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生死之间埋下萌动的种子(目前12/22岁)
那本来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出行。
这一天阴沉沉的,临近中午了,也是乌云密布,大雨将至的样子。
从早上起来谢寒霆就觉得右眼皮跳,心里不太安定,但是也不好为自己这模模糊糊的预感改变行程计划,只是心一直提着,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是去参加每月一次的内部会议,路程不远,带的人也就不算多。
意外发生在车子经过一片老城区的时候。
车子里前边坐着司机和手下,后排双生子坐在谢寒霆两侧。
当子弹击碎前挡风玻璃正中司机眉心的时候,谢寒霆心中一沉:来了。
预感成真,倒是不用一直提着心了。可今日这场忽然发难,想来也是有所蓄谋的,能否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车子失了控制,陡然撞向侧边房屋,副驾上侧身试图去控制车子的手下也被打死,但幸而车子经这一遭,没有直直撞在墙上,而是在刺耳的剐蹭声中逐渐停了下来,卡在了狭窄道口处。
等到杀手们奔近,拉开车门时,只见到对着巷子一侧的车门大开,车内除了司机和保镖的尸身,再无一人。
谢寒霆借着车子的遮掩带着双生子跑进了老城区的街道里,出现的杀手并不算多,只是埋伏与出其不意占了上风。
后面随行手下的车虽是被打爆了胎,但毕竟人多,那些杀手目标只在谢寒霆三人身上,并没有与其他人纠缠,只是增援赶来也需要些时间。
若是只有谢寒霆自己,即使对面有十几个人他也并不放在眼里。
可带着双生子就不同了,虽然有专人教授拳脚功夫和枪法,可他们俩到底年龄不大,在此之前大都不过是与家里保镖陪练,并没有真刀真枪地经历过这种危险的事情。
谢寒霆已经借着老旧的房屋街道阻隔的掩护,用匕首抹了两个落单的杀手的脖子,在血溅出来的同时从身后死死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免得惊动了其他正在搜寻他们的杀手。
他熟练地放倒没了气息的杀手,双生子上前帮他一起借着堆积的杂物将其草草遮掩后便继续周旋躲避。
天色愈发晦暗,沉沉地压得人胸闷。神经紧绷着时,时间便过得格外慢。
老旧街道虽然也算是容易躲避,可被援兵快速找到却也颇费功夫,也容易走进死路。
在他们躲入一条死胡同时,终于还是被几个杀手发现了行踪。
“人在这!”
谢寒霆低骂一声,把双生子往身后一推,自己阖身扑向了奔来的杀手。
虽是顾忌着枪声招人,但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刀光凛然血光频现。
收起了一贯随性模样的谢寒霆,动起手来如一把开了刃的刀兵,淬血而愈加锋锐。
这时乌云再承重不住,大雨倾盆而下,昏沉天色与密密雨帘遮掩了一部分视线。
等注意到有一个杀手趁着他被缠斗砍向钟明珒时,谢寒霆能做的只有推开钟明珒,用自己的肩背硬接了这一刀。
刀锋破开皮肤,血水混着雨水顺着他的背流了下来。
谢寒霆再顾不得许多,一记狠重侧踢将那杀手踢得跌了出去,那可怕的力量让那杀手竟连胸骨都凹陷了下去,随即拔枪打死了剩下一个杀手。
可被枪声引来的隐约人声也已经逐渐清晰。借着闪电偶尔的光亮,谢寒霆的目光一定,落在了不远处一堵露出残垣的危墙。雨天昏暗,若是再加以掩饰,那里倒是可以暂时躲避。
来不及做其他布置,他心下一横,冲正心焦于他肩上伤口的双生子一招手,带着他们奔了过去。
三人将周围杂物竭力用作遮掩,勉强弄出一块可以躲避之处。
听得脚步声更近,谢寒霆迅速将钟明珒推到里面蜷着腿坐下,而后自己在闪身躲进藏身之处的同时一把将钟明珝拉到自己怀里。
那残垣所留遮蔽之处属实不算大,钟明珒侧着身体支着腿才勉强坐下,他看向背对而坐的谢寒霆,他又一次被这脊背的主人挡在身后保护了。
衣服被雨打得湿透,那替他挡下的刀锋不但破开了衣服,更是在这脊背的肩胛处留下了尚未止血的一刀,伤口被雨水浸得发白,狰狞可怖。
那脊背尚带着身量刚长成的青涩,却也因高强度的训练而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虽不是那雄壮的健美体型,却是修长柔韧有力。即使上面有着长长一道伤口,也只是多了一份力量与破碎交织的美感。
明明处在性命攸关的紧张时刻,钟明珒却奇异地在这方角落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把侧脸贴在谢寒霆的背上,小心地避开了那道伤口,感受着那蕴含着勃勃生机与力量的身体传来的暖热温度,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像这样把霆哥护在身后。
谢寒霆并不知道身后少年转过的几番心思,他的全副注意都放在对外面情况的观察。
子弹剩余不多,若有万一,也只能靠匕首了。
他身体紧绷,蓄势待发。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则将身前钟明珝仔细护住,让他伏在自己怀里。
双生子此时身量不高,站直了不过到谢寒霆胸口,再加上身形尚未长开,带了些少年的纤瘦,伏在谢寒霆怀里倒也容易。
钟明珝额头抵在谢寒霆的颈窝,微微侧过目光就能看见他紧抿的唇角,那嘴唇正因为失血而微微发白。
可即使受伤,即使处在危险中,他看起来仍然并不慌乱,除了不再挂着平日里略显轻佻的笑,单单这么看过去,他与往日竟也没多大分别。
除了狼狈一点,毕竟湿了的头发都垂到了额头前了,呼吸即使竭力压制,也仍带着动过手后的微微气喘。
他看起来总是镇定的,甚至越是危险越看起来从容不迫,甚至是不以为然仿佛什么危险都不能让他动容。
钟明珝放开抱住谢寒霆腰腹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衣服。姿势的调整让他不小心滑了下去,谢寒霆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体。
可这一下,使得钟明珝的侧脸压在了那弹韧胸肌柔软的一点上。
这一压不但让钟明珝有片刻怔愣,也让谢寒霆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这柔软之处受到挤压后竟逐渐硬挺了起来,谢寒霆下意识收紧手臂将钟明珝往胸前拢了拢,避开了那让他有所反应的位置。
他不以为意,只当是一点意外,却不知怀中这幼弟心里的震撼——
谢寒霆在他们面前一贯是高大坚定、可以完全信任与依靠的。他身体强健,精神坚韧,可能因着一直带着双生子,尽管自己不觉得,可双生子看他总有一点家长的样子。
他待他们是亲近的,但也谨慎地保有一定距离。在人前高调地把他们纳入羽翼,人后却不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就不尊重他们的私人空间,并不轻易插手他们个人的喜好与选择。
尽管处在一个屋檐下,可这么多年双生子甚至都没见过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更遑论说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
如同感知到贝类坚硬外壳下柔软的肉。
原来在谢寒霆的身上也有这样脆弱、柔软、敏感的位置吗?
钟明珝的脸色乍红乍白,默默低了头,不敢再想。
那天其实也是幸运的,先于杀手一步找到他们的是谢寒霆的手下。
在抓住活口后,不待他自我了断就被谢寒霆一掌劈晕。
他带着双生子先上了车,交代手下砸碎了那杀手的满口牙,防止他服毒咬舌。说不出话来不要紧,刑讯时也不必留情。
毕竟哪怕只留有一根手指在,也总能把幕后之人供出来的。
毕竟只要留有一点痕迹,就是无所遁形的。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五年。
这五年里,钟家代掌权人牢牢坐稳了位子,不但把明面上的竞争对手压得死死的,还钓出了不少藏在水面下伺机而动的人,雷霆手段、恩威并施,倒是让钟家的势力更进了一步。
旁人再提起谢寒霆,也不再像之前觉得他年轻镇不住场面,带着旁观者看好戏般的轻慢。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敬畏有加地称这位刚二十七岁的实权人物一声“小谢爷”。
而少年人本就是一天一个样,钟家的双生子从个头不过到谢寒霆胸口,到现在竟与他差不多一般高了。况且到底是身体里有一半国的血,面容虽然犹带青涩,却也是高鼻深目,轮廓英朗。
钟明珒仍是话不多,一头棕色短发削得极短,愈发显出少年五官的立体深邃。他大多数时候都默默跟在谢寒霆身后,存在感并不高,即使外貌出色有时却也会被人忽略。只有当谢寒霆交给他任务时,才仿佛是石像多了活气。
只要被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住了就教人如芒在背,他动起手来更是狠辣不留情,虽是年少,却也隐隐有了他父亲当年的样子。
而钟明珝与他孪生哥哥却不太一样,即使面容相像,但二人的穿着打扮却因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而越发不一样。短棕发留得略长一些,发尾微卷,配着那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看着倒是十足的无害。
从十二岁遇袭之后开始,他就多了个爱往谢寒霆怀里蹭着撒娇的爱好。谢寒霆虽然不习惯与人接触太过亲密,不过到底因为是幼弟,也就纵容他了,只是偶尔对上钟明珒一言难尽的表情,也是略有些不太自在的。
谢寒霆笑他俩是吃一样米养出两样人,一个年纪轻轻锯嘴葫芦,一个越长大越娇里娇气。
只有他们俩彼此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彼此怀着怎样的心思。
钟明珒参加宴会回来老宅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压了一肚子火,因此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进,原本看着就不好惹的脸黑沉沉的颇为吓人,只不过在看到沙发上微醺半倚坐在沙发上的人时略略收敛。
谢寒霆一看他就笑了:“谁招你了,脸黑成这样。”
钟明珒微垂了头,没接这话。
起因是这场宴会的邀约内容他并未细看。现在这种宴会通常只由他们兄弟俩中去一个就行,因着钟明珝去谈生意,谢寒霆便让钟明珒带了几个手下随行。
可这竟是一场相亲宴。
说是相亲宴其实也并不准确,毕竟也没有大喇喇说出来。但去的都是各家的年轻人,俊男美女满场,这意味谁不清楚?钟明珒虽然算是凶名在外,但他长得好,又是钟家的少主人,凭钟家现在的势力,但凡有点心思的哪个不想贴上来?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谁又能轻易放过。
说来也是好笑,钟家这两兄弟倒是不同于其他势力家中的子弟,对声色犬马并不感兴趣,明明已经十七岁了,身边别说女朋友了,连个女伴都没有,一颗心完全扑在身体训练与对帮派内事务的学习上。
谢寒霆虽也算是洁身自好,只不过他考虑的是,在他功成身退交还权柄之前,他不会成家,更不会在身边留人,免得有什么人多了不该动的心思。
即使有了欲望,他大多也是自己动手,不肯在外边有让自己意乱情迷、失了理智、能让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偶尔风月场上走一遭,也不过逢场作戏,拼着让人在背后笑他是否身有隐疾,也不肯有完全实质性的行为。
几个姑娘上前搭话,钟明珒简短地一一略作客套,与宴会主人打了招呼后便带了杯酒到花园里躲清静,若不是代表着钟家、不好下主人家的面子,他真想转身就走。
但他这清静也并没有躲多久。
或许是花园较为昏暗给了人大胆的勇气,起初当一个姑娘趔趄着撞过来时,他还以为是醉酒失足,伸手扶了一把,可没想到随机就被人抓着手带着按向了一片柔软。
那姑娘一边娇笑着往他身上贴,十足投怀送抱的架势。
她长得妩媚动人,情场上一向无往不利,更何况这么直白地挑逗一个毛头小子,似乎没有失败的理由。
然而钟明珒却并不像她之前碰到的那些急色的男人,她大腿贴上对方的下身,竟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反应。
明明是美人在怀,可钟明珒贴着那柔软的身体只觉得恶心,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隐藏在暗处的手下立刻出现,将那妄图勾引的姑娘拉去“醒醒酒”。
不过经这一下,钟明珒也是彻底待不下去了,香水味仿佛还沾在他的衣服上,他厌恶地皱着眉,将外套脱下来扔进了花坛里。
即使钟明珒没说缘由,可谢寒霆也看出了一点端倪。
他微觉好笑,抬手招呼钟明珒坐到他旁边来。
钟明珒走到他身前,没坐下,只是低了头看着他。
“霆哥……你在笑我。”
“没有啊。”
这个人,嘴上否定着,但心里对他的窘境一定是清清楚楚的,面上一副正经的样子,眼睛里却带着戏谑的光,摆明了在看他的笑话。
看到他这带了点委屈低落,还略带倔强的样子,谢寒霆终于忍不住了。
他偏了头略作遮掩,唇角却还是带了笑。他今晚应酬的场子应该是有姑娘作陪,这一偏头将他领口上的口红印现了出来,侧脸上都沾了点红红的印子。
因着并不是正经谈生意,他去时穿的休闲款式的衬衫,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身体发热,他的扣子一直解开到第三颗,潮红漫上了胸口。
钟明珒看着他身上的口红印子和敞开的领口,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烦躁,这火烧得他口舌微微发干,连下身竟都有了反应。
可这明明只是露出一点胸口,甚至这人还在嘲笑他……
他下意识去挡,谢寒霆只以为是年轻人火力旺,被撩拨之后心里不甘愿身体却还是诚实的。
为了不让他太尴尬,谢寒霆站起来打算回房间了,可到底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一句:“注意身体,别憋坏了啊。”
他心情很好地走了,可他身后的钟明珒还兀自眼神怔愣,似乎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激动起来。
随着目光逐渐聚焦在谢寒霆背影时,他才突然像醒了神一样。
没有管自己完全兴奋起来的下身,可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悄悄地攥紧了。
钟明珒早上的时候去谢寒霆的房间找他。
他平时习惯了走路放轻,因此在隔着门缝看到那一幕时来得及止住脚步,并没有惊动到卧室中的人。
谢寒霆似乎也是刚醒,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兴许是昨夜酒醉仓促忘记关门才留了缝隙,他上身光裸,内裤半褪,正半仰着头在床边握着自己身下那根自给自足。
一向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眸半阖,薄唇微张,随着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他身下那根生的也漂亮,是纯男性带着肉欲的漂亮,饱满湿润的肉头随着他手的撸动时隐时现,尺寸十分可观。
他的胸膛上泛起的红潮似乎与昨夜并不同,带着难言的情色。
两颗乳果看着比别的男人要略大一点,随着紧实胸膛的起伏微微晃动着,明晃晃得落进了钟明珒的眼里。
头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勾得钟明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沉醉的脸,不肯把视线挪走分毫。
直到随着谢寒霆的食指重重在肉头上一抹,几股白浊喷射而出,溅在床单和他自己的身上,钟明珒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他撞在了一个人身上,险些发出声音。
是钟明珝。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侧,也不知道他同样沉默地看了多久。
钟明珝没有带着往常面对谢寒霆时那样乖巧的笑容,甚至当他面无表情时看起来完全与他双生哥哥别无二样。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哥哥不要出声打扰到房间里的谢寒霆。
两个人一起悄悄退开,去了钟明珝的房间。
掩上门,不等钟明珒开口询问,钟明珝就开门见山地说:“看来哥你和我是一样的心思了。”
他这话意思明确,除了点出钟明珒刚起的遐思,更是表明自己的觊觎之心。
钟明珒闻言眼瞳微缩,眼神闪烁不定,半响盯着钟明珝的眼睛,点了点头。
看到他点了头,钟明珝倒是心下微松,接着说:“霆哥本来就想明年等咱们成年就把钟家完全交给咱们,然后去过他想过的日子,我之前旁敲侧击问他能不能留下来,他都拒绝了。”
说到这,他略略咬紧了牙:“他只想早点功成身退,去娶妻生子,从我们身边离开。”
钟明珒毫不怀疑他的话,身为亲兄弟,一旦开了窍,他很容易就明白了弟弟的想法:“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接手钟家容易。可要得到霆哥,并不可能。”
“所以,我们要掌握一点霆哥没教给过我们的东西。”钟明珝脸上又带了笑,可那笑容毫无温度,“在我们出去这几年里,霆哥不会离开,他依然会守着钟家等我们回来——
“等我们回来拥有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满满的势在必得。
不出钟明珝所料,在他们成年这天,谢寒霆果然提起了这件事。
他们的成年礼没像别家子弟一样大张旗鼓地过,仅仅是在老宅里摆了一桌,坐了他们三个人,吃了一顿名副其实的家宴。
谢寒霆亲自下厨做了六个菜,他有传统的念头觉得六的意头好,却不像许多男人一样觉得做饭都是女人的事。他反而喜欢在有空闲时亲手做点吃的给家人一起品尝。
生炊麒麟鱼、椰盅海皇、八珍豆腐、香菇蛋盏、唐扬鸡块、四喜丸子。
到底是三个大男人吃,做的量大,摆满了一桌。
红酒已经醒好,浅红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汪了一泓。
看着两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出落得这么优秀,又大约是想着终于能放下担子去过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谢寒霆今晚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洋洋的笑意。
红酒度数不高,多了几口也只是酒热微醺。
他拿公筷给两人分别夹了一大块鱼肉,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一下子你们俩从这么大”,他比划了一个还没桌子高的高度,“长得都要比我高了。”
他一手托着腮,手臂支在桌子上,带着笑歪过头看着两人:“我也马上就要三十了,这下子可算是要退休了。”
钟明珝与钟明珒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钟明珝开口说:“霆哥,有件事,我俩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
谢寒霆有点意外,这小子平时撒娇卖乖的时候多,眼下这带着一点正经和祈求,倒让他好奇起来。
钟明珝看着谢寒霆,态度诚恳乖顺,俨然一个规规矩好弟弟的样子:“我们想出外历练历练,长长见识。总在霆哥的保护下待着,感觉我们还有好多不足,心里没底。”
谢寒霆睨了他一眼:“怎么?这是嫌我平时给你们练手的机会少了?”
“哪能呢,我们这不是也想多长点能耐,好让霆哥没有后顾之忧嘛,”他跟块年糕似的贴过来,一张脸看着无辜得很,“要不然我们把钟家折腾撒了,烂摊子不还是得霆哥来收拾嘛。”
谢寒霆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看着这自己宠大的幼弟捂着头假装喊痛,又越过他对上另一个弟弟的视线,那一向沉稳的少年眼里也带着紧张和期待。
他心里蓦得就软了,嘴上却还是嫌弃的口气:“我看你们这俩混小子就是赖上我了,让我这还得给你们打几年白工。”
听着他这是同意了,钟明珝一下子笑开了,黏黏糊糊地凑到他的身边,一张嘴甜的不像话。
谢寒霆无奈地摇摇头,随他去了。
打点行装,安排随行人手又用了几天。
说是去出外历练学习,但那其实是父亲给他们留下的一条路。
虽说原意是怕谢寒霆把持住钟家后不愿交还给他亲生的儿子,但他也没想到,亲儿子真正要动用这点关系的时候,却不是因为养子恋权,而是对养子有了不轨之心。
在他们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谢寒霆正要换衣服睡觉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那敲门声小心翼翼的,一听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谢寒霆开了门,看到的果然是钟明珝。
他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看着谢寒霆:霆哥,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我其实有点害怕。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呀?”
少年人的身量虽然高,但还带着点青涩的单薄,再加上他用那种纯良无害的眼神看过来,像一只温驯的小动物一样。
谢寒霆心里好笑,但也还是板着脸刺了他一句:“有什么害怕的?不是你们自己要走的吗。”
仗着他一贯对自己的心软,钟明珝手脚轻快地挤了进来,把枕头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扑上了床,身子一翻把被子在自己身上卷了个卷,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反正我进来了,霆哥别想把我赶出去。”
谢寒霆好气又好笑,但到底也没把他扔出去,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之后就继续脱衣服了。
他背着身,倒也没注意钟明珝早就从被子里伸出了头,眼神灼灼地盯着他看。
看他伸直手臂脱掉衬衣时收缩的肩胛和修长的脖颈,看他弯腰脱裤子时展露的劲瘦窄腰和挺翘结实的臀。
谢寒霆的皮肤不是国人的雪白,是浅浅的蜜色,与他线条流畅,充满力量的身体十分相配。
即使没有做出什么诱惑的动作,这种扑面而来的男色也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在谢寒霆看过来的时候,钟明珝故意把头埋了下去,做出一副偷看他神情被抓包了的模样来,果然惹来那人的一声轻嗤。
谢寒霆睡觉时只喜欢穿着短裤,他年轻体温高,被子都不太能盖住。
尽管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但是头一次与这样的他同床共榻,还是让钟明珝突然有点怀疑起自己的自制力来。
谢寒霆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伸手推了推被子卷:“往那边点,把床都占了我睡哪儿。”
这么近的距离,钟明珝没敢抬头看他,自己卷着被子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等到谢寒霆熄了灯,把被子抢回了一半,安稳平躺下,钟明珝才终于敢侧过脸看着他。
很快身边人的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谢寒霆处事虽然细腻缜密,但也是个心大的,心里不装着事情,自然睡得就快。
窗帘没拉,月光透进来,在他没盖好被子的光裸胸膛上撒上一层清辉。
钟明珝支起一点身子来看着他,不同于他睁着眼睛时总是似笑非笑、神采飞扬的样子,浓密睫毛垂下来在他眼睑下微微度上一层阴影,倒显出一点温柔的意思来。
也的确是。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随性得很,甚至在外的风评有相当一部分是果断狠厉的,但对着他们兄弟却一直都是心软的。
可这份心软只是对待弟弟的。
而他们想要的是对待伴侣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只有等他们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回来……
到时候霆哥再想这样安稳地睡着,只能是在被他们干透了、灌满了的之后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谢寒霆胸前的两颗乳头上。自十二岁偶然与这两颗小东西隔着衣服有过亲近的接触后,他就一直惦记着。
想亲眼见一见是什么颜色的,亲手摸一摸什么触感的,亲口尝一尝是什么味道的。
借着月色看过去,这两颗小东西看起来软软的,带着肉粉色,看起来嫩生生的。
他记得这娇嫩的两点有多敏感,那时不过被他的脸贴了一下就硬了起来。
当时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可当年岁越大,少年人混沌的梦境里就逐渐出现了一点污秽的东西。
他梦见过自己在谢寒霆推开他之前抢先一步咬住那颗乳头,隔着衣服用舌头舔湿了,再用牙轻轻厮磨;
他梦见过自己双手拧着对方的乳粒,让那两颗柔软的果实红肿欲裂,再就着身下人难耐的呻吟狠狠艹进去;
他甚至梦见过自己掀起对方的衣服,钻进去,谢寒霆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从那乳孔微张的乳头中吸出奶来……
可眼下,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无数念头略过脑海,钟明珝最终只是无声地自嘲一笑,悄悄贴近了一点身边的人躺下,闭上了眼睛。
钟家这双生子兄弟俩一去就是四年,虽说也有联系,不至于断了音讯,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谢寒霆催着他们,他们也是只是嘴上应着。
钟家兄弟连面都不露,渐渐就有流言四起。
谢寒霆下了重手处理了几个跳的最欢的,好歹是压下了一部分怵于他手段而不再公开与他唱反调的人。
当然也有在这些年里已经完全忠于谢寒霆的人,看着他的态度行事,几次试探过他的想法之后,看他真的没有将钟家改个姓的意思,也就作罢了。
他们走时是盛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后,谢寒霆特意推了那天所有的事情,亲自带人去港口接他们。
到底是外面风霜磨人,见到这兄弟俩从船上走下来时,谢寒霆竟一时有些恍惚,直到钟明珝欢呼一声跑过来抱住他。
……是的,现在的钟明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钻进他怀里撒娇的少年了。
现在已经不是谢寒霆抱着他,而是他反过来可以把谢寒霆抱进怀里了。
眼前这已经长大了的青年,虽然还是一脸乖顺的样子,可他身形已经和四年前完全不同了。谢寒霆已经算是高挑的身材,可钟明珝现在竟比他还高了半头。
他抱的太紧,谢寒霆费了点力才把他推开。
这时,钟明珒也走过来了,他还是那副不多言的样子,除了身体长大之外,就是那冷冽的气质更甚了。
他站在旁边,看着弟弟像只没栓绳的大型犬一样围着谢寒霆撒娇,只在谢寒霆看过来时,点了点头:“霆哥,我们回来了。”
谢寒霆也确实是太久没见过他们了,乍一看两人的变化倒是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回神,一手拽着一个,边往回走,边絮絮询问他们的情况。
钟家兄弟这几年在外面着实经历不少,除了彻底消化了父亲留下的暗线之外,现在的他们也足够在身体和力量上完全压制谢寒霆。
其中经历他们没有与谢寒霆细说,钟明珝挑了些无关紧要但有趣的事情讲了讲,也说了点自己受伤的事情博取谢寒霆的心疼,果然收获了他的摸头。
钟明珒只是在谢寒霆问时才回答几句,大多数时候只是细细地看着对方,像是要把这几年里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一样。
谢寒霆倒是没怎么变,时光带给他的只有愈加沉淀的气质,除此之外三十二岁的他与二十七岁的他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就像是一直在原地等着他们一样。
在他们的家里等着,等着他们变强,等着他们回来拥有他。
自他们回来后,谢寒霆立刻着手与他们交接事宜。
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即使外表看起来没怎么变,但是十多年劳心劳力、事无巨细的日子也早就让他感到疲累了。即使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但不是他喜欢的生活。
好在,终于可以卸下这一切了。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双生子完全收回钟家的势力,同时暗地里把自己的势力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