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小说
认真的小说 > 长河遗梦 > 入讲武堂
字体:      护眼 关灯

入讲武堂

 

上话说道:于先词回家,说了国共和谈的消息,陈博术将岳太文放出来,告诉他任命师长的消息,岳太文知道抗日后,答应了,陈亦灵找到于宝茵告别,付其参与于先词私下会面,最终还是选择抛下仇恨。

王断红手中握着一张纸在大厅里大步走着,陈华伟和楚书甄的身影在厨房中走来走去,二人不时看向彼此微微一笑,王断红一拉椅子坐在桌前,神色严肃,不时抬手一整衣襟。

陈华伟和楚书甄手中端着盘子缓步走出厨房,将盘子放在桌上,二人一拉椅子坐在桌前,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垂在桌下的手轻轻攥着一张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纸放在桌上。

陈华伟愣了一下,垂目一看桌上的纸,他缓缓抬起手将纸拿过看着,眼珠左右动了动,嘴角逐渐上扬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算他老蒋没糊涂。

说罢,他将纸放回桌上,拿起筷子往楚书甄碗里夹着菜,王断红眉毛动了动,手在桌下来回拧着,她看向陈华伟,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我要参军!我要去抗日!

陈华伟一愣,抬眼看着王断红,他看着王断红那双格外认真的眼睛,缓缓将筷子放在桌上,哼哼一笑,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这不是儿戏,当真有这份心吗?

王断红使劲一点头,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泛起阵阵涟漪,她目光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至今认为我无比幸运,来到这里没有几年便赶上了大势,让我憋了很久的理想与心得到释放,干爹你是教过我的,我什么样子你比我更知道,我要参军,去打日本人!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将手垂下桌子,神情格外复杂。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站在荒原中,双手握着长枪闭着一只眼睛瞪着远处,天旋地转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她抬起手一捂胸口,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这并不是一时冲动所造就的想法,我很久之前,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它就像是一对拳头,时时刻刻都要打我一下,而我却拿它没办法。

陈华伟抬起头默默望着她,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屈,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王断红便缓缓坐回椅子上,陈华伟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你参不了军,就那三脚猫功夫,到战场上得吃灰。

王断红低下头,楚书甄坐在一旁看了一眼王断红,眉毛一皱,抬起手一推陈华伟肩膀,陈华伟一砸吧嘴,侧头一看楚书甄,眼神有些无奈,双手一摊,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又没说不让她参军。

陈华伟双手抱着胸口,默默看着低着头的王断红,他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改明儿,去考讲武堂,训练成了让上面分配入军队,哦,现在不该叫讲武堂了,应该是黄埔军校五分校。

王断红愣了一下,一下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双手抱着胸口微笑的陈华伟,她眼珠左右动着,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我能参军了?

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穿着一身军服站在宽广的操场,四周的树木随着风沙沙作响,她肩上扛着枪,高抬着腿正步走着,脸侧的白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脸模糊成黑影。

陈华伟仰起头哈哈一笑,桌上的花朵随着风左右摇摆,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压根就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现在参军不经过专业训练,把你送上战场干什么?当垫脚石去?

王断红听后也笑了出来,连忙站起身拿起桌上筷子往陈华伟碗里夹着菜,陈华伟垂目看着碗里几乎成堆的菜,哈哈大笑起来,抬起手一挥,笑着说道。

陈华伟(中年)得了得了,见不着饭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

王断红坐回椅子上,默默望着他,陈华伟一抿嘴,神情严肃起来,双手一撑桌子微微俯身,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只是,你父亲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是起码让你活着,战场上枪林弹雨的,可不是什么理想闪烁之地,天真烂漫得让你高歌颂德之处,一颗子弹过来,命可就没了,你应该清楚我的顾虑吧。

王断红愣了一下,眼珠动了动,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发颤。王升黑白色的身影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拐棍,静静望着远处。她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干爹,活着,也得讲无憾啊,没有人会想庸庸碌碌半生,比起浑噩百岁,我更想选择半生光明,更何况大敌当前,我相信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陈华伟严肃地望着她,王升黑白色的背影穿着一身西服在罂粟花海中缓步前进着,陈华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好,就依你。

窗外的星辰在夜空微微摇晃着,白色的圆月在半空缓慢移动,王断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花板,四周围起来的帘帐随风起伏着,昏黄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纱帐照耀在她的脸上。

她缓缓坐起身,身上穿着白色带扣的睡衣,她缓缓侧头静静看着远方,蛐蛐鸣叫传进房间中,一阵阵风将她额前的发丝泛起涟漪。

一只手缓缓撩起帘子,双脚落在地上,王断红蹬上鞋子,大步走出房间,她的背影在幽暗的长廊徐徐前进着,缓缓抬起胳膊,手指蹭着墙壁,在落空的那一刻,她侧头看着身边的一扇门。

她的手将门轻轻一推,在缝隙中看了看,她缓缓迈开步走进房间,床上的陈德海闭着眼睛,胳膊搭在脑门上,胸口微微起伏着,被子凌乱地团在他肚子上。

王断红走到床边,一只手缓缓抬起,撩起床边的帘子,坐在床边默默望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手指逐渐屈起捏住他的鼻子。

陈德海一皱眉,嘴巴微微张开,头左右动着,缓缓睁开眼睛,他哼唧一声,缓缓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王断红,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德海(少年)姐姐,你怎么…有什么事?

王断红笑着望着陈德海,一阵阵风泛起她的发丝,她缓缓翘起腿,身体后挪着,二人盘着腿面对面坐着,黑暗里,二人周身发着微弱的白光,王断红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要走了。

陈德海抬起手揉着眼睛,重重打了个哈欠,眼眶变得湿润,他垂下手愣了一下,一歪头开口问道。

陈德海(少年)要去哪里?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双手撑在腿上,身子一前一后摇晃着,耳侧的发丝向后撑开,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去一个更大的世界,在那里施展我心里的无名火。

陈德海抬起手一挠头,眼珠左右动着,似懂非懂得一点头,他微微抬眼,望着王断红那时近时远的脸庞,他眉毛动了动,小声问道。

陈德海(少年)要去多久呢?

王断红的身体停止摇晃,侧头看向一旁,帘帐泛着涟漪,额前的发丝左右摇摆着,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局势,九一八算起,我们也打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可是到头来都是为求自保,从而尽快结束战争,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进展,所以我想,我也会待很久很久。

陈德海愣了一下,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前倾,二人的脸颊逐渐凑近,陈德海眼珠左右动着,压着声音说道。

陈德海(少年)姐姐要去参军?

王断红和他的眼珠对在一起,二人的头发微微发着颤,王断红嘴角勾起,“嗯”得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陈德海愣住了,身体逐渐靠了回去。

他紧皱着眉头,手垂在腿上来回扣着,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王断红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一揪他脸侧的肉,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想做的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说罢王断红抬起手握住陈德海的手腕,陈德海愣了一下,垂目看着她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王断红笑了出来,一下拽起他的手朝床下跑去。

二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背影摇摇晃晃在房间中奔跑着,一阵阵风将二人的发丝吹得起伏,二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镜子前,落地镜贴在墙边,被一束白光照耀着,尘埃在二人面前浮动着,镜中的每一粒尘埃都发着微光。

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握着一把剪刀,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陈德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将剪刀立在他面前,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参军头发太长不方便,帮我剪了它,到战场上,定我得自己剪了。

陈德海眼珠晃动地看着面前闪着寒光的剪刀,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握住剪刀,王断红的手逐渐抽离,剪刀在半空微微晃动着。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陈德海一只手缓缓抬起,在半空发着微光,他的手指逐渐靠近王断红身后的长发,他抬眼望着镜中王断红微笑的脸庞,眼眶逐渐红了。

王断红(少年)那一年,是我离开葚福的第二年,无数次的梦里总是看得见那空荡荡的院子,还有那愈来愈粗壮的银杏树,想念起来那片不论四季一直金灿灿的荒原,总听人说,离开一个地方太久后,即便是坏事都能变得美好起来,我一闭眼睛就看见了山顶上那一大片罂粟花,仿佛它们冥冥之中在召唤着我,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陈德海的手指在王断红的发丝之间穿梭着,神情逐渐变得恍惚,二人头顶的发丝微微发着颤,随着他的手指如波浪般在发丝中时隐时现,几绺冗长的头发掉落在二人脚旁。

一阵阵风将荒原中无色而高大的罂粟吹得左右摇摆,几个黑白色的身影在花海在罂粟中穿梭着,王断红眉毛动着,嘴角逐渐下沉。

陈德海的手指缓缓前进着,一阵溪水的流淌声响起,几双黑白色的脚步踏过溪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白色的火光激起无色的千层浪,王断红的手在腿侧一抖,逐渐攥成拳头,她嘴角动了动,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

陈德海手中握着剪刀,后退几步看着王断红身后的头发已经到了脖后,他黑白色的手缓缓在王断红身后移动着,逐渐抓住王断红的手腕。

陈德海抬眼默默望着镜中闭着眼睛的王断红,他的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王断红逐渐睁开眼睛望着镜中的陈德海逐渐走近,他的手逐渐握住她的手腕,王断红嘴角动了动,微微侧头看着将头靠在她背上的陈德海。

一阵阵风将陈德海头顶发丝泛起阵阵涟漪,她垂在腿侧紧攥的拳头逐渐舒展,眉毛动了动,她露出一丝微笑,手掌一翻,二人的手合在一起。

陈德海肩膀一抽,发出一声哽咽,他微微抬头望着王断红的侧脸,手逐渐抽离了王断红的手,他抬起胳膊轻轻搭在王断红肩上,头靠在她背上左右动着,小声得,不断说着。

陈德海(少年)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快回来…

一束白光照在二人头顶,王断红眉毛动了动,苦笑一下抬起手捂住他的手背,尘埃在二人头顶的光束中微微摇晃着,花瓶里的花束在黑暗中微微摇晃着,地板缓缓推进着,镜子前只剩下一堆冗长的发丝,发丝上落着一把剪刀。

楼梯变得摇摇晃晃,缓缓向前推进…幽暗的长廊墙壁划过几个人相框,一扇微开的门逐渐推开,床边的帘帐随着风起伏着,只见王断红和陈德海互相抱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双纤细的手抓着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一滴眼泪划过楚书甄的脸颊,她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

凄冷的白光照在她半张脸上,泪珠闪闪发光,窗户两侧的窗帘随着风起舞着,白色的圆月逐渐从黑色的云朵中显现…

付其参大步走在街上,几个穿着灰衣服的人一推铁门跑了出来,走到付其参面前,握着他的肩膀,迫切地问道。

“付书记,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付其参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他抬起手轻轻一拍一个人的肩膀,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现在国共在和谈期间呢,他能把我怎么样,咱们这个于教官啊,是个识时务的人,他不会因为一己私欲陷他的党国于不顾。

身边的几个人纷纷叹了口气,他们皱着眉头,一个人小声说道。

“不可不防啊,周副主席来的路上都差点出事!”

付其参无奈地笑了笑,一个人的背影摇摇晃晃前进着,他嘴角动了动,走到付其参身后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犹豫一阵,轻声念道。

白复成付其参…

付其参愣了一下,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抖,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纷纷侧头看向白复成,他们眼神格外茫然,不时一拍付其参胳膊,“哎”得一声,说着。

“那是你老同学吗?”

付其参眼珠左右动着,一抿嘴,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露出一丝微笑,他哈哈一笑,露出一排牙齿,转身大步走到白复成面前,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是白复成…白参谋长吧!黄埔一别,咱得有十年不见了吧!

说罢,付其参双手抬起握住白复成的手使劲摇着,他侧头看向身后那几个人,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们可把人家安排老了,他嫩着呢,黄埔那会我是教授部的副主任,他啊,还是一十八不到的一期学员。

白复成默默看着付其参,垂目神情复杂得看着付其参摇晃的双手,身后几人听后,纷纷大笑起来,他们开口说道。

“那我们不打扰您二位叙旧了!”

“我们上楼吃饭去!”

付其参侧身对着那些人挥着手,见那些打开铁门走远,他深吸一口气,扭回头神情复杂地望着白复成,无言,白复成颤颤巍巍抬起手一拍自己胸口,大声喊道。

白复成我!是我啊!复成!付长官!您…

付其参一皱眉抬起手一捂白复成的嘴,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瞪着眼睛唔唔几声,付其参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敲了几下自己的嘴唇,嘘得一声,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知道是你!我没忘!

白复成愣了一下,眼眶逐渐红了,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握住付其参的手背,将他的手轻轻一推,眼中泛着泪光,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他朝后退着,白复成轻声说道。

白复成这就够了…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他朝前的背影,眼角抽搐,看着他身上一身深绿的军服,猛地抬起手指着远方,压着声音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宁愿不认识!无组织无纪律!你这样贸然来找我暴露怎么办!

白复成愣住了,缓缓停下脚步,眼珠左右动着,他的手在腿侧微微一抖,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缓缓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付其参,有些不屑地说道。

白复成组织,纪律?这十年…我一个人待在这都变成馊黄瓜了!你们可有人来联系我?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