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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就是她哥哥背来的,回去自然还懒得走路。
赵睦接过太医开的药,照路风灯塞给吴子裳提,驾轻就熟把人背起,并好生与医官道谢。
医官笑呵呵交代下回再不舒服要和家里大人说,赵睦领好意,吴子裳趴她哥哥背上嘀咕:“我哥哥就是我大人呀。”
这几年来每生病都是哥哥带阿裳看大夫,婶母和叔父是哥哥的大人,阿裳的大人是哥哥,只有哥哥。
想到这些,吴子裳把脸往她哥哥后肩窝里埋用力去嗅哥哥身上味道,哥哥不爱喝牛乳羊乳之类饮品,但哥哥身上总有淡淡牛乳味道,香香的,有哥哥在,她什么病都不害怕,多难受都不哭。
一盏风灯夜里行,大的背着小的沿路回住处,直到朦胧灯光一转消失在布景用的嶙峋山石后,皇帝独个从树木阴影中走出,须臾,青雀太监从御医房方向过来。
“问出来了?”皇帝问青雀太监,眼睛仍旧望着夜色中的道路尽头。
青雀太监手里拿着医官开给皇帝的消食和胃药,禀报道:“不打紧,只是晚饭贪嘴多用下几块鸡翅,积了食,说起这个来医官都忍不住笑。”
“哦?”皇帝好奇,不知不觉带上笑意。
青雀太监也是笑腔轻轻:“说是肚子疼,问医官要最管用最见效的法子,医官建议针穴,闻言怕得抱紧她哥哥,最后选了不用挨针放血的揉穴熏艾,小嘴儿还不闲着,嘀咕抱怨她哥哥,”
一会儿嫌她哥哥吃晚饭没有看住她,还把自己鸡翅给她吃,导致她吃撑到;一会儿又说是因为哥哥要她减食忌荤,搞得她现在吃肉不消化,早知道不该戒肉食的。
皇帝笑得搓手,暂时忘记腹中不舒服:“瞧这不讲理的蛮横小德行,都是渟奴给她惯的。”
青雀太监隐藏起感慨,附和点头:“赵大公子把阿妹养得很好,身体健康,性格也很好,正直又善良。”
“哪里光是赵家娃娃有功劳,”皇帝反驳道:“那阿裳也是她赵渟奴的救赎呀,渟奴她耶老亲口说的。”
那时赵礼达刚调回朝廷任职,渟奴新归赵家没多久,非常不适应,与母亲不亲近与父亲很陌生,成日里沉默寡言隻钻屋里看书,甚至不吃/精粮不穿锦缎,有时还会望着窗户上的绫罗无声流泪。
素绫罗裱窗户透光性好也防灰,汴都里再常见不过的事,好端端不知怎就惹得赵大公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