的时候,习惯会做的动作,因为做了之後会非常的丑,我都很克制的不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这个不好的一面。

记得小惠也很讨厌我在她面前做这个动作,每次看到都要念说,为甚麽一个好好的冷脸知x美nv,会做那麽没神经的怪表情。但小青和阿伟应该早就看习惯了,所以我倒是完全不在乎。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好多事情都变了。」一边说的同时,我突然的想起我父亲。是啊,我父亲已经过世了,虽然我一直对这件事没什麽真实感,周遭的人好像也已经渐渐习惯这个事实,我所到之处,不在围绕着沉重,难以言喻的悲伤的氛围,让我感到轻松许多。但其实,这才是最大的改变吧。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才发现小青和阿伟,不知道为甚麽沉默已久,不像平常那样,很快地回应我的话,只是两个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不断地交换着眼神。

「你们两个怎麽了?该不会有甚麽秘密瞒着我吧?」我讶异地看着他们两人。他们在沙发上不安的挪动着pgu,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但感觉,似乎不会是甚麽坏消息,b较像是,在思考怎麽说b较恰当。

「舒舒,我跟你说喔。」小青彷佛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略带兴奋地跟我说。她的表情,让我想起过去每次有甚麽好消息要公布时,脸上总藏不住的兴奋。

「我怀孕了!」

「真的吗?」我大吃一惊,看像阿伟,阿伟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真的!恭喜你们!甚麽时候的事啊?几个月了?根本看不出来啊?」我想越过桌子抱小青,但是一想到不知道这样对宝宝会不会不好,就停住了。

「才刚三个月啊。」小青00了宽松衣物下的肚子,笑了起来。

「其实,原本想早一点跟你说的,但是看你之前在忙你父亲的事,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你b较好,所以现在才跟你说。今天叫你来玩,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跟你说这个好消息。」

「我还真以为你们只是要我来作客的呢。」我忍不住笑出来。

「这真的,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我又突然想起般问到。

「对了,你们已经跟谁说了啊?宝宝是男生,还是nv生啊?你们取好名字了没?」

「你也太急x子了吧。」小青吐舌头。

「目前知道的,只有我们双方的家人,还有几个好朋友而已。毕竟才刚满三个月啊,在这之前我可是很守口如瓶喔。」小青一边讲,一边扭捏起来。

「x别的话,唉唷,我现在还没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啦。」

「也好啊。」我笑着说,「恭喜你们,你们一定会是很好的父母。唉呀,你们这样也太赶进度了吧,居然连小孩都有了。这样我们其他人压力有多大啊。」

「我就是在刺激你,要你好好加油啊。」小青跟我开玩笑的说,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晚起阿伟,连这种小动作,都可以看出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默契和亲昵,让我不禁在心中,带点羡慕的抱怨起,怎麽连在这里也要被闪瞎啊。

「最近好消息真的很多欸。」小青兴奋的说。

「阿振他们家也有喜事,真的是喜事连连耶。希望这能带给宝宝好运,让她健健康康的。」

「甚麽?」我感觉像是,晴天里一道闪电劈下来似的。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一阵白光,让我一时之间失去思考的能力。

「甚麽?阿振没有跟你说吗?」小青愕然的问,好想被我那麽大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没多久,像是想通甚麽的,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样啊,看来事不好说出口呢……所以才没跟你说啊……」

「真的是结婚吗?阿振完全没说啊?跟谁?我认识吗?」我一刹那的茫然之後,几乎来不及思考,只能像是出自本能般的,蹦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是一个邻镇的阿姨,你大概不认识吧,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件事的。」

「阿姨?」我饱受打击。

「年纪很大吗?」

「当然啊,年纪是有一点差啦,毕竟人家也是结过婚的,虽然没有小孩的样子。」小青一副好像,不觉得这有甚麽了不起似的表情,说着。

「对方人非常好啊,算是高攀了人家吧?」

「高攀?怎麽可能是高攀啊?阿振还那麽年轻,而且条件也那麽好……」

「甚麽阿振啊,刚刚有说到阿振吗?」小青打断我,然後露出了一个,演技非常拙劣的,故作惊讶的表情。

「啊,你刚刚是ga0错了吗?要结婚的人不是阿振,是阿振的老爸啦,不是都年过六十了还没结婚吗?对方怎麽说也算个少妇吧,当然算是高攀啊。」

「蛤?」

我张着嘴吧愣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理出头绪来,ga0清楚现状之後。忍不住觉得有点丢脸,尤其是刚刚的失态,一定是尽收小青和阿伟的眼底。抬起头来,看到小青很明显在憋笑的表情,更是让我一肚子火,又羞又怒的。

「唐小青,你现在是不是仗着自己有身孕,我不敢动你啊。」我试着做出自从毕业离开家乡之後,其实根本没多少机会用到的y狠的微笑。

「老公救命啊,有人要害我。」

小青立刻装哭躲进阿伟的怀里,我额头上的青筋,又忍不住一跳一跳的。

阿伟只得苦笑应付过去。

在小青家吃完晚餐後,时间也蛮晚的了,阿伟开车送我回家,小青则站在那栋蓝白se的可ai屋子前,招手向我们道别,直到车走远了,才看见小青小小的身影,转身回到屋内。

阿伟抓着方向盘,车安稳的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上,道路两旁都是稻田。

我坐在副驾驶座,头靠在右边的车窗上,试着看向窗外,窗外太暗了,甚麽也看不见,只有当车子短暂驶过去时,能从车前灯的范围,看见一闪而逝的道路和稻田。

夜晚的风从打开了一道小缝的窗户吹进来,吹乱了我额头上的浏海,虽然是夏夜,但可能是快要进入秋天的关系,有的时候,夜里的风仍会带来些许凉意。我安静的听着轮子平稳辗过道路时的声音,让夏夜的晚风吹拂着我的头发。

「我真的很迟钝吗?」在我意识到之前,这个问句就已经说出口了。听到自己的声音的瞬间,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对象居然还是阿伟,要问也是问小青吧。

不过,如果小青真的在这里,也许我反而问不出口。因为认识了那麽久,感觉已经被看的太透了,总会想留着一丝丝最後的底线,残存的尊严,不想全盘托出,好像输的太过彻底。

所以,这样的气氛,也许正是我会忍不住内心疑问的理由。而且阿伟安静,嘴吧紧,也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我安静的等着阿伟的回答。

「怎麽说呢……我觉得舒安你并不是个迟钝的人。你很聪明,也很敏感,也会对一个问题,非常认真的思考。」阿伟想了一下子,还是说了,一边以稳定的速度,开着车前进。

「只是,你对於离自己太近的事情,都显得b较迟钝罢了。」

「离我自己b较近的?」

「是的,像是以前,我刚跟小青交往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是、哪些是未完成的稿件,一一这样分类的标好。有些可能会交由出版社,出版成杂文集,或是纪念x质的作品。

当书房已经被清空的差不多了,代表离别的日子也快到了。但其实,我的心中还没有个决定。

某一天晚上,大概九点多,母亲已经入睡。自从搬了许多父亲的书,以及书房的家具到母亲房间後,母亲已不再半夜醒来,到父亲书房过夜,而能安稳的度过整晚。可能那些物事上头,所附着的类似父亲记忆之类的东西,抚慰了母亲悲伤脆弱的心吧。

原本打算在明天把剩下的东西整理完的,但是今天的进度特别的顺利,眼看只剩下一些,就能正式的完成这份为时数个月的工作,於是我便决定在晚餐後,独自在书房奋斗,一gu作气的把剩下的东西都处理完。

书架空荡荡的,以往堆满了案头的书籍、文稿,也都已经被清空。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堆的乱七八糟的书本的,长方大型木质书桌,看起来分外的整齐而乾净。但少了那些乱中自有秩序的文具和书籍,不知道为甚麽,看起来反而有种寂寥的感觉。

整个房间,只剩下大型的家具。一些零碎的东西,都已经处理掉了。父亲生前使用的文具,有一些送到图书馆,当作收藏。整个房间虽然遵照母亲的意愿,尽量不做任何的更动,好保留一些父亲在此的回忆,但不知道为甚麽,看起来显得无b陌生。

我维持着盘腿坐在地板上的姿势,在房间的中央,环视整个房间。

房间的角落里,已堆积了些许的灰尘。

母亲一向勤於清扫家里环境,但却独独一直不愿整理书房,除了怕触景伤情,应该也有一部份的原因,是想留住父亲曾遗留在此的,往日时光的氛围和气味。

很小的时候,书房对我来说像是禁地一样,是个充满了神秘与未知的事物,有着肃穆气氛,另我总是想避的远远的地方。尽管父母从未禁止我进入书房,仅仅交代我不要g扰我父亲的工作,但我却很自然而然的将书房视为禁地,不要说踏进去了,甚至不愿意走到书房附近。书房那种令我忌惮的感觉至今我仍难清晰的回忆起来。

稍微大了一点之後,不再对书房有种莫名的恐惧,而我也已培养出对的兴趣,我看书的速度一向很快,又有大把闲置的空白时光,只能以大量的来填充,因此常常闹书荒,需要不断补充各种各样的新的书籍。

一开始我还会到图书馆去借,但可能是因为校方不太重视,在这方面资金投入的少,学校的图书馆,总是只有那几本旧书可借,新书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补充一两本。

後来我开始逛镇上的书局,那家火车站附近的书店,是本镇最大、其实也是唯一的书局,但即使如此,新书进货的时间也b其他地方慢得多,而且多是提供儿童学习的图书、绘本,不然就是考试用书、旅游书籍,我想看的文学、外国翻译很少,也找不到我有兴趣的冷门书籍,相当的不方便。

所以後来,我便到父亲的书房寻找新书,父亲的书架上总是有个各式各样的书,也有大部头的厚重文学经典。我总是会告知父亲之後,到他的书架上选走几本书,只要看完之後放回去,父亲总是非常自由的任我随意选取自己想看的书,没有甚麽限制。

现在想想真的会觉得很神奇,父亲的书架永远都有不断补充的,彷佛看不完的书。每次我看完了一些书,拿回父亲的书架放时,总是会看到一些我感兴趣的新书。可能是最新出版的、我一直想看的作品,或者是我没看过的,很喜欢的作家的书。我永远不必担心闹书荒。

但我却从未看过父亲的书。出於一种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的,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抵抗的叛逆心理,尽管父亲每出一本书,出版社总是会寄来最新装订的版本,一一陈列在某个特定的书架上,让父亲可以收藏。但唯独那个书架上的书,我从未翻阅。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

不同於都市,夜晚仍有许多人车来往,尤其是住在闹区或商店街,总是可以听到吵杂的人群声,即使到了半夜时分,也可能听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不像现在,感觉空气彻底的安静下来,只有昆虫,在这样的夏末时分,仍努力不懈的发出微弱的鸣叫。

很奇怪的,即使在那麽安静的夜里,却完全不会因此而感到孤单或是寂寞。明明在都市的时候,偶尔熬夜、失眠,一个人度过漫长黑夜的时候,只要周遭一安静下来,就觉得四处的寂寞如影随形。周遭的空洞彷佛使声音被放大无数倍,连自己呼x1的声音都变得好清楚。

这时候我都会打开电视。其实大部分时候,并不是真的有甚麽想看的节目,而是需要让声音充斥在周围的环境。随手转台到综艺节目、谈话x节目,听着电视上的艺人东聊西扯哈哈大笑。或是根本连男nv主角是谁都不认识的偶像剧。其实,都只是怕寂寞罢了。

但不知道为甚麽,在这里,这样的安静彷佛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像是被一种巨大而温暖的东西,轻柔的包裹住一般。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全。听着自己的动作,在房间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心里也变得平静踏实。

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整理了。

我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走到摆满了父亲历年出版作品的书架。只剩下这里没有整理了,把这里的东西也都收拾好,我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我拿着事先列印好的,出版社交给我的,父亲历年出版作品的列表,打算一一按表核对。

我试着把这些作品,依照出版的年份先後顺序摆放,其实不算是太麻烦的工作。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除了父亲的出版品之外,有一格书架,摆放着的是一排样式相仿,书皮是jg装皮革,却没有书名、书背的厚厚本子。因为从来没有逛到这个书架前面,所以我过去并未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感到有些讶异,犹豫了一下之後,决定从中随意的ch0u出一本,翻看内容。我不禁感到有些紧张,一想到不知道会看到甚麽样的内容,就让我感到踌躇。但既然都得由我确认之後,才能在进行接下来如何处置的讨论工作,这个风险还是只能由我承担,若里面是甚麽不适合公开的东西,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也算是好事,我就可以视情况将它秘密保存起来。

抱着这样的决心,我翻开其中一页。

x年x月x日

今天是来到xx镇的第一天,在搬家公司的协助下,半天就将大部分的家具都安顿好了。午餐之後,我一个人在这个房自四周绕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满意。从今以後,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安身立命的地方。一想到能在这里尽情、自由的写作,不受任何打扰,享受天l之乐,就让我觉得相当的幸福。

对於舒舒来说,搬到这里应该也是好的。跟以前在都市的旧家b起来,乡下的空间更大,环境清幽,空气新鲜。也没有都市学校普遍有的升学压力。这样的童年是我过去最向往的,可惜未能如愿,今日有此机会,希望舒舒在这里,能够有个幸福的童年时光。

居然是日记。

我感到非常惊讶,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父亲有写纪录的习惯。而且还写得相当的认真,勤劳。除了偶尔可能因为较繁忙之外,几乎每天都有详实的日记记录。我找了一下,发现所能找到的最早的日记是约四十年前所写的,而一直到最近,整整四十年的日记就累积在这里。我怀疑连母亲可能都不知道父亲这个习惯,因为也从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偷看别人的日记似乎是相当不道德的行为。但毕竟父亲都已经去世了,而且日记也算是父亲所留下的重要的文件吧,用这样的藉口说服了自己之後,我还是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席地而坐,起来。

令我惊讶的是,我在里面出现的次数居然相当多。

其次则是母亲,再来是一些少数的朋友。除此之外,就是父亲写作、工作上的一些纪录,或是生活上的所感所思,平常生活规律单调的父亲,也不常外出旅游,日记所记录的,就是这样一个简朴的生活。

但是从中,却可以看出父亲对於这样的生活,对於这些存在於他的简单的世界中,少数的几个重心,是多麽的珍视。

那个重心就是我和母亲。

一开始只是抱持着读读看的心情,到最後我已经全心全意的投入,沉迷於其中了,就像是一部长篇的一样,只不过这本的内容是我父亲的人生。

因为是没有打算,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所读到的关系吗?这样的文字有种诚实、恳切而朴实的感觉,能够毫不弯折委屈的,直直的打进人的心里去。

从这些文字里,我彷佛再一次的认识了父亲。重新的认识那个,与我无b亲近却有感觉如此陌生的,我的父亲,这样的一个人,以及他的人生。

越看越觉得,自己彷佛从没真正认识父亲这个人。

有人说,要了解一个作家最好的方法,是透过他的作品。

因为,文字是那样的一种回忆的技术,写作的人全身投入其中,在虚无中重新建构起他们记忆的王国。他们是那样活在回忆、以及虚幻事物中的一群人,文字是他们最诚实的,最完整的表达,甚至远多过於平日现实里的他们所能表现的。

从父亲的文字中,我看见完全不一样的父亲。也同时,一丝一丝的g勒出了我儿时的记忆。

包括那些,我们家庭曾共同出游的时光,牵着父母的手,在海边踏浪,原来那才是我第一次看见海。

或者是某天,母亲临时有事,由甫下班的父亲紧急救援,到幼儿园接我。当时的我苦苦等不到妈妈来接,眼看着天se渐暗,同学们都一个一个走光,忍不住急的眼角都涌出泪来。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因为突然的放松和终於到来的熟悉感,居然忍不住奔向父亲的怀抱,一把抱住父亲嚎啕大哭。之後,父亲和我牵着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眼角还有泪光,鼻涕一ch0u一ch0u的,但已经不再哭了,t1an着父亲破例在晚餐前买给我的霜淇淋,觉得握着我的父亲的手好大好温暖,粗糙的手感跟母亲不一样,但让人不知不觉的放下心来。

还有,我开始迷上看书之後,父亲特别注意我喜欢的作家,或者是依据我所挑书的口味,推测我可能会喜欢的书,定期采购放在书架上,让我可以自由取阅。父亲在他的日记里也详细的列出书单,并特别标注,一个人在十几岁时所看的书,对一个人的生命至关重要,他很高兴,他能为我挑选这些,将会影响我一生的书籍。

我也无从知晓,在我到外地求学和上班之後,父亲定期的与他在城市的朋友们连络,请他们特别关照我的生活,而这些我都一无所知。

读着父亲的日记,那些我所不知道到的,或是我早已遗忘、沉没在我深邃大脑底层的记忆,一一的浮现。父亲温暖的大手,把我举起来放在他的肩膀上,所看到的世界。还有父亲抱我时,脸上感受到的,微微刺人的胡渣,总是让我忍不住想发笑。还有父亲曾温柔注视着年幼的我的眼神,在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安慰我,让我在庞大的安全感包覆下沉沉的坠入梦乡。这些记忆,就像乌黑云层後的皎洁月亮,在微风的吹拂下,逐渐显露。

父亲过世後,第一次,我流下眼泪来,久久无法停止。感觉自己心底,有个存在了多年的,坚y而巨大的东西,逐渐的融化、崩解。

当那层坚y的外壳崩解之後,便感觉到如cha0水一般,汹涌袭来的巨大的悲伤,从四面八方,将我吞噬其中。

我把脸深深的埋进地板的毛毯之间,两手紧紧的摀住嘴巴,抑制从其中泄漏出来的呜咽声。

然後,终於再也无法忍受般的,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是子g0ng内的胎儿般蜷缩起自己,用尽全力的大哭出声。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我赤着脚踩在浅浅的海里,脚底下松软的白沙,被太yan照了一整天後,变的温热暖和。海水轻轻地以一定的规律涨退着,偶尔上前淹没过我的足踝,偶尔任由我的脚指头暴露在空气之下。

夕yan一般的金hyan光洒落在无垠的海面上,但又跟一般的落日不同,没有将周遭的景se染成红se,而是一种梦幻的淡金se,像是落日前最後一丝夕yan的余晖。

简直像是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梦幻般的景se。

啊,不过,这的确是梦吧。

不然,海边是不会出现芦苇的。原本应该只在河岸两旁生长的芦苇,如今居然在远方海岸线蔓延成一片。芦苇白se的花絮迎着风,温柔的摇摆着,在金se的光芒照s下,也被染成了夕yan余晖的颜se。

明明是如此超现实的景se,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突兀,反而觉得非常适合,我任由温暖的风不断的吹拂着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被风吹着向後飞舞着,在金se的光芒中闪闪发亮。

因为实在太温暖了,我忍不住朝更深的海走去。这时候的海,就像正午时分的海一样,被yan光晒的很温暖,让人有种想投入其中的冲动,被这样温暖的海包围着,应该就是被羊水包围的胎儿一般,安详而幸福吧。

不过,果然是梦吧,我喃喃自语着。

但是,既然是梦的话,应该甚麽都可能发生才对。

我感觉後面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回过头一看,看见岸边有两个手牵着手的人影,他们个举起一只手,朝我挥着,喊我的名字,另一只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好像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无法让他们的手分开一样。

那是我的父母。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好年轻,顶多,四十出头吧?他们脸上洋溢着温暖而幸福的笑容,不断地朝我挥着手。

看着这样的景se,我的脸上也不自觉的绽放出笑容,我高高的举起手,也朝他们用力的挥了起来。

看来,这是一个好梦呢。

等等,如果这是一个好梦的话,那麽,那个人应该也会……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着,想找寻某个熟悉的身影。一转头,在海的方向,那个我苦苦思念着的、无法忘记着的背影,就在那个地方,面对着yan光,周身的轮廓在金se的光芒照s下微微发亮。

不知道为甚麽,光是看着那个背影,就几乎要我流下泪来。那个背影,在我过去那麽多年的日子,每个孤单寂寞的夜里,浓浓的寂寞就要将我淹没时,我也是像这样,紧咬着下唇,逞强的不愿发出声音。但只要看到那个背影,我所有费尽千辛万苦所架设好的武装,就会全部溃堤。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麽,我终於可以不顾一切地向他奔去吧。

我喊着他的名字,迈开步伐,向他飞奔而去,不管脚下溅起一b0b0的水花。

阿振回过头来,温柔的笑着,一样是那个我熟悉的,温柔的笑脸。他看着我跑到他的面前。我们的周遭充满了金hse的光芒。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

然後我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

眼泪无法抑制的,顺着我的脸庞留下,sh透了我的枕头。我看着天花板,早晨的yan光温暖的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想起刚刚的金hse的幸福梦境。

我任凭自己陷入无声的哭泣之中,没有激动的哽咽和起伏,仅仅是安静的、平静的泪流不止。

起床之後,我打了通电话给阿振。

电话响了几声之後,就被接了起来,是阿振的声音。

「是舒安吗?」

「阿振,你明天傍晚有空吗?」

「应该有吧,怎麽了?」

「我想去看海。」我平静的说。

对话那头阿振沉默了一会儿,最後还是甚麽也没问,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

「那,那我去接你。」

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

隔天傍晚,阿振开车来接我。

我坐在阿振的白se汽车里,看着窗外的景se向後飞驰。

一开始经过的,是绵延的稻田,原本我刚来的时候,还是一片青绿se的农田,如今已参杂了些金h的颜se,金h的稻穗从青绿的叶子中间微微的探出头来。

驶离小祯之後,逐渐开往更偏远的郊区,汽车沿着海岸旁的山壁前进,在青山和大海中间所夹着的狭小的道路上,向前飞驰着。

我坐在副驾驶座,看着驾驶座上的阿振,阿振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抓紧着方向盘,指尖因微微用力而泛白,我不禁想,阿振的手指好修长啊。从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看着阿振的侧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道路,真的让我不禁感到好奇,怎麽就这麽看不腻呢,好像,就算看一辈子也看不腻一样。

开着车,很快的就到了我们相识的海边。暑假已经过了,而且又不是假日,海边空荡荡的,没什麽人。没有假期时可以看见的,打闹推挤着玩水的年轻情侣,或是相约来海边烤r0u玩耍的国高中生们。

假期时分,会因应着游客的到来,而开张的海边小摊贩们自然也是歇业着。店面的铁门都已拉上,小摊车上的遮yan伞也收了起来,停在y暗的角落里。

沙滩上有几个空的宝特瓶,有的被半埋在沙子里,只露出半截的瓶身。有的躺在0露的沙地上,海风一吹来,就会像风火轮一样,快速的在沙滩上翻滚着。

除此之外,这真的个美丽的沙滩。尽管每逢周一,大量的游客人cha0随着假期的结束,而离开这片海滩,沙滩上总留着人海退cha0之後,遗留下来的众多垃圾。但当地居民已经字组成了一个清洁队,每天定时清扫收拾海滩上的垃圾,才能维持如此美丽的海岸景观。

平日的海边真的好空,长长的海岸线,遍布着绵延平坦的白se沙滩,除了我跟阿振之外,只有一对情侣,还有几个当地的学生,在远处散步看海。

明明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和阿振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的海边烤r0u。和弘哥、小青一起,距离那时候,那麽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弘哥现在在国外工作,总是居无定所,到处飞来飞去。小青和阿伟结婚好多年了,最近甚至还怀孕,要当妈妈了。我也已经年近三十,不是当初那个青春的少nv。但为甚麽,回忆起来却觉得历历在目,彷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反而是最近的事,感觉已经距离好遥远,远的像是过了一辈子那样的久。

但尽管如此,这里的山,还有青se的海,海岸边的白砂,却从未改变。始终站立於此。

「怎麽突然想来看海?」阿振问。

海面上,夕yan正逐渐的落下。我真的特别喜欢这时候的大海,贪恋看着像个燃烧的火球似的太yan,落入海面的景观,将大海也染成一片火海。感觉在壮烈之中,又有种温暖的安心感,总会让我突然非常的想家。

「我一直在想上次你问我的问题。」

我说着,一边和阿振沿着海岸线往前走去。我能感觉到,一旁的阿振正认真地听着。

「从好久以前开始,我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尽管我也完全不明白理由。但那时候我总觉得,只要离开,在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就一定会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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