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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维维安

 

洛莲·维维安·维洛是众所周知的疯子,他不相信恶魔向善的可能性。恶魔的心是小姐们最爱的首饰,她们视红色为生命的象征,更有甚者,相信宝石中有力量让她们得到她们想要的一切,她们不相信恶魔会有报复她们的机会,圣职者们会保护她们,不然他们贵族们交的税又是为何呢?

富人,她们的财富来源于她们的血统,她们的家庭。

她们,是贵族。

恶魔的心脏的美丽是红宝石无法比拟的。

红宝石的廉价是见过真的恶魔之心制造而成的首饰所无法解释的,红宝石像是恶心的人类的血液集中而成的宝石,它吸食触碰之物的血,将红色传染给无力与之抗衡的人。红宝石,劣等的贵族喜欢用它来蛊惑他人,女人、小孩、老人、孕妇,所有渴望血液却出身劣等的人,成为贵族红宝石里的血,成为他们的血,成为他们的矛,成为利剑指向的死者,红宝石吸收了他们的亡灵,确保他们不会复活。

谁都怕复仇者。

杀过人的人尤其。

教会的任务是保护平安大陆的安心生存与财富的安全。

他们渴望东方的瓷器,一如东方希望通过联姻来获取他们的血脉,一如婚姻会破散一样,承诺也会破散。西东方不融于水火,就像太阳不会从东方的蓝空凭空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之上一样,地球的旋转已是天体学家证明的事实,可总有人说地球是平的,西尽头是地狱,东之尽头是虚无之渊池,天在上,地成方圆,世由东方神管,西神应下地,如他们悼亡的基督一般,做神的奴仆。

洛莲·维维安·维洛不相信神的使徒应分东西方。

神为人类服务,成人,也消失。这世间神太多了,他相信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神。神,人本就是神,学习苦难而来到世间,如何教自己记得自己是神?

莉莉安·维农·维穆是一个魔鬼的事,在洛莲的眼中如他的脸一样直白,他麦色的肌肤给了他温暖的触觉,他觉得他有心。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找他要他的心。

戒指,或许,维维安的判断一向很准。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在教会的情报网中,一切都在教士的谈论中,一切都纸包不住火,这消息走得这样快,他看着眼前的男仆:

「你不应该来。这里没有恶魔的心脏。」

男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众所周知,维维安的宅邸只会带陌生的恶魔进入,其他的大家都认识。这座府邸在教会的宴客名单上,没有秘密。

红宝石的秘密成了教会闭口不言的秘密。

多少是红宝石,多少是人类的心脏,多少是恶魔的心脏呢?

这是个肮脏的国度,没有人说真话。红宝石,是红让人心醉,还是统御的权柄让人相信他的权力大过皇帝?

魔鬼,圣职者,似乎与税收官无异。

他们都收残羹冷炙,收垃圾,被人唾弃,还是为帝王服务。

维维安的话让刚吃饱的莉莉安·维农·维穆心惊。他不知道红宝石。

他所知只是人类会猎杀恶魔,因为他们造成动乱。他们杀害婴孩,他们强奸妇女,他们的血有传染病,他们就是罪恶之源,他们应该死。

洛莲没有回复他的心惊。他的动静大到让洛莲·维维安·维洛看了他一眼,他觉得他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刚吃了羊肉的男人,一般这种人不愿意动,让羊在他的腹中消化,就像是羊成了他的战利品一样,他有了羊头,有了羊躯,温顺、听话,不愿意动。

羊在莉莉安,还未告诉洛莲自己的全名的莉莉安的胃袋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恶魔对这种事很敏感,死活,生熟。他喜欢生食。

他的肚子让他无法起身。

「请回。」

他的耳朵听见洛莲·维维安·维洛面露不虞,逐客令下得冷静至极。

「不不不。」

男仆显然不懂得自己的身份,回答得很匆忙。他捏紧帽子,作出一副踌躇的姿态,让人觉得他无礼。

「我们预定。」

他回答得很笃定,彰显主人的身份,让圣职者看不起她们是了不得的罪愆,没人会付不起账,让人瞧不起自己,这是严肃的事。没人会付不起账,尤其是对一个圣职者。上帝不允许他们付不起账。

「不。没有预定。」

洛莲又拒绝了他。没有预定。

「我们可以三天后再来。」

男仆捏紧了帽子,

「或者,您看什么时候预定方便?我们都可以,小姐要大婚所以,您看……」

大婚。洛莲·维维安·维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大婚,她要蛊惑丈夫——她未来的男人的心魂。

「没有。请回。」

男仆显然不悦。

「不行……」

男仆被洛莲家的男仆送出门。

他的不悦让维维安惊讶于对方的派头。她的派头,这已成硬通货了吗,恶魔的心脏,已如此司空见惯。她们婚结不起,还是又攀缘富贵,想要个保险?

莉莉安不安。他的不安让他眼前的餐盘像是猪的食槽,他担心自己的心脏会被取出——他会死吗?他会成为谁的首饰吗?

她会拥有他吗,就像贵族小姐亲吻男子一样,她会将他带在指尖,穿到最尾吗?

他以为的贵族小姐是衣香鬓影、车马流云,是影院的吻别与牵手的兴奋,他不知道贵族间的衣香鬓影、车马流云要以他们的脏器来衬,来彰显帝国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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