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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眼前一亮,往树上一指——“吃柿饼!”
柿子 柳姑娘说:我要减肥。第一天晚上就哭着踹醒秦安:我饿!
后山的两棵柿子树,前两天差点让人给摘秃了——那柿子味好,往年要到霜降,上面打了霜,才叫村里的幼童们拿竹竿给薅下来吃。
“也不知是谁这么手黑的,”卿婶给她俩拿东西来,偶然提到,“倒也奇怪,说是柿子没了,但是树上挂着许多铜钱。宗家那几个做主,说是不是土地爷嫌今年没给修庙,给咱们花庙村提提醒——那些钱找人回来砌庙墙去了。”
柿子是秦大秦姑娘打的,铜钱是柳舒柳大爷挂的,她俩仗着月黑风高没人见,摇身一变成了显灵的土地爷。俩人谁也不敢说真话,都唯唯诺诺地应着,评两句“确实蹊跷”,待到送走卿婶,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树上的柿子还带点儿青,她俩前两天半夜拿回来,用编筐满满装紧一筐,上面盖着竹纸扁筐,又闷了两日。今天见着青色下去,正准备拿出来做做柿饼,卿婶就上门来,所幸没往后院去,否则就是个“人赃俱获”。
柳舒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大出一口气,笑道:“可真是不做坏事则已,一做坏事总担惊受怕,心亏得很。”
秦大将前门掩上,摸摸她背,安抚道:“你若爱吃这个,往后快到这时节,我们先去买些来。如果嫌麻烦,来年我砍两棵柚子树,换成柿子?”
她俩都不太爱吃柚子,剥下的皮都拿去熏了屋。其他的或是烂在地里,或是送了人,家里没见着吃两口。
柳舒推着她往厨房去,摇摇头:“倒不如种几棵桃树,开花也漂亮。我就图个新鲜嘴馋,柿子吃多了嘴里也干涩,不舒服。”
如今已是秋末,过不多时也该立冬,翻来覆去也就那几种吃食。秦姑娘自己在家时不觉得,多个柳姑娘在,她变着花样也做不出什么新东西来。偶尔来筐柿饼,也当是改改嘴巴里的菜味。
她推门进灶房,忽地想起些事。秦大转头去看挂在自己背后的柳舒,往下一摸她的手,刚起床没多久,却已带上了凉意。
“阿舒,在裁缝那里做的衣裳,我俩是不是忘记去拿了?”
柳舒眨眨眼,相当熟练地把手揣进秦姑娘衣襟里。
“好像是……我给忘了。”
任凭柳舒怎么耍赖皮,秦大还是给她提溜出了院门,叫她去村上裁缝那里给衣服取回来。原本柳舒生辰前,秦姑娘就买了布、棉给送过去做冬衣,备着生辰后去拿,奈何秦姑娘东琢磨西安排,忙忘了。柳姑娘成天里就差变成个绳,挂在秦大身上不撒手,冷了就往秦姑娘衣服里钻,哪里记得要加衣裳的?
赶走了柳姑娘,秦大将筐里的柿子倒出来,一一洗净,擦干,晾在木板上,从中挑出七八个熟透的,先拿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