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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小说 > 从未见过的日子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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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一鸣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陆成峰的。”程意掩面慢慢弯下腰趴在腿上。

方砚看他情绪波动过大,“你要不休息一会儿,检查还要一会儿,我帮你盯着。”

“谢谢你,方先生,我,我没法休息。我得确定一鸣没事。”

一会儿,白洵着人推着田一鸣出来往b超室走,手上拿着血检报告。

程意腾地站起来,“老白,怎么样。”

“他怀孕了。具体我得带他做b超检查一下。”白洵面色平静,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白洵大步流星地回来,跟身边人说,准备手术。

程意慌了,心仿佛坠入深渊。

白洵简短又尽可能安抚地说,“是葡萄胎,现在是早期,中止妊娠就好,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老白,我相信你。”程意签完字,盯着他的眼睛。白洵点点头,走进了手术室。

灯灭了。

白洵走出来,“他没事,挺成功的,现在还在睡。可以的话,把家人叫来照顾两天就能出院了。回去之后等恶露排净再进行性生活,其余术后护理,有护士交代。我到点交班了,你也撑了一夜,去休息吧。”

程意很感激他,“老白,谢谢你。”

白洵捏了捏鼻梁,摆摆手,“改天请我吃饭吧,上次说请我,到今天还没消息。”

程意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太忙了。”

白洵心里明白,只是笑笑就走了。

程意这才想起方砚也陪他熬了一夜。

“方先生,真不好意思,兵荒马乱地,让你陪我熬了一夜。”

方砚嘴角牵起,“没关系,我们算是朋友吧。应该的。”

“方先生,你回去休息吧,这大白天的还耽误你工作了。”程意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请假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陪你。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之前眯了一会儿,你可是实打实的一夜没合眼。”

程意摇摇头,“我想等一鸣醒。他要是醒了,身边没认识的,会很害怕的。”

方砚拗不过他,“好,那你去看着他,我给你俩去买点吃的,打点水。”

田一鸣醒了,一阵天旋地转,肚子痛头痛,哪哪都痛。

见到他醒了,程意赶紧按了铃通知护士。

“程意,我怎么了?”他声音虚弱。

“你怎么样?先等护士检查一下。”

“痛。”

“嗯嗯,我知道。”

等护士检查完,田一鸣也自己有个模糊的预感。

“你,”程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觉得没必要,同是医学生毕业,都是强心脏。“你怀孕了,是葡萄胎,出血量太大,还好早期,昨天做了手术终止妊娠。”

田一鸣听完,并没有太大反应,“我知道我是怀孕了,想着还早,过些时候做孕检,没想到乱七八糟的事先发生了。还牵连了你,真对不起。这是上天告诉我不应该再给那个人渣生孩子。”

程意担心地看着他。

田一鸣拍拍他手背,“我没事。”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离婚,不过不是现在。

“他是律师,如果他想,他甚至能做到我净身出户,连孩子都不会留给我。

“我现在是个家庭主夫,没有收入,支出全靠他,就算上法庭,判决也不会偏向我的。

“我,打算忍他一段时间,把我应得的拿过来,再带着孩子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程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这些一片空白。“你如果需要我,就告诉我,我尽力帮你。”他只能说这些,算是给朋友的一点点支持。

敲门声响起。

“啊,是方先生。昨天是他帮我一起送你来医院的。”程意站起来去开门。

田一鸣见到方砚,很是感激。“谢谢你,方先生。麻烦你了。”

方砚笑笑,“不用客气,算是我见义勇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买了些清淡的粥水小菜。如果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先去上班了。只请了半天假。”他状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程意站起来,“我送你。”

走出病房,方砚问他,“你朋友遇上麻烦了吗?无意冒犯,我只是想帮帮你。”

“你听到了多少?”

“其实我买完东西一直在门外,害怕打扰你们就没进去。”

“谢谢你,但是我相信他,他能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

他知道,方砚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如果他愿意帮忙很可能是很大的助力,但是他不敢让方砚帮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和方砚无亲无故,只有过一次不算美妙的交集,方砚凭什么掏心掏肺地帮他。况且,这还拐了个弯,是他朋友的事情。他怕他还不起。他也没的东西可还。

方砚看出了他的顾虑,不过没多说什么。只是塞给他一张名片,告诉他,“如果遇上解决不了的难事,告诉我。”

回到病房,田一鸣冲他笑笑,“那个方先生,你们是朋友?”

“也不算,你那什么的时候他帮了我。对了,这几天我没课,研究所那边老白放我几天假。我陪你出院。”

趁着田一鸣休息,程意去买了手机补了卡。看着手里方砚的名片,程意思考了一下,并没打算直接存号码,而是把它夹进钱包最底层。

他去了田一鸣女儿的小学,接她放学并告诉她爸爸生病了,过两天就回家。小姑娘一听爸爸生病了,眼泪汪汪地要去医院看他。保姆也劝不住,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小姑娘去了医院。

“爸爸!”小姑娘一进病房就扑向田一鸣,眼泪汪汪的,“爸爸痛吗?肯定很痛吧。”

田一鸣心都化了,轻拍着她后背,但也没故作坚强,只是说,“很痛欸,但是爸爸做了手术,很快就会好,好了就不痛了。

“你这几天在家听周阿姨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里程叔叔陪着爸爸,爸爸很快就能回家。”

小姑娘不哭了,听话地点点头。“谢谢程叔叔。”

送走了女儿,田一鸣绷不住了。

“程意,我一定要有能力抚养我女儿,一定要把抚养权争过来。”

程意没多说什么,拍拍他肩膀。

学校那边落下一周的进度,程意很是焦头烂额,又得去学校跟各方沟通想办法在学期结束前把教学计划赶上,研究所那边也是紧赶慢赶才在阶段会议前准备好材料。

白洵在会议结束后把他叫住,“程意,最近怎么样?黑眼圈都累出来了?”

“啊,我没事,确实蛮忙的,不过还好,也算告一段落,事情都回到正轨了。老白,正想问你,周末有时间吗?我朋友,就是一鸣,他恢复得不错,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让我问你有空没。”

白洵笑了一下,“好啊,周五晚上行吗?我记得你周五没课。你小子,欠我的饭让你朋友代劳了。“

程意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最近真是忙昏头了,一鸣请客是一鸣,我个人是个人。“

田一鸣把餐厅选在了一家意餐,简单大方,最重要的是能吃饱。“

三人落座,都是医学生,白洵又只比他们小两届,师兄师弟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边吃边聊得也甚是开心。

突然白洵停下了手中的餐刀,面色不虞。

紧接着陆成峰出现在餐桌旁,“田一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田一鸣微微抬头直视他,“陆成峰,有什么事回家说,我在跟朋友吃饭,你的礼貌和教养呢?”

陆成峰轻蔑一笑,“好,那不介意多我一个吧?”说罢也不征求在场人的意见,直接拉开田一鸣旁边的座位,正对着白洵坐下。

白洵感到来者不善,虽然大家都戴着抑制贴,但是陆成峰身上那种不友善的气息是那种可以用生物本能感觉到的。他也并不甘拜下风,微笑着坦荡地跟陆成峰对视。

局面正尴尬着,“程教授?”一个男声从程意背后响起。

程意心想,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救了我老命的恩人。

一回头,是方砚。“方先生!”程意的声音除了惊喜还不乏感激。

“跟朋友吃饭?”方砚向他们礼貌点头。看到田一鸣和白洵,以及陆成峰,对田一鸣的问候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向陆成峰,“陆律师,又见面了,幸会。真巧,在这跟你碰上了。你跟程教授认识?”

陆成峰一副人模狗样,“我丈夫,田一鸣,跟程教授和白医生是同学,周末一起吃个饭。你这是?”

方砚挨个握手,“我是这里的经理,周末客流量大,来店里看看。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小赵,”指了指大堂经理,“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见谅,我先去忙了。”走的时候还吩咐小赵上了一个果盘。

还好田一鸣和陆成峰没在店里吵起来,但是这顿饭吃得程意真心消化不良。送走他们二位,白洵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学校,程意同意了,“谢谢你,老白,麻烦你了。“

车上,程意跟白洵道歉,“老白,不好意思啊,陆成峰跟一鸣他们现在有点矛盾要解决,今天让你为难了。“

白洵摇摇头,“没关系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说句越界的话,陆律师这人蛮强势也蛮有占有欲的,可是一鸣师兄住院的时候,他怎么没有露面呢?“

程意打哈哈,“你也说了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了家程意收到一条陌生手机号的短信:

程教授你好,我是方砚,冒昧打扰你了。今天太匆忙,也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希望你一切都好。田先生身体好些了吧,后来我也没冒昧再去医院探望,今日人多,没来得及问候。

程意看到这条短信,脑子里对方砚又多了一个印象:进退有度,礼貌得体,待人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对方砚这个人好感似乎又多了一分。

相亲,自古以来就是个难说的话题。

程意实在没办法,一直拒绝也不是个事儿。这次打算随便见几个应付一下爸妈,换一阵耳根清净。

“我跟你讲哦,男人嘛,就是要多多挣钱。你看我,”对面的男人啪地一声把自己的车钥匙拍在桌上,吓了程意一跳。又撩了一把自己那并不茂盛的刘海,“难得的是,我这种又帅气又会挣钱的男人。”程意看得木凳狗呆。忍不住反唇相讥,“油,太油了。这家的五花肉怎么这么肥。对不起我最近肠胃不太好,我可能需要去厕所吐一下。”

“你工资多少?咱们什么时候能结婚?我可以付房子首付,你能出装修吗?到时候我想把我爸妈接来一起住,他们还能帮忙带孩子。对了,我不太喜欢我老婆婚后还那么抛头露面,在学校接触那么多年轻学生……”算盘珠子都蹦程意脸上了,吃绝户也没有吃相这么难看的。

“你能养我吗?哥哥,我情绪价值可以给你拉满。工作?我都这么给你情绪价值了,哥哥~我不喜欢工作嘛~你养我好不好嘛~”好家伙又来个四体不勤的。

相了没几天,程意觉得比开了十天的组会还累。这世界是怎么了?人类物种多样性已经超越了科研水平。程意拍着白洵的肩膀,若有所指地说,“科研道阻且长,我辈仍需努力啊。”

白洵不解,“你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程意眼中无神,“无事,对人生的一点感叹罢了。我这辈子,还是跟科研和教学锁死吧。社会太复杂了,不适合我。”

“对了,”白洵喊住要离开的程意,“记得叫你朋友,田一鸣回来复查,前两天给他发了邮件,没收到回复。”

下班时间,办公楼外面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是方砚。

“你怎么来了?”程意不解。

“我约了你很多次,都没有回复。所以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我真的很讨人嫌。”方砚浅笑,“还有就是,我确实很想见你。”

真诚果然是最好的必杀技。

程意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太忙了。你别误会。”人倒是不讨人嫌,追人的方法嘛,可太古早了。

饭,二人吃得各怀鬼胎。酒,也喝得心不在焉。

方砚把程意送到楼下,程意开玩笑地指着面前的树林说,“方砚,熟吗?”

方砚失笑,“不能再熟了,程意,真对不起,第一次见面就给你留下那么个坏印象,我真是……”

程意连忙制止,“打住打住,抱歉的话你可说得太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那样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陷入假性发情?”

方砚的表情闪过一丝为难,但是又很快恢复如常,“我来,是送一个朋友回学校。后来发生了一点争执,情绪太激动了。刚好那段时间又临近我的易感期,外加之前跟你说过,误食了过期的药。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我不过分打听你的私生活。我只是想告诉你,作为这里的老师,我也要对我的学生负责。希望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也要对别人的安全负责。”程意十分认真。

方砚点头,“真的很抱歉,我不会再有下次。程意,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面,这是我们第一次两个人的约会。我对你很有好感,你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程意心里之前隐隐有预感,但是没想到他会直接表白,有些惊讶,“方砚,你这是认真的吗?”

“程意,我很清醒。我也很能确定,我对你很有好感,想见你,想追求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认真的。”方砚目光炯炯,看的程意一阵心颤。

给他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程意第一次遇上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先上去了,太晚了,你先回吧。”

方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俊不禁。他没有拒绝我,这是答应了?

看来今晚,有人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咳咳咳,”田一鸣被程意的话惊得呛了一大口咖啡,“你说,上次那个帅哥,他,跟你表白了?”

程意点头,“但是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

田一鸣两眼放光,“条件这么好,干嘛犹豫啊?鼻梁那么高,难以想象以后会有多性福。这样你爸妈不久就要实现三年抱俩的美好愿景了。”

程意推了他一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堪入耳。”

田一鸣并不赞同,“你这是没受过激素的毒打,咱们beta虽然不受信息素的控制,但是激素,这个人类又爱又恨的玩意,威力可不容小觑。话说回来,你对他有感觉没有?”

“不好说,他人不错,条件也蛮好的,但是我没啥天雷勾地火的感觉。”程意有点为难。

田一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少年啊,人都说,没事少看那霸道alpha爱上我,重生之我的oga小娇妻。你这是把脑子看坏了吧。天雷勾地火,想啥呢?独属于ao之间的抓马与狗血,咱们beta,少沾。”

程意不想理他,“对了,白洵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复查。他都找到我这来了。”

田一鸣有些头痛,“最近事太多了,没顾上。”

“一鸣,身体重要。”程意有点严肃了。

“我知道,但是这些日子,我确实太忙了。忙着跟姓陆的演苦守寒窑十八载,浪子回头金不换,忙着查他到底背着我藏了多少钱,养了多少人,还有忙着带孩子。可忙死我了。我会去的,等我回去就打电话约时间。”

人生一百年,迟早要长眠。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但是程意还真没伸头的胆子。

自从方砚跟他表白之后,程意就想着办法躲着他走。程意自己知道,自己不想拒绝,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答应。“我这纯属精神病。”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想。连下班,走的都是地下停车场的通道。“凭什么我自己跟做贼心虚的一样?操!”有时候暴躁的念头也会突然冒出来。

总有他躲不过的时候。比如上课。方砚好像知道程意在躲着他,人也不出现,东西倒是没少送。

只要他有早课,讲台旁边就会摆着自取的早餐,面包咖啡茶简单但一应俱全。一开始他还纳闷这是谁给的,看着托盘上面的标志,是方砚工作的地方。这讨好讨得,还真是够直白够刻意的。

“不行,我不能再吃了一鸣,”程意冲田一鸣摆手,“我最近长胖太多,裤子都快放不下我了。”

田一鸣翻个白眼,“哪能啊!这都是那些死a0注:同a恋里面当0的的好主意。社会的眼光都被这些人去搞设计给玩坏了。一个成年人,硬要把自己塞进青少年的衣服型号。现在的设计师品牌,穿不上才是正常。我劝你别被那些仇视成年人的死a0给pua得太狠了。前些天我试了一条牛仔裤,穿上就蹲不下来,鞋带都没法系,这居然还是最大号。哼!”他冷哼一声,“因为一件衣服把自己搞得生活不能自理。这才是他们对时尚的定义。”

“好骂,为你点赞。”程意竖起大拇指,“真后悔没给你录下来。”

田一鸣被气笑,“然后你发网上去再让我社死一次。酒吧门口打陆成峰那次,不就被人录下来还上了咱们本地头条,什么‘beta人妻剽悍捉奸,酒吧门口竟大打出手’。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起的这是什么破标题……对渣男是一个字也不提。”

“你俩最近怎么样啊?跟方先生……”田一鸣又想起来八卦他们。

“唉,不好说,最近在躲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拒绝,也不知道要不要答应。”程意是真的有点苦恼。

田一鸣清了清嗓子,语调正经起来,“过来人跟你说一句,恋爱,要多谈,婚,可不要随便结。结了容易,离开可没那么容易。更别说,有些家庭连结都不容易。”

“你这是要进军哲学界了?你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程意突然想起来。

“姓陆的不同意,哪怕我说什么不要钱只要孩子。他死活不同意,说什么‘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之云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身边有人认识更好一点的离婚律师吗?陆成峰这孙子自己就是个律师,我一个人还真玩不过他。谈判我看是破裂了,不行就起诉,但是时间战线太长,我又没有工作。他要是想用时间把我拖垮,光靠那些零花钱,我怎么带我女儿。”田一鸣越说心里越没底。

“你要不要回学校来?先想办法做个行政类的职位,带着女儿会辛苦一点,但是总比坐吃山空强。”程意真的有点为他着急。

“这也是我今天想求你的事。程意,我是真的糊涂,当年你劝我,我不听,非要跳火坑。现在回头再来找你开口,这个样子很贱吧。我本没脸开这个口,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装大尾巴狼是无济于事的,为了把抚养权争到手,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不能没有我女儿。”田一鸣鼻子一酸,差点儿掉出泪来。

程意知道,田一鸣敢爱敢恨,最是要强。当年也是因为和陆成峰真的相爱,现在二人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令人扼腕。“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年我是有怪过你,但是我后来能理解你,我们做的选择都没毛病。我现在已经不再耿耿于怀过去的事,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程意,我懂你是真心为了我好。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懦夫,这么多年都只顾影自怜。”田一鸣眼睛一眨,直接掉出眼泪。

跟田一鸣见完面,程意突如其来一阵悲伤。婚姻到底给他们带来了什么?伴侣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心中本来在向方砚倾斜的天平也开始在回正。程意心里清楚得很,他不是个赌徒,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所以在感情到来的时候是那样的摇摆不定。他其实很害怕感情赌输之后带来的一系列抓马,让自己这么多年在学业事业上面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

程意主动约了方砚。

“方砚,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现在我还没有对于未来感情生活上的规划。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但是,更近一步,我的答案是抱歉。”

“程意,我明白你的想法。我还是希望能为我自己争取一下。如果是因为田先生的事让你有所顾虑,我完全能理解。可是,爱情本就不是理性思考之后的结果。如果因为陆先生让你对我们有偏见,这,对我并不公平。

“如果你愿意,并且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方砚很诚恳,真的。这动摇了程意吗?

程意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没来由的,他想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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