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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的死明明可以避免,明明可以阻拦,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太听武忠的话了,甚至连同自己的分辨能力都没有了。武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去反驳,也不会反抗,更不会有一个字的忤逆。
每次清明,他都无颜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哪怕只是一座坟包。
武生的妻子刘氏安慰道:“都过去了。”
她揽住武生宽厚的肩膀,眼底极尽温柔,她出身名门,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与武生一见钟情。别人都说他粗旷蛮横,一身蛮力,不会懂得疼人。也没有人看好这桩婚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武生是怎样的人。他也隻娶了刘氏一位正妻。
这次的事情也多亏刘氏在背后劝说武生,才让武生捡回了一条命。
武生吞咽着唾沫,极力压製着内心的情绪。他恨自己。
可这世上后悔不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善待家人,保护好家人,不再重蹈覆辙,去赴武忠的老路。
细雨如丝,纷纷扬扬。
带有冷意的风吹来,武英柔觉得落下的泪也结了冰,是那么的冷。
入宫多年,她从来没有来看过母亲一眼,她甚至不知道母亲被葬在何处。她是个不孝的女儿。
看着面前的墓碑,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她鼻尖酸涩的紧,心底像是在翻涌无尽的悲伤,掀起了曾经所有的记忆,令她无声哭泣。
桑葚解下斗篷,披在武英柔身上,又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是那么冰凉,她柔声说着:“她不会这么觉得。因为她很爱你。你被禁锢在深宫中,连长街都走不出去,她都知道的。如今的你自由了。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开心的。”
夏清撑开了纸伞,打给武英柔,雨滴拍打在纸伞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武英柔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墓碑,又去抬头看桑葚,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女儿也有了能托付一生的人,母亲,您会为我开心的吧。”她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还是透着些许悲伤。
她多想母亲还活着,这样就能看到她们在一块了。
夏清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心中警铃大作,手来到腰部,准备随时拔刀,当看到是武生与家人后,他这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心。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
走上前来,武生唤道:“妹妹。”
“你也来了。”
看到桑葚也在,武生扯出一丝笑来,泥土的潮气从脚底往上蔓延着。
桑葚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刘氏看到武英柔就下意识的行礼,“见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