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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对她的亲近从何而来?
“还未可知。”淑妃近来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频繁催促,出宫事宜在即,她却是还未想好。
赵嫣悄悄松了口气。
苏玉卿病了一场,托人打听的蚕丝却有了动向,昨日才快马加鞭从苏州送到她手里,用作琴弦正好。
上琴弦力道需得宜,紧了容易崩断,松了琴音便低闷,亦要十足耐心。
赵嫣反反覆复看,蚕丝银光雪湛,一根上好的真丝弦需经过翻、缠、并、熏、煮、晒等复杂的步骤,往往上百根丝拧成一根弦才能有古琴古朴的音色,製作极为不易。
赵嫣看她专注,往香炉里扔了几丸香。
初闻香味幽远,像是遍身原野,覆雪草木清淡,随后扑鼻而来一阵蜜花香,风和云散香味飘远,最后醇和悠长,如同踏雪归来置身暖房,是木质曝晒阳光后的安静恬淡。
这香她识得,名为二苏旧局。
与她同居一室的韦司珍近日常道十七公主的香合的好。
琴弦上完,耗时两年,一把冷冷七弦琴终于大成,她忍不住舒了口气,却夸讚:“今日的香合的好。”
“是我自己合的,”二苏旧局有六味香料,其中花香来自茉莉,是她的钟爱。其外,又加了琥珀放在梅根下、雪地里窖藏了一月余才拿出来。
如此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酬谢她。
“送给大人的,大人用心教我,我却连个束修礼都未拿出来,实在是别无所长,隻好拿这个补上。”
“臣下职责所在。”
“不是的。”赵嫣摆手否认,吞吐道:“我虽是个公主,却无所依傍,只是个好听的花花架子罢了。何况还有把柄在大人手上,您本不必费心教我,甚至都无需理会我……但您还是教了。”
“我知晓我不如旁人聪慧,常常惹您生气,您却费心照料,事事留心依我的喜好。长这么大除了去世的阿娘以及阿姐,就只有大人您了。
“听闻大人家中出了变故,她们说您也不日离宫,我这才知晓大人病了……”说到这她长叹气,“我空有头衔,却无能为力,不过大人实在无需忧心,苏元帅是这世间难得的忠臣良将,我父皇定不会让明珠蒙尘,有朝一日仍旧能统帅三军。”
她什么都不懂,没见过她父亲就敢断言他是忠臣良将,不理解自己的父皇,还当他们是君臣一心,日月昭昭,无奈所致。
她什么都不懂,苏玉卿却听愣住了,宫里人人都道苏家风光不再,她这个节骨眼上生病,更是风言风语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