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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等到了新片场,我才得空洗了个澡,将我身上的腥味扫了下去。

原主年龄不大,但演个高中生也算是厚着脸皮,化了妆才有点青涩的学生样。

赵寒是男主,来得比我晚几分钟,黑眼圈有些重,看着萎靡不振的。

我见他冷着张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骂了句活该。

我的戏份不多,跟主角几乎没有对手戏,所以能同时开机。

说实话,除了被霸凌的部分,我也不算演戏,毕竟刚从高中生活中脱离了没几天,所以也挺像模像样。

同组的人不怎么爱搭理我,我一个黑闻缠身的人,他们这样做,我表示非常理解。

连带着赵寒也开始跟我避嫌,这让我轻松许多。

中午太阳大的厉害,我站在树荫下,额头的汗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没有经纪人,连张椅子都没有,停机的时候,只能背靠着树看剧本。

赵寒从房车出来,便看到汤校六整个人从头到尾红透了,像只烤熟的虾倚在树旁。

他脚步一顿,问身旁的人:“他的生活助理呢?”

顺着赵寒的目光看过去,王益这才意识到他问的是汤校六,想到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含糊道:“马哥已经再安排了。”

赵寒收回眼神,没再多说什么。

王益抱着剧本跟上去,心道:公司哪还会给他配助理,赚不到钱不说,合同也要到期了。

今天拍的是重头戏,我将剧本放到一旁的衬衫外套上,深吸了两口气。

我脸上化了几道伤口,换上了校服。

导演喊了开机,我背对着镜头,乌泱泱过来一群人将我围住。

我眯了眯眼,倒是在一群人中发现了张新面孔,只是没等我仔细瞧,就有人拽着我的领口将我推到了地上。

我没想到他真用了力,一时反应不及,重重摔到了地上,细碎的小石子划过手掌,传了一阵挫疼感。

导演没喊停,我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对面的领头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旁边的人有眼色的开口骂道:“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吕哥正在走这条路吗?”

这条路不窄,三人并肩齐行也是绰绰有余,吕寻只是因为在学校里被杨程易压了一头心又不爽,又碰巧遇到我扮演的这个怂包角色,所以才把火气全都发泄到了我身上。

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靠着吸食弱者的恐惧滋养嚣张的火焰。

我手指微蜷,低着头小声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恐惧,整个人因为害怕而小幅度颤抖起来:“对对不起,是我没看到。”

“一句没看到就完了?”

李云效狗腿地将我从地上粗暴地拖起来,扔到吕寻面前,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仰视吕寻的眼睛:“跟吕哥道歉!”

顺着剧本演下去,我被人按在水池旁边,整个上半身悬空在池边,被人按着脖子压进了水里。

原本过个几秒钟就该放手让我跌进池子里,他们嘲笑我一番后,我带着一身伤回家。

可直到我开始有窒息感,身后的人也没有松手的迹象,我察觉到不对,扶在池沿的手开始小幅度的挣扎起来,按住我的人看出我的意图,不仅没有放开我,反而加大了力气,让我动弹不得。

我心跳开始加速,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用肢体疯狂地求救,似乎看出我变得激烈的动作,身后的人才将我提起来扔到一边。

我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声,头顶的几个人开开合合的张嘴,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直到导演大声喊了句“卡”,我才稍稍回过神来,我用力撑住水池边缘,慢慢站了起来,抬头就看见导演拍了拍扮演吕寻的演员,说了句“辛苦”。

我上半身已经湿透了,头发上的水顺着皮肤一滴滴往下流,刚才的窒息感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我回到树下,将剧本拿到一旁,坐在了外套上。

缓了将近有两分钟,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种心悸感才被我压了下去。

我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感觉有些疲惫。

娱乐圈果然是勾心斗角的要死,资本家多,资本家的奴隶也多。

我想着,闭上了眼睛,头发把牛仔裤浸出一块湿痕,我也没去管它,脖子被掐地有点闷疼,我伸手摸了摸那处,没忍住喊了一声。

“你你还好吗?”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刺眼的阳光直射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闭了闭酸涩的眼,生理性的分泌出了些眼泪。

我无所谓的直接用手背擦了擦眼,就看到面前的人走近了一步。

他又重复了一边:“你还好吗?”

说着,像是想起什么般,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了我:“你擦一下吧,别受凉了。”

我有些惊诧地看着这个进剧组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对我示好的人,愣了一瞬才伸手接过了毛巾,说:“谢谢。”

他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坐了下来,我这才看清,他就是那个刚来的新面孔。

我接过毛巾毛巾擦了擦头发,身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让我无法忽视。

只是当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又立马红着脸躲开,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因为收了他的毛巾不好催他走。

正当我准备把毛巾还给他的时候,他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红的更厉害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往旁边歪了一下,被他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我看他通红的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赶忙把手抽了出来。

“要不你先……”

“对不起”

我俩异口同声的开口,我本来就不好意思说的话,又硬生生被他噎了回去。

他又重新抓住我的手,我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真挚地快要落泪的大眼睛,问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先把我松开。”

他情真意切地好像我俩结过八百次的婚:“刚才我不该像他们一样不管你,我哥说得对,我一点都不勇敢。”

“这跟你没关系”,我尝试着扯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我无奈开口:“真的,我理解他们,也理解你。”

“我不信”,他已经带了点哭腔:“我哥跟我说,你这样的话还是在生气。”

他固执地像头纯种遗传的驴。

“你哥说的并不一定都对”,我有点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哥宝男。

他开始疯狂摇头,并且自顾自地决定:“我要请你吃饭,我哥说做错了事就要请别人吃饭。”

“别了”,我赶紧拒绝:“我们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泪珠一颗颗滚下来,比我刚才被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水还多。

我求你放过我。

我无奈妥协:“那就这样吧。”

反正一会儿收工之后,我直接逃走也无所谓。

他这才满意地放开我,他被风吹得有些毛燥的头发向四面八方炸开,好像只被人撸傻了的智障小狗。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递到我面前:“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

我把他快贴在我脸上的手机推开,说:“没这个必要吧,我到时候就在这棵树底下等你。”

他睁大了眼睛看我:“要是你提前走了怎么办。”

我:“……好吧。”

我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却并没有点击加好友:“好了。”

“我没收到你的好友申请”,他又把手机推到我跟前儿。

我低头,手指点了“好友申请”。

对方的手机这才叮咚响了一声,他这才笑了起来,配着他那红的像刷了漆一样的眼,显得有点滑稽。

对面发来了备注:宋云珠。

这名字是怎么琢磨也不像个男孩名儿。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只能礼尚往来,手指硬生生拐了个歪,才没有发送“汤和平”三个字。

“汤哥”,宋云珠指了指手机,自来熟地称呼起我:“我等你的消息。”

我给了个肯定的回应,他这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等确定他走远了,我立马拿起手机拉黑了他。

我来剧组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没那么多心思应付他这种……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一个特别贴切的词来形容他。

我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打开手机一看,还没到四点。

于是我拿着剧本和沾了土的外套,果断溜了。

我回到剧组安排好的宾馆房间,洗完澡后,连头也没擦,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闭上酸涩的眼皮,忽然开始想念起我那些傻逼但单纯的高中同学。

在义务教育嚣张跋扈这么多年没遇到的校园霸凌,在电影剧组谨言慎行当个缩头乌龟碰见了,真是倒运。

算了,反正只剩明天最后一天的拍摄,我就能逃之夭夭。

我开始放空大脑,想着我银行卡里的钱,又想起我那正在装修的新房,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在未来美好生活的丑恶当下,我竟然奇怪地回忆起过去。

正回忆到我那写的绝妙的语文作文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我正奇怪是谁的时候,一个有些怯懦的声音响起:“汤哥,你在吗?”

我即将踏出去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敲门声持续了几秒,随后就消失了。

我抽出一个枕头扔到一边,打算睡个下午觉。

只是我刚闭上眼,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心猛地一跳,我抬眼看着房门。

心想:坏了。

果不其然,在我手机铃声响起的下一秒,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中多了几分惊喜,怕我听不到一样,敲门声也加重了几分:“汤哥,我就知道你在里面!”

没有办法,我只能打开了门。

宋云珠看到我,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见我没有表情,高兴的表情黯淡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释:“汤哥,对不起,我收不到你的消息,只能来这找你。”

我看着他发了一串消息的微信界面,叹了口气。

我还是屈服了,他简直是死缠烂打,让我没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

他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长着张看着就会大红大火的正经演员脸。

我从口袋中拿出口罩递给他:“遮上点脸。”

宋云珠两手接过去,听话地带上了。

他那张脸太显眼,我是真怕别人盯着他看的时候认出我来,冲过来劈头盖脸骂我一顿。

“汤哥”,宋云珠轻声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样子,顺着街道一直走,随手指了个大排档,说:“就这个吧。”

宋云珠站在店门口有些犹豫,他有些不太自然地说:“汤哥,真的要吃这个吗?”

我看他一眼,直接抬步走了进去,他这才赶紧跟了进来。

这时候人还不多,我随便找了隐蔽的角落,这才摘下口罩深喘了口气。

我看宋云珠有些坐立难安地扭来扭去,把一次性筷子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这地方没什么认识我们的人。”

宋云珠学着我把口罩摘下来,跟我的口罩整齐地排在一起。

见他摘了口罩就没有动作,我只能打开手机扫了桌角贴的点菜二维码,然后递到宋云珠面前,说:“看看想吃点什么。”

我看他托着手机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能将手机拿回来,说了几个这家店的特色菜,问他:“这几个菜都吃吗?有没有什么忌口?”

宋云珠低着头,我也不明白只是单纯让他说个忌口,他的耳朵、脖子就能红的连成一片。

他动了动身子,小声地说:“我都可以。”

我看着他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真看不出他哪里“可以”。

我只能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几个菜,我喜欢吃辣却又不怎么能吃辣,所以点了水煮鱼的同时又点了锅包肉中和一下。

菜上的很快,我已经吃了大半,抬头却看见宋云珠举着筷子一脸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于是开口问:“怎么不吃?”

宋云珠抬头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太辣了。”

水煮鱼确实是辣,于是我的目光落在锅包肉上示意他:“这个不辣。”

他还是没动筷子:“这个有胡萝卜。”

我长舒了口气,又指了指白灼虾:“这个不辣,也没有胡萝卜。”

他再次摇头:“我不喜欢海鲜的味道。”

我攥紧了筷子:“皮蛋瘦肉粥你总能吃吧?”

宋云珠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耐烦,他连忙点头:“可以吃的。”

然后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粥,拿起勺子后深吸了口气,视死如归地抿了一口,艰难地咽下去后,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眉毛在生动的舞动。

“算了”,我将他面前的粥挪开:“你别勉强了,重新再点几个菜。”

说着我拿出了手机:“你到底还有哪些不吃的?”

宋云珠见我冷了脸,也不再敢隐瞒:“葱姜蒜,洋葱,黄豆芽,芸豆,豆角,海带,萝卜,香菇……”

宋云珠洋洋洒洒来了一大段,最后加了个气的我嘴角抽搐的后缀:“这些我都不吃。”

他说完还毫不掩饰地来看我的眼色,甚至问我:“汤哥,你不会生气吧?”

我咬着牙回了个“没有。”

反正挑食挑到天边儿,最后营养不良的又不会是我。

我在一长列的菜单里,看到眼角酸涩才给他挑出来几个能吃的菜。

于是最后加上粥俩人一共点了足足七个菜,理所当然的没能吃完。

我把菜打了包,想着半夜饿了爬起来也能当成夜宵凑活一顿。

见我起身,宋云珠也跟着我站了起来,向着柜台那边走,说:“汤哥,我去付款。”

他刚抬步,就被我拽住:“不用,我在手机上付过了。”

宋云珠慢慢睁大了眼,急忙拿出手机,生怕我误会他一样说:“那我把钱转给你。”

我嫌饭馆里太热,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宋西贺在我后头跟个小鸡一样跟着,追问我饭钱多少。

“反正你也没吃多少”,我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剩了不少:“不用给了。”

宋云珠眼尾趴趴下来:“汤哥,是我请你吃饭。”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你根本就不需要请我吃饭。”

宋云珠的歉意来的没头没尾的,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心里的回路。

“汤哥”,宋云珠弱弱地喊我:“你别生气,那下次我再请你,好不好?”

我确实没生气,可也不想跟他再耗时间了,于是随口回了句:“有时间再说。”

等我到了房间,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半躺在我床上,懒洋洋地看着我想要打发时间而刚买的书的赵寒。

我几乎没有思考,转身就要关门离开。

但不知道赵寒步子怎么这么大,我刚跨出去一步,他就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他抓住我胳膊的手绷起的青筋,说:“放开。”

“六哥,我今天可没得罪你”,赵寒笑得开心:“突然发什么火。”

说着,他将我拉进房间里,将门关上后才又开口:“气性别这么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娱乐圈的人都这么热衷于请人吃饭吗?仔细一想还真是,多少火热八卦不都是从饭局里传出来的。

“我吃过了”,我如实开口,意思是别来沾边。

赵寒愣了一秒,随即冷不丁靠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握住脖子在我衣服上闻了几秒。

“没骗人”,赵寒说着,眼睛一笑就弯了起来,似乎是我的话得到了他的考验,他满意道:“味道好重。”

“那就当你陪我”,赵寒恬不知耻地说,然后钩住我的脖子让我动弹不得。

我瞥他一眼:“不怕被人看见?跟我一起上热搜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寒闻言眨了眨眼:“那就点外卖好了,我不挑的。”

他说这话时,正正看着我,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猛地朝我扑过来,冷冷地打在我身上,好像我变成了他这句话里的主角一样。

赵寒虚伪地要命,我一直都知道。

明明恶心对方恶心的要死,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我猜他是在电视上做惯了戏,所以整个人从才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虚假的镜头感。

他点了的菜都很清淡,看过去白青一片,连鱼香肉丝都像是被水冲过一样,除了胡萝卜和木耳炸眼的黑红,只剩看着就柴的塞牙的鸡肉丝。

见我一直盯着,赵寒递过来一双筷子,说:“一起吃?”

我没接,撑着下巴指了指他面前的鱼香肉丝,问他:“这个能有味道?”

他把没拆封的筷子随手一扔,直接夹了鱼香肉丝送到我嘴边:“你自己尝尝。”

我往后撤了一下躲开他已经用过的筷子:“算了,我没兴趣。”

其实主要还是嫌他恶心。

我的行为很明显,就像是揪着他的领子冲他吼:老子不吃你的口水。

虽然我并没有这么说,但赵寒肯定这么想了。

因为在我躲开他的下一秒,他就慢悠悠地开口:“刚才秦匀给我打了个电话,就在我来找你之前,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六哥?”

我口袋中的手机一震,我拿起来一看,是宋云珠发来了消息,问我明天还有没有戏份。

我回了“没有”,然后抬头看着赵寒:“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赵寒长腿伸展,脚放在我的大腿边,他亲昵地蹭了蹭我,像是跟我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口吻告诉我:“他问我操你爽不爽。”

我扔开手机,盯着他笑盈盈的脸,说:“那他问的是你爽不爽,还是我爽不爽?”

“不确定啊”,他挑起眉头,嘴角像是被线缝起来一样,固定在一个完美的弧度,他探过身来摸了摸我的脸,然后轻快地回答我:“所以我才跟他说,你自己操操不就知道了。”

果然是人生平淡如水,全靠sb调节味蕾。

我没有如赵寒所愿的被激怒,似乎反而让他更加来了兴趣。

他将筷子随手扔到桌子上,俯身向我靠近,浓郁的香水味刺得我鼻头一痒,扭头就打了个呸嚏。

缓过来后,我立马嫌弃地把他推开,感觉周围空气里都塞满了那陌生的快要熏死人的味道。

看到我的反应,赵寒一愣,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起身退到了窗边,将窗户开到最大,带着阳光味的新鲜空气争先涌入鼻腔,强势地将那股气味冲淡了许多,我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低眸看着坐在桌边似笑非笑的赵寒,问他:“哪只狗喝了香水后把你舔了一遍?”

也是奇怪的很,那香水味,离远了倒还好,不怎么能闻得到,刚才他将我拖进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呛人。

可离近了就像火山爆发一样,让人逃无可逃。

我甚至觉得那种味道是从赵寒毛孔里面满满渗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样。

赵寒向后靠在沙发上,松散地样子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他撑着下巴戏笑道:“六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单手扶在窗台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解析赵寒这句话的意思,甚至觉得自己闷头苦做多年的理解都没这么复杂。

但我至少能够合理的提取一个要点,他到现在依旧坚持认为,我这段时间出现的所有不合常理的行为,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而所谓的失忆,不过是隐藏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的借口。

从他的话中回过味来,我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于是反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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