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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弥漫。
他们继续沿着主城道行进。
高大雄伟的城门近在咫尺,新帝站在皇城上方俯瞰,睥睨四方,黑压压的大军围困宫门,他扬声大笑,“好一个乱臣贼子!”
只剩最后一道宫门,援军迟迟不至,宫中只剩不到两千的禁军守卫。
他大势已去,笑得癫狂凌乱,“你爹爹到死也不愿意相信是他的好儿子们领着叛军在犯上作乱!”
苏璟一听父亲,顿时心神紊乱,身下马匹不安地踢着马蹄。
城楼上新帝挥手示意左右,立刻就有人端上蒙上白布的托盘,他眼都不眨,连盘子一块扔了下去。
白布一掀,人头滚落。
苏璟惊异得无以复加,呼吸骤止,伸长了脖子去看,眼底一片猩红,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泄出悲鸣。
他是主将,他的一举一动落在上万士卒眼中被无限放大。
士卒看见这一幕有些骚动,持盾的士兵乱了士气,步子扎得逐渐不稳。
“那是假的,不必相信。”
人头攒动中,苏玉卿冷静开口,铁甲长枪像海浪一般打开,拥出策马而出的两人。
她与苏珝两人带着一个穿着道袍,蓬头垢面的人走到前阵。
对着城楼上扬声问:“不知皇帝陛下可还认得此人?”
百军阵仗,视线集于一处,丹鸿道长瑟瑟发抖,望向城楼,乞求般开口,“陛下,救我!”
苏珝枪尖抵着他喉管,一双眼睛厉得摄人,“将你与你的皇帝陛下干的好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城楼上新帝总算看清地上被俘的是何人,大惊失色,心跳猛烈地像是跳出胸膛,向左右拚命使眼色,“放箭!放箭!快放箭!”
箭潮从天而降,远在射程之外,止步阵前。
苏珝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箭羽一笑,“陛下先别急,听听这老道是怎么说你的,是先说你弑父杀君、谋逆篡位还是先说你私通敌国,断送大好河山,祖宗基业?”
满场哗然。
京中早有先帝死状蹊跷,燕王做了替死鬼,新帝登基或有隐情的说法,但都被新帝以雷霆手段压了下去。此时此刻旧事重提,当着城楼上下这么多人的面,免不了心情微妙,看这位玄衣冠冕的帝王眼神都变了。
新帝焦急吩咐,“去,将苏家人全都压上城楼!”
左侧小太监战战兢兢跪下,“陛、陛下,他们全都自尽了,三十四口人都在狱中畏罪自裁了!”
他按着城跺的手骤然发紧,才三月的天,手心已经润出了汗。
望着城楼下大军,有阵阵眩晕之感。
一片寂然,城楼两侧,只有丹鸿道长自述陈辞的声音磕磕碰碰,“……事情就是这样,我王助新帝登基,他登基后就将边境十城送给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