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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香烧完这顿饭才算结束,最后一个进来的伏印却是第一个离席,他全程低着头不出声,也没有人跟他主动搭话,陈巧雪甚至怀疑除了自己,其它人是不是看不见他。
陈巧雪被牵扯进来时,在树下呆了一段时间,进东厢房进的太晚,并不知道被红茧包裹着的那位就是伏印,不过她后来在合照上扫过一眼,对这张脸不算陌生。
伏印长得清俊,特别是一双眼睛,别人都看向镜头的时候他眸光微垂着,让陈巧雪想起庙里供的那尊神像,半阖目,通透练达可是不快乐,所以记忆颇深。
但很明显坐在桌子边吃饭的这位伏印,并没有那种年龄和心态带来的矛盾感,甚至可以说木然,陈巧雪不觉得奇怪纯粹是因为谢班主出现得太早,她已经提前长过了见识。
冷饭残香被留在桌子上没人收拾,陈巧雪正打算起身时忽然晕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气空力虚,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还是盛萤很自然地拉了她一下。
原先说得就是借住一晚,不需要特别照顾,院子就行,谢忱沣也没跟她们客气,直接将人带到桑树下,然后就回自己屋还带上了门,西厢房的灯一灭就像某种信号,整个院子里的灯都灭了。
“真冷漠啊。”盛萤叹了口气,她将陈巧雪搀到小亭子里坐下,陈巧雪晕得厉害,她脸色都有些泛青,嘴唇哆嗦着喊冷。血砂自盛萤手腕上散开,陈巧雪觉得两边太阳穴好似被一把掀开,从左到右吹过了一阵穿堂风,很难形容是什么感受,又疼又麻却谈不上难捱,眼前笼罩的那层昏昧反而慢慢散开,她渐渐恢復了一些神智,沙哑着嗓子问,“我怎么在院子里了?”
“那三炷香是插给死人的,你受了就会损耗阳气。”盛萤曲了曲手指,血砂勾缠着一缕白烟从陈巧雪眉心钻出,白烟难聚形,风一吹就散开了。
陈巧雪有些紧张,“那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有,”盛萤严肃,“人会变傻。”
陈巧雪刚想哀嚎,盛萤又道,“按你的年纪算……大概七十年后吧。”她又将哀嚎声噎了下去。
陈巧雪两眼发光:“这么说我能活到九十岁?!”
尽管神神鬼鬼判官血尸之类的太离谱,置身其中慢慢也能接受这个设定。传说里判官有本生死簿,人能活多久上面都写着,盛萤既然是判官,那这话就跟金科玉律差不多,陈巧雪瞬间觉得自己腿不软了,头不晕了,起来还能打套太极拳。
盛萤:“……”她怀疑陈巧雪现在就已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