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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会馋着,自己去厨房里添饭,不忘转头来问秦大。
“左右是送给恩人你作答谢的,若是恩人不嫌弃,就尽管收下,权当我在这儿吃喝的伙食费,如何?”
秦大这厢反应过来,忙摆手推辞:“我给你找出来,你自己收好,可还得用呢。我家粮食多,姑娘你随便吃,不妨事。”
柳舒端着碗在她面前坐下,自笑道:“那可不行,恩人虽养得起我,这钱却是我的心意——若是恩人过意不去……”
她眼珠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秦大给她看得有点发毛,端起碗闷头吃饭。
柳舒笑眯眯地数着盆子里的豆瓣,不肯放过她:“恩人此时不必担心,我定不会让恩公心有愧疚。到时有所求,还望秦恩人成全。至于这钱——”
她看一眼厨房。
“便拿来恳请秦恩人费心,一日三餐,多弄些好吃的来。”
盐水毛豆 好吃啊好吃,我能吃到舌头都打泡
秦大田里的毛豆熟了,豆荚肥得很,山上的鸟盯上它们许久,时不时到她田垄边来偷。
四月底这批毛豆算是早熟的种,秦正还在世时特地筛出来留了许多豆种,村里爱喝酒的几个叔伯都来讨过——若说下酒,盐水毛豆便宜好吃又经得起饿,没有人不爱的。
秦大也能喝一点,太烈的烧酒不行,大都是预备做醪糟的米酒,或是每年逢着果园里果子熟透,卖不完的剩下来泡点果酒,不上头,她自个煮点下酒菜,慢慢喝,慢慢吃,困了就回房去睡,左右没什么要紧事,有时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喂猪放鸡,大黄偶尔饿得很,自己从水道里钻过来,嗷嗷地敲她房门。
如今家里多住了个柳姑娘,倒是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做饭时多费点柴火,她家柴堆得顶天,可劲烧,烧不空。
秦大平日里进出家门,隻开后院,后院往果园去的道,正好又从前门过,时不时看看那棵桂树好不好,检查下放在前门屋廊下的琐碎农具,没什么开门的必要。她家后院那门,虽说通着村前大道,可往田里去的、往镇上去的、往旁人家里的去的,后院处都不是必经之地,若非到她这儿来做客,秦大家平素里人也见不到几个。
是以柳舒在她家里住了小半个月,竟没有人察觉。
秦大唯一发愁的,就是过几日往镇上去,要怎么再把这个露过脸的柳姑娘塞上牛车,旁人也许不记得,她那个厉害婶婶必定认得出柳舒。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觉着自己尚不够聪明,左思右想得不到好法子,那便放着,大不了她带柳舒走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