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话音一落,许管事才后知后觉,自己中了圈套,虽捂住嘴巴,却俨然已来不及了,夏添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四封啊”
许管事瞪大了眼睛朝着他的额头便敲了一下:“你这畜生,竟敢诓骗我!”
夏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面上笑意忽却散了,冷冰冰的叫许管事都瞧着可怕:“叔叔,你要不要去见见我家公子,好好与他说说明白?”
顿了顿又道:“你是想与我说,还是亲自去我家公子身边说?你且好好想想明白!”
闻声许管事彻底熄了火,摆了摆手道:“是四封,确实是四封。”他吞咽了下道:“如你所想,确实是二公子的。”
夏添闻声眼睛一亮,眼底的兴奋叫许管事看的直发憷。
“那在哪?在哪!”夏添忙开口问道。
许管事闻声摇了摇头道:“交由大公子了,许已经烧掉了,反正自那夜后便在瞧见了。”
夏添咬了咬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许管事;“哎呀!”了一声忙转身飞奔进府。
许管事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道:“你非要让二公子出去惹事?他不去,便少祸害别人,也能少挨一顿打,难道不好吗?”
夏添一把甩开许管事的手道:“你懂什么!大公子在谁家都会闹,唯独在唐家不会!你可是惹了祸了!别拦着我!”
夏添直奔进了呋喃院,果不其然远远便瞧见自家公子拖了一把摇椅靠在屋檐下,悠哉悠哉地晃荡着,雪花夹杂着雨水,皆打在他身上,这天已入了数九天,他却还只穿了薄薄一件,雨雪打湿了他的衣裳,却不见他蹙眉叫一声冷。
这是自己个儿不放过自己呢。
走得近了些,才瞧见自家公子手上似掂量着什么东西,只是用锦盒包裹住,瞧不清里头装的是甚。
“公子!”夏添轻声喊了一句。
孟鹤之倒是破天荒蹙了蹙眉头,有些不大耐烦的看向夏添:“聒噪,没事就滚远些。”
夏添连连点头:“有事,有事,有天大的事!”
他凑到孟鹤之跟前,轻声耳语,片刻后便见孟鹤之忽的端坐起身,方才的逍遥快活,满不在乎全都瞧不见了:“当真!”
夏添咧着嘴笑道:“自然!公子难道不信夏添吗?小的方才问的清清楚楚,许管事确实收到了公子的请柬!只是其中出了些事,并未亲自交到公子手上。”
这什么事,夏添虽未讲,但主仆二人皆都心知肚明。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低低咒骂了一声,而后忽然起身,倒是叫夏添吓了一跳。
“公子?您可是要请柬?可是好像已经被烧了!”夏添瞪大了眼睛道
孟鹤之勾唇笑了笑道:“他们既下了帖子,便当知道请了我这人,我总能进去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还是如此愚笨?”
夏添莫名被嫌弃了一番,只是憨憨摸了摸脑袋道:“还是公子聪慧。那公子这是要去作甚?”
孟鹤之白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落汤模样道:“自是去换一身衣裳。”
说罢也不再理会他,脚步匆匆的便往屋子里去,脚步是从未有过的急促,夏添见状不禁有些不解,他至今也不大明白,公子为何会对唐家姑娘情有独钟,据他所知,他们应当并无什么交集往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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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事,并未传得京城中人人皆知,竟好似毫无风声,府中宾客来往恰如之前,这一番热闹景象倒是让唐霜不禁有些许复杂。
她今日是主角,往日小姐妹皆纷纷祝贺,一时间礼物收得便堆满了整个礼桌,眼瞧着不够堆了,撤了一桌,不过片刻便又满了。
自始至终,唐霜面上都挂着笑,倒是一丁点也瞧不出心里有事的模样。
若不是瞧见了陈家人,她面上挂着温柔笑意,许还能一直到及笄宴席结束。
她险些以为自己瞧错了,睁大了眼眸又看了两眼,眼瞧着陈时清笑脸盈盈地冲着自己走来,她面色一冷,想也没想便起了身。
“万伯!我分明已经将陈家的名字都从宾客名单中划掉,他们怎会”她看向赶来的万管事开口问道。
万管事也瞧见了来人,垂下脑袋解释:“老奴知道,只是……老爷他………”
“父亲?”唐霜瞪大了眼睛,眼里皆知不可置信。
万管事并未来得及解释,陈时清便已经走到了唐霜跟前。
自打知晓那事后,唐霜再见他便一直觉得心有膈应,虽极力想要勉强,可仍旧无法抑制住那自心底翻涌的厌恶,她转身便要离去,却听他忽高声喊了一句:“阿唔!”
阿唔是她乳名,她从未觉得自己的乳名有朝一日从一人口中说出,竟如此令人作呕,她眯了眯眼眸,自也知晓他这是故意而为之。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陈时清确实是故意所为,他这一声不出意外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也极为享受这注目而来的目光,阿唔之貌,确实能叫他欣喜又骄傲,瞧见同龄人的艳羡叫他嘴角笑意更加明显。
他脊背挺了挺,她本该就是自己的妻子。
只是他只自顾自欣赏旁人的目光,却一时间忘记了唐霜的反应,越走近越能瞧见她那一双冷冷的眸子,他心咯噔一下,吞咽了下不禁有些后怕。
他又叫了两声:“阿唔。”
不过这回里头好似带了几分讨好。
唐霜见他走越近,眉眼冷得很,直到他走近时,她忽往后退了两步,就这两步叫旁人看出了些许端倪来。
本眼神里带着些许暧昧的宾客,也因这两步,眼眸发亮,近日陈唐两家的风声也曾传入他们的耳朵,方才见陈家人到,才打消了心头怀疑,可因着这两步,又觉这事许也不是捕风捉影,只等着看唐霜的反应。
本还有些百无聊奈的柏楼与沈舒安,见状都不禁直了直身子,尤其是沈舒安,一双尖利的眸子,止不住在两人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