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进内衣肆意
蓝漠然的说着:“你应该知道我和赤不喜欢别人碰你,浩子是自找的,即使赤不收拾他,落我手里他也好不了。也因为这个,我知道你要在这我们之间,死的不是我就是赤。虽然杀人没什么,可我不想看赤死,他是我唯一的兄弟,不是那种血缘的,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那种东西,我们一起做坏事,一起玩,他妈的,就连你都是一起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可打今个起,他最想杀的也是我了。”蓝看想我,笑了笑,“都是为了你。”
“早杀了我不就好了。”我奇怪自己的语气,奇怪自己的回答,可我无法控制。就象刚才无法控制自己说话一样,我又一次无法控制的说出了什么。
“早他妈晚了。好象会对你上瘾一样,晚上不抱着你就睡不着。我和赤都完了,也许那个孟宜人也完了。明明就是一贱货,怎么……”
车平稳的开着。
“是他妈的。”我笑了笑,凭什么他们一句他妈的,就怪我身上,我招过谁?操,要是让我自己选,我能走这条道,妈的,倒怪我身上了。
累了我就睡了下。也不管明天会是什么样,我也管不了了。我他妈跟谁都是操,跟他妈谁都是糊弄着过,一天一天,反正也见不着太阳。我笑的他妈邪行,可谁看的见,谁又管?
呻吟,挣扎,又一次被压倒。已经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我站起了身,疲倦的冲到洗手间清洗着身体,该死的!
蓝懒懒的抬眼皮,似乎又要睡去。
“起来了。”我推他把,他买的早上的飞机,再不起就晚点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慢慢的从床上起来,习惯的啄了下我的脸。
“我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冲着镜子做鬼脸。
我收拾着东西。
已经有十一天了,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一次次转车,坐上飞机看着厚重的云层,到底有什么在下面被隐藏。
蓝习惯的依靠着我,闭着眼,手握住我的。
“去哪?”我问。
他仍闭着眼,“天堂。”
我笑,“地狱吧!”
他睁开眼,看我,摸了摸我的脸,“可我觉的我已经在天堂了。”
没有脏话的他有点奇怪,精致的脸总是挂在陌生的表情。我低下头不去看他。
“小杰,在想什么?”
“死亡。”
“和我一起死。”
“飞机掉下去了,你说我们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已经死了,还想那个。”
我们没有可意压地声音,四周的人已经对我们行注目礼了。
“真正恐怖的不是死后没有人收尸,是你没有死,但身体已经一点点腐烂。”蓝说,眼看着我。
然后我习惯的吻了他,吻他已经成了习惯。
他又吻了回来,很轻,就象那夜他抱着我哭。
我们都太绝望了。
没有未来和希望,我只知道身边的男人会用他的方式留住我,捆绑或者别的,我不害怕他的方式,即使我不聪明,可我已经知道,他无法真正的伤我,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再想以前那样伤我。他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选择作什么就会全力去做,即使开始犹豫什么的,但已经决定了,就会一直……
由寒冷的地带带了温暖的旅游胜地,我从飞机上走下,身上还穿着厚重的衣服。
“去洗手间换掉吧!”蓝说,在人流中拉着我。
然后我们到了洗手间,选了一个隔间,在我脱衣服时,他压了下来。我只是拄着墙,看他分着我的臀瓣。
“不累吗?”
“你呢?”他一下握住我的老二。
我笑了笑。
他插进来的很快,好象受了什么刺激。我闭上眼,希望能得到快感,可我什么都得不到,还好他的手一直刺激着我的老二。
我不是gay,跟雷在一起时,我曾观察过因为插入而勃起的雷,我问他:是不是很舒服?
他枕着我的腰,陶醉般的蹭着我,希望我给他更多的温暖。
“小杰,你不知道那感觉有多好。”他吻着我的唇,“好到,就是当时死掉我都没有遗憾。”
可我从没感到过快乐。
敏感的雷知道,可他总是想尽办法的讨好我。他长的比我身边的所有女孩都要可爱,他偷偷买了裙子穿给我看,他跪在我双腿间告诉我,“如果我喜欢,我还可以化上妆。”
我错了吗?
曾经的我,不至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我找不到答案。
现在我吻着蓝,我知道蓝的眼里是什么,插入的时的呻吟和夹杂在里轻唤着的小杰。
“用力,动一动。”他冲刺着。
我微微动着屁股迎着他的冲刺。
他的手紧紧扣在我的腰上。
“乖。”他摸着我的头发,咬上我的肩膀。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咬人的时候永远比亲吻的要多,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养成的这个习惯,他在激动时就喜欢抱着我咬个不停,我一反抗,他就会更加用力的,时间也更长。
我皱着眉,“轻一点。”我说。
他没有松开,仍咬着。
事后,他擦着留在身上的痕迹看我一眼,“真想咬死你。”
我擦着分身的手顿了下,看他。分不清他是真的还是玩笑。
和蓝在一起的时间,我的睡眠变好了。总能一觉睡到天亮,不用担心晚上谁会犯禽兽什么的。可我们还得一个劲的逃,蓝总是那么的敏捷,他总觉的我们深陷危险中。他说他从没有这样幸福过,幸福到让他都感到害怕。
最近蓝用上了保险套,他以前不用的,可能的是发现清理起来很麻烦。有时候他会让我干他,那种时候一般都是他想做,而我有点累的时候。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就当我们以为危险已经过去的时候。它却刚刚露出头来。
那是个普通的港口。蓝提着包跟在我身后,我蹲在地上看着岸上那些买水产的小贩,还泡在水里的贝壳漂亮极了,我挑着。蓝,没有催我,我就挑的更起劲了。
“小杰!”蓝忽然说,“不要回头。”
我挑着贝壳的手顿了下,但很快,我又挑了起来,脸上还是刚才的表情。
“前面有三个,后面两个。”
我继续挑选着,眼角瞄着四周。
“向左跑。”
我看向左边,是海!
“跳上船。白色的那条。”
我的身子动了,以我所能的最快的速度跑着,象飞起来一样,跃入海中停泊在船。
随即是刺耳的枪声,回过头去,蓝似乎在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被抛下了,作为引诱的饵?
茫然的看着一个个跳到面前的家伙,黑亮的手枪直指着自己的头。
“终于找到你了。”优雅的笑,在岸上的人温和无比的笑着。
我也跟着笑了,“变态。”
他没有变化表情,只是伸出一只手。
我握住他的手被他用力拉到了岸上。眼前晃动着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真是狡猾的家伙。”孟宜人看了眼天,“这样都没有抓到。”
蓝,跑了?
“不过……”嘴唇靠近我,暧昧的说着:“他还会回来。”
体内的东西仍然炙热着。闭上眼排除一切感觉侵入。还是抵抗不了那该死的手在我分身上的摸索。
“叫!”他的手逐渐用力。
这是s的开始。可他从不承认这是s,他说这是游戏。
“你一定是缺少安全感的家伙。”我看着他捆着我的动作说。
他继续着手里的活,低下头舔了下我的乳首,“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玩具。”
“结实?”
“敏感。”他加重了力道,我缩了下。他抬头看着我,露出那种愉快的表情。
“一下就好的。”他寻找着工具,然后分开我的腿。
我平躺着,不用扬头就能看到头顶上的水晶灯,它发散着迷幻般是色泽。我吸着气,该死的疼痛,还有他仿若燃烧的双眸。
“真没想到你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冰冷的手指从我的下巴抚到下体,然后又来到那道很浅却极长的伤痕前。
“痛吗?”
“痛。”我老实的回答,现在最好不要惹他发怒,下体的震动器还没有开到最大,可我知道我的极限差不多该到了。我闭了闭眼,汗水顺着脸的轮廓往下淌着。
“真是乖孩子。”他舔着我的肚脐。
有点发麻,我扭动了下身子。他呻吟了下,“怎么不反抗了?”眼忽然看向我。
我深吸着气,防止自己的语气颤抖,“吃够苦了。”
“是吗?”他的手摩擦着我的身体,停在我的老二那,“看着你在赤和蓝身下呻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自慰呢!真是漂亮的家伙,身上的伤都那么漂亮。”
实在忍不住了,我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很高兴得到你的认可。”他拔出震动器,“其实这点东西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你的经历要比这个复杂可怕的多。”
我笑了下,直起身子,和他平视着,“那你呢?每次做爱都象要把人吃掉一样的可怕,明明是伤害别人,就根本掩饰不了眼里的恐怖,你是在伤害别人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吧!”
清脆的耳光,我痛苦的别过脸,麻木的脸,心却分外的清晰。我猜对了!
他跟我一样,至少我们应该有过一样的经历。
“每个人都好悲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就象在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最怕的是最后明白了那不是一场梦。”
我没有抱他,因为那不需要,就象以前常听到的那样,同情是强者施舍给弱者的,而我不是强者,所以我不同情。
他的做爱总有暴力的色彩,带着哀伤的痕迹,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穿刺着,喘息夹杂着说不出的呜咽,我只能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头发。
“赤被绑着扔到了海里,可有人说看见他了。好象他瞎了一只眼,真是死不了的蟑螂。”孟宜人心情很好的坐在我身边,搂着我的手臂并没有用力,另一只手握着酒杯,他喜欢喝酒却从不醉。
“我曾因为吸收过多的麻药而中毒,所以酒精之类的东西对我没用。”他有一次无意似的对我说。
我静静听他说着,为自己斟了杯酒,忽然想起以前很喜欢的一首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洒脱背后的无奈和沧桑,也许还有别的。我只是低着头喝我的酒,觉的醉了就把头依在他的怀里。他会轻轻按着我的太阳穴。
忽然想起如果酒精类的东西对他没用,为什么他还要喝酒,奇怪的看他,我笑了。
他将酒度到我嘴里。很辛辣的感觉,喉咙一下烧起来似的。
“我把自己送到了地狱。”奇怪的话自然的说了出来,“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我常去。”他说。
我又笑了下,“那你和撒旦说过什么?”
“我说我想和他的女人睡觉,可他告诉我他想和我睡。”
我止不住的笑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下。
我任他吻着。
我们为什么犯罪?也许是因为这血。他的眼里有着我曾经熟悉的一切。在最最无助的夜,那毒蛇曾缠绕着我,我是如何逃脱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慢慢的,是什么洗涤了我的罪,或者说,我什么让我遗忘,也许是我的放逐,也许……
在孟宜人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作着奇怪的梦。我给不了他温暖,即使他不止一次抱着我说暖和,可我给不了他,我们只是用互相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感染着对方,总有一天血会流不出来的。
所以我知道我和孟宜人不可能多久,受过伤的人,总是格外的脆弱。
可还没等我烦心的时候,就有了新的转机。
“该死的赤。”孟宜人毕竟年轻,他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喝着杯中的酒,最近我的酒量见长。
他看我。
我举起杯子笑了下。
“高兴吗?”他的问题很蠢。
我忙表白着:“不,我心里只有你。”
“还好你说的不是我的那玩意。”他扫过我的脸后,把视线放在我的手上,“你最近喝太多酒了。”
我挑了下眉,“那不好,酒精中毒,多酷。”
他坐在我身边,刚才的怒气缓和了,又是那个斯文儒雅的佳公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只是我们要学着掩饰。”他喝了口说,象在回忆什么。
“象我这样的傻瓜就不需要麻烦。”我说。
他点了点头,“蓝还是没有找到,时间一久,我的心病也跟着厉害。”
我忙露出了然的样子。
“可我又不想白白把你让出去。”
自然,自然,我点头。继续喝我的酒。
“毁掉的话……”眼里竟浮现了泪光,让我想起了传闻中的鳄鱼的眼泪。
“有个地方,应该可以的。”谈话到此结束。
以后的几天,我再也没有见过孟宜人,到是最后,被人带着去了一个地方,开始的时候眼是蒙着的,到最后把解下蒙头的布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到海边了。我很喜欢海,只是夜间的海还是头一次看到,比想象中要令人恐怖。
我当然不会认为孟宜人要杀我,他要杀我的话,自会亲自动手,哪来这么多折腾,所以看到海上漂浮的那艘船我也不惊讶了。
如货物一样被贩卖,象笑话一样的人生。真让人哭笑不得。每一个货物都露出惶恐的神情,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背靠着什么,迷糊着睡了,竟一夜无梦。
一个圆点,开始和后来总是同一个地方。
我对身边发抖的孩子说: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
是的,以前的生活都已经过去,而来临的一切也将过去,我们的过去形成了我们的回忆,等待着,我们的希望,不过是奢望。
我叫李杰。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和我是一起长大的。他就是住在我家旁边的林雷,我喜欢叫他雷,他和他外婆一起住。
小时候我总找他去玩,那时候我总能从他家找到许多有趣的东西,不过那些东西总有些旧,不过我不在意,还是和雷一起快快乐乐的玩了起来。他外婆每次见我找雷都会拍拍我的头,笑着说:“小杰要做雷的好朋友哦!”
他的外婆是个很好的人,总爱给小杰买好吃的东西,我也因此吃过不少。只是附近的人似乎不太搭理他们。有一次我问妈妈,妈妈沉默了会儿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人,我们不可以强求别人喜欢我们,我们只有努力使自己不去讨厌别人,知道吗?”
我妈妈是个简单善良的女人,跟我父亲一样,他们所要的仅仅是快乐的生存下去。这也使我在某种程度上养成了某种我所无法确定的性格,而这性格每每在最紧要的关头解救着我。
像一盏灯,很弱,却不经意间给了你光明。
直到我上小学的时候我才了解到雷的一些事,他是外婆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而雷的外婆是靠捡垃圾为生的垃圾婆,附近的人都这么叫她,只有我们家叫他婆婆。
也许是因为和家里年长的长辈离的远的过,我和婆婆很投缘,我总能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到那种慈祥的表情,在我和雷之间,我看得出她全部的爱。
“小杰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有一次婆婆忽然对我说。
那时我还小,完全不明白婆婆的意思。
婆婆用那种过来人的口气说着:“那么软的心,跟你妈妈一样,一定可以找个好人一辈子幸幸福福的过下去。”
“可我是男生。”我记得我是那么说的。
她抚摸着我的头,“太心软的男人在这个世上很难的。”
她的话砸在了我的心里,也印证了我的命运。也许她已经感到了我和雷的那种未来,或许她只是随意的说说,但不幸的是她言中了。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是和雷在一起的,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性子看上去很温和,可实际上却敏感而极端,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切,即使是他的极端,我也觉得没什么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想我和他会是一生的好朋友。
我是从妈妈嘴里知道的,人们说他的婆婆出了事,而家里只剩下了他,妈妈让我去陪他。我去了,本就潮湿阴森的房此时笼罩在令人窒息的哀伤中,我走到了他的身边,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而四周的一切都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
“雷!是我。”我说。
他没有动。
我推他,他只是抬起眼看我,而那眼神让我抵触,我害怕那要吞噬一切似的眼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对婆婆的事说的很隐晦,我只知道他的外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在这,雷,小杰在这。”我努力劝着他。
可他就那么的坐着一动不动。
我实在累了,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雷一动不动,我熟悉他家的每一处,我整理着床,然后强迫他去睡,他并没有反抗,任我拉着。我几睡在他的身旁,用手臂紧紧的抱住他。渐渐沉入梦乡。
一年以后,当回忆起那段时,他对我说,那一夜,他吻过我。
他不肯说他外婆的事,我也不愿意他难过,我时常去看他,陪他,慢慢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感情有了奇怪的改变,以前那种亲密变的纤细和敏感,他对我态度的改变还有过度的依赖,都让我产生一种错觉,甚至让我一度产生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我无法放开他。我看着事情一步步失去控制,我看着他眼里的依赖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可我能做的仅是给予他时间。
他十五岁生日,只有我去给他庆祝。在经过整整一年的沉默后,他终于对我说出了他似乎永远都不愿面对的事实。
“那天也是我生日。”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沙哑,他正在变声期。
“婆婆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说我想要双白色的旅游鞋,就是班上王聪穿的那样的。王聪,有一次穿着那双鞋对我说,你一辈子也穿不上,所以我对婆婆说,我只想要那个。婆婆就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双白球鞋,她说找不到我要的,我急了,我说,是她不想买给我。
她哄我,可我不愿意听,我硬拉着她去了那个地方,很漂亮的店,为了这双鞋我曾偷偷去过很多次,每次都爬在橱窗往里看,梦想有一天,那里面的某一双将被我穿在脚上。
婆婆走了进去,没人理睬她,她就站了会儿,就在这时,进去了几个人,店员们被分散了精力,我看见婆婆拿起了那双鞋塞到了上衣里。我羞愧还有愤怒,可我只能看着婆婆出来,她挺高兴的拉着我就走,我生气极了,我是很想要,可我不要偷的,我不要那样的。”
他停了下,我没有催促。
“我就吵了起来,可能是店里的人发现不对了就追了来。我和婆婆都怕了,我们就玩命的跑,可婆婆岁数大了,跑不动,我们就转到了一个巷子里,那好象是什么公司的后门,那有好多奇怪的柜子,我们还没待上几分钟,就有脚步声了,婆婆着急了,她就跑到了一个柜子……”
我看着他的脸,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要揪出来了。当嘴里传来腥味时我才意识到,我把嘴唇咬破了。
“然后就响起来了,骨头被绞碎的声音。”
“小杰……”
至今我仍无法想象一个人被绞碎时的样子,婆婆就象她一生所做的那些事一样,和她赖以生存的垃圾一起被那种处理器绞碎了。
我的名字是他的魔咒,他想用它抵抗心底的哀伤。可我们都太渺小,太软弱了。我们只是抱在一起哭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寂寞。即使不说什么,我也不愿意离开他。
妈妈看到我哭肿的眼,问我怎么了,我说:婆婆会上天堂吗?
妈妈也哭了。
我和妈妈是一样的。婆婆说的对,我们太软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们是天生的弱者。没有坚强的心,也没有可以伤害人的力量,我们只是无用的哭泣。
而雷似乎再也离不开我了。在某一个夜晚,他对我做了一件事,他说那是一个仪式,他要通过这个议事让我们成为一个。
他抓着我的背,没有丝毫经验的我,只能凭本能占有他。他的眼无比明亮,他一次次喊着抱紧我,我想在他心里一定藏着一个渴望拥抱的孩子。而我是唯一能给他拥抱的那个人,即使是出于怜悯,他也毫不在乎的接受了。
我们的关系是那么的隐秘。我们只能窝在他唯一的小屋里,每每都是他用那孤独的眼看我,然后我回家告诉妈妈我要去陪他,度过一个温柔的夜晚。我总是极尽所能的温柔对他,我也是男孩子,所以我隐约知道,当一个男生躺在你身下,允许你进入他体内时,你应该是特别的。
“我不要这样了。”一年后,他忽然对跑到他家的我说。
当时的我刚刚打开书包想把作业写好,和他温存。
“为什么?”我出奇的冷静。
“这样不好。”他只是这样说。
我还是把作业写完了,然后我跟他道了别就回到了家里。回去后,我很难受,可我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可我知道我们再也无法拥抱在一起了甚至连朋友也不是了。他找到代替我的人了吗?我忽然有点不安。
可慢慢的我逼着自己不去想他,我想他一定找到了新的方法排挤他的寂寞。而我渐渐沉迷在了小提琴忧伤无奈的旋律中,慢慢的,我的老师看我的眼神变了,他说,李杰,你是天才。
然后很多人多说我是天才,他们说我有一颗接近音乐的心。那是天赋。那段时期,妈妈很高兴,她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我想我真的把他屏除了。
如果我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如果知道了他会在想我时往自己身上戳刀子,那么一切可能得以避免。如果我知道他的分开只是敏感的他对我的一个考验的话,可……这个考验太残酷了,也太奇异了。我对他是重要的,可他却不知道我是不会勉强人的,尤其是他,即使痛苦我也只是自己忍着。
半年后,他找到了我。
“你就真的不在乎吗?”他说。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我只能虚弱的回答他。
他忽然的笑了,冷冷的看我。
“你没爱过我。”他肯定的说着,眼里闪过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他令他害怕。我不知道爱的及至会是刻骨的恨和疯狂的报复。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就象消失了一样。然后当我再见到他时,他变的妖冶而无常,他轻佻的笑着,依偎在其他人的怀里,他的眼是看着我的,可那里一片浑浊。
“为什么还不能忘记你?”他几乎发狂的捶打着我。
而我茫然和无知的脸真正让他绝望了。
“为什么你只给我怜悯?”他哭泣的脸象个孩子,“你要不存在就好了。”
他的话,在三天后实现。不过中间出了差错,本该喂鲨鱼的我,因为其中一个人的提议而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东夜,给了我噩梦,给了我地狱。
我被放逐,只是倔强的我,无法改变这所有的一切,我想,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让我选择放逐……
东夜,一个我从未踏足过的世界,却成为了我噩梦开始的地方。
我被带到一个奢华却又冰冷的房间,四周是陌生的面孔,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欲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明白,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很快,我被带到一个男人面前,他有着刀削般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就是东夜的主人——秦少。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便决定了我的命运。“把他带下去,好好调教。”
我被粗暴地拖了下去,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坠入深渊般黑暗。我被强迫学习各种取悦男人的手段,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和屈辱。我挣扎过,反抗过,但换来的却是更加残暴的对待。
我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命运的摆布。我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雷的残忍,更痛恨将我推入这地狱的命运。
我无数次想起雷,想起我们曾经的快乐时光,想起他绝望的眼神,想起他说过的话。“你要不存在就好了。”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吗?让我生不如死?
我渐渐麻木了,不再哭泣,不再挣扎,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
直到有一天,我被带到了秦少面前。他看着我空洞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唯一的慰藉,也是我在这地狱中唯一的希望。
秦少命人取来一把小提琴,我颤抖着手接过,熟悉的触感让我瞬间泪流满面。琴弦颤抖,我将所有的痛苦、绝望和思念都倾注其中。
一曲终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我压抑的哭泣声在回荡。
秦少看着我,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不再是冰冷和漠然,而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情绪。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专属琴师。”
我成为了秦少的专属琴师,不用再接客,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一些。我将自己封闭在音乐的世界里,用琴声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秦少经常会来听我拉琴,他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我用琴声诉说着自己的悲伤和绝望。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想。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为了有一天能够逃离这里,为了能够再次见到雷,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一天,秦少突然告诉我,雷要来东夜。
我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我既期待又害怕见到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我。
雷终于来了,他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阴郁和疯狂。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成为了东夜的座上宾,而我,依旧是那个卑微的琴师。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依旧会来听我拉琴,但我们之间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闯进了我的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嘶吼着,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是你说的,不要这样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配不上你。”他痛苦地抱着头,“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误会。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放手,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逃避。
我心疼地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雷,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伤害和痛苦,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东夜,成为了我们爱情的坟墓,埋葬了我们曾经的美好和希望。
我最终选择了离开东夜,带着满身的伤痕和一颗破碎的心。
我回到了家乡,那个充满了我和雷回忆的地方。
我站在我们曾经一起玩耍的树下,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仿佛还能听到他开心的笑声。
雷,你还好吗?
我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滑落。
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就像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我一样。
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深的伤痕,永远无法抹去。
离开东夜,如同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我回到了家乡,那个承载着我和雷所有快乐与悲伤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街角的杂货铺老板娘依旧热情地和老顾客打着招呼,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勾勒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我的心却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我回到了家,那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母亲看到我回来,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她消瘦了许多,两鬓的白发也多了起来,这些年,她一定为我操碎了心。
我跪在母亲面前,痛哭失声。我将这些年所受的苦难,所经历的绝望,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母亲紧紧地抱着我,用她瘦弱的身体给我支撑和温暖。
我告诉母亲,我想要重新开始,想要忘记过去,过平静的生活。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慈爱和理解。
“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妈妈就放心了。”
我开始尝试着融入正常的生活,我找了一份教孩子们拉小提琴的工作,用音乐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如同和煦的阳光,渐渐融化了我心中的坚冰。
然而,雷的影子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常常会在梦中惊醒,梦到他绝望的眼神,痛苦的嘶吼。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消息,从一些零星的片段中,我得知,他接管了东夜,成为了那个黑暗世界的王者。他变得更加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听了,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也许,在那个吃人的世界里,他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不再受到伤害。
我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可是,我的心却告诉我,我做不到。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将我和他紧紧相连。
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将我带到了生死边缘。医生告诉我,我的心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我将时日无多。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万千。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想陪着母亲安享晚年,还想看着我的学生们长大成人,还想……再见他一面。
然而,心脏移植手术的风险极高,而且需要找到合适的心源,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绝望了,难道我真的要这样死去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医院通知我,他们找到了合适的心源,可以进行手术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刺眼的手术灯,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恐惧。
手术很成功,我活了下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我感觉身体很虚弱,但心里却充满了感激。
我活下来了,我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然而,当我得知心脏的来源时,我震惊了。
那颗拯救我生命的心脏,竟然是……雷的。
据说是他主动联系了医院,说愿意捐献自己的心脏,而且指定要移植给我。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震惊、感动、悲伤、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这就是他对我的爱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存?
我颤抖着手,抚摸着胸口,那里跳动着一颗属于他的心脏。
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雷,谢谢你。
我会带着你的心脏,好好地活下去,替你去看这世间的美好,替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
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从未离去。
雷的心脏在我的胸膛里跳动,强健而有力,像是他从未离去,依然陪伴着我。这份生命的馈赠太过沉重,我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去形容内心的波澜,感激、悲伤、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淹没。
我出院后,回到了那个我们共同生活过的小镇。这里的一切都如同我离开时一样,却又因为雷的离去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我时常会去我们曾经一起玩耍的地方,坐在那棵见证了我们年少时光的老树下,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我开始尝试着去了解他最后的日子,从他身边的人口中拼凑出他最后的音容笑貌。
我知道了,他掌管东夜后,虽然手段狠辣,但却也整顿了秩序,不再像从前那样混乱不堪。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那些无辜的人,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他也曾暗中帮助过许多人,只是他从不留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善良、温柔的少年,即使身处黑暗,也依然保留着内心深处的那份光明。
我更加明白了他的选择,他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我,将对我的爱和救赎,都融入了这颗跳动的心脏里。
我开始学习如何与这颗心脏相处,我将它视为雷生命的延续,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加精彩。我将他的爱化作前进的动力,将他的希望化作生命的旋律。
我重新拾起了小提琴,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到音乐中。我的琴声里,有对雷的思念,有对生命的热爱,有对未来的憧憬。我的琴声打动了无数人,他们说,我的音乐里,充满了希望和力量,能够治愈心灵的创伤。
我知道,那是因为雷,因为他将他的心脏,他的爱,都给了我。
我开始用我的音乐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去医院为病人演奏,去孤儿院为孩子们演奏,去监狱为那些迷失方向的人演奏。我希望用我的音乐,将雷的爱传递给更多的人,让他的生命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延续。
我的人生因为雷的离开而改变,也因为他生命的延续而更加精彩。我带着他的心脏,活出了两个人的人生,也将他未完成的心愿,一一实现。
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一直陪伴着我,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生命里。
直到有一天,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我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那里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我仿佛看到了雷,他站在云端,对我微笑。
“小杰,我来接你了。”
我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抹安详的笑容。
我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胸口,那里,是雷心脏跳动的地方。
咚,咚,咚……
我们的心跳,渐渐融为一体,消失在无尽的宇宙中。
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离。
意识逐渐模糊,我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轻盈而虚幻。我听到耳边传来雷温柔的声音:“小杰,别怕,我在这里。”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周围空无一物,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光。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
“别担心,你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安慰和释然,“这里是……我们新的开始。”
我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背对着我,身形挺拔,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温暖而可靠。
我欣喜地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拼命地想要靠近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移动半步。
“别着急,你会慢慢习惯这里的。”雷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焦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年轻而充满活力,仿佛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让我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雷,真的是你吗?”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然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我,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他向我伸出手,掌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他,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吸了过去。我融入了他的怀抱,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和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将我包围。
“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周围的白雾渐渐散去,我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五彩缤纷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溪底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
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这片美丽的景色中,感受着久违的宁静和快乐。我们一起奔跑,一起嬉戏,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诉说着彼此的心事,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在这里,没有病痛,没有离别,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幸福和快乐。
我知道,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我们共同创造的新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们会在
这片永恒的花园里,永远地生活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全文完