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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隔着腊梅叶子看天,听秦大在厨房里面忙。
她心道,若是花神有灵,不仅要把她的花酒偷喝掉,还要在里面呸上几口,隻道是拾花进了桃源乡,不思如何报恩还情,还想赖上老实人,实在是罪过,罪过,逢上老道士路过,要劈脸一碗雄黄酒,大喝一声“妖孽入袋来!”。
柳舒闻着菜香咂咂嘴,口腹之欲,人之常情,她琢磨着自己尚有哪些用处,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
卿婶脱口秀 一个推磨,一个点水,这都不嗑?隔壁卿婶嗑拉了啊!
人若是诚心诚意想做成什么事,上天都会上赶着来帮你,不论好事坏事。
柳舒这几日净在想着如何能留下来,可临到明日就要去镇上采买,她仍旧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秦大没什么一定要收留她的理由,秦姑娘家里不缺这点口粮,但也不必要多个人来吃喝。她户籍上虽是男子,可实则并非男子,没什么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义务,今世守好父母家业,日后可再做打算。
她自个儿在躺椅上左翻右滚,不知接下来应当往何处去,她那几个手帕交的地方或许是可以去投靠的,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人心日移,少时相好,如今未必,她总得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处。
如此迷糊之中,忽听得门外有声,脚步重得很,柳舒隻道秦大把装猪的板车拉回来了,也未多想,直到卿婶的声音响起,才觉不妙。
那位精干的农妇絮絮叨叨:“啊呀,这孩子真是,出门怎么大门也不带上,亏得婶子我今儿个送豆子来瞧见了,否则不知遭什么罪呢。”
柳舒手忙脚乱爬起来要往屋里跑,可那过道正与大门相对,卿婶挑着担子推开门,正与她撞个正着,柳舒不知作何解释,隻好站在原地,故作无事地露出笑容。卿婶先是愣了好阵,认出她是之前那个搭车的姑娘——农家人何时见过这样细致的姑娘?又一同走过一段路,如今时间不久,尚是记忆犹新。
她既认出来,脸忽地肃起来,忙三两步走进院子,放下挑子,急急转回去,到门口左右瞧一眼,将门合上,上来两步,抓住柳舒的手腕,拉到亮堂处细细打量几番,这才露出个笑。
“我说呢,真个是……嗨,秦大这闷葫芦不声不响的……哎呀,姑娘,你不要惊慌,你可还记得我?那时搭车我坐你旁边,是赶车老头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