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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再换一批

 

一句怎么样,听在林嘉树耳朵里,是商量,更像是威胁。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做,那么……

林嘉树不敢想,因为他本来就失败而普通的生活经不起波澜。

林嘉树缓缓吐出一口,拉开衣柜,看向藏在最里层的衣服。当初一时犹豫,把裙子留了下来,要是狠心扔掉,会不会就没有这遭了?

也不一定,如果男人咬死了要看,没准会要自己再买一条。

林嘉树迟疑着把裙子翻出来,回头,却发现男人倚着门框,饶有兴味地盯着这边看。

“我要换衣服了。”林嘉树提醒道。

“换呗,都是男人还怕看啊。”严昊不以为意。

都是男人看什么换衣服啊。

林嘉树心里暗自埋怨,但又没什么办法,打开柜门权作遮挡,他先是脱掉上衣,把裙子套好,接着在裙摆的遮挡下脱掉裤子,躲躲藏藏的。

严昊很不服,防这么严实,整的他跟流氓似的。于是他走过去,大大方方地瞧。

此时林嘉树还在和拉链奋斗,手臂折向背后,吃力地拉了半截已经是极限,拉链锁头卡在中间,露出他半个后背。

林嘉树正待从肩膀绕过去试试,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覆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林嘉树吓得呆住,大手像在摸一只瓷碗,缓缓抚过他消瘦的背,顺着脊椎的骨节,一节一节爬上来,像猛虎嗅闻羚羊,并不用力,但足以让猎物胆颤。

手顺着肩线攀至脖颈,男人的手很大,从后面握住,几乎要碰到他的咽喉。

林嘉树面对衣柜,睁大眼睛,就像那晚一样,恐惧让他无法支配手足,只能站在原地发抖,等待男人的判决。

好在男人只是比划了一下,很快放开了他的脖子,顺便把卡在中间的拉链拉好。

在男人松开后,林嘉树才记起呼吸,大张嘴巴无声地汲取氧气,晕乎乎地想,男人好像很喜欢给别人拉拉链。

如果知道他这么想,严昊大概要气死,但此刻,他的想法是,先坐在床边。

房间小,衣柜和床的间距更小,林嘉树缩在衣柜前换衣服,再加一个自己就太挤了。

严昊坐在床边,放松地像坐在会所的大沙发上,“换好了吧,转过来。”

林嘉树僵了一瞬,还是顺从地转过来,两只手握在一起,是一个紧张的防御姿势,藏在柜门的阴影处,低着头。

他想藏一藏,但由于高度差,刚好和严昊对视。瘦、高、白,瑟缩的、恐惧的、故作镇定的,眼睛湿漉漉、含着水汽、却坚持和自己对视,一个穿着裙子的近四十的男人。

啧,味儿对了。

前几天在会所的遗憾得到弥补,严昊像吸到烟的老烟民,露出满足的表情。

他放松地把手撑在背后,因为太放松,他甚至直接把林嘉树拉到腿上来坐,让人家两条腿分开,夹着他的腰。

林嘉树待要反抗,却听到男人懒洋洋的疑问,“这不挺好看的吗?干嘛不穿了?”

第一次有人夸他穿裙子好看,林嘉树有点不知所措,“……很奇怪。”

严昊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个心思多的,多到能自己把自己困死的那种,“管别人干嘛,自己喜欢就穿。”

怎么能不管别人呢,他在别人的眼光和标准里活了几十年,只看自己的想法……还能这样吗?可以这样吗?

林嘉树在心里开新思维辩证大会,殊不知严昊的手已经钻到裙子里了。常年坐办公室,疏于锻炼的屁股肉乎乎的,压在腿上让严昊心痒。

严昊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那晚之后什么人都入不得眼,只想着林嘉树这口。但他也不是善于为难自己的人,忘不掉就吃个够呗。

手刚开始还扶在膝盖上,看着是帮人家坐稳的模样,后面趁林嘉树走神,悄悄探进裙子里,顺着流畅的大腿线条,一路向上,想抓一把屁股肉解瘾。

摸到腿根时,他遇到了一层布料,边缘整齐,触感有弹性而不失柔软。严昊想到了什么,滚烫的色心稍稍冷却,也不搞隐匿那一套了,直接把裙子掀开。

林嘉树连忙回神压裙子,自己还没说什么,却被严昊抢先发难,他悲愤而痛苦地大喊:“怎么又是蓝色裤衩啊!!!”

鹅黄色纯欲碎花裙加蓝色四角裤衩的搭配,堪称性欲消失器。

林嘉树挺无语,一边整理裙子一边回,“这条是新的。”

我管你新的旧的!!!

严昊开口想叫林老师,想想不对,又不是玩师生py,兄弟、哥们就更不合适了,于是,他挑了个百搭的,他喊林嘉树,“宝贝儿。”

这称呼轻佻又腻歪,林嘉树只在电视剧里听人这么喊过,如今落到他头上,有点尴尬和脸热。

严昊当然注意不到这种细节,他还在苦口婆心地讲道理,“宝贝儿,你哪怕穿个黑的呢,我就当是安全裤了,咱非得穿蓝的吗?”

此时的严昊像极了劝恶人的回头的三好市民,虽然主题是换裤衩。一直被吓,林嘉树现在也适应了,甚至还嘴道:“你刚才还说,不管别人,喜欢穿就穿。”

严昊被噎了,他心道不愧是当老师的,融会贯通就是快哈。好在他不是讲道理的人,不然还真给问住了。他掐着林嘉树的腰,使劲颠了一下,让林嘉树坐实,故意冷着脸道:“改一下,我喜欢什么,你就穿什么。”

我喜欢什么,你就穿什么。

假民主,真专制。

林嘉树也不挣扎了,看向一边,沉默抗议。

“哎!嘬嘬嘬……”严昊撇着脑袋去看,故意发出逗狗的声音,很讨打。见林嘉树依然不理不睬,他索性又去掐人家屁股。

“啊!”林嘉树护着屁股,去拍男人的手,拍不开,想躲开换个地方,起不来。

“讲不讲理了,上回我给那么多,你连一条好看裤衩都不买。”

倒打一耙!谁不讲理了!?

林嘉树气得瞪圆了眼睛,多了几分鲜活,但嘴还是笨的,“你你你……”了半天,一句整话都说不完。

“我什么我,说啊,钱花哪了?”严昊不依不饶,趁他气着,大大方方揩油摸屁股。

钱花哪了,哪也没花,扔在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但这话说出来又很窝囊,林嘉树想了一圈,最后捯饬出一个硬气的答案,“买排骨了。”

买排骨了,我自己吃,而不是买好看内裤,图你开心。

“排骨呢?”

“在冰箱里。”

“哦,拿出来吧,中午给我炖排骨吃。”

???

莫名其妙的,男人把他赶进厨房,还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开冰箱,跟个监工似的。

别说,冰箱里还真有排骨。

儿子爱吃,所以冰箱里总是备着,儿子不回来住之后,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做了。

林嘉树拿出挂着冰碴的排骨,稍稍愣神,自嘲一笑,算了,给谁吃不是吃,再放就放坏了。

厨房是林嘉树的统治区,回到平时的节奏里,他放松很多,开始心无旁骛的给排骨化冻,准备配菜,洗刷高压锅,忙忙碌碌,一如平常。

严昊则支着脸,坐没坐相地看着他忙活。因为平时的习惯,林嘉树是系好了围裙才开始做饭的,从严昊的视角,能看到固定的带子绕着腰,在身后打了一个蝴蝶结,显得腰身极瘦。他裙子都没来得及换下,一层围裙压着裙摆,两条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在几平米的厨房里晃眼。

严昊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却被林嘉树牵动,跟着忙上忙下。

“吃辣吗?”林嘉树问。

“不吃。”

“要炖软一点还是硬一点?”

“软。”

林嘉树点点头,接着忙活。严昊出神地回味这几句话,像是老夫老妻日常会发生的一幕,太普通了,也太……家常了,莫名让人静下心来。

“吃吧。”

桌上是两碗盛好的米饭,热气腾腾的排骨,还有另外拌好的一个凉菜,有肉有菜,营养均衡。

做饭是很累的事情,林嘉树完全把还穿着裙子这事儿忘在脑后,甚至连围裙也懒得摘,直接坐下招呼严昊吃饭。

严昊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的瞬间,每个细胞都服帖了。

这种用好食材、简单调料、出锅即上桌的饭菜,是只有在家里才能吃到的。他自己独居,要么吃外卖,要么和兄弟们聚餐,只会不断拔高味蕾阙值,重油、重盐、大鱼、大肉,兼之烟酒,吃饱了,但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现在,面前只摆了一碗饭,一个肉菜,一个凉菜,没有啤酒和炭火烟烤,没有香辛料的复杂调味,只有一股使人慢下来的,懒洋洋的香气。

严昊沉浸在吃饭中了。

林嘉树也是,比起吃肉,他更喜欢炖在排骨中吸满肉汁的土豆,但一个人吃饭弄这么大阵仗属于劳累,炖少了划不来,炖多了吃不了,忙活两钟头,吃饭十分钟。托这个不讲理的男人的福,他才有机会吃上这么一顿。

细嚼慢咽,意料之中的,林嘉树碗里还剩四分之一的饭时,他已经觉得八分饱了。抬头看胡噜胡噜的男人,在盛第三碗。

注意到林嘉树的目光,严昊有点挂不住面子,毕竟自己也是吃过见过的。他反客为主,夺过林嘉树的碗,抄起饭勺就往上堆。嘴里还主人家似的招呼呢,“吃吃吃,别不好意思啊。”

林嘉树看着面前的碗,米饭压得实、冒着尖,看着比第一次的还多。

严昊还在大快朵颐,一点雄性的好胜心起了,他拿起来筷子,也塞了一大口。

在严昊要盛第四碗的时候,发现林嘉树已经开始磨洋工了,要不是尖尖没了,他都怀疑林嘉树没吃。

这时候,林嘉树慢吞吞的,几粒几粒吃得斯文。

严昊一眼看穿,“吃不了了?”

林嘉树嚼着嘴里的饭,没说话。

“小孩似的,吃不了你就说呗。”严昊展臂拿过他的碗,把剩下的直接倒扣在自己碗里,省得再盛。

林嘉树想拦一下,想说那是我吃剩的饭,这行为太亲密,只有在家人间才会发生。但没来得及,严昊又开始胡噜胡噜,吃得像第一碗一样香。

林嘉树喝着水,偷偷观察男人,心底升起满足,是一种劳动成果被狠狠认可的感觉。

最终,严昊干了五碗饭,桌上的菜被扫空,电饭锅只剩个底。林嘉树打扫战场时目瞪口呆,要知道他一气儿把排骨全炖了,放以前他和儿子能吃两天,在男人这里,只是一顿饭的量……

林嘉树又回到了厨房,他是个爱净的人,吃完饭就要马上收拾,看不得脏盘子脏碗。严昊跟每个懒散而无能的丈夫一样,屁股都没抬一下,心安理得地看着林嘉树收拾。由于吃得太多,供血都往胃那边走,他用坚守岗位的几个脑细胞得出结论——娶个老婆也就这样了。

林嘉树此时在刷碗,先把残渣冲掉,再按大小排序摞好,倒上洗洁精用水冲出泡沫再挨个刷,这样省水,洗着还方便。

严昊这时候过来,倚在一边瞧,林嘉树也不搭理他,干半天活的人通常对这样懒鬼怨气很大。

“林老师,听说你早就离婚了?”

“嗯。”折腾一通,林嘉树也累了,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没再找个伴儿吗?”

“嗯。”

“男女都没有?”

“嗯。”

“那跟我处着玩玩呗。”

“嗯。”

“真的?”

“嗯。”

林嘉树把最后一个碗擦干,放好,迟了好几拍的脑袋才明白男人在问什么,他惊诧地扭过头,整个人都看着精神了不少,“你刚刚说了什么!?”

严昊打了个哈欠,“没事,反正你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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