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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沥与范照玉欠了下身,扶着太后去了慈宁宫寝殿歇息。
范照玉还了竹沥嬷嬷一礼,目送着太后进了慈宁宫才离去,言丙在隆宗门等候多时,软轿在旁停着,“督主可要乘轿?”
范照玉点头。
言丙招了招手,四个太监忙抬起轿子小跑过来,又慢慢放下轿,请范照玉上轿。
掀开轿帘,言丙恭声:“督主请上轿。”
范照玉上了轿子,吩咐,“去永寿宫。”
放下轿帘,言丙应声:“是。”
又从干清门走了一遭,宫中巡逻的侍卫和软轿擦肩而过,捏着刀柄,齐齐弯腰行礼。等软轿走过,才敢直起身子继续夜巡。永寿宫离养心殿最近,贵妃时常能去养心殿瞧瞧皇帝,不过几步距离,有时甚至连步辇软轿都用不着。可见贵妃的受宠程度不一般。
轿子在永寿宫门前一落,六福便急忙进去跪地禀告,鼻子还有点青,发出声音时鼻音略重,“启禀娘娘,范掌印来了。”
“这个时候了,他来做什么?”武英柔捏捏眉骨,有些乏了,可又不能不见。范照玉什么人,皇帝心尖上的人,执掌生杀大权。宫中落钥下钥,进出檔案都得经他之手。得罪了他,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前朝官员,没一个好过的。
何况,家里的信件还得从他手里过。
六福刚要答覆,范照玉就进来了。
他走路没个声音,一殿的人都听不着。
“臣来传太后娘娘的话。”范照玉虚行一礼,在椅子上落座,提了提曳撒。
六福忙去泡了茶来,不敢抬头去看那位阎王爷。
武英柔在榻上斜靠着,她抬眼,瞧见是范照玉,言语上不由恭敬了几分,“有劳范掌印了。”
“娘娘客气。”范照玉一笑,传了太后的话,“太后明儿下午在慈宁宫设宴,教坊司那些人过来唱曲,请几位娘娘过去一同听听曲儿,图个开心。”
他背脊挺得直,从进宫就不像个奴才,现在更是。
之前就因为他背挺得太直,挨了不少打罚。
父亲曾告诉过他,郑家的子女,不管身在何处,都要挺直了背,有个精神气。他是郑家之后,绝不会忘了爹娘教诲。
“臣还有一事。”范照玉起身来,吹了口气,轻拍了拍肩上的落灰。
“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