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维维安
他的咳嗽声吸引了他的关注。
「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很小。他的声音似乎是害怕惊扰他的小声。很温柔,维维安的声音让不知名的恶魔放松了警惕,他相信他。
他相信他,这个带自己来他家的人。
他走投无路了。他杀了人,他走投无路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走投无路了。
「晚安。」
维维安对他说。
安眠药起作用了。
他不解剖他。他想研究他,就像研究女人一样。母姓,他有两个器官吗?能生育吗?他是否有过性交?他是否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恶魔。数不清的恶魔。
总有恶魔冒出来,恶魔的小孩会出生,他们又有新的小孩,谁知道下一个面对的是什么?是神,还是吃人就能成神的恶魔?
他需要研究。他需要研究。他需要研究。
他需要研究清楚他们。
把他们研究得清楚透彻,说不定就能知道恶魔的奥秘。
他们如何繁殖,如何挑选生育的对象,如何将人类作为食物?
维维安对他笑。
恶魔的身体让他没有那么轻易犯困,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眨着眼,在维维安的注视下觉得困,困得抬不起眼皮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被下了安眠药,他吃过安眠药,知道那是什么感受。睡不着,安眠药让人睡不着。
这个很香。他开始犯困。
「你吃太多了。困是正常的。早点休息吧。」
「好的。」
他答应。
「把那间房收拾一下。他需要睡眠。」
他是需要睡眠。他开始犯困。
维维安看着他,他像是有生育的能力的样子。他的胸大、腰瘦,屁股大,腰腹给了他脏器膨胀的空间,让他孕育一个小孩。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双性,隐藏的性器或是身体的秘密,他对他很好奇。
他切过一个莉莉安的女人的身体,没有生殖器,可她有一个小孩,无疑是她的小孩,她们怎么生殖?
他开始感到害怕。
他们是怎么传播的,将她们的孩子藏在谁的子宫里?谁诞下了他,那个小孩的名字已成烟灰,他的心脏、其它的脏器都被出售了,他们用染满烟黄的手摸了他的头发,将他送进解剖室,挖了,烧成灰烬。
做成首饰。
他不闻不问。
没有人对这种事说不,权力就是一切。他只是个圣职者,他只是个圣职者。他没有救世的权力,权力在皇帝手里。他默许了。
这个国家有太多繁芜的事,他需要圆桌,他需要贵族的支持。
他需要权力。
让东方不将他们的财宝掠夺一空,让他们母亲的头颅陈列在他们的展览馆里,作为他们的皇帝的权力的征象,作为他权力的来源。
他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他们的母亲,「圣母」的头颅只能在她的家乡。
不能在其它地方。
不能在另一个男人的视线下,供人赏阅,供人观赏,供人赞叹她的美丽。
她的美丽是她的子民的。
不是真龙天子的。
他希望东方明白。
他们大修建业,在她的头颅之上加了穹顶,让她在玻璃罩里看着黄色皮肤的人,黑色的辫子,佝偻的身躯,青蓝的官府,云底的靴,让她的眼睛不再看自己国家的小孩。
子宫。
维维安,圣职者洛莲·维维安·维洛,有个心惊的想法。
他们能否变成恶魔?
他们的子宫。
他们的母。
莉莉安,他掌握了恶魔生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