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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前车之鉴,李长安不再自讨没趣,用罢饭食,她倚在窗边望向那座远不如长安城来的雄伟巍峨的皇城,不禁犯了难。
昔年八国战乱,李世先尚未破了山阳城,就更别提有谁一赌过东越皇城的风光了。李长安也是头一回来,总不能走亲访友一般送张拜帖到宫门,说我要见你们公主吧?更何况她还是敌
国的王侯,不被人叉出城门去都算客气。
这叫一个望门兴叹啊。
李长安叹了口气,嘀咕道:“早知道就管楚寒山要块通行腰牌了……”
接着她又苦笑一声,自嘲道:“没想到啊,天底下也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一旁的陆沉之瞥了她一眼,想起那白衣女子,不由得道:“你想去,洛阳姑娘未必想见你。”
李长安转头看向她,有些好笑道:“谁说我是来见她的?”
眼下整个商歌朝廷都在猜测李长安此举究竟是为何,但全天下能猜出来的没几人,陆沉之算是其中之一。李长安好女风无人不知,但为了一个女子涉及两国之战,傻子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大智者愚,大抵说的就是李长安这种人。
千百年前有个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君王,那是真愚。李长安不傻,煞费苦心止戈,又不惜千里迢迢跑来郢都,不是为见佳人是什么?陆沉之若信了,那她才是傻子。
陆沉之懒得追问,轻描淡写的道:“凭你阵前那一剑,眼下要入皇城还不容易?”
她若有心试探一下李长安的气机,就知道,那可真是不太容易。
李长安也不多解释,打趣道:“既如此,不如你替我入宫一趟,传个口信?”
“好。”
陆沉之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
李长安愣了一下,赶忙喊住她,失笑道:“你以为皇城是谁家大院,有点身手就任凭你来去自如,那岂不是天底下的死士刺客都要丢了饭碗。”
陆沉之身形未动,转头看着她,不喜不怒道:“你不信我?”
陆沉之以为自己早不是两三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虽仍是不解父亲当年为何要收下木牌,但她即便打不过,也不愿被人轻看了去,尤其那人是李长安。
李长安有些头疼,都说“子承父业”,这倒好,陆沉之不仅在天赋上不输其父,就连脾性都一模一样。念及此,李长安忽然间有些明白陆沉之为何执意要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