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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好想你(吸吸)

 

庾怜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推着小孩往旁边躲了躲,但还是划到了脚。

小孩儿看到庾怜细白的脚腕上立刻开始渗出血,着急地哭了起来:“哥哥……流血了……”

庾怜看到小孩儿哭,当下就慌了,骂道:“你哭屁,又不是你流血了。”

庾怜看到这小孩儿声小了许多,但是水汪汪的眼睛又眨巴了两滴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把他抱起来,往404走。

“哥哥……怎么办,还在,流血……”小孩儿抱着庾怜的脖子,头发蹭着他的耳廓往庾怜身后的那双交替出现的脚看,地上还拖了点血迹,哭腔让声音断断续续的。

庾怜这会儿才感觉脚有点刺痛感,把小孩儿放在破木椅上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上有一层汗。这小孩儿看着瘦瘦弱弱,抱着还挺重。

“哥哥,你别蹲着了,你快,你坐,我给你包扎……”小孩儿立刻站起来,把庾怜搀扶上木椅,又往破电视下的柜子翻找。

庾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有点丢脸,但自己现在好像站不起来了,他抬手指着房间:“床头柜第一格。”

小孩儿鼻子红红的,但是行动力杠杠的,一点儿不拖泥带水,把医药箱打开后,又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张小矮凳,让庾怜踩上去。

庾怜实在不想让小屁孩搞这些血淋淋的,这个伤口划得有点深,他握住小孩儿的手,带着他的手按上脚踝往上一截的小腿,发白地嘴唇还命令着:“你用力摁住这里。”

席翊很明显地在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脖子红了,心也止不住往外跳,颤颤巍巍地说好。

庾怜以为着场景吓到他了,随即又换了个轻松点的表情,笑道:“小屁孩,你怕了啊?”

说完之后庾怜很明显感觉脚上的手更用力地摁着,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抬手拿起双氧水开始消毒清理。

席翊一直看着那截被摁住的腿发呆,突然感觉到身前的人僵住,又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衣服被轻微拽住,他猛然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庾怜紧咬牙关,右手捏着席翊本就皱皱巴巴的衣服,攥出球儿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侧往下滑。

席翊又觉得心脏跳得疯掉了,并且在这一刻很想实施一直以来想做得那件事,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哥哥……你……”

庾怜胸口猛呼吸几下,疼得抽痛,但他还是故作镇定:“没事,别他妈给我哭,你摁着就行。”

席翊眼眶又红了,一想到在对门躺着的小叔,眼神又暗了暗。

好不容易消完毒,庾怜忍着痛用绷带随意绑了几下,想着明天再去诊所那边重新包扎。他低头忍不住喘了一口气:“好了,你放手。”

席翊看着血止住了,才放了手,低头盯着庾怜红了一圈的小腿特别明显,席翊觉得自己的右手摁出汗来,湿黏黏的,可能是太过害怕的原因,他又重新抚上那块红温的肌肤,温温热热的触感。

“你小叔可真他妈不要脸。”庾怜直言不讳地道,口吻故作轻松,“等你爸妈来找你,我就让他们给我赔点医药费。”

席翊攥了攥手,眼神还是在那庾怜包扎得不怎么样的伤口上停留:“哥哥……如果我离开这里了但是想找你怎么办……?”

庾怜没听出这小孩话里的意思,往后躺闭眼道:“回你的家,然后别回来了,这里不好。”

席翊听着声音越来越弱,着急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木椅两侧,贴近道:“不要!哥哥,这里有你很好……我想回来找你……”

话说完,席翊才发现离得太近,都能听得到庾怜沉稳的呼吸声,清冷的眉目是出乎意外的温柔,在有些昏暗和破旧的灯管的投射下,长长的睫毛也似乎会说话。

长长的睫毛的主人睡着了,席翊确定是睡着后,又忍不住看着这张脸。

然后像打开潘多拉宝盒的那一刻一样,肆无忌惮地往下吻去,在彼此的人生中种下恶魔的种子,任由它野蛮生长,结出果实。

庾怜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白t被汗浸湿了,低头一看,脚腕上缠着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重新包扎了,周遭是暗暗的,但是感觉不到那个小屁孩儿的气息。

“喂……”庾怜想开口喊他的名字,但是好像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窗外的鸟叫声响亮得很,门外悉悉索索有人在说话。庾怜隐约记得昨天好像有听到谁在撞公寓的门,但自己又困得不行,随着那个声音持续不久后的消失,自己又睡了过去。

真服了,庾怜有时候想扇自己两巴掌。庾怜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和站在门口、那个自己刚刚在找的小孩对上眼。

周围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拿着采集设备的工作人员。

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大人,庾怜看着小孩浑身都是血,那张苍白的脸像往日一样,朝他笑了笑。

所有记忆在这一刻翻涌而上,庾怜看着站在他身后已经长大的,变得和从前大相径庭的小孩儿又出了神,忍不住问出那个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你小叔……当时是怎么死的?”

不是没有怀疑过,庾怜甚至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这个案子在当时明明是命案但却根本无人问津,而且警察让自己去做笔录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带过,根本不透露一点细节。

席翊往上走了两步台阶,拥挤的楼梯塞下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有些费力,难免肌肤相碰,席翊低头蹭了蹭庾怜的耳尖:“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想起我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庾怜往旁边躲了躲,不适应地把他往前推,这个动作被席翊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放手,反倒把他压在楼梯的扶手上,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受伤,但庾怜还是反抗地用小臂抵住来人的胸膛,整个人往后仰去,龇牙咧嘴骂道:“你他妈有病吗?!滚开!”

“哥哥,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席翊环臂紧紧抱住庾怜,任由怀里的人反抗挣扎,他只享受这个人的体温。

庾怜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性格却这样截然不同,那个只会哭的小屁孩儿呢?!庾怜觉得脖颈被他刺挠的头发扎得有点痒,不耐烦终于达到了顶峰,他两手并力握住席翊不断向前倾的脖子,狠狠地往墙上摁,微长的头发散落挡住了点视线,他对上席翊有些无措的眼神,气笑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脖子被握的有点喘不上气,但席翊眼神里却没有生气,那双神色的眸眼始终盯着总是在愤怒的庾怜看,此时庾怜长长的睫毛似乎颤了下,席翊想起这双眼睛在睡着的时候也会抖,像在呼吸。

这样想着,神游了片刻,席翊抬手轻抚庾怜的脸侧。

庾怜被突如其来的触摸吓到,匆忙松开手,猛地退后撞上腰后的扶手,胃底突然翻涌起来,庾怜还来不及反应,就侧身趴在扶手上干呕起来。

席翊刚想上前用手拉他,就被庾怜猛地拍开,他怔怔地看着那只手定住不动了。

庾怜回过身,皱着眉看了席翊垂下的眉眼,冷峻的脸没有笑,抿唇抬眸,对上了庾怜的窥探,然后庾怜做出了他十九年来与人对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他落荒而逃了。

庾怜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逃跑,总之,他现在靠着自己公寓的木门喘气喘得跟他妈跑了三公里一样,背上的汗早就浸湿本就薄的布料了,这会儿公寓里的风扇吱吱嘎嘎吹过来,庾怜还打了个冷颤。

太他妈恐怖了。这跟被强奸有什么区别?庾怜感觉自己这两天够衰的。

果然好心没好报吧,自己四年前就不该帮他,庾怜张开手掌看了看自己手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叹了口气,自己这条命真的是生来就是渡劫的。

“庾哥!!!”

庾怜刚洗了把脸,就听见楼下有个熟悉的声音吆喝过其他小贩的声音,特别响亮。庾怜随意地把毛巾搭上晾衣架,拉开窗冲楼下看去。

果然是吴二条,他穿着拉风的夹克衫,抬起头爆炸头随着他晃,摇了摇手笑着:“欸!这儿!”

庾怜抬起手指让他安静点,见吴二条噤声后,走回房间里换了件短袖,猫眼看了看对门紧闭着,这才大摇大摆出了门。

“王姨,我车钥匙嘞?”庾怜抓起柜台上的豆沙包咬了一口,笑吟吟问道。

“你个瓜娃子,又要去哪耍?”王阿姨拉开抽屉,嘴上还喋喋不休道,“那个爆炸头一来你就不回来是不是!”

庾怜边接过钥匙边笑道:“咋会,我保证早点回来,给你带城南的西瓜,老甜了。”

王阿姨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多说话了。

庾怜看着拉风的吴二条,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打招呼:“穿这么骚包,不嫌热?”

吴二条嘻嘻哈哈笑道:“庾哥,你不懂,这叫fashion”

庾怜哼哼一声,走向车棚那辆去年攒钱买下的铃木,长腿跨上皮座,干净利落地打上脚架,微微仰头示意:“怎么说,去哪?”

吴二条的爆改s5响着夸张的“嗡嗡”声,听着像噪音,但在满是吆喝声和车流的窄小街道上也不显得吵,庾怜在远处看着他的爆炸头抖了抖,左腿又往下扑蹬几下,骂道:“我靠!庾哥,哥们儿车打不着火了!”

庾怜听着叹了口气,熄火又打了脚架下车给他看看。

“欸我去,刚刚还好好的!”吴二条又猛地踩了几下反冲踏板,还是跟刚刚一样,他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爆炸头,嘴里又叨叨骂道,“肯定是刚刚遇到个晦气的人!最近怎么那么衰!”

庾怜倒是不否认他的话,问道:“怎么?”

“他妈的你知道庾哥!我刚刚居然遇到上次那个说要带你走的太子爷了,我服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就在这附近!”吴二条一说起这个就激动,见庾怜没回答他又忍不住叭叭两句,“我们这是什么命啊,那个太子爷就是狗仗人势!初来乍到,就想顶了你的位置当西中的老大!

庾哥,你放心,就算狗剩那帮臭狗腿因为那几个臭钱臭人脉就跟了他,我也不会抛弃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吴二条说激动了,看着庾怜不知道在看哪里发呆,又问道:“怎么样啊庾哥,实在不行就算了,我骑你的车载你呗——”

庾怜看着楼上405的窗户和席翊对上眼,看着对方冲他笑了下,听见吴二条说最后那句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你想得美。”

“哎哟庾哥!我的好哥哥,你买来这么久我还没骑过,不,别说骑,摸我都没摸几下~”吴二条又开始犯贱了,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缝。

庾怜听到“哥哥”这两个字明显顿住了,但他还是一如往常没怎么搭理发癫的吴二条,按例检查完外机没什么异常,又打开了破烂s5的皮座,旋开油盖,摇了摇车身,音调都有点高了:“你他妈车没油了你不知道啊?”

吴二条一拍脑门:“操!他妈的油表坏了我忘了看——”

庾怜看见他车前挂着水果和花,想着今天吴二条来找他应该是要去看西城烟酒店的老板。林老板因为几年前的一场车祸截肢了,现在在家调养,生意倒也还算顾得来,就是做不来以前那些讨债的狠活了。

西城烟酒店私底下给镇上那些赌博的人放高利贷,其中的脏活累活就是讨债,有时候会见血,但是庾怜已经慢慢习惯这种生活了。

庾怜不经意抬了抬头,发现刚刚站在窗前的人影已经不在了,窗帘被风卷起来。

在这样的生活里存活的第一原则是无视分离的痛感,抑制所有涌动的情感。

“你搁这等我下,我去拿桶油。”庾怜又转身回到无极公寓,方向一转走了偏门。

进了楼道完全隔离开门外的阳光,明亮被阻挡在外,透过最顶上的小窗射进一段光柱,漂浮着细小的颗粒,庾怜隐约记得书上有说过这是啥东西。

突然转角出现一个身影,高大的人影在那段光柱里,他抬了抬手挡住光线,低头看着站在不远处有点手无足措的少年,笑道:“丁达尔效应,还挺好看的,对吧哥哥?”

庾怜心底里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但表情很臭:“怎么哪儿都有你,真晦气。”他抓起放在楼梯底下的油桶,准备往外走。

席翊又快速上前,挡住去路,有点暴躁地按住庾怜的后脖颈,劈头盖脸地吻了上去,也不管吻落在什么位置,下颌,耳廓,下巴,亦或是唇角。

庾怜手上的油桶“彭”地一声摔到地上,堵住了铁门,又发出一声巨响,他被迫偏着头和他接吻,这个不合时宜的吻,像玩笑,很荒唐。

席翊忍不住咬了咬他脖子上的那颗红痣,又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我不打算走了,哥哥,你知道吗?这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然后我就发现我每次都要想着你的脸撸,还梦到你被我插到一直喊不要,一直在哭。

我不打算走了,但是你准备去哪?你也不能走。”

庾怜无法接受刚刚席翊说了什么,胃又翻涌起来,脸在阴暗处显得更惨白。

庾怜勉强抬起拳头,狠狠往席翊的脸砸去。可惜在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处于下风,这次也一样,席翊毫不费力地抓住他的手腕,拉了拉矮他半个头的庾怜,笑道:“哥哥,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啊,你别一开始就拒绝得那么激烈,后面没力气了怎么办?”

昏暗的楼道里席翊又看见他颤抖的睫毛,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下颌索吻,灵活的舌尖挑动着、允吸着、侵占着这一刻属于他的气息。

庾怜隐约地感受到被席翊身上淡淡的木香侵略、包裹,然后自己忘记了呼吸。

“庾哥!你咋还没好?要帮忙吗?”吴二条在不远处听见门内的响动,还是冲上来问问,刚想开铁门,就发现有东西堵着开不了,他又冲里面喊道,“庾哥!你没事儿吧?!”

庾怜的片刻窒息被席翊抓着空隙把他抵上门,像是故意让门外的人听见,手伸进了庾怜宽松的衬衣里,沾着薄汗的手捏住软糯的乳尖,然后他感受到身下的人明显僵住了。

庾怜一边抽出手推开持续入侵的手,一边稳了稳气息回答:“我没事,你等我会儿……”

吴二条半信半疑:“真的吗庾哥?你找不到油桶就算了啊,我外边儿等你。”

庾怜“昂”了一声,胸前的手又重了重,他猛地咬紧牙关,差点将气息抖出。

听着吴二条的拖鞋趿拉着走远,庾怜这才开口骂道:“你有病吗?!滚开!”

席翊抓着庾怜乱扑腾的手,往自己紧热的腹下摸去,喃喃道:“哥哥,你的屁股把它蹭硬了。”

庾怜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触碰到的手心立刻灼烧起来,他狠狠往后一推,按在那根炽热的柱身上,听见身后的人“嘶”一声,自己趁机翻过身来跟他对峙。

庾怜抬脚往席翊的腹部踩去,打算再补一刀,还没踹上就被抓住脚腕,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席翊扯了扯庾怜的脚腕搭上自己的肩,又倾身压了压,笑得有点轻浮:“原来喜欢这种姿势啊。”

庾怜见自己吃力不讨好,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又怎样?想上老子?你也配?他妈的精虫上脑的傻逼,你滚开——”

席翊抬手摩挲了下庾怜脖子侧边的红痣,庾怜抬手制止,手里还能隐约感受到身前少年的炙热手掌,以及手背那条凸起的疤痕。

庾怜见席翊停下的动作,才发现自己握着他的手停留太久了,他猛然甩开后从他肩膀上放下腿,有点麻了,但庾怜跟见鬼似的拿起刚刚掉落在铁门边的油桶,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走了。

席翊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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