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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将秦大的外袍拿起来,塞给她。
“春天毕竟寒凉,姑娘还是将衣服穿好。你信任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可总得防着突然有人撞破……你坐,你坐,无论如何,你是我的恩人,我本就该涌泉相报,此事我绝不向旁人说起。”
柳舒压着她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自己也拿了另一块板凳来坐下,沉沉思索一阵,又道:“秦姑娘若是愿意,可否将此事同我细细说来?我瞧你臂上有白布,那时又不巧听到你几位族叔说话,姑娘可是孝期将过?姑娘似乎与我同岁,如此虽能捱过一阵,到底不是解决的办法,多我这样一个人,说不定能想出些主意,教你不必这样担惊受怕。”
秦大隻道柳舒确实是个人物,竟半点惊诧的都没有,于是将家中事爽快道来,柳舒细细听过,叹一口气,良久,方抬头去看秦大。
“此前以为姑娘是公子,是以不曾告知真名。”
她抿嘴,扯了下袖子。
“我姓柳,池边柳,单名一个舒字,取日丽风舒,柳枝款款之意。家中也有一个兄长……”
柳舒念及此,面上露出些不忿和委屈来。
“可惜我与兄长不睦,父母双亲如今年事已高,或健忘,或行动不便。若非与兄长已成水火,我又怎么会背井离乡呢。秦姑娘,这样说来,我俩倒是一般的可怜人。”
秦大听她说得,虽不知柳舒和她哥哥是什么章程,但能闹得亲兄妹反目,想来不是积怨已久,就是事关重大,她向来不掺合别人家事,是以点点头,也跟着柳舒叹气,像是安慰她一般。
她俩面面相对,直到秦大的肚子响起来,才各自从回忆中惊醒。
秦大如今同柳舒说开,便真心拿她作家人对待,此前那些羞赧和躲闪,好像一霎时就给人偷走般。
秦大自个儿笑笑,站起来边穿衣裳边道:“柳姑娘饿了吗?我这会儿饿得不行,该是饭点了。今天不生火,就委屈你同我吃昨天做的煎饼和凉粉,明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柳舒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她二人就着剩下的饭菜,凑合过了一顿。秦大自然不用再去睡田边,心情愉悦无比,柳舒得知同处屋檐下的恩人也并非男子,心里也轻松许多。
春日煦煦,她二人一人一间屋,睡了个好梦沉沉。
第二日,秦大从田里忙回来,手上带着把刚割的蒜苗。
她池塘边的小菜圃,零零散散种满了小蔬菜,葱蒜姜辣椒一种扒着一个窝,成天里等着秦大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