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温泉)彩蛋:玉势B迫小皇帝
东方欲晓,天蒙蒙亮。
昨日看完了雪,本是应该立刻返程的,但不知何由,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说这事,而是回了马车相拥入眠。
庄玄叫醒了牧慈,非说那夜寒山上的温泉不光徒有虚名,是真的能疏松筋骨,美容养颜,叫他一定要去试试,才能不虚此行。
“放心,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牧慈眯着眼睛,这话他听了百来遍了,庄玄打的算盘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到!他再信就是傻子都不如。
可是看见庄玄殷切讨好的目光牧慈还是噎了噎,一时犹豫着没有回答。
“一起去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庄玄故作可惜的摆了摆牧慈的肩膀,“近日来,我总感觉精神疲惫、心情烦躁、夜不能寐……”
“行了,去就是了。”牧慈皱着眉甩开他,分明知道庄玄是故扮可怜,却还是同意了。罢了,就算他说不去庄玄也是会强迫着他去的,还不如早早妥协少受些罪,就算庄玄要做些什么……就做吧。
牧慈忙着洗脑自己,丝毫没注意到庄玄唇边漾开一抹微笑,如今牧慈已经越发的纵容他了,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庄玄立马急匆匆的拉着牧慈下了马车,这个温泉在山的最南端,分明寒冬腊月,这处却温暖的雾气缭绕,宛若仙境。
牧慈忍不住惊叹:“果真是名不虚传。”
庄玄点点头,自顾自的脱去了衣物。男人身材精壮,宽肩窄腰,胸膛壮硕。牧慈本是见见得多了,却还是不太自在,不知所措的眼神乱飘。
庄玄不免觉得好笑,他跳进温泉,将额前碎发搂过耳后,一手撑着岸边岩石,微微垂眸,朝牧慈招招手,“愣着干什么,快下来。”
“……”牧慈脸颊微红,尴尬的咳了声,慢腾腾的脱了衣服,趁着雾气氤氲,赶紧跳进池里。
牧慈泡进温泉,立刻顾不上尴尬了,温泉水十分烫人,泡着十分舒适。
“坐的那么远……离近点暖和。”庄玄皱着眉,默默的靠近牧慈,几乎要跟他贴到一块了。
牧慈紧抿着唇,忍不住有些紧张,蜷着双腿没说什么。
身旁的男人手臂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正闭目养神。牧慈在这正襟危坐半天,庄玄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反应。
牧慈心中暗忖,莫不是庄玄真的只是想来泡温泉而已?不应该吧,庄玄那登徒子什么时候都想着那龌龊事,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难道庄玄是对他没兴趣了?本来也是,帝王花心多情,怎么会只念着他一个人……
牧慈越想越憋气,忍不住掰过庄玄的肩膀晃了晃,一张俊脸因为温泉泡的红通通的,皱着眉,结结巴巴的说:“别睡了……你,你不打算干什么吗。”
庄玄生生忍下要翘起来的嘴角,睁开眼,神色淡淡的道:“干什么?”
牧慈顿了顿,扯着庄玄臂膀的手紧了紧,“你就不想……”
牧慈如鲠在喉,拽着庄玄的胳膊半天没说出口,正打算松开放弃,突然被庄玄拉了一把,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
牧慈呛了口水,他抹了把脸,不悦道:“你做什么!”
庄玄嘴角噙着笑,大手抚上牧慈的腰身,“一舟可是饿了?”
“饿什么……”牧慈眨巴着眼,突然反应过来这话的歧义,脸腾地红了,“我没有!”
庄玄看着心情甚好,点点头,故作疑惑的向下看去,“那怎么一舟的这处……这么滚烫。”
庄玄略粗糙的手摸向被水浸透了的牧慈的下身,性器正十分有精神的恬不知耻的立着,庄玄揉搓了下,牧慈就一个激灵,撑着他胸膛上的手肘一个打滑,只好搂着庄玄的脖颈。
“唔……”
牧慈咬着唇不知反驳,乌发被打湿了滴答着水,遮住的面庞显得楚楚可怜,分明是默许了庄玄做更过分的事。
庄玄轻笑笑,不过现在的牧慈还是耻于直视自己的欲望,非要跟他上演一出逼良为娼的戏码,那自己就成全他。
庄玄掰着他的腿分的开些,牧慈呼吸一窒,绷着身子睁大了眼睛,“等等……”
“别急,我给你扩张扩张。”庄玄正色道,“自己把腿抱好了。”
庄玄把他摆成自己用手搂着双腿大开的样子,等着男人进入。这简直是难为死了小皇帝,牧慈通红着脸,羞赧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姿势让庄玄刚好能窥见牧慈一收一缩的淫穴,被温泉水浸湿了,他将两根手指伸进去抠弄了翻,热水顺着被撑开的缝隙一股脑儿的趁虚而入,全部灌进了那张着嘴求欢的淫穴。
“嗯啊啊……啊……烫……水,水进去了……唔……”牧慈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的姿势如何了,忍不住呻吟出声。
庄玄四指并入,十分专注着玩弄粉嫩的肉穴,快而猛,刮弄着那处逐渐松软,牧慈难耐的仰着头,几乎承受不住这过了头的快感,就要被淹没了。
竟是只用手指就去了。
牧慈张着嘴迷离喘气,眼中带着迷茫湿润的水汽,一时忘了把手放下来,竟还维持着那个淫荡的姿势,不知羞耻。
庄玄只觉血气上涌,一把将牧慈举起来,再狠狠往下一压,瞬间水花四溅,滚烫而热切的欲望顶进深处,滚烫的阴茎和温热的水一同侵入穴中,滔天浊浪排空来,牧慈感觉要溺水而亡。
“唔嗯……啊啊啊……啊……疼……轻,轻点……”
庄玄进的又深又重,闻言笑道:“是疼吗?不是爽的受不了了?”
庄玄调戏的问,怜惜的摸了摸牧慈涨红的脸,没忍住吻了吻那柔软的唇瓣。
牧慈几乎没有迟疑,就张开了嘴,笨拙青涩的去缠庄玄的舌头,口水交织,嗯嗯呜呜的叫声淹没在口中。
“妖精。”庄玄松开他的唇,皱着眉道,牧慈真是太会挑拨,勾的庄玄魂都跟着飘了,仿佛是为了惩罚小皇帝的淫荡,他操的更快更狠,就要把牧慈顶穿了。
今天的牧慈,主动的过分,格外的诱人。大抵因为昨日的暧昧不明,牧慈像是被驯服了的狮子,只对他收起獠牙。庄玄清楚,牧慈那封闭久了的心头一次被这样爱惜,已经出现的小小的裂痕,就等着他去安慰舔舐。
牧慈睫毛微颤,情热难耐,被顶的一颤一颤,快感如潮水般袭来,叫他不知所措。庄玄不知餍足,得寸进尺,仗着牧慈迷糊就翻来覆去的要他,颇有恃宠而骄之意味。
庄玄索性站了起来,把牧慈翻了过去撑着石壁,再让他把腿岔开,好操的更深更尽兴。
牧慈眼角绯红,忍着羞耻抬着臀,任由人操弄。庄玄就箍紧了他的细腰,来来回回的摆弄,去戳弄那软肉,每一记抽插,都能让牧慈狠狠颤栗。穴口黏腻,搅和着温泉水儿,欲盖弥彰。
牧慈被顶的狠了,几乎贴在了石壁上,粗糙的岩石池壁蹭着胸口,乳头被蹭的瘙痒难耐,牧慈丝毫没发现自己有多娇气,不满的哼出声,拍打着石壁。
“哪痒?”庄玄紧贴着牧慈,凑到他耳边沉声问道。
牧慈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一只手绕到后面去抓庄玄的手,又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这……这儿痒。”
庄玄呼吸一窒,猩红了眼,抓着两片乳头狠狠揉搓了翻,又捏着扯着玩弄乳头。牧慈叫的沙哑,脆弱的像濒死的小兽。
“我之前说你放荡,你还不承认……骚货。”庄玄在他耳边低语,让牧慈清明了些,后穴紧紧一夹,不再放声叫了。
庄玄贱皮子似的,又捏了捏牧慈的脸,要他叫出来,说他叫的好听,比那青楼里的头牌歌姬唱的曲都好听。
牧慈恼着晃了晃腰,拿他与妓子做比,真是辱人。此刻心中却全然是羞耻,他含糊的骂了句,就又被操的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被操射了几回了,现在敏感的不行,碰碰就高潮。
“你……啊啊……你欺负人……别……呜……太快了……慢……慢点……啊啊——”
庄玄宠溺一笑,按了按牧慈的腰,那含着男人性器的穴口就露出来,翻着粉肉被操干着,“我只欺负你。”
牧慈仗着庄玄看不见他的脸,早已满脸春光情欲,带着水汽的眸子慌了慌神,被迫挨着操,“庄玄……你快点……快点射,我受不了了……啊啊……”
庄玄掰着他的脸蛋吻了吻,早已忍耐多时,闻言便打开精门,一股一股的射了进去,混合着温泉水,一起进了那淫穴,牧慈脱了力,小腹甚至都微微鼓起。
庄玄依依不舍的拔出来,似乎没有餍足,搂着牧慈蹭来蹭去。
“一舟,你是不是怀了朕的子嗣,怎么肚子都鼓起来了?”
牧慈本还在那高潮的快感中没脱离出来,闻言眉角一抽,咬牙切齿,“你果然……还是畜牲。”
庄玄舔舐掉牧慈脸上沾着的水珠子,含笑看着他,那眸中的深情爱意就要溢出来。牧慈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正不知所措,又被男人温热的大手扶住了腰。
“那就再来一次。”
“……”
果然,果然……还是个畜牲。
完成了庄玄在温泉做爱的心愿后,二人没再多待,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去。庄玄失踪二日,宫中恐怕乱作一团。
果然,庄玄刚回了宫,就有大臣来求见。
牧慈正被他亲的喘不过气,听到声响立刻推开他,眼神示意他快让那臣子进来。
庄玄有些不悦,沉着声音让人进来。
“皇上……”那老臣神色凝重,跪在地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分明看见那屏风后面是两个人。他年迈的身躯抖了抖,“臣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让闲杂人等回避一下。”
牧慈神色淡淡,正要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却被庄玄一把扯回来搂在怀里,冷声道:“这没什么闲杂人等,你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老臣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那亡国之君不知道给皇上下了什么蛊,让新皇昏庸到这个份上,他咬了咬牙,“陛下,窃以为您应该尽快立后,国家不应没有一国之母,陛下识人不清,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啊!”
老臣讲的字字啼血,庄玄脸色却阴沉的厉害,青筋起了满额,几乎要跳起来走出去手刃了老臣。牧慈拽住他,淡定的冲他摇摇头,那老臣说的有什么错,一国之君日日于男人厮混,龙阳之癖,断袖之好,没有皇后,不立皇储,样样说出去都叫人笑掉脑袋,唯一说的错处就是分明自己是个受害者,怎么就小人了?
庄玄被扯的坐了下来,冷笑一声,“你管的似乎太宽了点,宋爱卿。”
“臣也是为陛下着想啊!”
老臣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语气坚决,“陛下应以国事为重,莫要与小人纠缠,否则就请赐死我罢!”
庄玄微微一笑,“哦?那你来教教朕要怎么做才是以国事为重?”
“臣斗胆……不如陛下按照先前计划,将牧慈当众斩首,方可后顾无忧。”
先前计划。
牧慈脸色青了青,也就是说,庄玄本来并没有想留他活路。庄玄让他苟延残喘,不过是想要他更好笑的死去。自己竟还傻傻的掉进了庄玄的温柔乡,以为庄玄是真心待他。
庄玄难得的慌了慌,他拽住牧慈的胳膊不让他走,厉声道:“来人!宋爱卿糊涂了,朕怎么会赐死你……赐你五十大板长长记性吧。”
旁边的宫人脸色皆变,宋老臣已经花甲之年,打五十大板必死无疑,且比直接赐死残忍无情的多了。
老臣被人压了下去,一场闹剧不了了之。庄玄握着牧慈冰凉的手,不安的看了看冷着脸的少年,语气里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慌张,“一舟……你别听他的,我没想到要杀你的……”
“是吗。”牧慈抽出手,眼神有些空洞,“你总是骗我……你分明当我是个笑话……”
“没有,别瞎说……一舟,我心悦你的……我心悦你,喜欢你,嗯?别生气,别信他的话……你信我,信我吧。”
庄玄眼中带着歉,世上最矜贵的人正卑微的恳求。他好想抱抱牧慈,又怕看见他眼底的厌恶。他承认他这个人渣起初只是见色起意,但这么些时日过去,他对牧慈纯粹的欲望早就掺杂了爱,变得不纯粹了。如今被牧慈厌恶的怀疑,他才知道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牧慈怔愣的盯着这个慌忙解释着的男人,这个人谎话连篇,根本无从分辨真假了。牧慈很难去真的信任一个人,如今那些温情化为泡影,说不心痛是假的,但是表面上却不想露怯。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下了床榻,后退两步,在庄玄面前跪了下来,“天子之言,必然是真的。但陛下的喜欢……恕我承受不起了,希望陛下能为我寻一新住处,莫要让我碍了陛下的眼,若不能,就请您赐死我吧。”
说罢,他重重的磕了下去,不卑不亢,却疏离的过分。他用了宋老臣的话来堵庄玄的嘴,庄玄却不能狠心给他五十大板。
“朕不准!”庄玄的眼睛有些红了,他对牧慈病态的占有欲几乎又要破土而出。他抓着牧慈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又将他抱回了床榻,“一舟,我知错了,别闹脾气好不好?你原谅我吧……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好不好……”
庄玄说的温声细语,牧慈只觉得更加焦躁,他蹙紧了眉,躲开庄玄的亲吻。
“陛下,自重。”
庄玄皱着眉,偏执的情愫越积越多,他握紧了牧慈的双手绕过头顶,想要亲上那总说伤人心的话的唇,“牧慈,别拒绝我,不要叫我陛下……”
牧慈扭开了头,心里疼的厉害,紧闭双眼,“陛下……你还是要强迫我吗?”
庄玄的身体瞬间僵了僵,慌忙撒手,“不是……”
“请您遂了我唯一的心愿,让我去别处住吧。”
一股苦意泛上心头,庄玄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低了头,轻声道:“好。”
庄玄安排他去了原来的地方住,却撤了牧慈的贵人之名。
牧慈走时,是面无表情的,孑然一身的走了,他没回头,没给庄玄一点留念。
庄玄想,他终究还是伤了牧慈的心。
————
这日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牧慈冷淡疏离,整日整日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愿意出来,而庄玄去找他,想跟他亲近亲近,也总是被一句“自重”怼回来。
若是以前,庄玄干脆就霸王硬上弓了,管牧慈愿不愿意呢,操服了再说。
可现在,他却舍不得了。只要看见牧慈一点点的抗拒,他都难受的受不了。
想要牧慈回心转意,真是太难太难了。
但庄玄会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避免再发了疯把牧慈推得越来越远。
刚刚给庄玄打发走,牧慈正微微阖着眼,靠在躺椅上喝着茶。
他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还处于麻木状态,连悲伤也没有。
只是有点……空落落的。
院子的大门被轻轻的敲了敲,牧慈不喜欢被人监视,所以这次的侍卫都是牧慈之前自己的亲信,侍卫来报,“主子,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说要见您。”
牧慈微诧异,并摸不清楚来者身份,但还是索性让他进来。
来人确实是个少年,他面容还算清秀,不过却带着丝丝缕缕的仇和怨,他快步走过来,牧慈内心有些紧张,来者不善,正准备偷偷藏把匕首,那人却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
他低着头,说明身份,“我叫宋全绍……宋义是我爹。”
宋义……
牧慈神色一凝,那日的老丞相就是宋义。
被打的惨死,最后晾在那里三日才有人来收尸。
即使牧慈心肠冰冷也很难不触动,庄玄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仅仅因为他这个可以随时抛弃的男宠,就杀掉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属实不值。
牧慈正在心底自嘲,又听到宋全绍说道:“我要杀了这暴君,为我爹报仇!”
牧慈错愕了瞬间,赶紧呵斥:“胡闹!”
“你被他灭了国,又把你当做禁脔羞辱,不应该比我更恨他吗!”宋全绍咬着牙恶狠狠道。
牧慈心里颤了颤,忍着痛面无表情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宋全绍红着眼睛说:“凭我自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是……他现在不是对你挺感兴趣的吗?你完全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他。”
牧慈觉得莫名其妙,“我凭什么帮你呢?”
宋全绍梗着脖子道:“那昏君不顾宋家势力杀了我爹,那我们就顾不得那些情面了……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杀了他,我的势力助你夺回皇位,不好吗?”
助他夺回皇位……这个诱惑,要是在之前,牧慈没准还会心动一下,但现在,他只觉得累了,没有兴趣去纠缠这些了。他摆摆手,下了逐客令,“我不能帮你,你且请回吧。”
“为什么?!”宋全绍本就接近癫疯,闻言直接蹦起来,满脸的怒气,“你不舍得对他下手?你难道对他动心了?”
牧慈感觉心底被这句话搅起一翻浪潮,心中一阵苦涩,竟一时没想到回答什么。
“你也是断袖?”宋全绍的眼中瞬间染上鄙夷不屑,连带着那怒意口不择言,“真恶心。”
“滚!”
“砰”一声,茶杯砸到地上粉碎。牧慈阴沉着脸,“来人,把他赶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宋全绍怒不可遏的转身离去。
牧慈瞬间泄了气,只觉得乏力又烦躁,他闭着眼捏了捏眉心,尽量压下心中的一片片波澜。
他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宋全绍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几乎是一直在骂骂咧咧。
霎时那骂声停了,因为有一群穿着黑衣的男子朝他走过来。
宋全绍慌了,他后退几步,大叫道:“你们是谁!”
没人理会他的询问,首当其冲的人挥了挥手,瞬间那群人手中人人出现一把利刀。
宋全绍吓破了胆,赶紧转身逃跑,“这可是宫里!”
沉默着的杀手不跟他废话,抓着他的手臂一个扭动,那胳膊就再也用不了了。宋全绍撕心裂肺的叫,旁边的宫人却像没看见似的低头干活。
宋全绍毙了命。
远处的男人安静站着,似乎在看一场无聊透顶的戏,面色冰冷。
庄玄轻蔑的轻哼一声,掸了掸衣上的雪慢慢走过来,“竟然敢走正门,疯了吗。”
倒地的宋全绍已经翻了白眼,没办法回应庄玄的嘲讽。庄玄抬手轻叩两下牧慈院外的墙壁,里面就应声闪出一个便衣死士。
庄玄问道:“他们聊了什么?”
庄玄烦躁的闭了闭眼,他还是在欺骗牧慈。哄着他说不会在他住处安插眼线,但还是偷偷塞了死士进去。
死士凑到庄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庄玄瞬间睁大了眼,喜上眉梢。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扬着唇语气都轻快了些,“他当真是这个反应?”
死士是把他们的对话一个字不差的复述的,包括宋全绍质问牧慈是不是对庄玄动心了,也包括牧慈的默认和恼羞成怒。
庄玄本以为牧慈已经对他死心了,怕是要厌恶死他了,结果恰恰相反,牧慈感觉的到痛,才说明那是在乎他。
牧慈的喜欢是酸涩的,静默的,没想过说出口的。他那脆弱的情感伤疤,被反复割开,头一次被治愈,又在刚刚要愈合的时候被告知了,这一切都是假象泡影,是为了辱他,嘲他编出来的糊弄人的。他的心要有多痛,要有多痛啊!
庄玄本因着牧慈的喜欢笑着,又渐渐觉得疼了。他的心像被钝刀一下一下的划着,似乎必须要跟牧慈感同身受才行。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又捂着胸口痴痴笑着,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疯魔般的无声流了泪,转身一步一步的踏进了牧慈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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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慈脸色难看,烦躁又不安,他气愤的掀了桌子,却没能消下他的半片心火。
“你又来做什么?”牧慈懒得再维持表面的平和,语气极差,满脸戒备的盯着庄玄。
“等等……你脸怎么了?”牧慈拧着眉打量庄玄,他看起来有些恍惚,神色落寞,脸上还挂着泪痕,仔细看还看见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牧慈恨自己的心软,但不得不说,庄玄这副样子看上去真是有些可怜。
庄玄没急着回话,而是步步逼近牧慈,最后又把他捞进怀里抱住。
“你……你放开我!”
庄玄正常了几天,几乎不会动手动脚,突然又大了胆子,牧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庄玄倒是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抱得前所未有的紧,眷恋沉迷的呼吸着周边的空气,待在牧慈身边,他的心境才能平和一些。
庄玄轻轻吐出一口气,含糊不清的说:“牧慈……我好想你。”
牧慈顿了顿,他尽量抑制自己的心动,却又无耻的贪恋这一刻的假象,僵着身子站的绷直,却没再推拒。
半晌,牧慈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开口:“……你要小心宋全绍。”
“……”
庄玄心里一阵翻腾,他低头看了看牧慈的头顶,没什么波澜的问道:“为什么。”
这下牧慈犯了难,一时不知怎么说,他皱着眉抬头瞪了庄玄一眼,“反正就是……他……你,你信我就是了!”
“好。”庄玄抿唇一笑,温柔点点头,留恋的盯着牧慈的眼眸。好想吻他,好想吻他啊。
“行了,”牧慈被盯得慌了,赶忙推了推人,烦躁的说:“……你放开我吧。”
庄玄没放开,反而箍的更紧了些,他沉着声,缓缓说道:“我信你,你也信我好不好?”
牧慈屏住呼吸,庄玄的声音好像下了蛊,让牧慈觉得又被牵着鼻子走了,他晃了晃脑袋,推着庄玄远了一点。
庄玄勾着牧慈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认真的告诉他:“牧慈,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不是骗你,也不想耍你。”
“你信我吧。”
牧慈的心砰砰直跳,他分明听多了庄玄的花言巧语,却还是忍不住无耻的心动。直到他被勾着下巴慢慢贴近,庄玄呼吸的热气都喷到他的脸颊上,他才猛地清醒,一把捂在庄玄的嘴上推开他。
牧慈的脸热辣辣的,却也没忘了思考,他刚才被迫盯了半天庄玄的俊脸,看着他那显眼的巴掌印出了神。
“你该不是在别人那吃了憋,来我这寻安慰了吧。”
牧慈厌恶的皱着眉,越想越觉得有理,怕是让别的什么人扇了巴掌,还伤心的哭得眼睛都红了,才想起来他这个可以随时找来戏弄一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