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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染事与非

 

“做错事的是我,为什么你一直在道歉,天帝陛下每一声抱歉都像是在我罪人的枷锁上再加一片刀子,让我……”萧清霖缓缓抬眼看着他,满眼之中都是绝望,“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内疚。”

……

不管是一丝风,还是一片云,都如同过客,无法解开他们之间的一切羁绊。

……

洛辞越远远看着他们两个,心想还好多看了几眼,心想:分开的时候看起来都挺正常,怎么合到一块就这么神经呢?是他们脑子里有什么大病吗?

洛辞越看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想是指望不上什么了,赶紧转身就跑,面得被发现的时候牵扯其中。不过还是很想知道,萧清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一块镇魔碑就是始祖的腾蛇所化?

若第一块镇魔碑就是始祖的腾蛇所化,那萧清骋前世也是腾蛇族人,而萧清霖自己生祭不了自己做镇魔碑,说明了只有腾蛇族人才能成为镇魔碑,而镇魔碑也是有寿命的,例如萧清骋……

洛辞越还没有他们两个疯,分得清孰轻孰重,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现在两个凑到一块,多少都有点脑子进水,问了他们两个也白问,他通灵问施不若道:“老爷子,你是不是知道,只有腾蛇族人才能成为镇魔碑?”

现下天界在戒严,闻雪舟不许在天界的神仙神官有动作,想把他们摘出去,自然施不若也不想扯点什么关系,他有些无棱两可答道:“算是吧。”

听到这个回答,洛辞越脑中飞快处理着这个信息,如果施不若早就知道,那么哲淮天帝也是知道的,他们那个辈分,初代天帝还在时的神仙们也没剩多少个,大抵也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却什么都不说。

施不若补充道:“我们知道没用的,命运要消灭腾蛇族,谁都无法抗衡命运,徒弟弟你都当了这么久上神,还不明白吗?”

这一点,洛辞越不是不明白,他太过明白,现在的他就是在没有镇魔碑的情况之下守镇魔洞,世上需要的不是镇魔碑,所以初代天帝和哲淮天帝即使知道,也善待腾蛇族,也没逼迫腾蛇族人成为镇魔碑……

在时间上,哲淮天帝可以在沛愉天人五衰之前,命令也好,请求也好,让沛愉知道这一切,沛愉若是出于慈悲,也会很愿意生祭自己……而且在哲淮天帝最后的时候,说的便是有劳诸位,他也并没有说出这件事,哲淮天帝本就可以立下一个规矩,让神仙轮流守镇魔洞。

可他,都没有这么做。

洛辞越甚至有点后悔从前和萧清骋经常拌嘴吵架,也有些怀念哲淮天帝,他们总比现在的闻雪舟和萧清霖正常多了。

洛辞越回道:“你也知道,我和什么命运之类的,犯冲。”

“刚给你算了一卦,凶得很,会死。”施不若漫不经心道。

洛辞越怼道:“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没有金身。”

施不若道:“不是你死。”

“算得不准,是我死。”洛辞越依旧怼道。

“我就剩你一个徒弟了。”

“再说吧,没准哪天你还继续收。”说完便切断了通灵。

洛辞越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在逃避着问题,现在也是在逃避问题,他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笑什么,大概是笑自己,他知道施不若的卦向来都很不准。

以前施不若算卦说今晚喝几壶酒,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也忘记了自己多久没叫过他师尊,会叫他老头,老爷子,老东西。

那重要吗?

洛辞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闻雪舟和萧清霖在发疯,是指望不上什么了,其他神仙在戒严,这一回除非是那两个不发疯,能好好说点话,否则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能处理了。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周遭一切都冒着一股刺鼻恶心的热气。

洛辞越腾云飞起,发现周围的阵法全引爆了,闻雪舟和萧清霖依然争吵不断,不过看着这些阵法就是萧清霖在附近布的,而且现在只是第一重,后面还有很多重阵法,足够将腾蛇族的海峡烧干……本质上是将腾蛇族人直接烧了。

洛辞越自言自语道:“神经病啊,平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平民都蒸了啊?”

显然阵法是萧清霖布的,洛辞越在阵法上没有他厉害,细看也没办法立刻破了阵法,心想难不成他们两个吵一半就闹着要烧腾蛇族?百姓无辜,做错了什么啊!

现在的洛辞越很被动,他发现自己暂时无法控制得住局面,连发展到哪一步都没找到,这样的处境,他不喜欢,这种被动,自己无法掌控的处境,几乎是从未出现过的,说不准,施不若真算对了一回卦,凶得很。

如果处于被动状态,要是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自己掌控!

洛辞越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所知的只有面前看到的一切,而背后肯定还会有一堆千丝万缕自己不知道的事,若是顾忌背后的事,那就束手束脚,什么都不能做……

眼前是还未定罪错惩罚的犯人也好,罪不至死的也好,不该就这般被剥夺生存的权力,哪怕不是即将要被灭族的腾蛇族都好,作为神明洛辞越做不到眼睁睁看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这种事算挡天劫也好,其他也好,洛辞越又不是没做过,从前仗着自己金刚不坏,当这样的好人也不难。

他看着地界内的腾蛇族人乱成一锅粥,现身在他们面前,腾蛇族人们见他出现,如临大敌,没几天前才在这边闹了一通,现在过来准没好事:“你要干什么?”

洛辞越没别的意思,摆手道:“别闹,本座这次不是过来搞事,外头还布了很多重法阵,不要再守了,快走。”

腾蛇族人互相看了几眼,显然是不相信洛辞越,刚刚才参了他一个折子,前几天又打了一场,现在说是洛辞越炸的他们都能信。

洛辞越心想,自己虽然也不是好到哪去,也自认是个坏蛋,那就不怕继续做坏蛋算了,看着面前动刀动枪的腾蛇族人,洛辞越干脆冷着脸,直接将他们捆走算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告诉我,有多少神官在外头没回天界?”洛辞越直接给自己的神官们通灵道。

许久没听过这种命令的语气,大家都有点诧异,却连忙回应他,差不多有一半在外面,也够了。

洛辞越看着怼到自己眼前的锄头,那举着锄头的老爷爷嘴里不干不净骂着,洛辞越翻个白眼对举着锄头的老爷爷道:“论年纪,老人家还没本座年纪大,别倚老卖老,君豪,收拾干净。”

君豪和一众神官早已冷不丁站在腾蛇族人身后,微笑着不说话,下一刻,一张用法力做成的天罗地网将腾蛇族人笼住,这些都是平民倒是好收拾,洛辞越直奔贵族们的方向,腾蛇族的贵族们从小修行族内最顶级的法术,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起码和仙人无异,加上上古血脉,要是现任的长老族长什么的,不比一尊上神差。

洛辞越一边腾云一边通灵吩咐道:“周遭有清霖布的法阵,布完多少重我不知道,时琉应该在地界之外不远,优先找时琉,其次疏散腾蛇族人再说,再者……”

还没说完,第二重的法阵开始炸了,连护卫的飞鳄都被炸了起来,在远处半空之上粉身碎骨,洛辞越看着腾蛇族人怒气冲冲在自己眼前,马上一脸无辜道:“你们快走啊,法阵不是我炸的,真不是我!”

“百闻仙尊威名果然与众不同,不仅诱拐我族中小儿,还炸我世代家园!”那领头的腾蛇族男子怒气冲冲道,额头上还带着伤,显然是前几天洛辞越打的,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只是生气吼吼,并没有真冲上去打起来。

洛辞越赔着笑威胁道:“你们也知道我不好惹,现在我们好好说话,首先那是我徒弟,其次我徒弟被你们藏在哪了?快点交出来。再者,这法阵是天帝派素问上神布的,不是我炸你们地界,你们想死就留着,不想死就自己跑,有事你们直接找天帝晦气,他铁定会认。”

眼前腾蛇族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瞬间又恶狠狠瞪着洛辞越,洛辞越用自认最和善的眼神看过去,似乎惹得他们更加怒气冲冲,他又满脸和善劝道:“本座现在跟你们好声好气,天帝来了就不是这个说法了,你们也知道他精神不太稳定,现在躲角落里和素问上神互相发着神经,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

一说天帝在发神经,他们似乎有些动摇了,洛辞越往下继续劝道:“这真不是我炸的,是素问上神发神经炸的,我用法阵要是这么厉害,连你们地界都能炸,我还用得着在这废话吗?难不成你们,今天就想灭族了吗?”

这话说起来,好像也没毛病,但他们觉得总是有点什么不对……

腾蛇族人互相点点头,交换眼神,决定还是信他一回,领头的男子指了指远处假镇魔碑的方向道:“我们要把镇魔碑也带走。”

“不是假的吗?还带走干嘛?”洛辞越扭头看了看假镇魔碑的方向。

“那是我们族人!”那男子激动道。

洛辞越看他们松口了,连忙道:“你们自己出去再说,我帮你们带走。”

那领头男子看他竟然愿意帮忙,对身旁的族人耳语几句,他们瞬间往外逃跑,对洛辞越道:“我们一起去,我叫阮浚。”

看来是阮浚信不过他,看着阮浚的能力不比寻常仙人低,洛辞越觉得起码多个帮手,并未多想,便和他一道往假镇魔碑方向过去。

看来阮浚也是在族中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他上了洛辞越的云,一起飞快过去假镇魔碑的方向,他显然是不信任洛辞越的,前几天来打了一场,参了他一个折子,现在说法阵不是这个小气鬼布的,谁都不相信,可事实确实也不是洛辞越做的。

很快飞到假镇魔碑前的结界,阮浚打开了结界和瘴气迷雾,在瘴气迷雾之下掩盖了一个内里空空如也的假镇魔碑,内部已经被掏空了……

洛辞越一眼便从洞口认出了许多前几天自己打伤的腾蛇族人,阮浚看他发现了,解释道:“我们族人受伤都会在这里疗伤。”

所以阮浚执意要带走,这里全是他的族人,都是伤患,洛辞越马上通灵道:“所有神官来镇魔碑方向,要转移伤者。”

“伤得重吗?我们身上的药不多,怕是急救不够用。”君豪以为是刚刚炸伤的,还想带些药过来。

洛辞越小声道:“我前几天打的,上过药了,你们过来就行。”

说罢阮浚还无奈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着,你还有脸说?

洛辞越到处看了一圈,发现萧时琉不在,开口问阮浚:“我徒弟呢?不在这吗?”

阮浚摇摇头,扶起一个受伤的族人,他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干脆直接问了:“我们也想找那孩子,我们腾蛇族的孩子怎么会成了仙尊的弟子?”

“说来话长……”洛辞越眼看萧清霖继续炸着法阵,天知道他和闻雪舟在发什么疯,反正他们两个凑到一块就是发神经,帮不上什么忙,“不打你们主意,告诉我,真的那块镇魔碑在哪?我要找我徒弟,你最年轻的族人!”

阮浚欲言又止,可是眼前连海都被炸得冒着一个一个大泡,只好如实道:“就在这,这里下面……”阮浚指着他们脚下。

真的镇魔碑就藏在假的镇魔碑下面。

这就完蛋了,那萧时琉不在这,他应该能感应到真镇魔碑的,可是他去哪了?

洛辞越马上就想到了真相,萧时琉和萧清霖合作,萧清霖布阵,萧时琉动手取镇魔碑,所以肯定要将镇魔碑弄出来之后,萧时琉才能动手,连忙通灵道:“清霖,别炸法阵了!你正常点行不行!”

萧清霖没有回答,不用说,现在肯定还在和闻雪舟吵架。

洛辞越无奈对阮浚道:“还在发疯,不理我。你能先动手将镇魔碑取出来吗?不然素问上神非得炸出来不可,而我那不长进的徒弟也在盯着这块镇魔碑。”

“麻烦百闻仙尊带我的族人离开,我阮浚不能违背祖训,将镇魔碑交给天界,宁可战死!”阮浚义正言辞道。

洛辞越心中在想,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硬扛萧清霖的法阵和闻雪舟这个天帝?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洛辞越表面上也是一脸义正言辞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我不要你的镇魔碑,但我徒弟想要,如若为此让他少一根寒毛,我定然与你一战。”

阮浚看这情况,他不信洛辞越真的不要镇魔碑,祖训都有云,天界在打镇魔碑主意,宁死也不能交出。

神官们也纷纷赶到开始转移伤者,洛辞越看这情况,他信阮浚不会藏起萧时琉,而且阮浚完全就是宁死都不交镇魔碑,祖训大过天似的。

洛辞越道:“等伤者转移之后,你将镇魔碑拿出便离开。”

阮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洛辞越不想要镇魔碑,可是萧时琉想要,只要阮浚拿出真正的镇魔碑,萧时琉肯定会出现,只好用这个方法将萧时琉引出来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将萧时琉劝回腾蛇族中也好。

“百闻仙尊,为何要这么做?”阮浚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明明可以趁火打劫,不必理会伤不伤者的问题。

洛辞越无奈耸耸肩,唤了君豪一声,君豪似乎也明白他不想说,便上前解释道:“就因为阮长老所唤的四个字,作为神仙,我们家仙尊又岂会对生灵涂炭而坐视不管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反正洛辞越自己肯定说不出口的。

反正这回,事情也算大发了,阮浚即使不说话,其他腾蛇族的老古板们就算是扔折子也能将闻雪舟压扁。

阮浚似乎不经意又多嘴问了一句:“封号到底是百闻还是牝虢……?”

瞬间,神官们愣了一下,连君豪也愣了。

洛辞越满不在乎道:“百闻是从前的,牝虢是现在的。”看他这么说,其他神官们暗暗舒了一口气。

洛辞越是飞升过两次的,他只被贬了一次,比他师尊施不若被贬过不知道多少次来说,他算是也还好,不算什么特别。

而他被贬的理由是施不若参了他一个折子,理由是不悯苍生。

因为这个折子,当时已位居上神的洛辞越,直接被贬黜为凡人,现在来看,未免被罚得太重,他从玄神飞升上神的时候,施不若跟他说过,若他不担得住上神的责任,便不要争这个神籍。

但是当时洛辞越意气风发,又有剿邪佛窟的美谈,一直以来觉得施不若颓废避世是不负责任,二话不说就飞升上神,也离开了浮屠洞府,不与施不若同住。

直到他飞升百闻上神第二年,人间洪灾,连仙盟都派出所有能派的修士去救人,他主张这算天降灾罚,不管苍生的生死,都是各自造化,而另一个部分的神仙,主张神仙下凡打救世人,拯救众生。

当还在商量的时候,施不若当场写了一道折子给哲淮天帝,哲淮天帝当时看他现场掏空白奏折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要知道,施不若可是一万年都不会递一道折子,就算递肯定是被迫随便找点事递折子,不会是什么正经事,顶多是什么想告老还乡之类的话。

这回可是他参自己徒弟,理由也非常充分:不悯苍生。

而施不若也没错,洛辞越主张苍生万物各自造化,确实是不悯苍生的行为,作为神明,尤其还是上神,不该站在制高点之中俯视世间一切。

所以这一次,哲淮天帝从上任以来到天人五衰,唯一一次处理了施不若的折子,就是贬他徒弟。

而当时是百闻上神的洛辞越,被贬黜为凡人,神官全数遣散,连百闻宫都被撤了。要知道,之前每一个神仙被贬黜的时候,最少头十年,居所不会撤,有的会遣散神官,有的不会这么快就遣散神官,会视乎工作交接情况再逐渐遣散神官的,而萧清霖上回被贬黜,素问宫之中什么都没变。

立刻撤了居所和遣散神官,也说明这次的贬黜,没有恢复神力的可能,有时候神仙的贬黜是有期限的,如果需要的话甚至也会在贬黜之时说明被罚时间多少年,恢复是恢复到原来职位还是如何安排,洛辞越的贬黜是没有说明任何情况,这便是最严重的……无限期贬黜。

没说,就是没有期限,当时的殿上,哲淮天帝表明了决定诸位神仙下凡,同时也决定贬黜百闻上神。

几乎是同时下的命令,洛辞越看着这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当成了下台阶,他后来恨了施不若很久,就因为参了这么一个折子。

他被扔在人间之后,被洪水淹没,以凡人之躯被洪水冲到了河里漂浮着,因为神仙们下凡了,他不怕自己会死,也不认为自己会死,所以他在洪流之中很冷静,心中全是不忿和憎恨。

可是洪水无情,将洛辞越冲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强大冲击力撞断了他一条腿和好几根肋骨。

他第一次感受到凡人的脆弱,从小在浮屠洞府长大,他年少修行,从未感受过任何人类的痛苦,他一手抓住了树干,想奋力爬到树上,可是肋骨和腿上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还再次被冲走……

被洪流再次冲走的瞬间,洛辞越只骂了一句该死,他瞧不上自己现在凡人的模样,决心不管如何,要重新修行,按他经验,重新修行不难,难的便是此时面前那看不清前路的洪水,这种无法掌控的处境,他极其讨厌,更讨厌这副凡人的身体。

他和好些尸体被洪流冲到一处山脚,腿和肋骨的疼痛让他连喘息都觉得困难,洛辞越满脑子只有天界的神仙终于干活了……眼前的乌云被拂开,露出这半年洪灾以来的第一丝阳光,在洪水之中被冲走了好几个时辰,看到这一丝光,是觉得有些许温暖,从来他便没觉得过,一丝阳光竟然可以这么暖。

洛辞越似乎感觉自己很麻木,他看着和自己一样被冲过来的尸体,尸体有的腐烂不堪,也有的是睁大着双眼,死心不息地和他一样看着天空,这种“各自造化”便完整放在眼前了。

被洪水冲过来,便是洛辞越第一场身为凡人的造化。

腿和肋骨上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这样凡人的身体在几个时辰之前,还是天界之中的上神金身……

“可笑。”洛辞越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浑身无力,躺在这个山脚下,缓缓合上了眼睛……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是好多个日夜,也许是片刻,洛辞越醒来时,是被一颗石榴砸醒的,而罪魁祸首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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