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远哥家在辻州,那里最好的玩意儿你猜猜是什么?”
“李宴平,你活腻歪了是吧?”
“哈哈哈——!”
商远把比锅还黑的布帕扔向李宴平,后者瘸着一条腿儿跳开后顺势把胳膊搭在了皑朝的肩上。
“美景,美色,和美酒!”他吐着舌头,用周围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到。
几个新兵听了,脸一下子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远哥……家在桃源?”温三里吞吞吐吐地问道。
皑朝将瘸了半条腿的李宴平扶着坐下,抬起头看向商远。新兵们的视线或好奇,或诘问,或是满眼的乐趣,商远只得清咳一声:“辻州……风气不好,脂粉和舞乐太多,富商多此聚集,故……”
腌臜之事见不得少。
皑朝了然,他拾起木柴,丢进火里。木柴噼啪作响,炸开的声音填补了这一时的沉默。
“从辻州到这儿,光靠走可得有半个多月呐,小远当时为了逃出来费了不少力气。”伍茫说道。
商远没有接话,只是捡起一颗石头,奋力地扔向河岸,石头直直坠入水中,只见一阵细微短平的波澜。他弯下腰,又拾了一颗,再次扔向河岸。
商远才来时,内向得如半步未出闺阁的小姐,经常孤零零的一人待在角落,除了当时刚来的李宴平,没有谁会跟他聊东聊西。
他既看得懂字,会吟点他人不懂的晦涩的诗,又使得一手好弓,虽不能说百发百中,但也有七八分的出色。
大家都说商远许是什么来历练的小少爷,直到有次被箭伤了腿,商远怎么都不肯让弟兄们包扎,被急成猴儿的李宴平扒了满是血污的裤子,大家才看到商远是被削了把的。
谁也没细问商远的往事,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个猜测。
向成汀皱了皱眉,用那满是缺口的刀敲了敲架着锅的石头:“一个二个不饿是吧?再不吃你们自己留着点力气明天生啖荒人肉去。”
“对,吃饭、吃饭。”李宴平挠挠头,招呼着新人。
商远孤零零地坐在石滩上,芦草随着夜风翻飞,士兵的喧闹声被他弃在了身后。
向成汀递给皑朝一碗热汤,朝商远那边使了使眼色。
皑朝端着热汤,踱过石滩,递给了商远。
“……小朝,你皮囊生得好,又识字,为什么来这里呢?”商远两手捧着热汤,向皑朝问道,可他眼里只有那看不到边的河和天上黑星一般的鸦鸟。
“……”皑朝不答,只盘腿坐在他身边。
商远的手再向地面摸索过去,却已经没有合适的石块可以掷入漆黑的河流之中了。
皑朝看着商远,商远本比他高了一头,现在却佝偻着背,看起来比皑朝矮了一大截。
“远哥,你问的不是我。”良久,皑朝轻轻说道,没有疑问,仅仅是陈述。
商远愣怔了一下,随即干笑了几声:“是啊……是啊……”
两人无言,商远嘬了口汤,感叹道:“早就说了,伍爷的舌头坏掉了,别让他做饭……”
他扭头,与皑朝四目相对,皑朝眼睛明亮如星星,似乎能看清他的所有心事。他张张嘴,别过了头:“小朝,我方便一下。”
“嗯。”皑朝点头,向帐中走去。
商远低着头,用手扒了扒眉毛,仰头将剩下的汤喝掉,汤汁混着没处理好的腥臊味从他的下巴流向胸膛,他抹了一把嘴,将木削的糙碗扔在一旁,颤颤地站起身,脱下衣裤。
皑朝回头望去,风中带着嘶哑的呜咽和悲泣。
他被“安置”在了一间暗房之中,屋里有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这是他这几年来最熟悉的味道。
他贴着地,重重地喘气,耳朵轻轻贴着地面,听着周围任何值得留意的动静。
“……谁知道……这次……多久……”外面的佣人似乎边笑边谈论着自己,他并不能拼凑出话语的全貌,只听出来这个爱向上转弯的调调似乎是商远的家乡话。
“辻州话……”
他听到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于是将唇角咬破,鲜血从嘴角滑落,装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笼门被打开,一双肥厚的手将他的脸捧起揉捏,他感到不适,想仰头呼吸,却被捏住脸颊,塞入了异物。
“——!”
“异物”在他的口腔中探索,他的舌根和牙床被它随意探索,直到他呼吸更加急促,那“异物”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
“好东西。”男人笑了,他将皑朝仅剩的单衣也褪去,把他抱在了怀中。
他被男人紧紧搂着,想要挣扎着退开,可男人与他身形差距过大,他愈挣扎,愈感觉到深陷泥潭。
皑朝的臀瓣被男人用四指抻开,他感受到自己的后庭被什么物体触碰。他立马意识到了接下来自己将被如何对待,于是努力地抬高臀部,试图远离那肥厚的肉根。
男人并不满意他的行为,搂住的力度更甚,似乎是要将他扯下去一般。他招架不住,只能感受那肉根一点点破开自己的后庭。
“呃……”
他反弓着背,被反绑着的双手胡乱地挥舞,他想要抽离出来,却因为过于紧张,他的后庭将男子的肉根紧紧攀附住,不肯松口。
男子觉察到了他的不配合,倒也不再客气,两手卡住他的腰,便将他往下拽。
“啊……!唔!”
他的后庭先是被挤压的满胀感,然后是撕裂一般的剧痛,他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后面一点点溢了出来,他无力地弓着背,喉中带着压不住泣音。
男子这时才满意于他的“顺从”,将他一点点下压下去。
胀、痛、鲜血的味道,这与他知道的情事完全不同,他的后穴将那饱满的肉根尽数纳入,男子重重按压他的隐隐隆起的腹部,他只得干呕,他的思绪也被挤压成一团乱线,甚至顾不上装病。
他的脚尖绷得笔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极了一碰即碎的琉璃摆件,男子却愈发得意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抬起又压下,淫糜的水声在只有点点烛光下的暗房轻声回荡。
皑朝感受到滚热的液体注满了他的身体,随即巨物安静地退了出去。他的心尚未落下,截然不同的触感又抵上了那满是残液的穴口。
“……”
他双唇翕张,却没力气发出声来。
粗糙的棍状物体先是在他穴口踌躇徘徊,怜惜地将那周围红白交织的汁液蹭干,然后重新抵住了花心,将肿胀的蕊慢慢撬开。
刚刚被灌注的液体忍不住想要喷涌而出,却被棍状物体阻挠了回去,那物体似是吸了水的软木,慢慢在他甬道中涨大。
“真是个好胚子。”男人笑了。他将皑朝摆弄成一个跪姿,双手压住了他的双肩。
皑朝的冷汗攀上了背脊,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并没有将这物体全部“吞食”干净,而男人显然不愿就这样放过他。
“不……”他憋出一个变了音的音节,蒙着双目的布早已被生理性泛出的泪水濡湿。
对方的手越来越用力,作为无言的拒绝。
“呃啊……啊……!不……嗯嗯……!”他整个人被按了下去,臀瓣贴紧了遍布灰尘的地面,那棍状物被花心攀着,在嫩肉的簇拥中,沉没进了温柔乡里。
他自剧痛中悠悠转醒。
身下的液体已经发臭,双臂被拘束得早已麻木,他靠着笼槛,试图让自己直起身子。
可含在甬道里的物体无言地昭示着它的存在感,他微微挺直腰板,就如遭了雷击一般缩了回去。
“醒了?”
皑朝认得这个声音,是他将自己带进这个暗房之中的。他费力地面向声源处昂起了头。
那戾气自他起初嗅到的更甚,甚至让他感觉戾气似乎化作了刀刃,向他袭来。
“一开始装得不错,但这招你不是第一个用的。”
忽如其来的手将他脑袋摁在笼槛上,他身子被迫后仰,身体里的巨物也随着更加深入,他张开嘴,又是一阵干呕。
“我会……怎么样?”待到平复呼吸,他拼尽全力,才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如扑翅的鸟。
“卖到更适合你的地方,辻州总是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
他撇了撇嘴。
“别自视甚高,跌入这里的局,你便由不得你。”那人凑近的耳语,似乎是在用尽了力气想将他的耳根嚼碎,他不明白那人为何如此愤怒。
他怎会不明白辻州会如何鱼肉如他这般在笼中的鸟。
“我……”
“给你一个忠告,小妖怪。做好份内的事,才有足够的自由。”
佣人簇拥着他,将他的身下的异物取出,发臭的液体淅淅沥沥地从那尚且未能闭合的深洞中流出,就连清理的佣人都忍不住想抬手遮住口鼻。
他像个毫无生气的棉布娃娃一般,软趴趴地被佣人们扶起,用浸湿的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身体。
佣人摘掉了那条蒙着眼睛的布,轻声嘱咐:“先不要睁开。”
他微微睁开了眼,窗外亮得让他双眼感到刺痛,昏暗的室内反而成了他的庇护所,他只得将眼睛微微阖上。
睫毛将多数的光挡在了外面,眼帘之外,一个站得笔挺的男子负手而立,身边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有钱的商贾。
佣人轻轻对着勺里的热粥吹气,然后递在他的唇边。他别过头,但被佣人捏住了下巴,瓷勺撬开了紧闭的唇,温热的粥滚进喉中,他一阵呛咳。
“你怎么看?”商贾语气轻佻。
“……蒲盛偏爱柔弱的性子,荣闻泰更喜欢女子。他很会逞强,若是送给城西爱养雀的那位大人应该能讨点好处。”男子回道。
商贾满意地点点头,他乐开了花,本以为将死的人情赠品现在还能喘气等到他转手送掉,博个更好的人情。至于那边,就说这人到的当天就死了,让他们重新赔上三两个来。
男子看着皑朝,阳光将男子的影子拉长,黑压压的影子覆住了皑朝,让他觉得沉重得难以呼吸。
“你中意他?”商贾语气里带着些惊讶,更多是戏谑。
“不……”男子将目光收回,商贾摸上了他清秀俊朗的脸颊,但他无动于衷,“同病相怜罢了。”
皑朝再次看向男子,可男子只给了他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背过身去。他想起身去问个明白,却被佣人们按在地上。
同病相怜……
一个将自己缚于囚笼,将自己当做娼妓的人却用带着些悲悯的眼神说与自己同病相怜。
他轻轻地笑出了声。
脖颈,手腕,脚踝,佣人们一一将沉重的镣铐挂在他身体最为纤细的各处,他被牢牢拘束在了笼中。
鬓边那簇白发被人细细撩起挂在耳边,余下的青丝被梳得宛若绸缎,安静地在他脚边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