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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知自己失言,心虚的埋头添柴道“对不住。”
白鹤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个犯错的幼童,冰冷中仍有一丝宽容“无妨,家中忽遭变故,爱妻消逝,也非是见不得人的。”
爱妻?
上虞虽疑惑却不曾再出声,怕自己再有冒犯之处,只是好奇的看了白鹤一眼。
这医师看起来冷冷的不爱笑,人也无半分精气神,看着的确像是遭遇挫折的模样,上虞同情的叹了口气。
“人活一世,不妨看开些。”
看开些?
白鹤给了她一记眼刀,上虞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尴尬的刮刮鼻子低头往灶塘里填柴。
“有些事是看不开的,人为何而活,无非是一个情字,难舍父母恩情,子女亲情,夫妻爱情,若是看开了,活着也是没意思。
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哦。”
上虞不走心的认同着,丝毫不明白她话里何意。
上虞做饭并不算好吃,在白饭上铺上腊肉与水煮青菜闷熟后就算作一餐饭,白鹤识时务,也不挑食,上虞把饭端到她眼前,她便接过来吃。
“这山路艰险,一下大雨保不准衝塌了哪处,人走着容易脚滑,因此跌落山崖就不妙了,过两日泥路干透了我们再去,你安心在此住着,我不收你钱。”
白鹤不曾看她,只是点点头。
她吃饱后上虞就将碗收走,去洗净放好,天也渐渐暗了。
村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赶在太阳落山前吃完饭就在屋里歇着了,都无需点灯。
上虞问过白鹤可要点灯,白鹤答的无需,她便同白鹤走到了炕前。
借着最后一点光亮,黑乎乎的屋内上虞看着那床薄被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白鹤医师,我向来一个人住,只有一床薄被,不如你先盖着,我去借一床回来。”
说着刚动身就被白鹤拉住胳膊,“不必,一起盖就好。”
冷淡薄凉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令上虞心神激荡,像喝了冰冷的山泉水,激的喉头麻酥舒爽。
上虞木讷的点点头,看着白鹤自如的躺下,她才后知后觉的躺在她身旁。
白鹤睡姿好,安稳的平躺着,与她不挨着却都恰好盖住被子,上虞也平躺着,却觉得有些不舒服,想翻身却又怕惊扰了白鹤。
更觉得该去借床被子来。
白鹤丝毫不知身旁人的烦乱,她已打定了主意,不会与上虞相恋,也不可使上虞生怨,冷淡一些为上策。
嗅着竹席散发的阵阵竹香,发觉薄被也浆洗的干净,枕头里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壳,味道闻着也极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