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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起义

 

白复成弟兄们!白崇禧下达撤退命令,咱们营来殿后!让二十一师先撤退!严师长说!咱们脱离大军太远了!已经失去联系了!

一个个士兵冲到白复成身边趴在地上,排成一排,他们将枪架在土堆上,随着一声声枪响炸起,于先词挺直了身子奔跑着,脚步愈来愈远。

一抹抹篝火的火花在天空中左右摇晃着,于先词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火苗,那黄色的光线将他整个身子点亮,几个士兵靠在树上,墙上鼾睡着。

随着两抹绿色的烟火划过天空,于先词缓缓侧过头看向远方,几个黑黑的影子晃动着愈来愈近,于先词眼珠动了动,火星在他身侧洋洋洒洒冒着,一个人的脸在黑暗中被点亮,那人脸上满是血污,身后的几个士兵有的一瘸一拐,有的缠着绷带,那个人笑着说道。

白复成于团长,白某可没有抗令不遵。

没等于先词开口,白复成一挑眉大步走到于先词身边,抬起胳膊一揽他的肩膀,窃声说道。

白复成那些人虚张声势呢!您猜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想奋起一搏的时候,枪声突然就停了,我寻思…这是在憋什么坏屁,就打算带着营里的弟兄们冲锋,结果…万万没想到,只见那火光宛如夕阳的余晖蔓延至天边!

于先词侧过头愣愣地看着他,白复成松开于先词的肩膀,他双臂比划着,只见他双臂一展,双手对着天空,于先词低下头笑了出来,白复成接着说道。

白复成那火光那叫一个震撼,我还以为这帮人是打算自焚给咱来一手火烧赤壁,结果我拿起望远镜一看,嘿!那帮人举着个火把遁地而走了!向西撤了!

于先词望着白复成那副欢乐的模样,身后几个伤员也跟着白复成哈哈大笑着,于先词微笑着,他轻轻点着头。

一个人站在漆黑的房间中,一缕缕白光从窗外透进来,那个人看着前方几个隐入黑暗中的人,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他缓缓伸开双臂开口说道。

付其参我没有否定国民党和我们的矛盾很尖锐,而且我们两个党是不可调节的阶级矛盾,但是现在国共两党仍然在合作,我们这次免了尹行之的领导权,是否会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不利?国民党本来就觉得我们有二心,这次免了他的职权就真的落下口实了…而且此次起义失败国共双方都有责任,我们太心急,而他们呢…从来不把话说明白,总是一副点到为止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付其参缓缓将手落下,随着一缕光束扫过付其参的脸颊,他开口说道。

付其参同志们,还是为大局考虑吧。

房间内传来一阵阵叹气声,随着白色的光芒扫过一张长桌,他们走到桌边侧过头望着坐在桌前的付其参,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白色的光芒逐渐扩大,将整个房间变得明亮,风来,凌乱的窗帘掉落在地,他们的声音在房间里变成回音钻入付其参耳朵里。

“我是同意付其参同志的意见,国共两党是一直合作状态,贸然将党中央弄过来的特派员免职是不符合共产国际的路线的。”

“人心隔肚皮,国民党那些人本来就已经不和我们一条心了,作为一支队伍,二心必败,我们要独立,解放人民不能依靠别人!”

那些人撑着桌子,有些人的手不时一拍桌子,有的人没每一句话就要砸一下桌子,一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我们必须服从共产国际的决定!”

付其参坐在桌前望着他们,他深吸一口气,脸逐渐重影,不时侧头看向一旁抬起手一抹脸。

一杆杆长枪一下被无数双手依次抬起,他们身旁的荒原冒着黑烟,枯木丛生,叶子摇摇欲坠,随着一声声炮火炸响,一抹抹星辰划过天空,于先词满脸血污高喊着杀带着一队队人奔跑着。

几个人倒在地上,于先词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白复成靠在土堆仰起头看着天空,天旋地转着,星辰在火光照耀下如绿色光斑坠入溪流,随着于先词再次站起身,白复成也跟着他喊着杀向着江面奔去。

一个个人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掠过冲锋的军队身侧,军队头顶的天空随着他们的前进逐渐泛起一丝青光,随着风来,地上的尸体发丝左右摇摆,黄云散,白日来,一缕缕白色的光芒照在所有奔跑的士兵的脸上。

“1927年二月十九日,北伐军以巨大的伤亡占领了杭州,其中六十三团表现最为突出,六十三团团长亲率特务队侦察队突袭司令部,终于击溃敌军。”

于先词站在桥上,他微笑着仰着头闭着眼睛,脸朝着天空,他缓缓抬起手,白色的光线刮着衣服的褶皱,于先词身体旋转着,感受着风。

一只手缓缓伸向半空,那只手四指一屈,只留下一根手指指向远方,白色的光芒让那只手在半空微微发着光。

于先词那边就是我老家。

白复成站在桥上望着于先词手指的方向,他笑了笑胳膊肘搭在桥的围栏上,身后的百姓夹道欢呼着,白复成开口说道。

白复成一年多了,不回家看看吗?

于先词缓缓垂下手,他侧过头望着白复成,两个军帽盖在围栏的柱子上,一阵阵风将二人发丝泛起波浪,于先词笑着说道。

于先词不回了,过一阵就要启程了,若顺路的话,我会把信放在门口,信里都是宝茵的状况。

白复成点着头,于先词抬起手将军帽扣回头上,他抬起手一拍白复成的胳膊,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桥的尽头。

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她的发丝随着风一起一伏,她一下转过头看向远方,只听得一个卖报的人大声吆喝着,她缓缓仰起头,只见天空散落下一张张报纸,她缓缓抬起双手,仿佛只手抓住云朵,她手指一屈将报纸一展。

她眼珠左右动着,脸上逐渐出现一丝丝笑意,她大步冲向学校,在学校操场大声喊着。

于宝茵(少年)北伐军节节胜利!已经攻克杭州!现已向着嘉兴进军!我哥就在这场战争里呢!

于宝茵的身影在学校操场大步奔跑着,身上白色的裙子随着风起着涟漪,她不时侧过头看向身后拿着报纸看的女学生,她笑了出来。

她的手微微抬起,风从她的指缝路过,她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远方女学生越聚越多,她的身影出现在那些女学生背后,她笑着不停说道。

于宝茵(少年)北伐军胜利了!你们不能说国民党背叛革命了!他们赢了!我哥哥赢了!我哥哥没有背叛革命!国民革命军万岁!

那些女学生脸上带着笑意,她们缓缓抬起手,无数双手撑着那张报纸,于宝茵背着手,脚尖一起一落,她仰起头望着风来,报纸向着天空飞去,一缕缕发丝在她脸颊左摇右摆。

一个人手里拿着张报纸在房间里走着,她看着站在远处抱着婴儿转圈的人,垂在脚踝的旗袍随着她的脚步起着涟漪,她笑了出来手一抬喊道。

楚书甄老陈!老陈!今天的报纸你没看吧,快,这上面有你爱看的!

楚书甄的脚步掠过衣架,衣架上的军服微微摇摆,陈华伟抱着婴儿嘴里哼哼着歌,他侧过头一看楚书甄手里的报纸,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专注带孩子,政治的事,我不想看,无非又是谁被杀了,晦气。

楚书甄一挑眉,她手一挥,走到陈华伟身边,她望着陈华伟怀里闭着眼睛的婴儿,用不怎么标准的上海话说道。

楚书甄哎!侬怎么能这么讲啦!这都是革命烈士!

陈华伟嘴角上扬,他侧过头看着楚书甄,楚书甄缓缓抬起手用手指一戳婴儿的脸颊,婴儿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两人,他咯咯笑了起来。

陈华伟(中年)你觉悟还挺高,我又帮不上忙,干看着,只能骂一句自己晦气。

楚书甄眼中闪着柔和,她将报纸塞进陈华伟衣领,陈华伟愣愣地看着她,楚书甄一挑眉,她哎呦一声双手接过婴儿抱在自己怀里。

楚书甄小海醒了,让妈妈看看…

楚书甄笑嘻嘻地盯着怀里的孩子,她胳膊一颠一颠着,嘴里不时发出呦呦声,陈华伟无奈地笑了笑,将报纸从自己衣领抽出。

陈华伟将报纸展开,走到沙发前,他转身坐了下去翘起腿看着,楚书甄抱着孩子的身影在他身后划来划去,陈华伟笑了出来,他点着头说道。

陈华伟(中年)老蒋领导的北伐军打下杭州了啊,好事,好事!这么多天了,终于有好消息了。

陈华伟侧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楚书甄,远处的婴儿摇摇床在一束白光下轻微摇晃着,楚书甄侧过头笑着望着陈华伟,她开口说道。

楚书甄老陈,你说你不再关心政治,其实,我都知道,这段时间上海闹的厉害,即便不看报纸,也总是愁眉苦脸地抱着孩子喃喃自语。

楚书甄一笑,眼下的卧蚕便弯了,她抬起手将手搭在陈华伟的手背上,低下头说道。

楚书甄老陈,我都听着呢,你知道我不爱听,就对着这听不懂的孩子诉说着自己对革命的担心,对那个…那个…叫…共…共产党是吧?对共产党的担心……

陈华伟愣愣地望着她,楚书甄笑了出来,她的手指一屈攥住陈华伟的几根手指,她小声说着,眼眶泛着红,微笑着。

楚书甄你其实不用憋着的。

陈华伟愣愣地看着她,他沉默好一阵,随着房子外又传来一阵阵枪响,陈华伟才缓过神来,抬起胳膊将楚书甄揽入自己怀里,他一吸气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能不担心他们吗,你看,他们那些人没经过专业的训练,队伍内的领导层意见还不统一…我真害怕这些共产党人的火种熄灭在上海。

楚书甄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望着陈华伟,二人对视一阵,听着屋外若隐若现的枪声,开口说道。

楚书甄我的天…又打起来了…

楚书甄和陈华伟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二人相视一笑,静静听着外面的枪声,楚书甄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缓缓将手掌攥成拳头举过头顶,她压着声音喊着,她的声音柔和而细…

楚书甄中国革命加油!

陈华伟抬起头看着楚书甄的拳头,他笑了出来,二人目视前方,双手落在膝盖上,窗帘一起一伏着,房间尽头的婴儿车在白光下微微摇摆着…一声声稚嫩的笑声在房间久久回荡…

一个个工人在街上聚集示威着,他们大声喊着打倒北洋军阀的口号,几个军警端着枪站在麻袋后,几个军警瞪着他们,他们一下跃过麻袋冲向那群罢工的工人。

“1927年二月十九日,为响应北伐占领杭州,趁着军民士气高涨,共产党人发动上海工人大罢工,预备第二次上海起义。”

一声声枪响划过耳畔,几个工人倒在地上,无数双拳头举到半空,他们怒喝声盖过了枪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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