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纯洁无辜的神情,没有X别的身体。
”香夜“酒吧,顶层的隔音套房。
十分钟前。
”……你们确定,这里面是我想要的东西?“
一个面颊微微有些丰满的金发年轻人,盯着床铺上被丝绸床单盖住的一个人形凸起,难以自抑地咽了一下口水。
”是的。梅安少爷,您可以验货,绝对是您想要的那种。”
答话的是个穿着“香夜”酒吧适应生服饰的瘦削青年,“他”说话时声音柔细,如果细看,那白皙的脖颈上并没有喉结。——这是个女性。
名叫梅安的青年眼睛里放出光来,又把眼睛望向身旁身形彪悍的保镖——那是两个明显阶级不低的异能者。
“床上的人没有精神力波动,是安全的。”身材高大的保镖平板地说。
梅安放了心,把手伸向床上的丝绸,就要拉开。
忽然之间,“叮叮”几声,他身上的通讯装置响了起来。
“妈的,谁扫小爷兴……”梅安骂了一声,伸手从燕尾服长裤绷紧的裤袋里掏出便携的通讯器。
通讯器不知疲倦地震着,响着,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小字:“老古董东西”。
梅安一愣,接通了电话,叫了声“……哥。”
”小安,在哪里?“电话里传来一个不太年轻的声音,那是梅安他哥,最近没少在电视上露面的上城议员梅清林。
”在……在商业街,我,我买几件衣服……“梅安咽了咽口水,又盯了一眼床上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凸起——那被顶起的圆润曲线,可真好看。
”你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鬼混。“梅清林的声音又从电话另一头传回来。
”行,行,王哥他们跟着我呢。“梅安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保镖。”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买条领带就回家。“
梅安敷衍着挂了扫兴老哥的电话,他身边的保镖王哥皱了皱眉头,说:”先生让您回家,要不然,今天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梅安一瞪小圆眼睛。”我早想弄一个这样的回家,要不是我哥不让,我早弄了…你说我哥,年纪轻轻和个老古董一样,成天弄提案,吵着闹着说要严查来源……有什么好查的,这种东西,存在就合理对不对?谁不喜欢,谁他妈的能不喜欢!”
梅安短粗的手指指着床铺,理直气壮,口沫横飞:
“要不是死东西不让,我还能偷偷摸摸找这么多路子出来玩?——怎么着,好容易弄到了,还不让我玩?“
他身旁,穿着”香夜“服饰的侍应生跟着他点了点头,神情诚恳:”当然,您玩得开心就好。“
室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驻足在门口。
身材瘦削的侍应生微微侧过身,取出联络终端,确认了一下信息,随即轻轻按下了一个按钮。
梅青林议员的宝贝弟弟梅安已经伸出手,一把扯开了床铺上的丝绸,露出了底下一片耀目的白皙。
于此同时,一声”放开我——我哥哥是言墨——“的少女哭叫,在房间里凄厉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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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令人牙酸的声响中,电锯旋转的钢刃陷进厚重的木门,爆发出一片纷扬木屑。
带着闪光锯齿的链条飞速旋转,整个锯身都在嗡嗡震颤。轰鸣声中,言墨紧紧抓着电锯机身的双手几乎崩出青筋,一块带着门锁的木板轰然掉落,在门上露出一块空洞。
“什么人!”内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
言墨没理。从空洞瞥进去,床铺的位置似乎有个赤身裸体的人,白生生的躯体,深色的头发。
两三个衣着整齐的男女围在床边,被他们的身体遮挡着,看不清床上人的脸。
“别碰我,我哥哥是言墨…”熟悉的少女声音又响了起来,没有木门的遮挡,这声音显得清晰异常,急切而惨烈。
“——白杨!”
言墨一股怒气直冲脑海,再顾不上别的,把轰轰作响的电锯交到左手,抬起一脚,踹开了门。
“给我把她放开!”
言墨踹开门,就往床边冲。
满头黄毛的兄弟张有拎了把菜刀,冲得比言墨还快,嗷嗷大喊:“你们他妈的懂不懂规矩!佣兵团家属那是能随便欺负的——呃!”
只是一瞬间,寒光闪过。张有忽然踉跄一步,错愕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满脸惊恐愕然的神情,痉挛地张着嘴,徒劳地呼哧呼哧喘息。
忽然之间,大量浓稠的鲜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捂住脖子的指缝里,喷涌般溅射出来。
张有不敢置信地放开了手,把两只染满鲜血的手摊在自己眼前,双眼暴睁,嘴巴又一次张开,发出无声的尖叫。
然后他就趔趄着栽倒了下去。
“…是谁不懂规矩呀?”
床铺旁,一个穿着”香夜“侍应生服饰的短发女孩转过了身,声音冷漠。她的指尖,把玩着一把刀刃秀气的短刀。
短刀的尖端带着一滴血,刀柄连了一根银链,方才,就是这一把链条刀以肉眼难以追逐的速度飞出去,直直割断了张有的脖颈。
好友一瞬间死在自己面前,言墨瞳孔骤缩。
短刀,银链。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下城的佣兵绝对不会弄错:这是黑市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文鸟“高层的标配武器。
言墨甚至知道这个瘦弱女孩的身份:她的名字是香草,速度系异能者。仅次于黑夜中的帝王文鸟本人,她一次出手,价值千金。
文鸟?……只是找妹妹白杨,他们怎么会对上文鸟?对上香草?
“别碰我…我哥哥是言墨…”白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一次,竟是响在言墨身后,房门的位置!
言墨猛地回头,从声音的来源处,准确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录音机。
霎时间,有如一盆冷水从顶心浇下来,言墨不敢置信地把眼睛移到了床铺上。
此刻定神细看,床上侧躺的那个人,一张陌生的俊秀清丽脸孔,一头垂顺的黑发下半遮半露着一片平坦的胸脯。——那当然不可能是他妹妹白杨。
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一个女人。“他”的全身毫无遮掩,赤裸地仰在床上。
没有乳房,没有阴茎,没有任何一个性别应当有的生殖器官。“他”躺在床上,赤裸而纯洁。
那是一个“天使”,据说只流传在上城权贵宅邸中的美丽玩具,没有性别的纯洁天使。
没有人知道“天使”来自何方。下城的佣兵常会谈笑,说些“天使有什么用——根本没法用”之类的荤笑话,那些不太行的男人也被女人在床上恶意称呼为“小天使”。但每个人都知道,天使是价值千金的货品,珍稀异常。
天使,天生如此,没有生殖器官,没有欲望。他们是来源成谜的奇迹,是黑铁堡垒内暗中流通的珍物。
此刻,床铺上的“天使”眨着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他的眼睛漆黑,仿佛如孩童般好奇,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
纯洁无辜的神情,没有性别的身体。
这其实并不是言墨法,但总之就是个多。
门口的地方摆着一个饭桌,桌子是空的,桌前一个十七八岁的黑发女孩正低头看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听见有人进门,她抬起头,冷冰冰地看了言墨一眼,又把视线转回了书上。
“不是说了打烊了吗!让你滚,没看见吗!”
货架后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声,随着一串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系着围裙,端着两碗面汤,从货架中间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看脸十分年轻,头发倒白了一半,有点看不出年纪。货架摆得太密,那人只能侧身端着碗横着走,削减了不少气势。
“老城。“言墨抬手打了个招呼。
这是洛城的店。言墨在上城当警卫的时候认识了这个三句话不离宝贝女儿的老东西,洛城似乎也出身下城,没什么背景,在上城警队里被呼喝折腾了好几年,后来不知是干不下去被撵出来,还是自己决定辞职,总之攒了点钱,在鬼街开了个杂货店。
”……你小子啊,没死?挺好。“洛城盯了他一眼,似乎消了点气,把两碗面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方才吼叫着叫人滚的气势一收,换了个语气,温柔款款地对那黑发女孩说:”妍妍,吃夜宵,老爸给你放凉了才端出来的,不用吹,直接吃啊。“
”洛城,你别总把我当五岁。“洛妍抬起眼睛,盯了洛城一眼,放下书,拿起了筷子。
”怎么连爸都不叫了……”洛城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无奈:“叛逆期吧这是…人家都说叛逆期是十二三岁,你这都十八了…行行行随便,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啊。”
温柔款款地对洛妍说完话,洛城这才抬起头,看向言墨,换了个粗声粗气的口吻:“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