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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已久

 

陈华伟(中年)出发!救龙云!

随着一声枪响炸响,陈华伟身后跟着一群士兵奔跑着,天旋地转着,高大的荒草在风中向着一边倒着,陈华伟身上的绿色军袍随着风起着涟漪,

一杆杆长枪架在焦土之上,密密麻麻的枪声在荒原中响起,陈华伟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看着一队队士兵向着昆明城冲着,阵地四面不时被炸起千层浪,几个士兵握着手雷怒吼着,一拉引线扔向远处,几个敌军士兵瞬间被炸飞出去。

龙云坐在椅子上,他闭着一只眼睛,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双手带着一副镣铐,一杆杆铁柱矗立在他面前,他坐在黑暗之中的笼子里。

一双手握着钥匙开着笼子,龙云看着那个人的脸部沉浸在黑暗之中,只剩下黑乎乎一片,龙云笑了出来,那个人躬下身解着龙云手腕上的镣铐,龙云一甩手站起身,他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开口说道。

龙云胡若愚,咱们两个曾经共患难一场,一同推翻了唐继尧的暴政,可是你太贪了,总想着,云南和国家一样,一山不容二虎,现如今中国依然是一盘散沙,你可以执迷不悟去当一粒沙子,待洪水来临的那一刻,强行把沙子和成泥巴。

龙云接过胡若愚手中的眼镜,他用衣角擦着镜片,双手缓缓将眼镜带回头上,他一只眼睛看着胡若愚那被黑暗模糊不清的五官。

龙云军阀争地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讲究的是统一思想,只不过在我走出这座笼子的那一刻,就是我该不该放过你的问题了。

“经过一个月的激战,胡若愚与龙云签订板桥协议,胡若愚退出昆明,龙云被释放,由于眼睛未得到及时治疗,瞎了一只。”

龙云冷哼一声,缓步绕过胡若愚,一束白光照在胡若愚的背影上,胡若愚的手指在腿侧微微一抖,龙云微微侧头一看,他一步一步走出笼子。

一辆车在街道上行驶着,车里坐着两个女孩,她们侧着头看着窗外,俩人离得很远,中间空出一大块位置。一个女孩侧头看着街上几个带着礼帽的黑衣人手中握着匕首,冲向一个穿着布衣的人拽住他的胳膊一抹脖子,随着鲜血流过他的颈部,他缓缓倒在地上,路上像是没看见一般,各走各的路,一双双脚步闪过他的身边,那个女孩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陈亦灵(少年)简直是…太无耻了……国民党翻脸不认人,这样对待曾经的战友。

坐在另一边的人侧过头看向陈亦灵,她的手攥着自己的裙子,她犹豫一阵开口说道。

于宝茵(少年)也没错啊…一个国家只允许出现一种思想一种声音一种行动,不是自古有之吗?

陈亦灵侧过头看着于宝茵,她眼里满是锐利,于宝茵愣愣地看着她,陈亦灵的手一砸椅子。

陈亦灵(少年)孙先生的三大政策,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国民党一律抛弃了,难道它这不是背叛自己吗?

于宝茵眼珠动了动,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望着一个个路过的国民党士兵,她小声说道。

于宝茵(少年)你父亲不也是走的这条路嘛…你违背自己父亲的理念…这难道不也是一种背叛,我是觉得国民党无非是做了一个国家的执政党该做的事,谁都会这样。

陈亦灵一下瞪大眼睛,她双手扶着沙发,身体伏下,她大声喊道。

陈亦灵(少年)别和我提他!他就是整个中国第二反动派!蒋光头是第一!我翻阅了书籍,遥想一九二五的广州,那时国民党和共产党轰轰烈烈地打响了国民革命浪潮,农民,工人,千千万万百姓都能参与其中,感受两党带给他们的温度!现在呢!冷冰冰的杀戮!

于宝茵侧过头愣愣地看着她,开车的司机抬眼看着后视镜,他眼神也变得格外复杂,于宝茵缓缓抬起手扶住陈亦灵的肩膀,她开口说道。

于宝茵(少年)别说这样的话…也别叫什么蒋光头,你父亲如果知道你这样激进…你们两个还怎么相处…我是一定要参加国民党的,如果你执着这么想,我也只好祝你理想实现。

一阵阵风将二人的发丝泛起波浪,陈亦灵缓缓抬起头望着于宝茵,她直起身,于宝茵松开陈亦灵的胳膊,陈亦灵眼眶泛着红,她开口说道。

陈亦灵(少年)你根本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了他的反动革命事业可以抛弃一切,包括我,这十多年时间里…我就没怎么和他见过面…

陈亦灵闭上眼睛,她深吸一口气,一滴眼泪划过她的侧脸,于宝茵缓缓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陈亦灵笑了出来,她的身影变成黑白色,站在广阔的麦田之中,她伸开双臂身体旋转着,漫天红旗在她头顶飞舞着,阳光透过红旗照在她脸上,她黑白色的脸上被红旗那若隐若现的红光遮蔽了…

陈亦灵(少年)我看见了…我看见那属于真正革命之光在天空之中召唤着我,发出阵阵雄狮般的低吼…在我耳边说着…快过来…快过来…这里是黎明…

于宝茵望着她的侧脸,一缕缕白光从窗外透进来扫过于宝茵的脸颊,她露出一丝微笑,陈亦灵缓缓睁开眼睛,她侧过头望着于宝茵,二人的眼珠动着,陈亦灵缓缓伸出手握住于宝茵的手,二人的手悬于中间的空位上,一缕缕白光将二人的手照得微微发光,二人的手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

陈亦灵(少年)同志,愿你奔赴的理想会带给你光明,也愿你感受到其他理想成功后所带给你的温度。

车子缓缓停下,陈亦灵走下车,于宝茵拉下窗户,陈亦灵走到于宝茵面前,她躬下身笑着望着于宝茵开口说道。

陈亦灵(少年)我就住这,有空来找我玩!咱们可以好好交流,和你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

于宝茵一点头嗯得一声,她的手伸出窗户轻轻放在她的脸侧将她的发丝一撩,于宝茵嘴里叼着棒棒糖对着她嘿嘿笑着,陈亦灵也笑了出来,她直起身转身一蹦一跳地向着门口走去。

“刚刚陌生得各坐一边的二人因为理想争吵起来…却突然又变得亲密无间起来。”

于宝茵看着陈亦灵走入房子,将门关上,才将窗户拉上,车子缓缓向着远处行驶而去。

一个人胳膊肘杵着桌子,她的手托着自己的脸,一阵阵风拂过她的发丝,几绺长发在她眼前摇摆着,她打着哈欠,随着房间里的光线变得一明一暗,她缓缓直起身,抬起双手抻着懒腰,她抬起腿一下将双脚翘在桌子上,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划过她的侧脸,她眼睛微微睁开侧头看向门外,只见一扇扇门上的窗户纸闪过一个小孩的影子,小孩的发丝在风中起着波浪。

她露出一丝微笑,眼珠左右动着,一个人拿着书走到她面前,用戒尺一拍桌子呵斥道。

伍公庸你能不能坐好了!别仰着,摔死你!

她一挑眉,双臂一挥坐直回去,继续用手托着腮,伍公庸无奈地看着她,他一摇头继续翻着书滔滔不绝地说着如同经文一般的东西。

龙云的脚步在走廊大步走着,他推开门走入一间房间,他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一张纸,他缓缓将纸一展看着上面的几行字。

龙云龙云兄弟,云南大事已成,又是一年即将过去,我该出境看看一位老朋友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省政府成立了,他们想举荐我做什么主席,我没答应,你比我更合适…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回国…有招必回。

龙云深吸一口气,他一摇头将手中的纸放回桌上,他双手叉着腰看着桌子,笑了起来喃喃自语着。

龙云这个陈疯子…每次都是不辞而别…让天下人看尽他那匆匆而去的背影!

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根烟,他望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长衫带着礼帽大步向着自己走来,那个人满脸愁容,他一下坐在一个人身边叹着气,他一脸不爽地冷冷说道。

于先词何应钦把我解职了,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校长不得势,他倒开始鼓风弄雨。

身边的人手里夹着烟,他深吸一口,嘴里吐出丝丝缕缕的烟雾,他侧过头看向于先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

陈博术看看,这家报社还不错吧?

于先词侧过头愣愣地看向陈博术,于先词双手一摊,耳边传来报纸打印的咔咔声,他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

于先词这和咱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陈博术哈哈一笑,他又拿出一根烟递给于先词,于先词侧头一看,他摇了摇头,继续弓着身子看着地面,陈博术开口说道。

陈博术我已经辞了什么南京新国民政府的秘书一职,我要同校长共进退,先词,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这家报社是我买下来的,为的就是给校长宣传清理共产党的好处,做好重新迎回校长的准备。

陈博术没任何人可以算计的了校长,何应钦要倒霉了,校长下野之际,他一言不发,狼子野心暴露无疑,校长也听说了你被开除的消息,校长认为你是与他共进退,复出之后,你将逐步与何应钦的权力并肩,校长会找你谈话的…

于先词瞪大眼睛,侧过头看向陈博术,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陈博术将烟放入自己口中,于先词开口问道。

于先词那么我能为校长做些什么?

陈博术笑了出来,他缓缓站起身,夹在指尖的烟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他从一旁拿出刚打印出来的报纸,又看了一旁不断转动的纽带,他笑了笑双手拿着报纸递给于先词。

陈博术明天上午,准时发放革命报纸,我们去大街小巷演讲,把民心给校长拢回来。

于先词接过报纸看着,他看着报纸上那几行大字,嘴角上扬,默默念道。

于先词清理异党…是为国家统一做长久性准备,凡向往我国民革命的青年们,必须认清这一点…凡国家统一,思想必将先被统一…古有三国鼎立…每一次分裂都令苍生经历磨难…共党狼子野心昭然若知…

陈博术笑了出来,他嘴里吐出丝丝烟雾,他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于先词念报的声音在他背后被拉长数倍,于先词双手合十,笑着看着桌上那逐渐成堆的报纸。

陈博术站在门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一只手里抓着一根线,线上拴着一包黄纸包的东西,他抬起另一只手将门拉开,他缓步走进房间之中,他四处张望着,每个家具都被几丝白光笼罩着,他喊了一声。

陈博术亦灵!爸爸回来了!我给你买吃的了!

房间里无人应答,陈博术一皱眉,他向前走着,他侧头看着陈亦灵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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