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
她的表情过于虔垦,好像真的自我感叹时间飞逝,光阴一去不复返。所以我暂时性忽略掉年龄这些,毕竟年后自己就要满三十岁了。
“,你真的是拉拉?”
我没说话,算作默认。
她夹起筷子吃了颗花生米,咬的嘎嘣脆,“那拉拉这些不是挺多的嘛,那为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处于自言自语中,表情很是认真,声音本来就哑,音量越来越小,我也没听懂她究竟说了个什么。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钟鹿,闹钟的钟,长颈鹿的鹿。”
“你这名字……”我想了想,“有点特别。”
“或许就是你那种想法,我爸姓钟,我妈姓鹿,俩直接就组合了,没什么特别的。你呢,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很简单,穆晓。”
“诶,也很好听,比我名字好多了。”
接下来我俩各自安静,吃着桌上的东西,一碗下来,肚子都鼓了起来,这大概是我最近吃的最多的一次,热酒也喝得一干二净。
“嘿,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拉拉的?”钟鹿一脸期待的望着我,不过,我并不打算说,我不是一个可以跟刚见一面,聊了几句话就可以讲那么多事的人。
“我没有恶意,就在这么小的地儿,遇见个一样的人,话就多了。”
“嗯。”我扯了扯衣袖。
钟鹿急道:“你要走了么?”
“差不多了。”
“那你,可不可以请我喝酒呀?”
我有点无语,话说那么多,原来是想讨杯酒喝。
“你喝醉了?”
“怎么会,二块五的啤酒,掺水掺得跟喝凉白开似的,就当……我借你,怎么样?拜托,拜托,最近手头紧,真的比较缺钱。”
我思考了一会儿,现在还早,回去也在旅馆待着,便点点头,“我请你吧。”
钟鹿高兴地立刻叫来刚刚那个服务员,叫的名字,举止动作很熟练,看来不少来这儿。
她点的酒名我都没听过,我只要了几份零嘴小吃。
说实话,我酒量还行,不过他乡异客,头脑还是要保持清醒。
桌子上的空盘被端走了,我才恍然想起,“你吃饭了么?”
“还没。”
“空腹喝酒,挺行啊。”
“哈哈哈,这不吃了花生米垫着嘛。”
话间,东西都端了上来,她就点了一瓶,好像是白的,度数还挺高的样子。
“我点的不是很贵,就几十,放心,以后一定还你,你要不,来点?”她倒了些在一个小酒杯里,就一两口的量。
“好啊。”我鬼使神差的接过酒杯,抿了口,辛辣感刺激着大脑。
她喝得没那么小气,两口一杯,一会儿,酒瓶就过半了。
钟鹿停了会儿,手撑着头,发丝贴在脸上,脸颊发红,嘟着嘴,眼里冒着雾气,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小声喊着什么。
“你怎么了?酒量那么差还敢喝白的,还喝那么多。”
“小仙女,小仙女……”
我移了位置,靠近了才听清楚,什么小仙女?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看见我的小仙女了么?”钟鹿环顾一圈,低着头往桌下看了看。
“你是我的小仙女么?是么?不对……你不是我的小仙女,我的小仙女去哪儿了?”
“喂,钟鹿,你真喝多了,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钟鹿也许意识到自己神智不清了,狠狠咬住了左手的虎口,用力到松口后,我都看见了血丝。
“抱歉,我真的……真的,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好想快点结束掉,好想死啊。”
钟鹿转过头,眼底恢复了清明,嘴角含着笑意,“但时间还没到。”
她的语气很认真,让我并不会认为她的话是玩笑。
二十二岁,很年轻,女性,临近过年不回家独自一个人,爱喝酒,经常性,还没有钱,而且是个同性恋,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合,令人好奇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是懂的,钟鹿没说,我不会去多问,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有些是陈年老疤,留下不可磨平的印记,有些是新旧叠加,好都好不了,钟鹿属于后者,看起来开朗话多、爱打交道,实则内心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只是个请她喝酒的旅客,她就暴露了那么脆弱的一面。
“那就,别想那么多。”我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个陌生人。
“穆晓,你请我喝了酒,嗯……你想听故事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看起无害的小姑娘,怎么会想寻死。
钟鹿爬在桌子上,手指一笔一画写着什么,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好,好啊。你讲吧,我认真听。”
钟鹿看见我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别那么严肃嘛,就一个小故事,内容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