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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留宿

 

彭狼洗完衣服,做了几个菜。

小瞎子看不见,身上套了件灰棉衣,下面穿着保暖裤,在沙发上坐着,端着饭等着彭狼给他夹菜。

等吃了半碗饭,彭狼又给他夹菜时,他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那个……哥,今天没有肉吗?”他微微侧着头,疑惑地问。

这是彻底清醒了。

害怕的时候叫人“哥哥”,好了之后就疏离地叫“哥”。

彭狼想:就这样的态度还想吃肉呢,给饭吃就不错了。

不过在看到小瞎子困惑的脸时,还是回答道:“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的。”

小瞎子“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不过后面一筷子菜都没吃,只把饭扒完了。

生病的干什么都是对的。

彭狼也没说什么,将剩余的菜都倒自己碗里,吃了个精光。

随后起身去洗碗。

洗完碗又去擦桌子。

擦完桌子又去拖地。

本来没多少活,但他来来回回的,就是忙得很。

忙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屁股后面跟着一只小熊,不说话,也不干活,要是发现自己挡路了就抬起头睁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冲着彭狼笑一笑,让开地方乖巧地站在旁边。

之后又颠颠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悠,也忙得很。

屋里就这点地方,就这么点活。

不管怎么做,也有做到头的时候。

彭狼看着拖得锃光瓦亮的地,再看了看摆得整整齐齐的厨房,又扫了一眼堆在门口垃圾,好像没什么可干的了。

一抬头,看到头顶的大灯。

灯好像有点脏,上面有烫死的小飞萤,还有灰尘。

这多脏啊,要是再放着说不定就擦不掉了。

得搬个椅子擦擦灯。

彭狼一边去餐桌边搬椅子,一边在心里琢磨:怎么还不留我?要是擦完灯还不留我,难道要我去擦玻璃?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后面像钥匙挂件一样的人,皱了皱眉,又开始后悔早晨为什么要单独把人留在家里。

要是没把小瞎子单独留家里,他就不会去碰水,要是没碰水,他家里也不会被淹,家没被淹,他们俩现在就亲亲密密地在他家里说话,并且昨晚睡在次卧还是被强奸了。

小瞎子一害怕,说不定会提议两人睡一起。

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搂着小瞎子睡觉了。

不像现在,他只能呆在小瞎子家,等着小瞎子把他留下来。

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说因为害怕老鼠自己不敢睡吧。

这种可爱的话,小瞎子说起来让人觉得怜爱,他说出来就是灾难了。

他又不想提家里被水淹不能睡了这件事,小瞎子本来心思就重,今天被冻成那样都没松手,要是他这么说了,肯定愧疚得睡不着觉。

他怎么舍得让他难受呢?

彭狼叹了口气,任命地弯腰搬凳子。

凳子刚搬起来,屁股后面的人往前一蹿,挡在了前面。

小瞎子诧异地“啊”了一声,“哥,你要走了吗?”

彭狼拿着凳子的手一顿,盯着眼前的小瞎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嗯,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小瞎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揪着上衣衣摆,低着头说:“哥,你房间不是被我不小心淹了吗?能住吗?”

彭狼站直身子,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有浴室里水多,客厅里都没进多少水。”

“都晾了一天了,房间里早就干了。”

小瞎子终于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带了点笑,低声“哦”了一声,不过挡在前面依旧没让开。

彭狼等着小瞎子后面的动作,在安静了几秒后,小瞎子突然弯下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咳嗽声又干又短,假得让人猝不及防。

彭狼被小瞎子莫名的举动逗乐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在他反应快,在要笑出来时别过脸,将笑声全压在嗓子里。

小瞎子咳了两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没听到前面人的询问,又干巴巴地咳了几声。

彭狼仰着头不敢看前面的人。

小瞎子装不下去了,“虚弱”道:“哥。我嗓子疼,感觉感冒又加重了。”

彭狼压着笑意,用脸贴上小瞎子的额头,在小瞎子被这一举动吓得呆成一座雕像的时候退开,装模作样地说道:“嗯,好像还有点发烧。”

“你晚上一个人可以吗?”

小瞎子觉得被彭狼贴过的皮肤好像真的好像又烧起来了,抿了抿嘴,不自然道:“感觉头有些晕。”

随后又咳嗽了两声,身体还配合地往墙上倒了倒,戏很假,但是说的话却字字锥心:“我不太舒服,晚上要是又发烧了,都没人管我。”

“每次发烧都没人管我。”

“我眼睛就是发烧的时候没人管才烧坏的。”

“要是有人在我旁边,我是不是就不会瞎了。”

难怪一睁开眼睛就要弹起来摸人在不在。

彭狼心里想被人敲了一闷锤似的,坠坠地疼。

他将椅子放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抬手将小小的靠在墙边的小瞎子搂进自己怀里。

“哥逗你玩呢,你不舒服哥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不管以后怎么样,哥都会陪着你。”

小瞎子从听到椅子落下的声音脑子就有点发蒙,又被彭狼抱进怀里说了肉麻的话,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以为他哥是拿着地上放着的垃圾要走。

谁知道彭狼竟然搬了个椅子!

小瞎子想不通他哥搬椅子要干什么,只一想到刚才演的戏和说的话,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的生病,这样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了。

彭狼抱着将头埋在自己肩膀上红得像只玫瑰花似的小瞎子,眼神无奈又心疼。

竟然是发烧没人管才把眼睛烧坏的。

彭狼不知道自己是天生适合流浪,还是身体真的好,反正他从小到大也没发过几次烧。

不过仅有的那几次发烧,也足够让他深刻认识到发烧的痛苦。

毕竟至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而小瞎子的眼睛是发烧才烧瞎的。

彭狼不敢想小瞎子得多难受,才能熬过了醒来时发现自己看不见的时间。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小瞎子如缎面般顺滑的头发,微微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小瞎子蓬松的发顶。

一触即分。

这是一个很轻微的吻,隐秘而克制,像蝴蝶从头上飞过时,扇动的翅膀带起的风一般轻巧。

彭狼在低头时甚至刻意屏住了呼吸。

在淫魔和强奸犯这两个身份没被揭穿前,彭狼只打算做小瞎子稳重可靠又亲密的哥哥,然后再慢慢侵入小瞎子的生活,明面上和小瞎子做恋人,暗地里依旧做个强奸犯。

在彭狼的认知里,恋人是不稳定的代名词。

做恋人是会分手的,分手后的两人需要按照某种看不见的规则,不再见面不再纠缠,体体面面地重新开展新的生活。

这样脆弱的关系,不是彭狼想要的。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和爱人正大光明地腻歪在一起,可以自由的接吻,做爱。

对于这点,彭狼很好奇,也很想尝试。

但你要让他只和小瞎子光明正大地做爱人,不再扮演强奸犯是不可能的。

正大光明的恋人关系,在非常规关系的映衬下,就显然异常死板和苛刻,还被伪装者带上了“文明”的帽子。

彭狼从没体会过文明和公平,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没有文明和公平,当他打那些孩子的时候,“文明”和“公平”突然就冒了出来。

他们会像战士一样站出来,用那根如剑般尖锐的指头指着他骂“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这种垃圾就应该被打死”“世界就是被这些人搞臭的”“这种人怎么还不去死”种种此类的话语。

在这样的经历中,彭狼对正常人的爱恋关系是好奇远大于真心拥有。

只有真正握在他手里的,才是他的。

强奸自己爱的人,这种关系是最持久的,不是另一方想解除就能解除的。

如果小瞎子以后要是和他分手了,他就专心当个强奸犯,在各种隐秘的、无人的角落,肆意侵犯自己爱的人,将他困在自己身下呻吟、哭泣、求饶。

爱人被干得狠了,会无意识地伸着嫣红的舌头索吻,被操傻了似的,呆楞的眼睛雾蒙蒙的,格外色情。

等操完了,再给小瞎子屁股里或花穴里塞上一根假阳具,肚子里都是他的精液,或者用贞操锁把前面那根秀气的小鸡巴锁住。

这样他就不能去找别人,只能乖乖等着他去操弄。

这种关系,比正常的恋爱更刺激也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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