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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当集,一早得起,她今天早早就得收拾好东西睡觉,得在饭桌上就给柳舒交代好明天的行程。
秦大慢悠悠地嚼着土豆,见柳舒吃得差不多,方才开口:“柳姑娘,明儿天不亮,村里赶集的牛车就得走,你今天早些休息,到时间我得来叫你。”
她用筷子指指隔壁:“驾车的是隔壁二伯,他和二婶都是好人,届时你跟着他们坐前面,我带你寻到州府上的车去,别叫人骗了。”
柳舒听得她说,愣一愣,忙追问:“恩公不同我一起吗?”
秦大摇头:“村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也不能随我一起去,到时我先带你到山上,你稍稍候一会儿。见我们快走了就下来,隻说是过路人迷了路,想问问车往哪里去,你要到镇上。我便把位置让给你——那中间有几个是到下面中和村走亲戚的,路上便要下,我抄近路,到那边等你们去。”
柳舒到底说不出别的办法,闷声应了,下午洗衣裳时更用力几分。
秦大下午把那坛子酸醪糟拿到河边去处理掉,出门时瞧见她跟衣服较劲,欲言又止一会儿,想着那衣裳毕竟没怎么穿,真坏了也不碍事,终究是没提醒柳舒,隻叫她仍旧好好锁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香椿炒鸡蛋 我吃到土地荒漠化
天上还挂着星,柳舒已经醒了。
她今儿要继续往南走,惦记着早起,夜里辗转反侧,半梦半醒睡了一两个时辰,烦得在木床上打滚。
这张床应当是某位女性长辈带来的婚嫁床,木头用得不错,雕着些蝙蝠、枣子、花生模样的纹饰,不算精美,有点儿憨拙气。本应垂着帷幔的地方空着,挂着几把晒干的草药,大概是不久前才换上的,这会儿还能闻到些药香,将蚊虫隔绝在外。
柳舒折腾一会儿,彻底安静下来。
这山野里不像城中,到什么时辰,有坊中更夫打更,听得梆子响,就知道时辰,再不济也有家中下人,时常算着工夫的,也可以问询一二。
她怕再睡下又睡过头,届时秦大叫她不醒,误了出发时辰,便坐起来,摸黑一一穿好衣裳。中衣里缝了一个内袋,里面是打成薄片的银子,她头上那根木簪去了外壳,也是银子内芯,旁的碎银都在个小钱袋里,秦大不曾打开过,好好地给她放在房间里,是以她醒来后,才略微对这个救命恩人放下心。
柳舒走到窗户边,开了条缝,冷气吹进来,叫她头脑清醒许多。
大黄这两日已同她有些熟,哒哒地跑过来,瞧她一眼,睡在了窗户底下。
四下里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看得不大真切,柳舒站会儿,又回到床边坐着,靠在木架上静静候着。
柳舒不记得自己何时又睡过去,秦大叩门声响起时,她猛地惊醒,心跳得有些发慌,镇定好一会儿,方才回答:“已经醒了,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