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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十八弯,晕车药也不是特别抵用,徐文渊和周秘书唇色惨白,下车的时候两人相互颔首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反观宋卿,她在车里补了一觉,一副神清气闲的模样,瓷白的皮肤洒着树枝丫透下来的光,冷静得像一尊石膏雕像。
每次休息间隙,两名司机就会凑一起,点支烟提神醒脑。
车门敞开着,有股淡淡的闷油味儿,搅和着野花馥郁的香气,酝成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儿,晕车的人更受不了,跟着蹲路边嗅二手烟。
周秘书拧了瓶矿泉水小口喝着,望向太阳底下站着的宋卿,目光里有羡慕,问:“宋总不难受吗?”
徐文渊挨着她悄咪咪说:“组长去日喀则都不怕的。”谢师傅在一旁吹得神乎其神,显得宋卿在出差这件事上格外厉害。
如果真要宋卿来说,那就是:习惯就好,多吐几次就免疫了。
于是周秘书的眼神从羡慕转变成了钦佩,偏头说:“你们可真辛苦。”她原以为每日朝九晚五坐班就很累了,殊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不辛苦,命苦。”徐文渊轻叹道。
“徐文渊。”宋清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好似懒得抬眼,一直垂眸盯着手机屏幕。
徐文渊没察觉出她言语间的冷意,嬉皮笑脸地和周秘书道了声“忙去了”,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周秘书瞟了眼身材颀长的宋卿,紧接着说:“一起。”树林阴翳,她也就没回车上取伞。
她们拿着政府开的通行证,走的是封管的废弃旧道,移动通信塔早就撤走了,山里信号变得时有时无。
宋卿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苍南山环境的顽劣,而是源于闻奈的推诚不饰。
还在民宿门口纠缠的时候,闻奈一句“试一试”让宋卿失了主张,一句近乎在撒娇的“好不好”直接让她落荒而逃。
“我想考虑一下。”她如此回答,微蹙的眉头却是明显的推拒之意。
但女人像是餍足的猫咪,神情自若地收起了爪子,替她理了理衣领的褶皱,轻声说:“别让我等太久。”
可闻奈的言行举止却直接越过了“等”这个字。
正午时分,闻奈发了条消息过来:【睡醒了,你饿不饿?】她还发了张图片过来,下载速度非常慢,宋卿下车找了几处信号,才勉强快了几kb。
宋卿淡淡地瞥了眼消息,不过实在是等照片等得无聊,被迫将标点符号都背了下来。
过了两三分钟,照片终于加载出来了,是那隻早上在花房捣乱的柴犬,宋卿微微一怔,好像是叫小八嘎来着。
闻奈:【小八饿了,你也要记得吃饭。】
宋卿记得这隻狗被关了禁闭,民宿老板还恶狠狠地威胁它,要等到第二天一早才有饭吃,但照片里的小八嘎正在疯狂炫饭,毛茸茸的头顶放着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