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赏给他的(睡J)
“那沙发地上有没有一个饭团?”
“没有的先生。”
“那,那客房里有没有一条裤子?”
“没有的先生。”
家政阿姨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在大门合上的时候,门头灰溜溜的垂下来一根挂环,上面本来应该有着什么挂件,可是也没有了。
在客厅里踱步的姜黛只感觉头痛欲裂,他揣着手机拿出来,又放进去,重复了十几遍,最后翻了个无语的白眼摔坐在沙发上。
谁能告诉他,被偷了半碗面加一个饭团,还有一条睡裤,能不能立案!
这几天胆战心惊的度日,显然让他忽略了太多事情,被拿走的手机,还有不见得婚戒,小到家里的残羹剩饭,居然都在不明所以的消失不见。
而他的家里从没有外人来过,那么这一切都是谭笙干的吗?
可怕,太可怕了。
送走了阿姨后的姜黛无所适从的在家里徘徊,明明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遍又一遍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陈设,都是他和许则亲手布置的,可是现在,在他看来,哪里都不对称。
沙发上的抱枕是那样的吗?墙上的钟表为什么那么低?冰箱上为什么有包装盒?地毯上为什么塌了一片?
不能再待下去了!这里都布满了陌生的痕迹!有一只无形的手入驻了他的家!肆意玩弄着他,摆弄着他的家。
想清楚后的姜黛换了身衣服,他今天不会回家里住了。手机冰冷的贴在大腿上,隔着浅薄的布料随着他的快步产生摩擦。
现在是早晨,出了家门的姜黛就碰上许多人流,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可是现在,见到正常人却能抚慰一些他的内心。
木橙色的t桖在湿热的空气里变成太阳,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男男女女不自觉投过去的目光聚焦在姜黛的身上,他伸手不自觉的抚摸自己的额角,碰到一缕湿发,他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这样荒唐的形象就出了门,不禁慌乱的眼神飘忽,脚步退到人群边缘。
因阴雨天而压缩起来的环境和空气,让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汇杂起来,一股脑卷缩在一块儿,再贵重的香水,也沾了不荤不素的味道。
姜黛没有这个点出过门,没想到会和这些人一起聚集在电梯门口,富丽堂皇的茶桌上还有一些少爷喝茶,吊着眉梢望着这群工人挤电梯。
这座小区鱼龙混杂,住着的不外乎是一些高薪阶层,而后就是一些少爷小姐明星富商的小蜜,在这里见到这些人不稀奇。
这座公寓楼有三十层,每一层楼道都会一个候厅,汇集的人流不在少数。等电梯的几分钟煎熬着姜黛的心不说,那密密麻麻的目光都在探索着他,鲜少露面的神秘佳人,又是哪位富豪包养的金丝雀呢。
“叮——”
电梯终于到了,姜黛站在偏外围,后面有人来的时候他就退开俩步,给人让出距离,他虽然要出门,但是他不是急着去上班,还是会谦让一下。
电梯承载能力有限,他俩步退让,就只能看着里面塞满了人,但是瞬间轻松了的环境让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姜先生,早上好。”
冷不丁有人跟他打招呼,倒是吓的他一愣,歪过头侧目,剪水似的凤眸褪去了戒备,让人更能沉浸其中的风情。
来人竟然是昨天借他伞的俞承,本来一年都没有见过面的邻居,竟然俩天之内又遇见了,让不擅长社交的姜黛险些死机,看着面前的成熟男人,穿着薄薄的衬衫,深邃脸上的微笑得体又谦逊,倒没有让他不适。
“您好,哦对,你的伞还在我家,我去给你……”
姜黛自认为和俞承没有过多的交际,只能想到对方是来要伞的,抬脚就想回去拿伞。没成想被对方叫住。
“不着急,你不是要出门吗?等你回来再还好了。”
俞承为了证明自己不急,还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天,阴云密布,却还没有下雨。
男人走进了俩步,此刻电梯门口等待的人不多,对方站到了姜黛身侧,垂在身侧的手臂上好大一片划上,还能看见他下意识的抽搐。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没有包扎一下呢。”
对方借了自己雨伞,气质也很温润,让姜黛嘴比脑子快的先问出了口,随口又觉得过于亲近了,手指缩成拳,眉眼下垂,像一只露出来肚皮的狗,又觉得太过于可怜了,慌忙收起来。
俞承伸出来自己的手,大大方方给姜黛看,不只是手背有划上,原来是从手心到手背,全是划上,就像是抓住了一把碎玻璃,或者是被按在了一地碎玻璃上摩擦,破开皮肤,伸进更深的血肉里。
光是看着就让人倒抽凉气,对方竟然只是消毒,也没有包扎,敞开的小口子露出来红色的血肉,随着翻动随时都要流出来鲜血来。
姜黛不自觉咧嘴,目光都被那只手吸收,就听见男人故作为难的嗓音响起。
“是啊,昨晚伤的,在家紧急处理了一下,没想到好像烂的更厉害了,今天准备去医院看看呢。”
在俞承的视角,能看见姜黛鼓起来的双颊,那是他抿嘴动作带动的肌肉,忽闪的睫毛浓密的隐形,让人想伸手揪一下。
姜黛这样的人,一定会申请陪他一起去医院的吧,总是可怜路边的流浪汉,也会把树上的小猫接下来,而他自己工作不稳定,有没有家人,比起那些,明明自己更像一只树叶,随风飘动,吹到哪里就落在哪里。
他早早就看见了姜黛,一抹橙色的艳色,在阴雨连绵的影子里愈发的美丽,他像一只飞跃的蝴蝶,困在人流里,无处躲藏。
胜券在握的长者把弱者的心理侧写在手心,他反手递进,果不其然就听到了姜黛犹疑试探得到声音。
“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当然。
不过他还没有机会应邀,就看见对方掏出来手机,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慌乱的把手机贴在了胸口。
“抱歉,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了,你的伞我下次一定会还你的,还有要请你吃顿饭。”
“好,你先去忙。”
他用左手紧紧捏着那张纸条,看着男人离开,直到彻底消失不见,随后甩了甩麻木的右手,烦躁的攥起手掌,丝毫不顾里面挤压出来的鲜血。
接到了短信后的姜黛情绪也很不稳定,他的手机里没有几个联系人,而会在这时候给他发短信的,只有那个跳动的微信框。
还没有更改的备注上亮着老公,不停震动跳跃的红色信息疯狂的叠加,握在手里好像震的他手都麻了。
:去哪儿了。
对方只发了四个字,随后就是不停的语音电话,嗡嗡作响的让他匆忙关了机,他跑出了小区,仓皇的眼神环绕四周,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
“抱歉先生,今天没有空房了。”
问了几家都没有空房,姜黛想着等到中午有人退房应该就好了,他先吃了俩个面包,味如嚼蜡的塞进肚子里,又反射性吐了出来。
难吃,比他做的饭还要难吃。
姜黛身心俱疲的蹲在马路边,东方已经升起的朝阳被阴云握住,只能映射出来雾蒙蒙的模样,像一只发霉了的鸡蛋。
他身上没有多少现金,看着手里归于平静的手机,不禁纠结,等到他去开房的话还是要开机的,不过对方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等了一会,他找了一家宾馆,思虑再三的把手机开机,果不其然一瞬间涌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拨开这些以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俩遍,他有些忧疑的回拨回去。
“姜黛先生,你的小区发生了不良事件,烦请您回来接受调查。”
姜黛回来的时候正当中午,热气涌上来,电梯里就是蔓延的烦闷,不知道一上午有多少人被叫回来,满怀激愤的乘坐这辆电梯。
他家住在十五层,这里是上下划分比较不平的一层,上面是达官显贵,下面是高薪人群,鱼龙混杂的一层。
出了电梯,他就被大阵仗吓住了,面前大厅里坐着十几个警察,在正中央侧坐着一个男人,对面的女警正一脸严肃的做笔录。
想想他一会儿就要被这样审问,他就牙花子发紧,脚步都慢了下来,身旁的警察看出来他的紧张,声音和缓的和他说。
“只是正常询问,只要说明昨晚你在哪里做什么就好了,不用担心。”
姜黛向警察的方向歪了歪脸,下一秒就看见对面侧坐的男人站起身,姜黛的视线瞬间被定住,男人一头细碎的黑发,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卷起来的袖口露出来麦色的皮肤,一串黑色的珠子贴着他的手腕转动,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怜惜的动作配上他头上的疤,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那双眼睛蓦地向他望来,狭长的尖锐的,蜂拥的滚烫恶意张牙舞抓的狂躁,没有血色的薄唇削弱了他许多气势,不过没有人比姜黛更知道对方的力量,可怕的,犹如鬼骇的,将他吞入腹去。
不过今天的谭笙有些不一样了,对方突然变长了的头发让姜黛没有一下认出来他,而他的出现也让今天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的小区出了事,为什么谭笙在这里?突然,他想到了昨晚在门前发生的碰撞声,那是谭笙和谁?谭笙究竟做了什么?
“警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您隔壁的俞承先生,在今天上午身亡了。”
不自觉手心发了汗,他别过脸询问刚才跟他讲话的警察,随即有人踏着风就凑了过来,对方身上的桃子香裹挟着冷硬的水汽,一瞬间就让他回到了那个雨夜,水中鬼蛇攀附着他的脚踝,让他打开身体,钻进了他的身体深处,将他捣碎碾过。
耳边升起嗡嗡的回响,让他对警察的话没有反应,姜黛僵硬着身体,手臂被一只手箍住,脚下离地,一股怪力把他带起来挪动,直到贴在了一具滚热的身躯上。
“哥,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耳畔吹拂过来的果香清爽甜蜜,男人的嗓音拿捏的仓皇无措,依偎而下,伏在他的肩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警察在看见一米九的男人埋进哥哥的怀里,虽然画面有些奇怪,但是俩个人亲昵的姿态解释了他们的关系,立马尴尬的让开身体。
像是看见了警察那个意有所指的表情,表情僵硬的姜黛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谭笙的脑袋,不料又粘上来,火热的体温几乎趴在了自己背上,腰背被抱住,他梗着脖子解释道
“他是我亲弟弟!”
身后的人好像不介意姜黛怎么说,他就像没骨头似的就想缩在哥哥怀里,斜睨的眼神从警察身上收下来,上下打量着今天的姜黛,木橙色的鲜艳,更加衬托着姜黛的每一寸皮肤,都是圆润丰盈,盛开的熟盛,好像一碰就会滴出来汁水来,淋了满头也滴不尽。
高挺的鼻梁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姜黛的耳垂,张弛有度又暧昧旖旎,他在周围各种打量的目光下不安的红了脸颊,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按住腰,整个窝进谭笙的怀里。
“你今天好漂亮,我好喜欢。”
“你,你别乱动了!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那你喜欢吗?”
对面站着一堆警察,谭笙几乎亲吻上了自己的耳朵,碍于当着人面,姜黛不好过多的挣扎,哪怕死死扣着对方握在自己身上的手,可那放轻了的软言耳语还是把他猥亵了个透,在他耳烧心慌的时候,直到女警察过来缓解氛围。
“死者和这位谭笙先生昨夜见了面,根据监控来看,俩人可能发生了争斗,请问,在死者死亡时间里,你正在做什么呢?”
姜黛的挣扎也在这一刻停了,他消化着那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温润有礼的教授,昨天还借了他一把雨伞,早上还和他打招呼,现在就告诉他死了……疯狂转起来的大脑一下让他联想起来,昨晚出现在走廊上的会是俞承吗?
谭笙和俞承又发生了什么?俞承身上的伤真的是谭笙做的吗?
而面对警察提问的谭笙终于直起了腰板,他扭过头找了一下走廊尽头的摄像头,缓缓转过头望着面前的女警官,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角,惨白的气色让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懒散的气质让他徒增几分病弱来。
“看录像怎么不带我的证人一起呢……哥哥,和我们一起看一下我的不在场证据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