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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澈摸了摸鼻子,认真思索了下:“我喜欢青色和红色,喜欢兵器,喜欢习武……”
李青梧就笑,又侧过身看她:“你怎么喜欢的东西都,都这么……”
都这么什么,她也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
秋澈却顿了顿,又说:“其实也喜欢吃甜点,喜欢漂亮首饰……可惜一次都没戴过。”
“秋初冬不许我吃太多甜的,说是男人家家,爱吃甜像什么话。颜色太亮的衣裳,他也不许我穿,说太招摇,不稳重。”
可秋哲每日花孔雀一样锦衣玉袍的,整日在府里荡来荡去,也没看他为此责骂过秋哲分毫。
“还很想试试……口脂是怎么用的,用了是不是气色真的很好看,会不会吃到嘴里。”
秋澈垂眼笑笑,“小时候偷偷用过我娘的,被她打得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李青梧张了张口:“……这么说来,我好像比较衣食无忧。”
她的首饰衣裳永远都是成柜子成柜子的堆,用都用不完。
在她已经厌烦每日被宫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候,原来还有个被当做男孩养大的女孩,每日眼巴巴地看着街头巷尾的过往女子们头顶的首饰,和身上颜色靓丽的衣裳发呆,还因为用娘亲的口脂,被打得偷偷掉眼泪。
秋澈不在意地耸耸肩:“没事,我习武,抗揍。”
“那你还哭。”
“我小时候是个小哭包,”秋澈轻描淡写道,“看我爹偏心秋哲会躲起来偷偷哭,看柳夫人不给我吃甜点会躲起来偷偷哭,看我娘因为口脂打我也会偷偷哭……”
李青梧听着是心疼的,可又莫名想笑。
唇角的弧度挂在脸颊上不上不下,被秋澈这样轻松的,谈心一样的语气感染得也放松了很多:“那你上学堂的时候,也会有偷偷哭的时候吗?”
“那倒不会,”秋澈说,“都是群毛孩子,欠揍得很,可惜我练武,一开始是躲着他们走,后来都是我把他们打得偷偷哭。”
李青梧这下是真的笑起来了:“挺好。”
“哪里好?”秋澈叹气,“他们天天挑事,天天脸上挂彩,夫子就天天罚站我,打我手板。”
“能上学堂……就很好。”
李青梧轻轻说完,见氛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又笑着问,“夫子打手板疼吗?”
秋澈顿了顿。
“可疼了。”
她用一种认真又略显夸张的语气说,“手掌心都被打的又肿又痒,又没有药膏,夫子还很凶,罚站时不许你动的。”
她说的淡定,李青梧也应得轻松:“真的假的?”
“真的,”秋澈侧头,说,“所以其实,也幸好你没经历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完全对立的两个个体。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却未接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学堂教育。
一个肉‘体饱受折磨,却能上学堂读书明志,能上考场,光明正大地考官挣钱。
她们经历过太多对方没经历过的事,从寥寥几句贫瘠的言语中,也只能窥见彼此幼时情形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