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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想、天赋、神秘男子②

 

巴德先生静默了几秒,重新蹲下身,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别担心,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我一点也不担心。」尤司提甩开他的手。「既然要走的话,为什麽不通知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了……难道我是多余的吗?」

「我说过了,那不是给小孩子去玩的地方。」

「我也没有把战争当成游戏啊!但我是未来要成为冒险者的人,这是个累积经验的机会。龙魂会长不是说,要召集所有能够战斗的人——」

「不包括小孩。」巴德先生以不容辩驳的语气打断。「你以为多了你一个人,我们就会胜利,或是少了你一个人,我们就会失败吗?如果你在战场上si了,对人们来说就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你父母来说,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不要只想到自己,也站在他们的立场考虑一下吧。」

站在他们的立场?尤司提感到热气冲上脑袋,使他全身颤抖,思绪变得模糊扭曲。应该是他们要站在他的立场想想吧?对他来说,他们也是唯一的父母啊!

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他没有向巴德先生道别,就这麽转身走出双刃公会。

然而,想到他那本就空荡的家,今天晚上不会听见父母蹑手蹑脚回到房间的声音,明天早上餐桌上也不会摆着母亲早起准备的食物,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而去。

几天之後,消息仍是传遍了整个王城。

王室接到龙魂公会送来的消息之後,宣布此为第三次「魔兽战争」的开始。过去历史上发生类似情况时,也是由各地的冒险者与士兵合力战斗,才得以击退魔兽大军,而据说此次魔兽的规模又更加庞大。因此,除了下令各地领主提供兵力之外,王室也派出了三名g0ng廷魔法师,跟随冒险者前往战场。

不过,在商业区与外城区的街道上,经常能够听见人民之间互相交换不满的抱怨。

「真是笑si人了,只派出三个人帮忙算什麽?就算只是想做做样子,也有更好的方式。」

「还真不知道他们那些宝贝魔法师,上了战场之後会不会被魔兽吓得抱头鼠窜呢。」

「他们大概是认为,反正魔兽是从北边过来的,所以和他们这些距离遥远的高贵家族无关吧。」

人们对於王室只派出三名魔法师,完全不打算动用骑士团的做法感到不满。尤司提不知道g0ng廷魔法师的实力,所以无法下判断。而骑士团的职责是保护贵族,如果重要的王族、领主一族出了事,那麽他们管辖之下的人民的生活也会动荡不安,所以确实不能说派去前线就派去前线。

至於为何尤司提会听见只在商业区与外城区广泛流传的话语,是因为在父母离开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为自己找了份工作。

他的父母在出发之前只拜托巴德先生向他说明情况,以及帮忙照顾他,完全没有亲自留下任何信件等讯息。而尤司提一点也不想依靠陌生的巴德先生来生活。过去几年接受各种课程以来,祖父留下的财产也差不多用尽,因此尤司提将少数还有进行的课程全部取消,在商业区的一间商行找到了打杂的工作。

多亏了他的算术能力与社交礼仪,除了普通的t力劳动之外,他也能帮忙记帐、柜台接待、协助与各式各样的商人谈判时的准备等等,因此立刻就被老板梭罗先生雇用了。

这也是当然的,尤司提心想。他的父母让他接受的教育,可是以进入上层社会为目标,所谓的上层社会,也就是极有可能与贵族打交道、位於平民之中顶点位置的人们所组成。假如他拥有与贵族交涉的能力,那麽平民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麽。

只不过,他深刻地t会到,能力与喜好是两回事。虽然他能够从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之中听出对方的真意,衡量双方利弊之後,从旁给予令两方都能接受的提议。然而这样的工作会令他相当疲惫,而且毫无成就感,一切都只是为了赚取生活所需费用而不得不为之罢了。

而他原先的日常生活,也全数分崩离析。

为了工作,他与菲莉珍无法再天天到城外的草原上训练,两人甚至变得连见上一面都很困难。而他唯一不想停止的魔法课程,也因为se裘老师自从战争开始之後便失去消息,而无法继续下去。

很快就会结束的。他对自己说。

每天一大清早起床,以不熟练的手法准备早餐,慌慌张张地吃完、收拾好餐桌,将仪容打理整齐,接着前往商业区的商行,持续进行相当耗脑的工作好几个小时。趁着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必须寻找一间距离最近、餐点上得最快的餐厅,速速解决午餐,再回到工作岗位上,直到太yan落下,天空变成昏暗的橘hse,才终於能够慢下脚步,整理一整天获得的情报之後,领取薪水,离开商行。

接着终於能够缓步踏在街道之上,寻找气氛最好的一间餐厅,慢慢享用得来不易的一餐。然而,获得自由思考时间的头脑,便会不停地询问同一件事情:再来要做什麽?漫长的夜里,究竟应该做些什麽事?或者,就只是这样任由时间经过,直到黎明升起,下一次的工作时间再度来临……

不,很快就会结束的,巴德先生也是这样告诉他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现在这种不熟悉的生活模式只是暂时的,父母很快就会回来,告诉他关於战争的细节,或许还会夸赞他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接着,他就要和父母说,既然事实证明他能够,那麽他们应该要支持他的梦想,让他前往卢恩城,加入龙魂公会,成为一名冒险者……

然而日子却是一天一天过去。

天气转凉,时序迈入秋天,王城的居民们似乎也习惯了新的生活。大家不再抱怨王室的无作为,不再谈论身为冒险者或士兵的家人朋友何时会返家,不再猜测遥远战场的情形是高昂激战抑或是艰涩苦战。早晨的摊贩一如往常地高声叫卖,中午的街道熙来攘往、人人忙碌而充实,夜晚的酒馆充满歌声与欢笑声。

大家都在前进,人人都走在自己人生的正轨之上。好像就只有他自己,徒然地等待着某种从许久以前就丢失了的东西,就像站在溪流中央,看着人们向前走的背影,只有他张开双臂,试图阻挡永不停歇的水流,等待某个应该要在旁边的身影,但一切的等待都没有结果……

当事情有所变化时,已经是秋末冬初的时候了。

「战争胜利了!战争胜利了!」

一大清早,有些睡过头的尤司提正以慌忙的脚步小跑在商业区的街道上时,听见这样的高喊声。

他转头寻找声音来源。那是一名骑在马匹上的青年,身穿旅人服装,右手举着一面绘制着太yan图案的旗帜,他一边挥舞旗帜,一边在街道上四处穿梭,并且不断重复同样的那句话。

他想必是从前线被派回来传递消息的冒险者吧,一定是在夜里抵达,早晨城门一开启後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来,告诉王城里的大家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尤司提如此推测,听着街道两旁的人群雀跃的议论声,他也不自觉地用b平时轻快许多的脚步继续前进。

「早安,梭罗先生。」

尤司提踏入商行的那一刻,大厅内的水钟也正好指向了规定的工作时间。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却见他的雇主不满地交叉起双手。

「来得太晚了。下次再这麽散漫,可就要扣你薪水了。」

「是的……非常抱歉。」

梭罗先生是个身材拥肿的中年男子,留着jg心打理的短胡须,身穿缎面高级服饰,jg明的眼神彷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内心。据他本人所说,这副身材是刻意吃出来的,因为肥胖代表着不须劳动以及饮食富足,能够彰显自己拥有较高的身分地位。

训斥完尤司提之後,他就立刻走向另一个正在整理帐本的学徒,指导对方做错的部份,行动相当迅捷、准确又有效率。

尤司提赶紧钻入柜台後方,做好接待客人的准备。一阵子过後,他才终於有机会和正好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的雇主交谈。

「梭罗先生,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听见一个消息。」这位肥胖的商人最讨厌别人无谓地浪费时间,因此尤司提没有等待回应地一口气说完。「一名像是冒险者的旅人说,战争胜利了,他还在城里到处绕来绕去,喊了好几次。」

「哦?然後呢,你相信他说的话?」

梭罗先生没有显露出任何惊喜的情绪,甚至反过来质问尤司提。

「这个……他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你认为自己可以看穿任何说谎者的特x吗?」

「不……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说谎有什麽好处?」

「好处?好处可有的是。听好了,」梭罗先生竖起食指,他在希望学徒专注聆听时总是会这麽做。「只要让人产生任何情绪,都会有商机。战争失败,人心不安,有武器和交通的生意可以做;战争胜利,人人欢喜,就有酒r0u盛宴、歌手、舞者和乐师的生意可以做。这还只是最表层。将战争胜利或失败的理由加以包装,就可以支撑或打击特定的群t。你看到的那个人,有没有大肆赞扬某个人或某个群t的功劳?」

「这倒是没有。」

「如果他真是冒险者,能够忍住不宣扬他们伟大的功绩吗?而如果他是士兵,也总会为老是被小瞧的他们说两句话吧?也就是说,这个人只是道听涂说的好事之徒,或是单纯在进行恶作剧罢了。」

尤司提无法同意梭罗先生的结论。这也未免把全世界的人都想得太势利了吧?为什麽冒险者就一定会是热衷於宣扬自己的功绩,而不能单纯只是想要分享胜利的喜悦呢?

话题就这麽结束,尤司提默默地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然而这一天,许多进出商行的商人也提起了同样的话题。

「话说回来,关於战争胜利的消息,不知道最快什麽时候能够确认真伪?」

「我刚才已经派人骑着快马出发了。唉,不过等到他再回城,少说也需要个十天半月。」

「据说西方有利用鸟类传递书信的技术,或许我们也该开始着手研究了……」

「没用的,以前我和对各种生物了若指掌的学者讨论过了,我们北方的鸟类都不好驯服……」

商人想的果然和他不一样,尤司提做出此结论。大家关心的,并不是战争是否真的胜利了、前线的情况如何、参与战斗的人们是否平安等等;而是情报的真伪、如何获得最正确的情况,以及如何利用这项情报来为自己赚取利益。

听他们讨论一点意义也没有。明白这点之後,尤司提关上耳朵,专心一致地工作,并且期待夜晚的到来。

如他所期盼,晚上有更多旅人进城,在各间酒馆聚集起人群,讲述不同内容的消息。

为了尽量蒐集更多情报,尤司提不得不在每间酒馆都点一份价格最低廉的黑面包,听完人们的讨论之後再移动到下一个地点。

先前他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想在这种重大的事情上说谎,但实际亲自蒐集消息之後,他便了解到,有时可能不是带来消息的人蓄意骗人,而只是立场的问题,或是记忆力加上自尊心,导致实情被改编成各式各样不同版本的故事。

第一个人说,透过冒险者与士兵合作无间的努力战斗,所有暴动的魔兽都被击退。

第二个人说,在紧张又艰辛的残酷战斗中,冒险者们一个个倒下,队伍後排甚至开始逃离战场。多亏了士兵们坚守防线,以r0u身守护大家,最终才能赢来胜利的结局。

第三个人说,魔兽大军的攻势如洪水一般,迅速、猛烈、看不见尽头,无论是冒险者或是士兵的阵形都早已溃散,人人只想着逃离到安全的地方。但突然之间,眩目的光芒劈开云层,照耀大地,使魔兽一只只灰飞烟灭。那是魔法师的力量,如果没有王室派去的魔法师,人类早就完蛋了。

第四个人说,他本来以为自己就要si了,但突然之间有个巨大y影经过他与魔兽群的上空,接着半数以上的魔兽就这麽消失无影踪,剩下的魔兽则全数转身落荒而逃。他觉得那是神的力量。

第五个人谈论的则是人类阵营之中的不可思议现象,他说那些负伤下来的人,最慢都会在一天之内恢复jg神,再次提起武器冲往前线,就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足以让他们畏惧、能够将他们击溃,这一定是人们的意志合为一t,因而自然创造出的大型结界魔法。

在听过一个b一个夸张的故事之後,尤司提决定了:今後除了他的父母亲自带回来的消息之外,谁的话都不要信。

如今甚至连战争是否真的胜利了都无法确定,就算事实如此,他的父母要从前线赶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明白目前还无法产生任何改变,尤司提也只能继续忍耐,度过孤独且一成不变的每一天。

七天之後的早晨,外城墙的钟声响起。

这个特殊钟声,代表的是重要人物进城的宣告,通常是在他国王族来访,或是本国王族出城巡视後归来的时刻敲响。

但是,王国最近并没有收到任何他国重要人物的来访通知,王族也正好全都待在城里。尤司提猜测肯定是有某件重大事情发生,因此将原本朝着商行前进的脚步一转,向城门口而去。

商人并不是个将规则摆在第一位的职业。任何世间局面的转变,都会对商人的生意有所影响,所以随时掌握最新情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司提猜想梭罗先生不会因为他受钟声影响而怪罪他,因此毫不犹豫地加入一群脸上写着疑惑与好奇的民众。

进城的究竟会是谁,是偷偷出城的王族成员、他国紧急派来的使者,还是哪个大领地的领主?

在身旁人群议论纷纷的猜测声中,尤司提和大家一起进入外城区,来到靠近城墙的位置。

能够一路通往城外的主要道路边,已经被先抵达的居民们占满,人人交谈声高亢,脸上皆带着喜悦之情。城门口的守卫士兵挥舞双手x1引目光,以能够穿越人群的宏亮嗓音不停地重复:「前线冒险者凯旋归来!前线冒险者凯旋归来!」

人群越来越密集,尤司提的视野中逐渐只能看见各种不同宽度的背影。以一名十一岁小孩的身高,他根本就无法看见大道上的情形。

倏地,杂乱的讨论声被一致的高呼所取代,想必是所谓的前线冒险者已经穿越城门,进入王城的范围了吧。尤司提心急地一下踮踮脚尖,一下伸伸脖子。归来的冒险者究竟是谁?如果是双刃公会的人就好了,如果是他的父母就好了……

一瞬间,他的脑中猛然跳过一幕与现在的情形非常相似的回忆:夜晚的卢恩城街道,热烈欢呼的人群,凯旋而归的英雄;六岁的他努力在高大的群众之间寻找空隙,父亲笑着将他举上自己的肩头,顿时,散发着光芒的冒险者队伍一览无遗……

「怎麽回事啊?」

菲莉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拉回现实。或许是因为他被拥挤的人群b得不得不连连後退,所以菲莉珍就轻易地发现了他;也或许这是出於菲莉珍的幸运吧。

「他们说是凯旋而归的前线冒险者。」尤司提抓起菲莉珍的手。「我们必须找个能看清楚的地方,说不定我爸妈也在。」

「所以之前说胜利的消息是真的罗?」

尤司提没有心思回答,他的全身因某种未知的情绪而颤抖,是兴奋,还是安心?他拉着菲莉珍,试图寻找能够充当踮脚石的任何物品。

与此同时,围观的群众也随着带头的人不停喊出各个名字。

「那是悬臂公会的会长,巴泽尔!」

「巴泽尔!巴泽尔!巴泽尔!」

「後面的是白银之钟公会!带头的铁定是赫赫有名的nv战士莎拉小姐!」

「莎拉!莎拉!莎拉!」

双刃呢?有没有双刃?尤司提四处转头,总算发现几个堆在店铺角落的木箱子,拉着菲莉珍爬上去之後,却发现箱子上的视野被屋瓦遮蔽了大半。

他勉强能看见大道的一小部份,看见凯旋而归的冒险者们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微笑,朝左右两边的群众们挥手致意,但他没看见任何熟识的面孔。

不过,他认识的王城冒险者也不多,细数起来就只有父母和双刃会长巴德先生,这麽三个人而已。

突然之间,群众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冷却下来。大道上的声音本来难以传达到尤司提他们所在之处,现在则如洪钟一般响亮。

「感谢各位的迎接!」某个停在尤司提看不见的位置的人说。那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语气沉着、带有威严,尤司提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我是冒险者公会双刃的会长,巴德。我在此代表王城所有的冒险者公会宣布,魔兽暴动已被终结,人类再次获得了胜利!感谢所有参与这场重大战役的勇士们,请各位为他们献上掌声!」

群众配合地鼓起掌来,也有些人大声吹着口哨,或是呼喊特定人物的名字。尤司提则在他报出名字的那一刻,就焦急又兴奋地跳上跳下,努力想看见双刃公会所在的地方。

他的父母就在队伍之中的某处。他脑中只剩这句话清晰地不断重复。

「你是蛇喔!不要扭来扭去的啦!」菲莉珍抱怨。

「别吵啦,反正你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受伤。」

由於整个队伍停止前进,尤司提再怎麽变换角度也看不见他想看的画面。与此同时,巴德先生仍以洪亮的声音演说着。

「……跨越种种艰难!不过,绝对不能遗忘的是,我们也要永远感谢那些为了守护人民而献出生命的英雄们,相信他们的灵魂会归往永恒的国度,在那里获得平静的安息。两天之後的清晨,我们将为这些英雄们举办隆重的丧礼,还请各位一定要拨冗前来参加,向他们献上最後的崇敬与感恩。」

现场气氛一时像是被堵塞的山洞,空气的流动似乎凝结起来。过了几秒,某个人群中的男子高举拳头大喊:「英雄!」人们立刻像是被集t催眠一般,跟着打起节奏,朝天呼喊:「英雄!英雄!英雄!」

但尤司提现在才没有心思去管什麽英雄,战争胜利了当然很好,但这些和他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他最在乎的,是他终於能够回归原本的生活,回到他和平的日常之中。

队伍继续前进,尤司提打算跟着刚才传出巴德先生声音的方向走,於是赶紧跳下木箱。然而,人群逐渐散去。除去冒险者队伍归来这件事之外,这个早晨依旧是个与平时无异的早晨,太yan照常升起,摊贩店铺照常开张,城外农民依循作息进入市场。人们开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背朝着刚才他们还热烈注视着的冒险者队伍。

尤司提像是逆着水流前进一般,艰难地拨开每个擦肩而过的人,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b较大的空隙,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的商行不是在那个方向耶。你还好吧?」菲莉珍说。

尤司提在背对着她的情况下偷偷翻一个白眼。为什麽她总是能在人cha0之中找到自己啊?他转过身,试着以凶狠的眼神瞪她。

「我好得很。我当然不是要去商行,你也听见了,我爸妈的公会回来了——」

「对呀,今天晚上你们就能团圆了吧,真好。」

菲莉珍面无表情,以她平常的表现来说,只要没有面带笑容就可以算是闷闷不乐了。

难道她是在嫉妒吗?尤司提的心底升起一把火。她凭什麽拖慢自己去找父母的脚步啊?真是有够幼稚。

「你爸妈一直不回来又不是我的错!」

他甩开菲莉珍的手,菲莉珍则双手cha腰。

「你只要等到晚上就好了,人家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耶!」

「关我什麽事啊——应该说,我要去找我爸妈,关你什麽事!」

队伍已经远去,看来必须直接到双刃公会去找人了,他并不认为父母会立刻回家。菲莉珍紧抿着唇,全身颤抖,一副随时准备破口大骂的表情。尤司提趁着菲莉珍还没发出声音时,转身就往大道的另一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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