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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说完后我就闭上了眼睛,我想把耳朵也捂住,我怕听到许宴说出口的那些话。

但我太累了,身心俱疲,只能全身脱力的躺在许宴怀里。

“我没有不想要你。”许宴说。他摸了摸我有些冰凉的脸,说:“是你不想要我了。”

我觉得他说话很奇怪,甚至可以用荒谬来形容。因为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不要许宴,我一点都离不开他。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猛的攥紧许宴胸前的睡衣,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因为我发现许宴说的好像是事实。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做的一些行为,无一不是在将许宴推的越来越远。

看了我两秒钟,许宴将我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给我盖好被子,将我整个人裹了起来,俯身压了上来。

颤抖的身体逐渐平息,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重新热了起来,不是因为许宴给我盖了被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而是他告诉我说“我没有不想要你。”

许宴两手撑在我的身体上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这段时间你心里很难受吧。”

我点点头,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心里也很难受。”许宴轻飘飘的说。

如果只是听他的语气,我并不觉得他这段时间有多么煎熬。但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的情绪。那是一种极度撕扯下的矛盾。

“不理你的每一次我都会很难受,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想要这么做。”许宴说。

“我知道你想要离开我,偷偷的,悄无声息的。也许某一天的清晨我就看不到你了。我很害怕,也很无助,但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留住你。”许宴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这样说。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想让你也和我一样感同身受。我想,这样的话你可能会改变你的想法。”

许宴压住我,将头埋进我的脖颈处,不让我看他了。

温热的气流拍打在我的耳畔,我听到许宴说:“但我失败了。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我还是狠不下心,我还是舍不得让你难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思维去处理这件事情,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不顾任何后果的,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许宴,你还喜欢我吗?”我问他。

安静了几秒钟,许宴抬手抱住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们胸膛相贴,心脏相触,同频共振。

我听到了许宴的声音,就响在我耳边,十分清晰。

“我一直爱着你。”许宴说。

我将我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了许宴的背,和他道歉。

“对不起,许宴,对不起,我错了。”一句话说的泣不成声,但许宴还是听清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他说。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我一直在和他道歉,像是要将很多年对他的伤害都在这一刻公之于众,安静的接受他的审判。

但我知道许宴不会审判我的,他只会爱我。

第一次,我深切的感受到了许宴的爱意,是和我一样炽热的。不对,他好像还要更爱我一些。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想,我永远也不能离开许宴了。

“明天我陪你去做心理咨询好不好?”许宴问我。

我点点头,抱着他不说话。

“我在网上查了查,网上说心理问题每个人都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只要及时疏理就好。”许宴把玩着我的发丝说。

“你还查什么了?”我问他。

“我还查了如何很好的和抑郁症患者相处?”他说。

“网上怎么说的?”我又问他。

“虽然网上说的很专业,但我还是更坚信我自己的做法。”许宴说。

“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说。

许宴嗯了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些不自在的问他。“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像有好几天没亲过你了。”许宴盯着我的嘴唇说。

我躲开他的目光,有些害羞的说:“你想亲就亲,反正我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

许宴笑了声,亲了下我的嘴唇,说:“真乖。”

他只亲了下我的嘴唇,这万万不能满足我。毕竟,我们已经有几天没有亲热了,我想对他做的可不只是亲一下嘴唇而已。

我捧住许宴的脸,将他往下压,抬头亲上了他的嘴唇。许宴一只手圈住我的后脑勺,更深的回吻我。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做爱,我会更喜欢和许宴接吻,或是牵手与拥抱,类似这种很纯爱的行为。但是对视的话对我来说是个比较艰难的举动。

如果我和许宴对视的话,我猜,用不了几秒我们就会亲在一起。不知道是许宴眼里的感情太过炽热还是我的,总之,我永远无法什么都不做的与许宴对视。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嘲笑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和许宴躲在被子里相互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抱在一起。

用的我很喜欢的睡觉姿势。许宴侧躺着,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拖住我的背,将我整个人严丝合缝的抱在怀里。

这种姿势显得我很无理取闹的样子,就像是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孩。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我是许宴养大的,在我心里,他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存在。

就像是我们的这段畸形的不正常的关系,即使会被人诟病,但也没关系了。

毕竟许宴很爱我,我不能让他伤心,所以我也要很爱他。这不是选择题,是我心里早就有答案的必答题。

就算是有人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离开许宴,我也不会那么做了。毕竟,我已经有了一次离开他的念头,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所以,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坐在心理咨询室门口,许宴坐在我旁边。

我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例如初三那年的暑假一样。一样的无助与害怕。

突然,我的手被握住了。我转头看向许宴,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许宴与我十指相扣,冲我笑笑,说:“结束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朝他点点头,直直的盯着他与我十指相扣的那只手。

我想,还是和那次有些不一样的。

坐在心里咨询师对面,我的内心莫名的感到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宴在外面等着我的缘故。

我的医生是许医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让人看着很舒服。

整整两个小时,他一直在不停的问我问题。

最初,我是很排斥的,因为他问的问题全都是我不想回答的。

但后来,我就放下了对他的戒备心,因为他说许宴就是怕我出现这种行为才会让他来当我的心理咨询师。

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肯和我说了。

像是第一次瞒着许宴偷偷来做心理咨询一样,我将自己全盘托出,将自己的伤疤硬生生的重新揭开给一个陌生人看。

我哭着说出那些埋藏在我心底的不愿再想起的痛苦回忆,告诉他我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想要自杀,为什么过的这么辛苦。

其实这次心理咨询是和初三的那次不一样的,有很大的不同。

就比如说我初三那次的心理咨询只有一个小时,我找了一个很小的心理咨询室,只花了200块钱。我把对面的医生只当成一个可以听我哭诉的树洞,哭完说完就走了。因为他说我需要吃药,而药的价格很贵。

然而这次,我并不只是哭诉,我认真的听取了医生的问题,并做出了最诚实的回答。因为我知道许宴在外面等着我,他希望我早点好起来,所以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很听话的回答医生的问题。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结束后,许医生递给我纸巾,告诉我我今天表现的很棒。

他也给我开药了,但这次我接住了,因为他说许宴已经付过药钱了。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在出去的前一秒听许医生说:“其实,你最好的心理医生是你的哥哥。”

我有些不理解,但好像又懂了些什么。还没等我过多思考,我就被许宴抱住了。

他看起来有些慌乱,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怎么样?”他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许宴,我饿了,想吃东西。”我说。

许宴愣了一下,也冲我笑了笑,之后牵着我的手往出口处走。

“我也饿了。”他说。

折腾了好几天,我的睡眠质量大大提升。

许宴不再躲着我,我也不再躲着他。现在,我可以毫无负担的去爱许宴以及被爱。

我们像是终于重归于好的小情侣一样,最终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彼此,毫无保留的。

我是周六上午去的咨询,吃过饭后我们就回家了。

许是因为我将自己全盘托出给了许医生,或是我前几天的时候天天失眠,许宴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总之,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躺在床上,没几分钟,我就窝在许宴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一种孤寂感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我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看。

心里的那个躁郁的恶魔又在叫嚣,大喊着要将我拉入深渊。我想,我的郁期又来了。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黑暗中不知名的某一点看,脑海中那些邪恶肮脏的念头一点点涌出,直至将我淹没。我又有了一种邪恶的念头,我又想要哭,或是又想要有自杀的念头。

温热的泪将要涌出,忽然之间,我听到了许宴的声音,就在我旁边。

“醒了?”

我的心脏慢一拍的跳动,转头看向正在卧躺在床头上静音打游戏的许宴。

像是要确定许宴是真实存在着的,我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的胳膊。许宴随手将手机放在一边,低下头来亲住了我的嘴唇,给予我回应。

“终于睡醒了,你睡了一下午。”许宴说。

身体渐渐回温,那些肮脏邪恶的念头渐渐退却,我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我抱住许宴的胳膊,冲他笑了笑说:“真的吗,我那么能睡吗?”

许宴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整个卧室瞬间被照亮,我眨了眨眼睛,迟滞性的接收光亮。

“饿不饿?”许宴问我。

我连连点头,重新抱住他的胳膊,说:“很饿,想吃你做的饭。”

许宴点点头,猛地掀开被子将我抱起来。

我安静的窝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看他将我放在浴室的镜子面前。

“先洗漱,我去给你做饭。”许宴说。

我哦了一声,开始挤牙膏刷牙。

吃饭的时候,我破天荒的吃的很多,不知道是因为真饿还是因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而产生的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给你请假了,不只是今天,连带着明天一起。”许宴说。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请明天的假,明天我还要上班。”

“看你状态不好,这周末就休息吧,休息两天,下周再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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