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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要告诉萧缜的是:皇要分兄权,兄打残国舅,王家买皮霜,已匿报喂相。
有的字家常用不上,只能写同音字,但以萧缜的才智肯定能猜出来。
将信纸放在桌面晾干,佟穗看向窗外。
刚来京城的时候,她安排暗哨查探京城旧臣世家的消息,是因为整个洛城都让她感到陌生与不安,佟穗想知道这些地头蛇以前是否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哪些需要提防,哪些可以当成普通新邻。
大裕建朝五年了,旧臣世家们大多安分,依然值得佟穗提防的只剩几家。
这次萧缜出征后,佟穗多派了一个暗哨在王家附近,另增派了暗哨去留意范、鲁、魏、宋四府,以及御前军八营八个指挥使的过往与宅子。
若先帝在,佟穗绝不会盯着这些功臣之家,可先帝走了,新帝糊涂范钊又莽,京城再次成了危机四伏的险地,佟穗必须确保事事尽在掌握,从而庇护卫县众亲友的平安。
范钊、鲁恭以及二相佟穗都很熟悉,知根知底的,暗哨只需留意近来有哪些官员与他们走动便可,不必刺探四家的私密。御前军八营指挥使来自蓟州军,以前佟穗不熟也没必要猜疑,如今也是因为范钊才要摸清八人的底细。
就在前几日,盯着王家的一个暗哨来报,说王邦宪心腹管事的儿子出府时神情有异,暗哨便一路尾随,发现这人出了城门,赶至京郊一座镇子,花钱安排一个乞丐子去药铺买药。
暗哨趁对方走后,找到那个乞丐,威逼利诱,得知对方买的是砒霜。
佟穗就想,王家想毒死谁?
咸庆帝?
不可能,咸庆帝在,王邦宪才是国丈,才能稳居京城世家之首,甚至靠着这层关系晋升宰相,否则就算王家有本事毒死咸庆帝,也会被范钊的御前军、鲁恭的东营大军诛杀九族。
不是咸庆帝,那就只能是范钊了,范钊几乎打死王轲,这是私仇,范钊反对咸庆帝重用王家,这是影响王氏一族的族怨。
真让王家得逞,范钊一死,再无人敢公然忤逆咸庆帝,一旦让王家拿捏了咸庆帝,王邦宪岂不成了第二个窦国舅?
萧家是不可能与王家同流合污的,那么王家必然会蛊惑咸庆帝铲除萧家这颗眼中钉。
为了自家,为了好不容易将要稳定下来的北地,佟穗都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佟穗叫暗哨乔装成骑驴的百姓,再在傍晚魏琦乘坐马车回府路上将信塞进了车窗。
信上只有一句话:王家近日买了砒霜。
——
同日黄昏,政事堂。
明日就要放中秋节假了,宋澜处理完手头的政务,看向对面,见魏琦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在走神,宋澜笑道:“魏相在想什么?”
魏琦回神,瞥他一眼,没有理会。
宋澜:“我要走了,魏相可否同行?”
魏琦摇头。
宋澜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