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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洞收紧冰火两重天

 

王熊毛偷偷溜进屋子其实老早就被人发现了。

大根兄弟明明托付的很妥当,为毛会出现这样的劈叉呢?原因就在于葛金银。

怀孕的女人不好伺候,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葛金银的情绪还是忽高忽低的。

其实全村群众都私底下认为,王短小生不出种;连王短小他妈都这样想,可是家里没有男人就没有依靠,她老了,也很怕田产被村里收回去,相比之下,只要是从她儿媳妇肚子里跑出来的就足够了。

而葛金银,作为一个孕妇,她异常希望大根能陪伴她照料她,反正王短小也死掉了不是?

这段时间来,萧丹和王大根形影不离,照顾的那个叫周到啊,葛金银咬断了两双竹筷子。要是个女的,她早发飙了;可那是刘先生,乡里最有文化最有气质的白面刘书生,想她当年未嫁少女时也有暗恋过,这叫她情何以堪!

所以当王熊毛偷偷摸摸的翻窗的时候,她抱着肚子就喊疼,急的几个被交代照看萧丹的大婶一时半会儿顾不上那边。她也就是想萧丹被人敲个暗棍,打几拳什么的,谁料开门的时候会出现如此一幕?

萧丹光着屁股就给绑起来了,拖到村口的小柴房里扔着。漆黑的夜里,村民们被火把映射的样子一脸咸湿。光裸的肌肤在坎坷的乡间小路上被拖出血迹,乌黑的长发浑浊着尘土,萧丹亲吻大地清新的草叶味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见过这样的场景,熟悉的面孔上扭曲着震惊鄙夷轻蔑以及毫不掩饰的欲望,嘈杂的争论声---不是为了他的命运---只是在争看守权罢了。哈,需要看守么?他又逃不掉,应该叫做使用权吧。

和那一年一模一样的嘴脸。

彼时,他年少无知。命运的眷顾,造物主的恩馈,幼时的清贫丝毫没有消减他的意志,十二岁考上童生,十四岁中了秀才,写得一手刚劲好字,风华正貌,书生意气。十九岁的时候朝廷开了恩科,他再次上路。

同行相伴的考生是他母亲的表弟,比他大了一轮有余,才学也远逊于他。这位表叔不仅在银钱上不吝解囊,生活中也照顾颇多,让父亲早丧的萧丹不由自主的把他当做那样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还认他做了干爹。

他对这位表叔的依恋颇深,深到愿意帮着作弊,愿意为他背负砍头大罪。表叔年纪大了,也江郎才尽了。他拼尽心力,用了一半的时间不吃不喝作完了所有命题,然后把卷子偷塞给表叔抄袭,自己放弃了这一场科考。

他在表叔的庆贺宴上笑得有多灿烂,酒醒时分心里伤得就有多严重----他竟然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被落在南馆的后院调教屋里。

因为年龄偏大又傲气,老鸨给他的腰侧绣上了“贱”和“钱”,意为有钱就能睡。让南馆里所有的保镖龟公随意的糟践他,用针扎他的脚心,就这样清醒着,整整被轮奸了三天,直至脱水昏迷。

在南馆短短一个月的调教中,他知道了怎么样用舌头取悦男人----他的嘴太小,常常还需要用纤细的手指协助;后穴则被剪开,年龄大的小倌总是会被双龙入洞。

生存的本能让他学会了怎么用屁股吞吐一串东珠,要一个一个的吞进去,然后再一个一个的吐出来。他的乳头给针扎得像专门喂奶的嬷嬷的奶头那么大,用两个环儿对穿着一条银链子,艺名“银儿”。

正式接客的时候,他已经能穿着方便撩起后摆的女裙,忍着后穴的异状一扭一摆的走路了。恩客们最喜欢看他骑木马,看长长的假阳具顶在他肚子上突出一块,扯着他的银链子前后摇摆,叫他“淫妇”。

一切的一切在看到他表叔出现在南馆的时候爆发了。

那日是他表叔为了外放做官而请的宴席。

他本应坐在席上,现如今,却必须强颜作笑,给所有人压在身下娇喘。他们都认出来了,可是没有人会愿意承认。比起一个少年诗才,他们更喜欢这个可以任意亵玩的婊子。他们让他用屁眼夹着毛笔写字,沾了墨汁在他身上画乳房,题淫词写浪句,鼓掌说,多么匹配。

他吞了春药,随便被碰碰就湿得不行,心里无尽的寒冷,肉体无限的火热,软弱无骨,使不上劲。他表叔撑裂他的嘴巴,把鸡巴塞进来,用轻得听不见的声音得意的说,“老子江郎才尽?哈哈哈,看你现在什么贱样。不是该叫老子干爹么?看爹怎么干死你。”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咬掉了那只小鸟。死了就死了吧。

再后来,惨叫,宴席的意外中断,被打得剩下一口气丢到乱葬岗,被南馆一个龟公王瓦瓦挖出来带回王八村,王瓦瓦病死,被村长意外发现他腰际的刻字……直到现在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现在和那会儿不一样,我有大根哥了。

“有违伦常啊!有违天道啊!天地君亲师他对得起那一条?亏得俺们还让他教娃娃,就说俺家老二是怎么招上狼的呢,原来是他招来的!这样的东西就该着被生吞活剥咯!”新任村长义正言辞地说。

于是定下来,后日正午沉塘。

大日子已妥,村里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分工有序。女人们编织可以纳人的大箩筐,为小孩子准备臭鸡蛋烂叶子;男人们顶着惩戒的大义,在萧丹身上驰骋发泄,领悟湿热屁眼特别的美好和紧致。

然后,村长代表众人改口了:“这初六是“易祭祀”啊!可不能让老天以为这种脏东西是贡品牲口,竹框子也没编好嘛,咱再挑挑,再挑挑。”男人们兴奋得翻着黄历,女人们默不作声,飞快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于是改到初八。

初八下雨了。

村长说,“这是河神的恩泽!降雨是老天的恩泽!在下雨天沉塘肯定会挑起河神的怒火,否则村里会接着风雨不调万事不顺。男人们觉得意见很中肯。

男人们都舍不得这样一个不要钱的婊子公用的尿壶不吃草料的大洋马。

新村长王老实完完整整地干了三漕,每一下肏戮都和吃了神仙药一样让他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有的时候,甚至会为他死了不久的爹和哥哥惋惜,惋惜他们没能尝到身下的这一块鲜肉。个中的滋味,真是做了神仙都换不得的。

萧丹俯着头颈,他流着泪感激这场大雨,能让他活着等到他的大根哥回来。他跪趴着,温顺的承受一切,他能用最淫荡的口吻说出任何下贱话,他就是母狗,他就是淫娃,他就是天生给男人插的命,然后换来一点点的食物一点点的休息。他抚摸着用流血的指甲在地上留下的三道痕迹------还有两天,他默默的咬着唇,还有两天大根就回来了。

结果这场雨连着下了六天。

村里的每个男人,用粗浅的刀痕在柴房门口画圈圈记录着这些天的种种,他们每个人至少都在萧丹身体里面发泄了五次。原本被养得终于有点圆润的白洁的丹娃儿,周身干涸着粘稠的白色和黄褐色的浊液。

女人们愤怒着,她们一惯用以威胁自家男人的手段成了鸡肋,虽然不知道萧丹的床功到底有多好,可光是想想这个念头,都让人疯狂。

大雨的第六天清晨,她们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凶悍的妇女之军把肮脏的勾引全村汉子的贱货塞进笼子,拖着上了刑场。

王大根还没有出现。

萧丹没有反抗。

一连六天淅淅沥沥的雨暂短的停了片刻。

骤然,深黑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鸡飞犬跳。豆子大的雨粒倾盆砸下,砸掉了初秋半黄的叶子,砸出坑洼无数,砸在谷涧淡蓝色的水潭里,砸得鱼儿掉头河蟹仓惶出逃。

女人们展现出农村姑娘特有的彪壮美,雨水刷在黝黑的皮肤细密的肌肉上,顺着纹理滑下,她们的眼睛被雨帘遮掩,仿佛从前的每一次从暴雨中抢收稻谷单纯的愉悦。

孩童们笑着跳着跟着人群过着属于他们的狂欢节。

女人们昂首挺胸。笼子装着重物在泥泞的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污迹溅起在姑娘们的小腿上,衣衫上,胳膊上,和她们的笑容上。这样的淤泥顺着肌肤滚落,划出勇士的油彩的颜色。男人们拖拖拉拉的跟在后面,脸色蜡黄神情萎靡,是她们的战利品。

萧丹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睛,他被拉出笼子束缚双手双腿,像猪猡一样被绑起来系上大石头。嘴唇很干,雨水顺着长睫毛颤抖着滑下,他伸出舌头尝尝,咸的。

乱砸的臭鸡蛋,咒骂,蔑笑,推搡,人声鼎沸到极致,然后突然静了下来。

萧丹以为自己聋了,张开眼睛。

大根骑着白色的战马出现在那里,他提着一柄银色长枪,阳光突破浓厚的云层披挂在他身上。

金色的战神绽开一个完美的笑容,拉着马缰高高抬蹄,提起长枪利落地划断了绑缚着萧丹的枷锁,俯身抱他上马。萧丹眼泪夺眶而出,抱紧了大根的脖子。白马长啸一声,跃出人群。

萧丹没有责问,只是狠狠的咬着王大根的肩膀。等他真正回过神来,才惊吓得发觉大根背后全是血,他颤抖着抓住大根的衣服。

“哎唷!”王大根撑着马背坐起来痛苦的呼了一声。

丹儿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停滞,瞪着大根的眼睛。

大根惨白的笑笑,“俺屁股长大了好多,好久没骑马内裤不小心夹在屁股缝里了。“

彪壮的白马在山林中用不可思议的速度驰骋,把村子远远的抛在后面。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洞穴躲雨。

白马停下的时候,大根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趴在马背上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被萧丹搀扶着下马。萧丹解开他的衣服的时候,手是哆嗦着的,除去交叉的刀伤,有两只长箭深深的插在王大根背上,羽毛已经被掰掉了。

十六岁那年,王大根去参军,长得已是极为魁梧,甚至有点小胖。村民求子心切,拼命喂食,到了军中,那叫一个鹤立鸡群!除去来赚军功的将二代之外,军中尽是吃的半饱不饱面黄肌瘦的,衬托得王大根高壮,憨帅,几乎是当即就被马将军招去做了侍卫。

王大根很有蛮力,脑子也转得很活络。待在将军身边,不过多久就把里面的道道摸了个门儿清,武艺学得也快,不过多久就成了个马将军旗下数一数二的小将。和村里出来那时候比,王大根更加的沉稳壮实,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风云突变,在朝廷动荡的权利交换中,远在边关的将士总是第一个受伤的。马将军下台了。

在一次西蛮子入侵的时候,王大根带着三百六十一个汉子,在被两万大军围困的情况下,死守边城九九八十一日。没有上级,没有援军,到最后没有了箭,没有了巨石,没有粮草,没有水----他们就省下尿当水喝。

王大根记得每一个死在那场战役中的铁铮铮的汉子。

最后死的,是一个叫做二坝子的兵油子,他胸肺中箭,说的每一句都带着从心里流出来的血,他拽着王大根的衣领,把自己的尿壶递给他,“将军,你尽力了,别白白的,白白的丢了命,不值得,不值得,”王大根眼泪已经流干了,他只剩下流血。

二坝子死的时候,双目突出,大吼“刘梅勒,我灭你满门,我灭你满门!”

死不瞑目。

刘梅勒是那个逃掉的监军。

王大根后来到底活下来了。

他杀了所有参与这场屠杀的朝廷官员。

除了两个人,一个是齐渭,那个狗官位高权重,府邸重重保护,王大根进不去;另外一个,就是刘梅勒------他太会逃了。

这次下山,王大根偷听到城门卫的谈话,有一个大官来附近剿匪。那么巧,就是刘梅勒唯一的儿子,来赚功劳。

自从各种官员被暗杀之后,大家的保卫都森严之极,特别是心底有愧的。王大根种种计算,一只利箭在万兵丛中直取首级,射杀了那个刘家的牲口儿子。他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最后夺得一匹骏马冲出重围。

王大根头顶着洞壁,双手支地,几乎全裸的,让萧丹给他清理背后的刀伤箭伤。他想,他是不是傻掉了非得回来把萧丹捞上?他一会儿觉得很值,一会儿又觉得连累萧丹了,他弱弱的一只怎么能坚持跟着他逃亡。对于萧丹要被浸猪笼这件事,他又恍惚得觉得不可思议,仿佛天注定他得拯救他,这让王大根觉得他是被需要的。

他把长枪的枪首卸下来,让萧丹用那个东西剜出深深插在里面的箭。他运气很好,两只箭,一支卡在肩胛上但是比较浅,另外一支几乎穿透,在肋骨中间的位置,直接从后面抵出去就可以。

即便是这样,箭取出来的时候,血还是喷涌而出。萧丹没有哭,流了眼泪就看不清楚了,他的牙齿嵌进下巴的肉里,一点点血丝,尽量快速的包扎,压得死死的祈求血不要再流淌了……

大根转过头,看着晶莹的汗水滑过丹儿的面庞,看他颤抖的长睫毛,看他担忧的眼神。萧丹给绷带打了个死结,长吁了一口气。大根捏着他的脸蛋分开他的牙齿和下唇,拉进怀里,舔去他的血迹。

王大根的衣服都被撕扯成一条条的包裹伤口了。萧丹本来也什么都没穿-----暴雨洗掉了他身上的一切肮脏。

然后两人赤裸着,面对面跪着,交吻,好像这是一个囍堂,所有人都在道贺,天为父地为母。

萧丹的眼睛亮闪闪的,嘴角泛着笑容,大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有两个小酒窝。大根取箭后能保持这样的姿势就很勉强了,于是丹儿很自然的分开腿,抬起臀,用两根手指胡乱掏一掏,挪过去,对准大鸟就坐了上去。

都不用湿润,噗嗤一声就插进去一大半,萧丹昂起头舒爽的尖叫一声,他好像坐上了滚烫的火山石柱----即便滚烫也是温和的。

前些天海怎么插也插不进去---看着他消瘦的样子,大根心疼的一寸一寸的亲吻他,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往下,舔过他的脖子,然后含住了他的褐色的大乳头。萧丹只觉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发出像小羊一样“咩~~”的叫声,又吞了两寸大屌。那硕大的坚硬物刮在萧丹的敏感处,他伸出爪子划拉大根宽厚的背脊,大根疼的一个踉跄,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前扑倒------下体全部插进去了。

丹儿一紧张,小穴收得更紧,爽得大根冰火两重天。他笑着吻住了萧丹,一下,再一下,深深的嵌入他的体内。萧丹头一次耽迷于这样的打击节奏,他的菊洞分泌着粘稠的液体,还主动往里面吞噬大屌。他的双腿大大的分开,大根粗黑的屌毛刮在他的嫩肉上,两个小巨蛋撞击在他毫无抵抗的屁股上,啪唧、啪唧、啪唧、啪唧……

就这样过一辈子,都可以。

他们两个一起射了出来。

然后就这样并排躺着,良久良久……大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你是不是饿了?”萧丹带着潮红的脸蛋转过来,手指无意识的在大根的肩膀上画圈圈。

“恩”大根点点头。

“你还能动么?”

“不想动,”大根看着洞顶,“饿了吃你的奶就好了。”

萧丹怒目而视,不痛不痒的给了大根一巴掌。大根嘿嘿笑起来,搂过来亲了他一口,正色说“其实我总觉得我们忘了些什么。”

他挠挠头说,“我们都没衣服了怎么出去?”

天色放晴。

萧丹半扶着大根在山林里游荡,虽然把精液挖出来了,后穴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不适。白马解开了缰绳,被留在了洞口。头一次裸奔,萧丹觉得相当的不自在,大根咬着他的耳垂痴笑,弄得他从头顶到脚尖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山里有一些比较隐蔽的小屋,方便村庄猎人露宿用的,他们找了一个靠近山脚的住下,顺便翻出几件衣裤。萧丹松松垮垮的套着,他太瘦了,不经意就半露酥肩。而大根却怎么也穿不下,勉强套一下的话伤口也会疼,于是大摇大摆的露着大鸡鸡,气得萧丹咬了好几口他的龟头。

他们相互用嘴巴喂着生吃了一些无害的菌类和野果,他们傻乎乎的偎依在一起数星星,听大根讲行旅中的趣事,握着大根的手跟一遍一遍的在地上教他画着“爱”这个字,他们在小屋里相拥而眠。

半夜的时候,大根突然跳坐起来,捂住萧丹的嘴巴,捏着他的屁股弄醒了他。

萧丹疑惑的看着大根紧张的样子,大根吻着他的脸庞悄声对他说,“不要怕,不要出声,躲到明天中午再爬出来。我们会再见的。”看着大根异常坚定的脸,萧丹顺从的让他把他藏到了床底下。

然后王大根回到床上打鼾装睡。

他缩在床底的角落里被黑暗埋葬,从缝隙里他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和刀冲撞进来。一半的士兵刀上还残留着血迹,滴滴答答流到地上。他们粗暴的殴打着王大根-----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可他还是傻乎乎的拼了命的往外逃,这样萧丹才能躲得好好的------他的武功很好,可他流了很多血。

萧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几乎要叫出声来。

然后他又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大根被摁在门外,他的脸朝着山林的方向萧丹看不清,但是他那只向着床边的不自然的肿起来的手,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画着什么。

那是个字。

萧丹握着他的手教他画很多很多遍,那个字是“爱”。

一次弱受一辈子弱受?不,只要你遇到对的人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忍耐力?萧丹不知道。

那个嘈杂的混乱的漆黑的夜晚,他最终也没有从床底下爬出来。

他在那间木屋子里一个人住了很久。一个人照样可以吃生蘑菇吃野菜,一个人照样可以傻乎乎的看星星,自己给自己讲话,在地上写王大根的名字。

他还学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比方说摸鸟蛋,挖陷阱捉兔子,吃烤得半生不熟的东西不拉肚子,去邻村偷挂在外面的肉肠和很硬很硬的玉米。他还杀掉了一个对他意图不轨的猎人。

他只希望自己能再健康一点再胖一点等着大根回来。现在,他至少能穿着那件衣衫而不显得空旷了。

有一日清晨,他照例出门找吃的。

转回小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拿着一根钗子袭击了他。人如果有目标大概真的会长进很多,萧丹的动作灵敏得像换了一个人,闪过凶器对着来人的额头就是一板砖。等他看清那个人的面孔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

那个倒在地上额头流着血的女人,是葛金银。她惊恐万分,瘦到皮包骨头颧骨凸出,看样子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萧丹走近她,被她猛得抱住了腿,她嘴巴开开合合的像是在说写什么。

萧丹把耳朵贴近她,她说“大根的儿子,大根的儿子,”扭头看着身后的一个灌木丛。一个皱巴巴的婴儿用微小的声音哭泣。

萧丹点点头。合上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我懂了。”

半月后。

柴城最近很是热闹。日日周转在各大酒楼的说书博士里,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所谓人生,所谓际遇,所谓一见钟情

她身着男装,却梳着妇人的发髻,松松垮垮的插着一支银簪子。脸上用黑纱罩着,只露出一双美目。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时不时逗弄一下。她常常倚靠在酒家二楼的凭栏处,用缓慢的语气低沉的音调述说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捧场的人很多。

她也被请去内宅献说。内宅里的女人们都极喜欢她,说完书总要拉着说一会儿各家的闲话。闽府的老太太尤其。赏钱给的多,还在外言“这位娘子,老身要罩着。”

据说是个极温柔容颜极美丽的女子。

她的手纤细而修长,指甲粉粉的,不说书的时候,半搭在栏杆上轻轻地画着些什么,路出雪白的一截。

酒楼里最不缺的是醉汉。

侮辱的,求爱的,应有尽有。他们喜欢看见她被戏弄----她的赏钱因此更高了----然后在最后一刻跳出去“英雄救美”。

这个红着大鼻子的矮个是个走西口贩马的,数次求爱,无数次打赏,他明天必须启程,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寡妇你从了老子吧,老子有钱有力有长屌,定能叫你白日做个贵妇床上做的荡妇,”醉了酒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瘦肉拍着胸脯。他的同伴看这好戏无心去拉,酒楼里的众人嬉闹着喊好,最后竟然给他冲到她身边,压在栏杆上,手都伸到衣服里去了。

女子拉住衣服奋力挣扎,凭栏竟然断裂了开来,两人都掉下了二楼。

她抬起头,看见了刘梅勒。

刘梅勒绝后了。

他在府里养了很多瘦马,有的时候,也会赎一些名妓回来。或者送去各处陪人,或者供他自己赏玩-----那些婊子为了被弄去陪别人苦下功夫,因为陪他刘梅勒的,之后都死了。他撇撇嘴,好死不如烂活着么?

其实那件事,知情的都死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儿子也一样被杀掉了,他的嫌疑根本就是最大了。

他把那个杀手关在柴城最深的地牢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惜他不能就这样杀了他。他必须要问出主谋。上头在争吵,各方势力已经多次向他要人,他顶住了压力,没有给。

他晚上根本无法入睡。做梦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很多的脸,死不瞑目。他不敢放枕边人,妻妾都囚在后头的院子,所以被梦魇着了,竟连个能唤醒他的人都没有。

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他上半辈子亏欠的太多……可是他姐早就化作黄土,那个人……连坟墓都不知道在哪儿……

于是他更怕死了。

在柴城----他自己的地盘上----也要带着一列侍卫上街。

酒楼发出喧哗有一个女人掉下来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刺客,然后他看见了那双带着羞恼、莫名的憎恨和绝望的眼睛,和那张脸-----像极了他姐姐,也像极了他外甥。

他们对视的时候,他察觉到一丝火花。

难道他一见钟情了么?

然后他看着她跌在地上拉着他的袖子找着孩子……一瞬间,他决定了,他要纳这个女子入门。美貌欲望,对于前尘的补偿,名声,可以假做私生子的儿子,什么都了!

他迅速地杀掉了闹市的矮子,带着这个女人回了府。

你以为我是圣母?何只,我还悄悄的感激你

她就这样被抬进了府,她笑的很开心,笑得像哭一样。

不出一个月,刘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从侧门抬进来的姨奶奶才是真正的当家狠角色。她会琴,弹得不佳但是耳朵很灵敏;她能诗擅词,懂得怎么恰到好处的崇拜刘梅勒,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低眉顺目温文和美。明明是带着孩子的寡妇却能修出二八少女一般的含涩。

刘梅勒同样喜欢极了那个婴儿,他请了四个奶妈照顾,每天喂奶喂到吐出来。小娃娃长得非常的黑----刘梅勒自己也很黑---在这样的思想下,他看这个孩子越看越面善,好像前世就认识一般。

但是她一直没有和刘梅勒同过房。

她本自称王刘氏,刘梅勒拉着她的小手激动的说,“你是仙女下凡到人间受苦啦,以后就跟着我姓吧,刘梵渱gong好听么?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梵梵,等他周岁了,我会给他办一个全城盛大的抓周宴。”

大夫人隔着院门叉着腰骂,“什么良家妇人,你就是个窑子里修出来的白骨精。”

刘梵渱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对面,撩起一根垂下来的长发,在纤长的手指上卷了两圈,笑着说,“姐姐,您清减的样子好看多了。”

大夫人捶着院门咬碎了满口银牙,看着刘梵渱被丫鬟拥簇着离开。

“伤过我的,我一个个都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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