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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周司惟这次回来,便真的好好空閒了一段时间,除去每日固定上下班外,几乎再没有额外的加班,每日都开车来接她下班。

他的车显眼,又日日都来,纪筝再想瞒也没可能,于是一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这件事。

主编最先惊讶:「该不会是上次论坛之后周总追你的吧,这也太快了。」

疏云笑眯眯:「哪能啊,人大学就是同学。」

彼时周司惟的生日刚过,难得一段空閒时间,二人晚上便常回纪家吃饭。

叶梅越来越喜欢周司惟,几乎当亲儿子对待,记得他爱吃什么,准备晚饭的时候将他爱吃的摆到他面前。

和爸妈吃饭,饭桌上,难免聊起结婚的事。

纪筝也是在叶梅第一次提起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和周司惟还没有领证。

倒也没有什么区别,结不结婚,对他们生活的影响,无非是家里柜子中多个结婚证而已。

没想到周司惟放下筷子,语气温和,不紧不慢和叶梅说出自己的安排。

他一早找了设计师设计婚纱,以及婚礼方案的定製,大约半月后设计方案都会出来,届时会和她一起商议。

纪筝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

不过想想也是,周司惟不会让她操心任何一件事,都是做好了,捧到面前,让她挑选。

通常婚姻裏的男人,不少都是自诩大男子主义其实懒惰无比,名义上说着一切由老婆拿主义,其实就是懒,什么都不愿意费心,硬生生把婚前的美丽少女折磨成黄脸婆。

周司惟不是这种人,他给出的婚姻生活,是更加纤尘不染的美丽温室。

吃完晚饭,次日是周末,二人索性留了下来。

已经是深秋了,庭院内的银杏叶金黄,梧桐落满,秋桂飘香,纪筝站在自己卧室内的露台前,忽然想起在伦敦的某个秋天。

那时她一场大病初癒,人瘦了不少,暮色四合时从超市出来,抬头看见的,也是这样的,漫天落叶。

叶璃站在她身边,接下一片枯叶:「秋天了。」

秋天了,南城的秋天多雨,空气总是湿漉漉的,伦敦其实也是。隻是不同于南城潮湿到骨子里的阴凉,伦敦是湿润的,温和的,仿佛温水煮青蛙。

「怎么办,」叶璃忽然道:「我好像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纪筝收回目光,看她。

她那时候,很能理解,记忆像定格的照片,是一定会随着记忆褪色模糊的,就像她在恍惚间,也已经不太能清晰回忆起周司惟的长相。

唯一记住的,是气息,声音,话语。

容貌会不再,然而爱的感觉永存。

门轻轻被推开,传来脚步声,纪筝没有回头,肩上披上一件外套。

「感冒才好几天?」周司惟转到她身前,一颗颗系扣子,淡淡皱眉:「穿这么少出来。」

「哪里有这么脆弱。」她笑,抓住他的手。

周司惟刮刮她的鼻子,吻轻落在鼻尖。

曾经独自生活的那些日子,都仿若隔世。

回到卧室裏,纪筝带周司惟到书架前,一排一排摆着她的许多照片。

从小到大,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长成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再到他遇见她的样子。

摆在中间的,是一张登山照,纪筝扎着马尾,青春亮起,一身粉色运动服,站在山顶朝气蓬勃。

周司惟的手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纪筝知道他是想起了他们在连云山拍过的照片,也是差不多的装扮。

那张照片被他洗了出来,放在床头,她第一次去就看见了。

「周司惟,」纪筝抱上他的手臂:「我们拍多点婚纱照,以后每年都去拍照,把家里摆满好不好。」

「好。」周司惟再看了一眼那些照片,收回视线,抚上她的脸:「想拍什么风格的婚纱照。」

「嗯……」纪筝思考着,一边抱着他的腰往床边走:「去森林里拍那种墨绿色背景的好不好,还有夕阳,大海,烟花,都挺想要的。」

周司惟随着她的动作往后退,怕她摔倒,回头看了一眼,揽着腰转身把她放到柔软的被子上。

还没站稳,被人勾着脖子拉下来。

纪筝弯着眉眼,扬唇甜甜地亲了他一下。

周司惟喉结一滚,刚想按着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门外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落落,小周,」是叶梅的声音:「我切了水果,你们要吃吗?」

「吃。」纪筝应了一声,回眸,狡黠的目光看向周司惟,用口型做:「快放开我。」

叶梅切了绿色的蜜瓜和草莓,红绿两色,放在白瓷盘里,两个小银叉子。

纪筝放了一个草莓在嘴里,转身被按着肩膀抵到门上吻。

周司惟含着她的唇,慢条斯理舔去了溢出的鲜红汁水。

深吻方毕,纪筝眼角微漾,丽色姝娆,细指点在他唇角:「我爸妈都在呢,你收敛着点,小心被赶出去。」

周司惟气息微敛,指腹在她唇上重重滑过,附到耳畔,用压低的气声说了一句话。

纪筝额心狂跳,使劲用手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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